冰冷的目光掃過大殿中的群臣,梵鏡夜滿臉肅殺:「我東離國是如何在四國鼎立的局面中佔有一席之地的??」
「是……」眾大臣面面相覷,對看一眼後,沉聲道:「是先祖打出來的.」
「既然如此,當年先祖能夠打的下東離,事過百年,難道我們這些子孫就守不住嗎?」聲如洪鐘,如驚雷炸響半空。
梵鏡夜的話,擲地有聲,震得群臣全都驚得肉跳了一下,然而剛才還慌亂的心,因為梵鏡夜的話之後,卻緩緩的沉住了氣來。
是啊,當年東離國哪有現在的風光,什麼謀略都沒有,先祖也敢帶人騎馬過草原,靠著蠻勁一路闖出來,一路拚殺出來的。
打大鏡殿。那時候面對重重危險都不懼,難道今日,東離國吞併了如此多的小國,成為了四大強國,已經這樣強大的東離了,他們還怕什麼?
滿大殿的人沒有一個人回答梵鏡夜的問話,但臉上的神色、表情卻都沉穩了下來。
先祖打得,難道他們就是孬種,打不得了?
梵鏡夜見此淡淡的點了點頭,「一百五十萬兵力,兩國聯手,不錯,南嶽聯軍得這股勢力很強,我東離確實難以招架,但是,那又怎麼樣?我東離國是那麼容易攻破的?」。
冰冷而充滿了自信狂妄的話綻放在大殿中,引起無數的共鳴。
銀髮無風自動,梵鏡夜雙目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大臣,一字一句,聲沉如冰:「你們給本王記好一點,咱們的先祖是馬背上的王者,先祖靠著一把馬刀能打得出一片地,我們身為他的子孫,同樣能!!」
「能!能!東離必勝!」冰冷的大喝響徹在大殿中,殿下群臣頓時齊齊高聲吼道。
「很好。」梵鏡夜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不過區區一百五十萬大軍而已,我們怕什麼?我們慌什麼?區區一個聯軍就把你們唬住了,我東離的人沒有這樣的孬種,有膽怯的、差了血性的人,現在就給本王滾!」
聲沉如水,其氣卻犀利如劍。
大殿中有一瞬間的寂靜,緊接著群臣齊齊抬頭挺胸,高聲道:「臣等明白!」
梵鏡夜聽言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目光掃過群臣:「這仗,本王知道怎麼打,哪怕是捨了命,本王也會保住東離的江山,敵人還沒打進來,你們就自亂陣腳,現在,你們還需要本王教你們該如何做嗎?」
「不需要!」一話落下,朝堂上就有大臣立刻仰頭就一聲大吼,就連董丞相這種老人,都跟著臉紅脖子粗的熱血著。
身後,其他大臣立刻緊跟著高聲回應。
梵鏡夜一揮袖袍,見此方滿意的點了一下頭,能夠重燃往日的鬥志,沒有被敵人給擾亂軍心,很好!
然後才沉聲道:「傳令禁衛軍,前往玉洪門支援,傳話給陳將軍,本王將東離最後的力量派給他了,如果他還不知道這仗該如何打,該如何做,還要一連串的請求支援,就提頭來撿本王!!
至於關鳩鎮,慕容紫親自率軍前來,本王自會帶著夜羽騎前去會會他!傳令珊將軍,讓她給本王死守住關鳩鎮,必須堅持到本王前去!!」
「王爺聖明!!」滿大殿群臣對梵鏡夜這安排,頓時齊齊低頭折服。
他們都不知道慕容紫親自來了,王爺卻知道,這著實讓他們汗顏啊……
「現在,給我各行其事,還有誰要本王一一給出行動步驟的?」銀髮盛雪,容顏如冰。
一音落下,殿內群臣對視一眼後,齊齊聚齊在一起,快速的按部就班,商量路線、軍糧、抵禦方法等等。
他們不是庸才,哪怕在場的大臣並非同一派系的人,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家不成家,國都要破的地步了,跟活命相比,朝廷上這點小爭鬥簡直是太微不足道了。
所以,該做什麼,該怎麼做,現在這群人是門清兒。
起先的慌張是驚恐了一百五十大軍,現下被梵鏡夜忍無可忍的一通訓示之後,各個回過神來,自然不需人提點。
梵鏡夜見此暗自點頭,當下朝龍椅上的皇上梵無衍道:「皇上,此處就交給你坐鎮指揮了。」
梵無衍沒有滿是歡愉的應下,反而聽了梵鏡夜的話之後,眉頭緊蹙:「鏡夜一定要將京城禁衛軍帶走?」
梵鏡夜點頭,禁衛軍少說也有好幾萬人,送去玉洪門對那邊絕對是個緩解。
「不妥,不妥!」梵無衍趕緊搖頭,「陽城要是沒有了禁衛軍,那……萬一南嶽聯軍打進來了,這……」梵無衍眉頭緊皺,手指緊緊的抓在龍椅上。
梵鏡夜看了眼梵無衍的表情,肅殺的眼中殺氣一閃而過。
這就是東離的皇上?最高的掌權者?決定東離命運的人?梵無衍當真配嗎?
也許答案一早梵鏡夜的心裡就有了,但是,直到親眼看到,用自己的雙眼證實之後,這樣的感覺,不好,一點都不好……
沉沉歎下一口氣,梵鏡夜斂下了眼,若是這一次東離度過了難關,那麼,送給他們這麼多年的皇位,他只好要回來了。
「就是因為南嶽聯軍打來了,所以禁衛軍必須去!」梵鏡夜聲冷如冰,眼中閃過一絲濃郁的殺氣。
「若是等到他們破了邊關,皇上你認為區區幾萬禁衛軍能夠抵擋得住南嶽百萬大軍嗎?」
袖袍一拂,梵鏡夜直接轉身就朝殿外走去,再不多停留一分鐘。
梵無衍瞬間明白了梵鏡夜的意思。
現在把禁衛軍送上去,說不準可以抵禦,可若是不送去,南嶽聯軍必定破城,到時候,再想任何辦法抵禦,那都晚了……
狠狠的握了一把拳頭,梵無衍沒有再阻止梵鏡夜的離去。
雖然他明知道梵鏡夜說的全都正確,但是,梵鏡夜的能力,大臣對梵鏡夜的信服,都讓他感到了不安,深深的不安……
此時的東離國,看著浩浩蕩蕩的夜羽騎出了陽城,所有人面上雖然都高聲吶喊祝福著,但是,他們的心裡都明白,東離這是到了生死關頭了。
一百五十萬聯軍的雙面夾擊,這實力,簡直比東離國高出太多了。
破滅,還是涅,只怕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一步錯,那就會滿盤皆輸。
夜幕降臨,五月的夜風依然帶著一絲涼意,圍繞著東離輕輕吹過,往年,東離向來少雨的這個時節,卻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沒有停下來。
燈火通明,往來穿梭。
東離國陽城,沒人任何人能夠安眠。
而這個時候駐紮在關鳩鎮邊界的慕容紫卻好整以暇,舒坦得不得了。
甚至於棄了帳篷,對月而飲,悠閒萬分。
「皇上真是好興致啊,在此賞月。」西京派來的尉遲將軍看著坐在月下的人,臉上立馬揚起笑意,人也跟著靠了過去。
此次和南嶽聯軍,寒王在玉洪門坐鎮,而他則是被派來了這裡。
這一次他和寒王動兵,完全是背著皇上執行的命令,皇上在乎楚香怡,根本不捨得動兵,不過現在……只怕皇上想攔也攔不住了,現在的西京,皇上已經被寒王架空了權利,囚禁起來了。
只要這一次大戰而歸,寒王就將是西京的新皇!
尉遲將軍心裡有一抹竊笑,還好他早看出了寒王的不凡,命令尉遲煙和尉遲寧跟寒王搞好關係,雖然尉遲湮沒有拿下寒王妃的位子,但是,現在也成了寒王的側妃。
這樣的結果比他預料的好,只要等到寒王登基了,那煙兒自然也就……
慕容紫悠閒的品了一口杯中酒,看著尉遲將軍微微一笑道:「不光寡人的心情好,尉遲將軍的心情看的出來,也很好。」
尉遲將軍一聽就笑了起來,揚眉道:「是啊,心情很好。能夠吞下東離,心情定然是好的,只是……希望這好心情能一直持續到戰後啊。畢竟邪王在戰場上的能力有多強,我想不用臣說,皇上心裡也清楚。
這一次一百五十萬大軍雙面夾擊他,把握雖然達到九分,沒成為事實之前,還是不要笑的太早了……」
慕容紫聞言哈哈一笑,那笑在他做來,卻說不出的優雅:「尉遲將軍倒是懂的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這個道理。」
「皇上,臣隨寒王殿下征戰多年,雖然沒有跟邪王正面對抗過,但也聽過不少……慎重,還是慎重點為好。」尉遲將軍看了一眼慕容紫,「我們這一百五十萬的聯軍,可是西京能出的最大兵力了,我西京能拿出這樣多人,必然也是想讓皇上看看我們西京的誠意。
還希望到時候皇上千萬別玩螳螂捕的戲碼才是啊……」
慕容紫聽言頓時笑了起來,晃了晃手中的酒。
那笑,猜不出其中的意味。
「寡人豈是那樣的人?請轉告寒王,多慮了。」
仰頭飲盡杯中酒,慕容紫朝著尉遲將軍舉了下杯子,隨後將杯子摔在了地上,擲地有聲。
「喔,既然皇上都這樣說了,我西京若是還看不出皇上的真意,那倒是我西京的不識好歹了。」尉遲將軍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忽然鎖定慕容紫。
問道:「皇上可知道,邪王已經帶人朝這關鳩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