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薦于謙出任江西巡撫的人是兵部尚書朱恆,又得楊士奇附議,張寧首肯之後這件大事終於確定下來。不兩日,張寧便在沙湖島上的甘泉亭設宴招待在武昌的一行大員,也算為于謙出發前踐行。
時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亭外有女吹笛,這樣的景色正是士大夫們覺得風雅的情形。武昌的笛子是很富盛名的,因沙湖上產一種蘆管,洪武時,楚昭王朱楨到這裡就番後無所事事常常在附近風景秀麗的地方遊玩,發現了這種蘆管可以做樂器,便命人將蘆管做成了長笛,一時成為了一種時尚。所以游沙湖聽笛聲是最是應景的。
一行人齊聚一堂,吹著清涼濕潤的風,聽著笛聲,在談笑風生的愜意中等待著上菜,氣氛十分融洽。
佳餚同樣以江湖水產為主,有蟹黃、魚蝦等做成樣式多種的菜餚紛紛上來。就在這時,座中有人眼尖,指著剛剛上來的一道菜說道:「這不是河豚麼?」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士大夫不少人也沒吃過這玩意,聽罷紛紛低頭看面前新上的菜,因為據說河豚有劇毒,稍不留神吃了便會暴斃。
同座的一個青年官員立刻起身抱拳道:「下官聞此物雖美味,奈內臟中有毒,定當小心為上,下官斗膽請先為王爺試吃。」
張寧聽罷立刻讚道:「忠心可嘉。」
不料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女子冷清的聲音道:「河豚有毒天下盡知,烹飪此物最要刀工,江湖有規矩,誰做的誰試吃,我不能壞了規矩。」
張寧等人聽到聲音,轉頭看時,只見一個小娘身穿白衣白裙正站在亭外。見她的模樣,在這陽光明媚的夏日中張寧心下竟生出一股冷意。一張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連表情也冷漠到了極點。本來是興致盎然的雅宴,張寧卻一時間覺得一切都失去意義了……一種漠視生命的感覺浮上心頭。此女莫不是刺客?
但他很快從那女子的打扮中反應過來,她是內侍省的白衣劍侍。
不知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張寧忽然對這個女子產生了興趣,脫口問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女子答道:「卑職名叫己丑,內侍省的侍衛。」
聽到這個名字,張寧第一反應是這個女子並不醜,若不是一張毫無生趣活力的臉,其實長得還算標緻。不過他很快意識到此醜非彼丑,丑只是一個排行,就像他認識的另一個白衣劍侍叫辛未,甲乙丙丁如此而已,沒有別的意義。
一個丫鬟送上來一副碗筷,己丑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每一盤夾一丁點魚肉,然後當眾吃下去。稍事片刻,她才說:「王爺和諸位大人可放心食用了。」
這時于謙起身抱拳道:「臣斗膽進言,人命關天,為口舌之味而以人命為注,有損王爺之賢明。更可能教那高門大戶爭相效仿,於民不利,臣請下令禁食河豚。」
「廷益終是正直賢臣。」張寧好言讚道,「不過據說河豚入食很不容易,己丑不容易地為諸位烹飪出佳餚,如今已證實食之無礙,咱們還是別浪費了的好,吃完這餐再說如何?」
張寧還以為今日河豚這道菜一上來,于謙會搶著為自己試吃,以表忠心,畢竟那麼大的兵權信任地交給他,總得有個你來我往的表示不是?哪想竟會來一出禁食河豚。
楊士奇見狀也開口勸說,說今日歡聚一堂不談正事,只談風月。
於是大家舉杯先敬湘王,又祝於侍郎出兵旗開得勝,兩杯酒飲下,等張寧提起筷子,大伙才跟著準備嘗嘗今天的美味。
張寧首先便夾了一塊魚肉入口,頓覺鮮美可口,滋味不同尋常的菜餚,方入口時覺得味道清淡,但越嘗越覺得別緻。當下便問侍立在一旁的己丑:「味道不錯,你做的這道菜?是怎麼烹飪的?」己醜的口吻依然冷清:「先選鮮魚切好了,然後在鐵板上少放些清油,撒點鹽,將魚肉放上去煎熟便成。」
眾人聽張寧說美味,也紛紛附和,「沒想到如此可口的佳餚,竟是用如此簡單的方法做成,正道是大音希聲,大道若簡,妙哉。」
己丑淡淡地說道:「尋常菜餚,吃的是調味,姜蒜香菜鹽醋,上好的食材只需體現出它的本味便可以了。」
張寧聽罷頓覺有趣,轉頭看時,見于謙也拿起筷子去夾河豚肉,心下便重新愉快起來。果然于謙並不是一個真正迂腐執拗的人。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乘樓船上岸,沙湖北岸的花草樹木之中,有一座別院曾經也是楚王的財產,楚王朱孟烷逃掉之後,順理成章就叫內侍省接手了。張寧見此地僻靜,閒雜人等很少,便想去瞧瞧,當下便稱要在此地逗留,叫侍衛先送諸官員回府。
他帶著一眾隨從穿過一片竹林過去,卻見那宅子外面堆滿了許多砍下來的竹子,不過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管理了,竹堆下面佈滿了積水。侍衛推開門先進去,張寧隨後入內,院子裡同樣有很多工具和蘆桿。旁邊一個內侍省的隨從說道:「這地方以前是楚王宮的房屋,可能是負責編一些竹器和削制蘆笛供王宮用度的,後來就沒人管理了,裡頭的幾個工匠也不知所蹤。
張寧點點頭,隨興進屋沿著一道樓梯走上去。侍衛忙推開一間房,乾脆脫了衣服將裡頭的桌子收拾一處出來,請張寧入座。見他暫時沒離開的地方,一個中年人便下令人們去廚房收拾器具,煮茶上來。張寧四處觀望,心道上回和董氏幽會,如果是在這裡定然就沒人打攪,可以從容不迫了。
他指著己丑道:「你留下。」然後揮了揮衣袖,眾人知趣地退出了房間。
就在這時,己丑不等張寧問話,忽然小聲說道:「有件事要告訴王爺,太子(文奎)便是屬下親手殺的。」
「哦?」張寧頓時抬頭看著她的臉。
己丑道:「我沒想到自己能活到現在。」
張寧點點頭,「那河豚肉果然鮮美,難怪劇毒也會有人吃……你覺得於侍郎此人怎樣?」
己丑道:「屬下不知。」
張寧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感受,給你的印象如何?」
「挺討人厭的。」己丑竟然毫不避嫌道,「我對這種口口聲聲為民的官兒都沒好印象。王爺若想殺他,我定然輕而易舉取他人頭。」
張寧愕然,「我何時說過要殺他?你戾氣太重了,真是個危險的小娘。」
己醜面無表情默然不語。張寧念了兩聲「河豚」,心念一動,便伸手去拉她的手,己醜的手微微一顫並不反抗,一雙冰涼而明亮的目光直視張寧。
張寧視若無睹,將她拉到自己的腿邊,一手放在了她的裙子後面,嘴上卻道:「你說上好的魚肉只要保留原本的滋味,為何又要放鹽?」
己丑一動不動道:「鹽才能逼出魚肉的滋味,不然會淡而無味。」
「原來如此。」張寧下令道,「把腰帶解開,讓我嘗嘗你原本的滋味。」
己丑愣了片刻,然後只好依言動手解帶,她不動聲色,但是手卻微微有些發顫了。張寧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摟住她的腰,便把臉埋在她的胸脯上深吸一口氣,胸脯並不豐滿,卻感覺衣服裡ru|房十分有彈性,比較結實,她的身上也是一點贅肉也沒有,線條甚好。
這娘們一緊張後退一步撞在桌子邊緣上,便坐到了桌子上。張寧掀開她白色的上衣,便去親吻品嚐她腹部的肌膚,接著一路往下……
「王爺,你……啊!」辛丑咬住牙揚起了頭,手指不禁插進了他的髮髻裡,任憑他埋頭在下面無可奈何。
片刻後她身上一陣哆嗦,睜開眼睛,直覺到門外有人,便轉頭看著門口腦海中卻一片空白。或許是送茶的人上來了,聽到裡面的動靜不敢進來攪了湘王的好事,卻又擔心出什麼事不能離開,只好在外頭呆著。
良久之後,己丑默默地整理衣裙,臉上微紅,終於有了血色。她小聲說道:「您還真是什麼都敢吃。」
……
楚王宮的一處清幽別院,房間外面的走廊也是離地用木頭搭建的,上面一塵不染不沾泥土。chun梅站在一間屋子外面,旁邊的己丑則跪伏在地上。裡面一個清幽好聽的聲音道:「王爺真沒有和你行房?」
chun梅接著說道:「己丑你可得如實說,在夫人面前沒什麼不能說的,你要是撒謊,萬一有了可就說不清楚。」
己丑道:「沒有。」
chun梅替姚夫人問道:「那你叫什麼床,有人聽見了的。你們在裡頭做了什麼?」
己醜臉上緋紅:「王爺撩起……屬下的裙子,吃我下面,我本來忍著,不知什麼時候出了點聲。」
「你勾引王爺?」chun梅笑道。
己丑道:「屬下不敢。王爺吃了河豚,河豚本來有毒卻很美味,然後一時興趣就說要嘗我的……滋味,屬下不敢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