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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你不喜歡我,我便不喜歡你 文 / 緋君

    天霧山,亦被西京國的百姓稱為姻緣山,只因那山頂有一棵雌雄環抱、根部相連,枝葉繁茂的千年姻緣樹而得名。舒殘顎副

    傳聞,只要在姻緣牌上寫上男女雙方的名字,再誠心禱告,將那姻緣牌扔到樹上,若是剛巧掛在了姻緣樹上,那兩人必定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雖然這只是傳聞,可不少人卻因為來此求過姻緣之後,皆與對方共結了連理,所以這姻緣樹倒是成了百姓心裡的神樹。

    而此時的天霧山,早已沒有了白日的喧囂熱鬧,蒼翠繁茂的樹枝上,掛滿了信民們寫好的一個個姻緣牌,翠綠的樹枝,火紅的姻緣牌,就算此時天色早已黑了,只剩下月光,卻依然漂亮無比。

    仿若一個月下仙子,靜靜的守候著年輕男女那最誠摯的一顆顆芳心,虔誠、寂靜、歡喜。

    月光在山頂鋪灑了一地流光,銀白的月光之中,那姻緣樹下站著的白衣男子似乎要融入月色一般,那天人之姿,只怕伸手一觸,他便要羽化飛仙而去。

    一襲銀髮,在夜風裡輕妙曼舞,久久不曾落下……

    「來了。」許久之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男子莫名說了一句,那聲音,如同碎玉般沁人心底。

    話音落下之後,那身後的小道上慢慢走上來一個身著紅衣的絕色女子。

    換了一身行頭的南宮悠悠此時不再是公子扶蘇了,而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天一教教主毒姬。

    南宮悠悠沒有回話,只是朝著君如墨的方向走去,一直到靠近他僅剩下一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這才微微點了點頭,答了個字:「來了。」

    久久的,姻緣樹下再無人說話,兩人如此沉默了許久之後,君如墨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有事?」

    一聽這話,南宮悠悠奇怪的笑了起來:「你真人還真是好笑,明明是你讓人請我來的,怎麼反過來問我?有什麼事,現在你可以說了。」

    君如墨微微顰了顰眉,這動作,多少有些懊惱,只不過,毒姬在他背後,自然是看不到他這一點小動作的。

    君如墨張了下口,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其實,他在等,等她先開口,畢竟以往哪一次不是她纏著他,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玩了的,本以為這次她也會先開口,沒想到,反倒是他沉不住氣了。

    見君如墨又沉默了下去,毒姬撇了撇嘴,這人就這樣,惜字如金,八棍子打不出個屁!得,還是她先說吧。

    想了想,南宮悠悠頗有些無奈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找我來到底是有什麼事情,不過剛巧我也有事情要找你,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先說了……」

    「好。」

    「我要說的不多,就兩件事情,第一件,我想知道,那日你救了我,有沒有後悔過?」

    說起這件事,就不得比提到她和君如墨的相識了。當日義父身受重傷,而她卻還未接管天一教,那個時候,教派內本身就存在很多問題,偏偏那些所謂的正道門派還聯手攔截她,想在她即位之前絞殺了她。

    本來她也不是不能逃出去的,只不過卻要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罷了,沒想到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她沒受傷不說,反而還被人給救出去了。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是被正道的首領,君如墨給救了。

    呵呵……想起那個時候君如墨救了她,讓她走,卻得知她是天一教下任教主時候的錯愕,真是……值得回味啊。

    她一直好奇,如果那天他先得知她的身份,到底是要跟她刀劍相向呢?還是會像已經發生的一樣,挺身而出救她?

    君如墨沒有動,也沒有回答,只是那雙眼斂了下來,讓人瞧不清楚他眼裡的神情。

    「喂,你好歹吱個聲唄,你這麼個態度到底什麼意思?」要不是君如墨偶爾會說那麼兩句,她當真要覺得這人是個啞巴了,既然他不說話,那是不是就隨便她猜了?

    「你不說話,也不回答,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就算知道,也還是要出來救……」

    「不會。」

    南宮悠悠的話還沒說完,君如墨就吐出了兩個字,頓時將南宮悠悠沒說完的話卡在了嘴裡。

    似乎怕南宮悠悠沒聽清楚,君如墨難得的又重複了一遍:「不會。」

    南宮悠悠因為話被打斷而沒有來得及閉上的嘴巴,此時緩緩閉上了,同一時閉上的還有那雙如水的眼眸。

    呵,不會啊!

    她雖然想過這個答案,可是心裡倒是更期待他說「即使知道她的身份,他也還是會救。」

    果然啊,想像就是想像,跟現實永遠沒辦法吻合的。

    再睜開眼,南宮悠悠的眼裡除了平靜之外,還有一絲責怪,「不會就不會,說那麼乾脆做什麼?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這讓我的下屬聽見了,我這個教主還怎麼混?」

    真是不知道該說他誠實還是該說什麼好,人長得倒是不錯,可就是這嘴巴一點都不甜,也不知道以後怎麼騙的回去媳婦!

    南宮悠悠嘴裡嘮嘮叨叨的自言自語被君如墨一絲不漏的聽了進去,那垂著的眼眸不經意的眨動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上仰起,卻又好似在想到了什麼之後,立馬強制壓了下來。

    那嘴角上隱隱帶笑的弧度,快得幾乎讓人覺得剛才的動作是自己眼花了。

    南宮悠悠站在他身後,自然更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不過,即使看到了又怎麼樣?今天她來其實早就知道結果了,只不過是給自己尋一個答案。

    但是,聽見他說的這麼直白,南宮悠悠心裡還是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暗笑自己還是有點放不開啊。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南宮悠悠吸了吸鼻子,這山頂上站久了,即使有內功護體,可這夜風吹起來還是涼啊。反正遲早都是死,那早死跟晚死有什麼區別呢?

    早死早超生吧……

    心裡這麼想著,南宮悠悠邁步,走到了姻緣樹下,拿過一塊姻緣牌,提筆在微微有些干了的硯台裡沾了點墨,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兩個名字——君如墨、毒姬

    然後拿著繫著同心結的姻緣牌走到了君如墨面前,依然隔著一步的距離。

    她盯著君如墨,一字一頓地問:「那麼,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君如墨,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了……那麼你的心裡,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呢?」其實從頭到尾,她最想問君如墨的,一直是這句話,也只是這句話而已。

    見他沒有反應,南宮悠悠再一次拋開羞澀,大膽坦誠,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心意:「君如墨,我喜歡你,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簡單,純粹,順應心意的一句表白。

    南宮悠悠那雙眼眸,即使在夜裡,此時也亮的灼人,眼眸清正澄澈,毫不迴避地望著他,等著他。

    她到底是怎麼喜歡上君如墨的呢?也許最開始是他的樣子吸引了她,這樣的美男子有誰不愛呢?

    她不是聖人,更不是沒有七情六慾的仙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無論多大歲數的女人,心中都有一個自己的白馬王子,白馬王子需要具備什麼條件?英俊瀟灑的外貌、能在危難的時候保護自己、還需要雄厚的身份地位。

    而恰好,他滿足所有條件,這也無怪於會有那麼多江湖女子對他趨之若鶩了,應該沒有人心裡的白馬王子會是滿臉膿瘡、或者樣貌平平的醜男子吧?

    仔細端詳他的樣子,南宮悠悠不得不承認,他的樣貌正好是她偏愛的類型,既不如公子小白那樣嬌媚艷麗,也不似楚御寒那樣剛毅英挺,他的美,是一種飄塵若仙,卻又不會讓人覺得不食人間煙火的風逸氣度。

    最開始被他的外貌所吸引,是必然,也是理所當然的,而後,在一場場追逐之間,便會發現,他雖少言少語,卻並不冷,和他相處的時候,只是站在他的身邊,就會覺得心靈所依,坐看雲卷雲舒,靜觀花開花落的寧和怡然。

    即使後來知道兩人身份的對立時,也並沒有因為他是敵人就抹殺掉對他的欣賞。至少在潛意識裡,她是不想跟他成為敵人的。

    她不否認自己在對他產生的興趣之後,設計過他好幾次,不過,無論面臨什麼樣子的困境,他總是那麼沉靜從容,而這一份從容是她很嚮往的,也是她所沒有的。

    南宮悠悠在心裡想著,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對他有那麼一點點傾慕之情的呢?想了很久,忽然間忍不住笑了起來,還能有什麼理由呢?她何必找這麼多理由來說服自己呢?

    正是因為他是君如墨,所以她對他動了心,雖不足愛,但喜歡、欣賞、傾慕是有的。

    「君如墨,我喜歡你。」

    「喂,你聽到沒有,我說我喜歡你。」

    君如墨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子這樣真摯、大膽的告白。

    怔怔地看著她,眼前她目光如水,澄澈明淨,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喜歡他」的話,心裡猛然間就有什麼東西衝了上來,翻起了驚濤巨浪,但是,這一股情緒立馬被君如墨給壓制了下去,他需要冷靜,絕對的冷靜。

    背在身後的手緊捏了起來,但那神情卻絲毫沒有變動,還是那麼平和,好似對於她的話不過說的是今晚天氣如何之好一般無動於衷。扔西稱頂。

    他開了口,緩緩的道:「我不喜歡你。」

    「一點都不喜歡我?當真一點點都不喜歡我?」南宮悠悠伸手,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細小的距離。

    「對,一點也不。」

    即使南宮悠悠心中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聽到他再一次這麼乾脆的回答時,南宮悠悠的心還是忍不住難過了一下,就好像有人拿針微微刺了她的心一樣。

    雖然難過,但也隱隱在心裡沉沉了舒了口氣,她來的目得不就是快刀斬亂麻嗎?既然現在聽到了他的答案,那麼她倒是可以斬斷最後一絲念頭了。

    哎,年少輕狂,誰沒有過暗戀,誰沒有過單相思啊?雖然被拒絕了,可這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兒,只能說,他大爺的眼睛被狗啃了,居然沒看上她這麼個大寶貝,算了算了,天也晚了,回去睡一覺,明天又是個大晴天咯!

    南宮悠悠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沒有哭鬧、沒有憎恨、只是十分瀟灑的笑了笑:「反正我也不是金元寶,難不成還能指望著人人都喜歡上我呀?你不喜歡就算了吧。」

    她的反應大大出乎了君如墨的意料之外,畢竟她喜歡他,並且追著他跑的事情,是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事,當初還有人開賭,看到底是他墜落魔教成了天一教的上門女婿呢,還是她洗心革面,當了盟主夫人。

    只是現在,這兩種情況都不會發生,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本以為她就算不會詛咒他一番,也要哭鬧一下,可是,她沒有,一樣也沒有!

    一陣山風吹來,南宮悠悠再次打了個哆嗦,既然事情都處理完了,她做毛還要跟這個跟她沒有一毛錢關係的男人站在這裡吹風呢?還不如回去睡她的大覺,明天她還要出嫁呢!

    她可不想揭開蓋頭的時候,讓梵鏡夜瞧見她一對熊貓眼。

    「喂,這個給你,隨便你扔了、劈了都行!」南宮悠悠將剛才寫的那塊姻緣牌塞進君如墨手裡,本來她還想著君如墨要是抽風說他也喜歡她,那麼這塊姻緣牌他們倒是可以一起掛上去,現在嘛……沒那個必要了,早知道,剛才何必期許一下去寫這個勞什子的東西呢?

    哎,多此一舉啊多此一舉!

    南宮悠悠正準備下山,卻聽見君如墨有些遲疑的聲音:「你不喜歡我??」

    一句話,讓南宮悠悠差點一頭栽地上,扭頭看向他,很是奇怪的眨了眨眼:「我剛才說了那麼多聲『我喜歡你』,難不成你是聾子??」

    「那你……」為什麼她的反應這樣平靜?前一秒還說喜歡他,後一秒卻又放手的這麼乾脆?

    南宮悠悠想了想,歎了口氣,很是回味的道:「我以前就想著,我未來的意中人會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腳踏七彩祥雲身穿戰甲來救我與危難之中……果然,你從天而降,救了我,只可惜啊,我猜到了前頭,卻沒猜到結果。」頓了頓,南宮悠悠聳了聳,「哪裡知道啊,我這意中人他不喜歡我啊……」

    「可是。」南宮悠悠微微揚起下巴,看了君如墨一眼,「我毒姬好歹一教之主,這點氣量還是有的。放棄你這棵歪脖子樹,不是還有大片森林讓我選嗎?」

    「既然你都不喜歡我,那我也決定不喜歡你好了,多簡單個事兒,真是不知道那些尋死覓活的女人怎麼想的。」

    她的話聽起來柔柔的,卻在這夜晚裡帶著一股子倔強,此時聽在君如墨心裡,如同玉石輕敲朱盤,每一個字都那麼的決絕美麗!

    君如墨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了,他只覺得面前的女子太耀眼了,耀眼得讓他微微有些暈眩。好像被巨大的波浪沖擊,容止只覺得微微暈眩。

    他本以為他看到的就是全部的她,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他從來沒有看清楚她過!

    他也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是不愛,坦然說著愛,乾脆放棄著愛,如此的灑脫,如此的從容……

    心裡有一股壓抑的衝動湧了上來,那是後悔嗎??

    君如墨不想去思量那是什麼,既然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計劃在行動,那就不允許出現一絲意外,只不過,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卻獨獨沒想到這一種……

    「好了,我走了。」南宮悠悠才不管君如墨現在怎麼想,反正該做的她都做了,這下,她在面對梵鏡夜的時候,總算可以不背負那一絲內疚了。

    看著她遠走消失在月色中的身影,過了很久,君如墨才邁步走到了姻緣樹下,看著手裡的那塊姻緣牌,沒有一絲猶豫的一揮,輕巧準確的將它掛在了姻緣樹上。

    據說,拋擲姻緣牌,若是能掛在樹上,那便是百年好合。

    看著掛上姻緣樹的姻緣牌,君如墨眼眸裡泛起了盈盈笑意,只是那笑剛一閃過,立馬就消失的無隱無蹤。

    冷厲的朝著姻緣樹後開了口:「戲看夠了嗎?」

    話音剛落下,一個黑色的身影就竄上了姻緣樹,靈敏的取下了一塊姻緣牌,而那塊姻緣牌,正是君如墨剛才拋擲上去的。

    黑影落地,這才看清,那是一個蘇媚妖艷的女子……

    「搞什麼啊,梵鏡夜、南宮悠悠這是誰啊?」女子翻看了兩眼手裡的姻緣牌,沒有絲毫興趣的隨手一拋,再次將那塊牌給掛了上去,然後朝著君如墨走了過來。

    如同無骨蛇一般,親暱的纏上他的手臂,「墨,剛才那個妖女給你的姻緣牌呢?」

    君如墨在聽到「妖女」兩個字的時候,眼眸閃動了一下,似乎有些嘲弄,但卻沒讓那女子瞧見。

    妖女?若是毒姬是妖女,那他身邊這個明明已經六十幾歲了,卻還保持著妙齡少女的老婦那算什麼?

    厭惡的抽出手臂的同時,將手裡已經被他捏碎成幾塊木條的姻緣牌扔給了那個黑衣女子,「事情解決了,撤出你在天一教的人。」

    女子看著空蕩了的懷抱撅了撅嘴,但一看手裡那塊寫著:毒姬、君如墨,卻已經捏壞了的姻緣牌,又心情極好的點了點頭,「她還算識相,若是她再敢纏著你,呵呵……我可真不敢保證爺爺會不會抓她回去餵蟲!」

    一個天一教而已,捏死他們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聽見女子這樣說,君如墨隱在袖子裡的手捏的青筋都暴起了,但面上卻一派平和,「沒事就回你的仙島去。」

    「回去就回去,反正爺爺已經在給我們安排婚期了,到時候……」女子衝著君如墨拋了個媚眼,笑嘻嘻的看向手裡寫著「毒姬」二字的姻緣牌,素手一捏,那木牌頓時成碎木條化成了木頭渣滓,順著山風吹散了。

    小小一個魔教教主,不過會點武功罷了,居然敢跟她爭男人,哼,也不看看她仙島聖女是什麼人!!

    「還不走?」君如墨的催促讓女子那一臉陰毒的表情回過神來,又重新掛上了魅惑人心的面孔,沖君如墨笑了笑,說到:「你催我做什麼,我自然知道走的,給,這是這個月的解藥。」

    女子見君如墨不動手,面上也不惱,反而是伸手放進了他的手裡,嘴上還帶著誆哄的語氣:「再吃兩個月,等到我們大婚完,我就讓爺爺給你解了這蠱,可好?」

    君如墨面色依然沒變,似乎對他的話不聞不問,只是那雙眼,卻漆黑的嚇人。

    女子見此,便也覺得再說下去該惱了,又囑咐了幾句話,這才飛身下了山,那離去的鬼魅身影,若是讓江湖人見著,定要驚呼,那可是失傳已久的輕功啊!!

    君如墨沒有看手裡的瓶子,只是緊了又緊手心,恨不得將那瓶子毀掉了才好,但,最終他只是歎了口氣,默不作聲的將瓶子收入懷中,再次轉頭,看了眼姻緣樹,似乎搜尋了一眼剛才掛上去的姻緣牌,見那木牌完好無損的掛在上面,臉上這才露出了笑意。

    那一笑,竟是如此之美。

    「悠悠……呵呵……」w5bi。

    不知想著什麼了,那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起來,不等人探尋,君如墨的身影依然消失在了山頂……

    而這邊,南宮悠悠一回到南宮府,不僅沒見著南宮府的人就寢不說,整個府邸竟然燈火通明,秦姨娘的哭聲一陣接著一陣,在這夜晚裡聽起來著實有些讓人寒顫和心煩。

    「那邊怎麼回事?」南宮悠悠一落到院子裡,就見琉璃守著她閨房的門口。

    「主子,你回來了!」琉璃趕緊拉開門,進屋點著燈,從南宮悠悠的床上將一直偽裝著的翡翠給叫了起來,然後一邊伺候著南宮悠悠換衣服,一邊才說道:「還不是南宮蕊兒的屍體給弄回來了,在那邊哭唄,這都嚎一晚上了,她不累,我們聽著都累!」

    南宮悠悠想一想,才發覺,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可真是夠多的。

    不光南宮蕊兒死了,北臨公主也毀了,她和君如墨也徹底劃清界限了,不過也有好事情,比如她和墨千襲談成了生意,再比如,明天……哦不,今天她就要嫁人了。

    「南宮蕊兒若放在家裡,那明日南宮府到底是掛白燈籠還是掛紅燈籠?」換好衣服,又戴好人皮、面具的南宮悠悠,也不知怎麼就想到這個問題了。

    這一問,連琉璃和翡翠都愣住了,是啊,這明日一個是弔喪,一個是出嫁,難不成還能把南宮府門給劈成兩半,一半紅?一半白?

    「走吧,看看去。」南宮悠悠才不管明天誰要死,誰要弔喪,女人出嫁,在古代也就這麼一次的事情,甭管她喜不喜歡梵鏡夜,反正她南宮悠悠的婚禮,可當真是不想留下一丁點遺憾。

    更甚至與,那點遺憾還是那麼些人造成的。

    說她冷血也好,說她無情也好,總之南宮蕊兒的死活跟她真心沒有多少關係。

    帶上琉璃和翡翠,南宮悠悠直接朝著心蕊園而去,越是走近,秦姨娘那哭聲越是淒厲,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冤鬼回來索命來了。

    「啊……我的兒啊!」

    「你怎麼死的這麼慘啊……」

    「嗚嗚嗚……你就這麼走了……你可讓為娘怎麼活啊……」

    「我的兒啊……我的蕊兒啊……」

    南宮悠悠一進去,就見南宮蕊兒的屍體搭著白布,連抬回來的擔架都沒有取下來,就這麼草草放在院子正中央,而秦姨娘就那麼撲在南宮蕊兒身上,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周圍的奴才只敢跪在地上,圍了一圈,可以想見,恐怕南宮蕊兒這屍體一回來,秦姨娘就這麼撲過去哭起來了吧。

    聽著秦姨娘哭的那些話,南宮悠悠不覺歎了口氣,雖然這南宮蕊兒做得事情不地道,可她在秦姨娘心裡卻絕對是頂好的存在,天底下哪個當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13842944

    一想到這裡,南宮悠悠的眼神不由瞄去了佛堂那邊……她都要出嫁了,這個從未見過一面的娘親竟然都沒有出來見她一面,看來,她剛才的話說的對,也說的不對。

    這天底下,還是有不疼自己孩子的娘!

    「你來做什麼!!誰讓你來!!!」秦姨娘發現了南宮悠悠的存在,頓時嘶吼了起來,那神色,恨不得撲過來嗜她的血!

    「秦姨娘哭的這麼慘,我又怎麼睡得著?」

    「你滾,你滾,你姐姐死了,你竟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個沒良心,黑心肝的賤人!!是你、肯定是你害死了我的蕊兒!!」

    南宮悠悠本來不打算跟秦姨娘槓上,可是,偏偏有的人就那麼不長眼,非要自己先挑起來。

    「秦姨娘,你是不是又需要我提醒你自己的身份??辱罵一國公主,他國王妃,你莫不是看她死了怪寂寞,想去黃泉路上陪她做個伴?」南宮悠悠的眼神衝著南宮蕊兒的屍體挑了挑。

    秦姨娘頓時狠狠咬住了嘴唇,什麼都不敢說了,只能再次投身在南宮蕊兒身上,哀嚎著:「蕊兒啊,我的蕊兒啊……你在天之靈一定要睜開眼睛看看,看看那些欺負娘親,欺負過你的人啊,哪怕是做鬼,也要纏著她們,讓她們沒有好報啊!!」

    「呵。」南宮悠悠輕笑了起來,一點也不在意的道:「怎麼?秦姨娘莫不是還想自己的女兒化作厲鬼回來看看我?不怕老實告訴你,她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她,更何況死了?」

    鬼?鬼有什麼好怕的?相比人心,鬼有算得了什麼。

    她南宮悠悠雖然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但是死在她手裡的人命也不少,若是真要一個個都來報仇,她早五百年就死了,哪裡還能輪到南宮蕊兒化成厲鬼向她索命?!

    秦姨娘被南宮悠悠的話氣得賭在心裡上不得下不去,整個人全身都發起抖來,指著南宮悠悠,厲聲道:「你滾、你滾!!滾出蕊兒的院子!!」

    「今日是我大婚之日,秦姨娘莫不是還以為這晦氣的院子我想來?」南宮悠悠說話也不客氣了,今天累了一天,又是傷心又是傷神,正愁沒地方發作呢,秦姨娘可不正巧就撞槍口上了嗎。

    秦姨娘一聽這話,立馬想起明日南宮悠悠要出嫁的事情了,這一想,又是一陣傷心傷肝,若是她的蕊兒不死,今日也是要嫁進寒王府的!!

    「你……你別想從南宮府出嫁!!別想!」秦姨娘陰狠的一笑,哪怕是她跟南宮悠悠從此再不見面,她都不會讓她今天順心出嫁的,「我的蕊兒死了,南宮府的大小姐死了!!你們、你們去,給我把白燈籠掛上!!去、還不去!!」

    秦姨娘吼著跪在地上的奴才,奴才們沒敢動,看了看秦姨娘,又看了看南宮悠悠。

    這一邊是公主,一邊是南宮府掌權的人,到底怎麼取捨啊……

    「哼,掛白燈籠?簡直笑話,你也不看看我家主子是什麼身份,憑什麼給你個庶出的讓位?」琉璃在旁邊譏諷了秦姨娘一句,就憑剛才秦姨娘的那些話,要是主子真抬出公主的身份,秦姨娘的頭不知砍多少次了。

    現在主子要出嫁,居然還敢給主子填晦氣,真當她琉璃是個死人啊!

    「掛白燈籠、給我掛白燈籠!!!誰要是敢不從,立馬逐出南宮府!!」秦姨娘見奴才都不動,氣得站起來就去推打跪著的奴才,「我讓你去,去!還不給我去!!」

    南宮悠悠看好幾個丫頭臉上都挨了巴掌,害怕的跪在那裡不敢動,心裡歎了口氣,既然秦姨娘要這地盤,給她就是了,反正家裡留著具屍體,她從這裡出嫁也不吉利。

    揮了揮手,說到:「死者為大,既然你要這地盤,給你就是了。」

    「主子!!」琉璃急了,不明白主子幹嘛給秦姨娘讓位子。

    「翡翠,去準備馬車,把待會兒大婚要用的東西全部送到浣花溪去,讓人去通知邪王,今日去那邊迎娶。」

    浣花溪,就是楚香怡輸給她的怡園,既然東西是她的了,當然不可能還留著楚香怡的記號,早就命人將浣花溪打成牌坊掛上去了,一直沒有時間過去看看,沒想到幾日倒是派上用場了。

    「浣花溪?好啊好啊!」琉璃一聽,頓時樂了,她怎麼就忘了還有這麼個地方了呢!

    那浣花溪可比南宮府美多了,富麗多了。

    一個有死人的南宮府,怎麼配主子出嫁?再說了,那浣花溪可是以前的皇家別院,在那裡出嫁當真是配了主子的身份!!

    翡翠立馬就指揮著丫鬟婆子搬東西去了,南宮悠悠帶著翡翠,也走了。

    而跪了一地的丫鬟奴才,一見這情況,立馬就藉著掛白燈籠的借口走了,一時間,心蕊園只剩下了秦姨娘和南宮蕊兒……

    等到所有東西收拾妥當,南宮悠悠一看時辰,得,今晚這覺也別睡了,還有兩個時辰梵鏡夜就該來迎娶她了,恐怕現在匆匆趕到浣花溪,又該沐浴更衣準備出嫁的東西了。

    正要走出翠竹居的時候,卻見南宮山趕來了。

    「悠悠這是要做什麼?」南宮山一臉的疲憊,兩眼通紅,那神情,看來還沒從失去南宮蕊兒的打擊中緩和過來,只不過,他叫的這麼親熱做什麼?

    南宮悠悠很老實,很誠實,一板一眼的匯報道:「秦姨娘說大姐死了,南宮府要弔喪,讓我去別的地方出嫁,所以我這會兒要去浣花溪準備出嫁了。」

    「胡鬧,簡直是胡鬧!」南宮山咬牙切齒的罵了一通,「悠悠你且等著,為父現在就去教訓她,南宮府的女兒不從南宮府出嫁,想去哪裡出嫁!!」

    南宮山此時是當真有點恨秦姨娘的不懂事了,現在南宮蕊兒死了,南宮蓉兒有被他給……南宮家只剩下南宮悠悠了,雖然他以前不喜歡南宮悠悠,但是,此時南宮府的靠山就只剩下她了。

    再則,今日邪王對她的態度也瞧見了,若是南宮悠悠能幫襯一下,未來南宮府倒是有好日子過了!

    所以,南宮山才給予過來修復關係,只不過,這一時半會兒的,怎麼可能說修復就修復?南宮山倒是真把自己當個神仙了。

    「不了,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還有一會兒就要出嫁了,我也要趕時間了。」南宮悠悠搖頭拒絕了,雖然南宮山心裡怎麼想的她不是很清楚,但倒是能猜個**不離十。

    呵,想要她的時候就好言好語,不想要她的時候就一腳踢開?糊弄誰呢?!

    「啊……悠悠啊,這……」南宮山正要繼續挽留南宮蕊兒的時候,卻聽到一個清麗的聲音傳入耳中。

    「既然她去意已決,就讓她去吧。」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南宮山頓時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轉身看過去!

    「若水……若水,是你麼?是你出來了嗎??」

    【雖然這章晚了點,不過有木有親看出了什麼苗頭呀~誒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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