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禹生覺得郝為真的功夫確實是好,後來就把郝為真介紹到四民武術社。舒榒駑襻
四民武術社雖以形意拳為主,但也兼教八卦,太極,通背等。當晚,鄧雲峰先生請郝為真乘黃包車去外面酒館吃飯,下車後郝為真要付車錢,鄧先生忙用手阻攔,沒想到郝先生一卸力,鄧先生伸出去的手一時竟未能收回來。於是知道郝先生功夫不俗。飯後送走了郝先生,鄧先生就趕到孫祿堂家,告訴孫祿堂遇到了一位好手,並請孫祿堂第二天去四民與郝先生會會。
第二天孫郝見面,相互傾慕,談得很投機,於是兩人搭手,未想一搭手,孫祿堂即將郝為真放出。郝為真大驚失色,孫祿堂忙說:「這是按照您的說法走的勁。」算是為郝先生打個圓場,找個台階。郝為真很吃驚,說:「真是奇了,怎麼就幾句話,您就勝過了我這幾十年的功夫。」孫祿堂說:「我的確下過苦功練身體,但若沒有你講的太極拳理,我有獅筋虎骨也是用不上的。」於是郝先生也就知道孫祿堂的功夫在自己之上。所以以後也就不到四民來了。
郝為真感覺自己在京城站不住腳,於是去了天津,去訪李存義和李瑞東。至河北公園,李存義的徒孫李玉琳向郝請益。
李玉琳原是郝恩光的大徒弟,又常年得到李存義的指導,內勁日益充實,功夫出眾,當時武林中很少有人能抬起李玉琳的胳膊。又因為李玉琳動作異常迅捷,力道異常渾厚,身體又鬆柔自如,功夫異於常人,故在武林中享有「鐵臂蒼猿」的美譽彖。
試了回散手,郝竟不能勝。郝於是感覺沒臉面去見李存義和李瑞東了,又折回北京,斯時盤纏用盡,又染了痢疾。病困交加,潦倒在宣武門,幾於斃命。
話說孫祿堂見郝為真不到四民來了,也很後悔自己一時興起贏了郝先生。因為那時孫祿堂正在研究拳術的合一問題。以後聽說郝為真潦倒在京,便連忙將郝接到家中請醫治療。郝先生感其恩,無以為報,於是便將自己研究太極拳的心得竅奧告於孫祿堂:
太極拳從無極開始,無極是思想準備,思想集中後(不可分散),分陰陽即是太極,陰陽是交換相濟的,一個身體半身是虛的,半身是實的。例如:虛實各有五十斤,虛的是氣,實的是勁,虛的五十斤氣交給實的,則實的就成為了一百斤,這樣講虛的半邊豈不是空無所有了呢?不是,而是與此同時實的半邊也有五十斤勁交給虛的,虛的也就有了一百斤的氣媲。
一站立即意識到身前身後各有一尺的放長,當然,左右也是如此,自己置身是在十字中心,同樣再加上一個十字交叉在一起,自身則在八個頭的中心,這是八支撐的起源。
虛實分好後,方向又有四正四偶,就是說有了八個頭,自身放在八個頭的中心點,並且是八不依靠,既在中心,又要正中,不偏不倚這八個頭是長短相等的。中心是以腰為中心計算。如果是正方向的改為斜方向時,並不是把正方向搬運到斜向,而是從正改斜時身體不要轉動,只要意動即可。以斜改正時也是如此,在八個頭中以一條線為主,其它七條為輔,一條放長,七條同時放長,前進(放)時一起跟上,後退(收)時由一條和七條同時收聚在一起。這樣就沒有前衝俯,後倒仰之弊,此拳有理論又有實質,又抽像又形象,此拳不以拳為主,是以理論和實踐為主,理解出來之後就有敏感性,它又是藝術性,藝術全靠動腦筋,以上這些也可以不用它,單純活動活動,對身體健康有好處。如用於對抗技擊,知已知彼才能勝,有力無藝術不一定能勝,無力有藝術不一定敗,藝術不同於技術,技術有設計圖,應付人要靈活,要旋轉自如,太極是雙方面的,從不單講一方。如有上即有下,有左必有右等等,都是相對性,如果為主的一條線放長,則其它七條線也相應放長,這是一致性的,如以左懶扎衣為例,在一頭向東南方前進時,要一同跟上七個頭,向西南方時也同樣跟上七個頭,亦即在一個開大時,七個也開大。退後是收,是以後背為主,帶頭收,任何一條離腰遠了都不對,八面支撐缺一不可,很多東西從陰陽中產生,再說後退是收,要以後腿為主,又如向東南進一丈,東南要聽西北收回它一丈,不可收回(下)九尺,這叫做一動無有不動,也叫前進後退都不頂不丟。
八面支撐有四正四斜八個方向,四正不可佔據四斜,四斜也不可佔據四正,各行其道,不能彼此交替,或把身體搬來搬去。比如,從正面打向斜角時,正面仍然存在,不可把正面搬到斜角去,也不可把斜角搬到正面去的。
八面的中心是以腰為主,為出發點,八條線只有一條線為主。其餘七條線為輔,一條放長時其它七條也相應放長。放長是」開」是」呼」,如一條線收短,則其它七條也收短,收短是」聚」是」吸」,但是輔線的七條不可為主,」聚」是聚在一起,聚在腰裡(命門為主)。
至於剛與柔、空與松的關係呢,剛和柔是分不開的,但它有主次之分,剛為主,以剛帶柔,因為骨頭(剛)在肉(柔)的中間,骨頭在肉內,內為陰為精神,以陰帶陽,所以骨為主動。比如手的向下按是骨的主動,肉是懶的,懶扎衣的名稱,已說明肉要懶,肉不能主動,不能以肉帶動骨(有所謂骨肉分離之說)。肉既不能主動,而精神(骨)又要不能外露,因為精神是產生在肉裡的骨頭,肌肉是柔,是被動的,以剛帶柔,既精神」骨」帶動肌肉。
「空」與」松」要區分開來,肩松沉下來手指會發脹,這是正常的現象,是對的,還有肩鬆了就有上升和高大的感覺,這都是合乎要求的,肩還要經過後面背肌往下松,初學時肩松不下,可以呼一口氣,就能松下,但這是暫時的,往後必須在放鬆肌肉時的正常自然呼吸。
腹松也要通過腰,腹松可使身軀全部肌肉鬆,松即是沉,相對地講即是骨的上升,也是意的上升,能夠沉降肌肉,就能有骨頭包括脊骨的上升,因此,骨頭在肉的松沉的同時也就飄起來了。這叫做有降必有升,也叫做有下必有上,要使臂膊骨飄得起來,就是在於沉的作用下產生的。
純松是塌,純空是頂,要空中有松,松中有空,全身處處都是一分為二,關節。骨頭和肌肉也是這樣,但剛和柔分不開的,因為剛中有柔,柔中有剛,而空和松卻要分得開,空即每個關節要脫離開來,鬆開關節,這叫空,在鬆開關節的同時,肌肉也要鬆開,空是上升,松是下沉,沉要沉得越深越好。由於勁的下沉而相反必然會使意的上升,所以,有上必有下,有下必有上,有左必有右,有右必有左,既要分清,又是一道,另外,空和松究竟空到什麼程度,松到什麼程度呢?比如沉下五寸則上升也要五寸,即肌肉往下松,骨頭向上升,一沉一升是同時進行的,並非一邊上升,一邊不動仍留在原處。
剛和柔搓和在一起,太極叫做有動未動有預動之勢,這又叫做騰挪。剛和柔是相濟的,是分不開的,但又都有空和松,柔中有剛,剛中有柔。又如靜如山嶽,是靜中有動,動中有靜,一個是騰挪,一個是上與下的東西,要慢慢體會,再就空松二字來說,松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如以起勢為例來說,起勢時兩手的意原在膝下,卻可以一直到腳下,空是拔兩頭,即意上升,氣下沉,並不是空洞飄浮,空松一道做之後,就可以」氣遍身軀不稍癡」。上升是由於下沉反射上來的,關節的鬆開後可以貫氣,騰挪二字,即是剛柔混在一起,剛中少不柔,柔中不能缺剛,然而空與松必須分清楚,它是肉練出來的東西交給骨,骨又練出來的東西交給肉,騰挪可以幫助空松,剛柔又要混在一道。這裡所講的東西是主要的,拳卻是次要的,以前是先學拳後理論,現在是理論和拳一起來教。有傅長榮、唐維祿二人帶了他們師父、李存義的師弟申萬林的一封引薦信,李投師伯李存義繼續學藝。
申萬林是河北省人,曾經學藝在少林寺,後進朝廷做「御國術館」教習。其間,對醫術產生興趣,尤其是朝廷使用的有關治療武傷的驗方,便求人抄錄了該冊留用。那申萬林是1903年經挑擔賣裹腿、腳,繫腰用布帶的寧河人「帶子高」高長波的引見,到寧河縣教授形意八卦掌的武藝的。因他在蘆台鎮傳播形意拳,使寧河縣成為了傳承、發展形意拳的重要地區。申萬林因一位好友來蘆台送信兒,說申萬林的女婿在東北被土匪綁票。申萬林便親自出馬去處理。申萬林臨走前,為四名藝高弟子賜了藝名。賜過繼子申殿俠藝名申劍俠;賜唐維祿藝名唐劍勳;賜傅長榮藝名傅劍秋;賜張景富藝名張劍銘。申萬林交給傅長榮、唐維祿二位師兄弟一封信,引薦他們去天津拜其師兄「天津單刀李」李存義,繼續學藝。張景富因為家中有買賣,做眾位師兄的後勤。申劍俠隨父申萬林先生前往東北解救姐夫。綁票的土匪要錢,申萬林回固安賣房,打算救出女婿後再收拾土匪。土匪嫌等待時間長,撕了票。申殿俠責怪父親賣了住房,爺倆兒產生了矛盾,又回到蘆台授藝,住在蘆台張氏家族祠「鳳雅堂」裡,兩年後探知綁票土匪的行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