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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4、「漫雲女子不英雄」 文 / 寫意朋友

    陳曉娟在萬通鏢局當鏢師幾年來,押送各種貨物幾十次沒有一次閃失。舒骺豞曶最為著名的一次是前些日子保送一箱價值9萬的珠寶去武漢,一路上3次遇劫匪,每次都險象環生,特別是第2次匪眾多達30人,她卻大戰6個小時絲毫不疲勞,眾匪則死的死傷的傷,匪首吳青牛被她用大槍扎瞎了雙眼,還扎得唇豁鼻裂耳分瓣,破了敵圍,將這些珠寶完好無缺地送到了武漢,受到李存義和劉小燕的讚揚。

    這天萬通鏢局接到一批重要的貨物,又由陳曉娟帶幾個人將它押送往西安。這批貨有十幾個大箱子,用帆布包著,十分沉重,李存義親自往馬車上搬貨物。

    陳曉娟領著鏢局十多人上路,一路上走走停停,三天後到了素有「甘肅咽喉,蘭州門戶」之稱的定西,過了渭河橋後天已黑了下來,他們就歇到一個山村的旅店裡。

    這個小店非常乾淨,店主人也特別好客,晚上睡覺時人們把貨物卸下來,放到陳曉娟睡的屋子裡。

    半夜時分,隨著一陣「唏唏嗖嗖」的響聲,4只特大黑野雀來到了旅店外的圍牆下。其中4只飛上了旅店的圍牆,然後飛落到陳曉娟睡的房子外。當他們用鋼刀撥門閂的時候,陳曉娟從窗戶一躍而出遽。

    刀對刀拚殺時,陳曉娟發現這些人雖然砍殺兇猛,但可謂毫無刀術可言,她無論用形意刀還是陳氏太極刀法,接招後一還招就能劈死一個,四個回合就劈殺了四隻野鳥。

    之後陳曉娟繼續回屋睡覺,四周處於一片寂靜之中。不一陣,又有幾隻特大黑野雀從院牆上張望了一陣,然後飛掠入院,來到陳曉娟睡的房前,又開始撥門閂。陳曉娟再次開窗而出,把敵人來招看作是師兄弟在喂招,一還招對方卻不知道怎麼躲閃,立即喪命。

    天亮後,店主看到院中有10具死屍,驚得只會喊一句話:「這是哪來的死人們啊?」陳曉娟對他說:「這是土匪來搶我們的貨物,他們死的罪有應得。給你幾個光洋,去安葬他們吧。」說完之後,他們就趕著馬車拉著貨物上路了。這批重要貨物順利送到了蘭州革命黨手中緘。

    陳曉娟押送的這批貨,實乃一批槍支彈藥。

    李彬堂因農勁蓀的介紹,去做了孫中山的私人保鏢之一。

    1907年3月14日,孫中山偕胡漢民、汪精衛、胡毅生、黎仲實到香港,旋即經新加坡、西貢、海防抵河內,在甘必達街61號設立粵、桂、滇起義的總機關。

    3月下旬,孫中山為組織人力和籌款,又從河內再到新加坡,住在東陵烏節律,當地黨人在這裡為他租了一間屋子。隔壁住著清政府駐新加坡副領事楊圻(即後來在吳佩孚幕府任職的楊雲史),廣東督撫張人駿派人對孫中山行刺,此刺客就住楊圻的家中。

    刺客欲近孫中山身時,被李彬堂看出其行刺意圖,一腳踢飛。刺客爬起來後倉皇逃跑,逃回楊圻的家中。

    楊圻素與革命黨人陳楚楠、張永福、田桐等相識,楊雖是清廷官吏,但知清朝帝祚將終,革命黨首領孫中山的安危即中國的安危,他一面暗示革命黨人加強對孫中山的保衛,一面對那刺客曉以大義,講明利害,刺客被他說服,放棄了繼續行刺的計劃而離去。楊圻還由田桐陪同會見了孫中山。

    李彬堂覺著一位清政府駐外副領事,如此明智,也難能可貴,也可知孫中山奔走革命,總是冒著生命危險進行活動的。

    之後,孫中山又由李彬堂保鏢返回河內,加緊起義佈署。由於軍款不足,孫中山又想起在法國時,於輪船上相遇的張靜江。他先後兩次給張發電,第一次寫的a字,第二次寫的e字。不久收到張靜江匯來的一萬法郎和五萬法郎。

    孫中山所發動的第三次武裝起義廣東潮州黃岡起義失敗後,決定在惠州、潮州兩地同時起義,以分散敵軍兵力;指示新加坡派會員黃耀廷、鄧子瑜、余紹卿三人到香港謀劃惠州、陽江、陽春等地軍事。

    余紹卿原是陽江、陽春大盜,後來亡竄南洋。余紹卿與李彬堂聊天,得知李彬堂是練形意拳的,便提出切磋武功。一動手,余紹卿才知道了啥叫老牛攆兔子有勁使不上。

    孫中山以為余紹卿可用,便派他回國從事陽江、陽春、惠州地區軍務。他拿著孫中山的信從馮自由處領去了活動經費1500元,於4月中旬到香港,而後潛入內地,便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孫中山也從小練過武術,有空閒時非常喜歡看李彬堂演練武功,並喜歡和李彬堂交談練武體會。當聽說李彬堂的未婚妻陳曉娟武功高強,便提出請陳曉娟給他的「最好的同志」和異性朋友、武癡「秋女俠」作助手。

    陳曉娟到來後,秋瑾異常高興,作詩一首道:

    漫雲女子不英雄,萬里乘風獨向東。

    詩思一帆海空闊,夢魂三島月玲瓏。

    銅駝已陷悲回首,汗馬終慚未有功。

    如許傷心家國恨,那堪客裡度春風。

    陳曉娟見秋瑾的詩作得這般好,便請她為自己題寫一首。秋瑾便欣然揮毫作出:

    《月》

    一輪蟾魄淨娟娟,

    萬里長空現晶奩。

    照地疑霜珠結露,

    浸樓似水玉含煙。

    有人飲酒迎杯問,

    何處吹簫倚檻傳?

    二十四橋簾盡轉,

    清宵好影正團圓。

    秋瑾又向陳曉娟講述了自己習武的故事。秋瑾雖是女子,但自幼身帶豪氣,喜好習武。秋瑾15歲時爺爺秋嘉禾60歲告老還鄉,從福建回到浙江紹興。還在福建的時候,秋瑾就聽母親說舅父和表兄都精通武術,回到紹興以後,她天天纏著母親要去舅舅家。後來,秋瑾終於如願到了浙江蕭山舅舅家,向舅舅和表兄學習刀劍棍棒。秋瑾也和其他女子一樣從小纏了腳,習武非常不易。每次習武下來,裹腳布上都會滲滿了鮮血,疼痛難忍,但她都咬緊牙並堅持下來,從不叫苦。剛學騎馬的時候,秋瑾求勝心切,兩腿一夾馬肚子,那馬向前猛一竄,秋瑾一不小心就從馬背上摔下來。雖然疼痛難忍,但倔強的秋瑾害怕舅舅再不讓她騎馬,就咬著牙關連聲說「一點不疼」。秋瑾每天聞雞習武,揮刀舞劍,騎馬馳騁於山野之間。她認為,沒有武功是難以開展革命活動的。

    秋瑾好羨慕陳曉娟那一雙未纏過的大腳。秋瑾最痛恨又無奈的一件事是纏足,她從中深切體會到,婦女們要覺悟起來,向封建舊禮教宣戰,在社會革命中爭取婦女的徹底解放。

    陳曉娟開始將陳氏太極拳械和形意拳械的精華向秋瑾傳授,可惜秋瑾現在太忙碌,不能系統地學習。但她用自己從一家古董店裡買來的一把鋒利的倭刀,跟著陳曉娟把形意刀中的劈崩二法學會了。

    1907年春,廣東的欽州、廉州兩地人民因反抗當地官府創行糖捐制度而發生暴動,官軍開槍打死數十人,激起民憤,集結日眾。粵督周馥派統領郭人漳率防軍二營,標統趙伯先率新軍步隊一營前往鎮.壓。孫中山派鄺敬川到廉州良屋與抗捐鄉團首領劉思裕、黃世欽、唐甫珠接洽,曉以革命大義,並說明抗捐義舉應與革命黨一致行動,進行有計劃、有組織的起義,不但可免受清軍的攻擊,還可完成光復中華的大業,劉思裕等欣然贊同。

    因清軍統領郭人漳、標統趙伯先素與革命黨有聯繫,孫中山遂派胡毅生到北海趙伯先營處約同郭、趙乘機舉義,又派陳油持書給胡毅生令其轉告郭、趙:「欽、廉團兵已與黨人聯繫,勿相殺!」[9]但陳油到北海時,郭、趙所部已開走,陳未能追趕將信送到,故郭不知內情,到了欽州米村,向鄉團攻擊,劉思裕等以為革命黨人已與郭聯繫,未加防備,死傷甚眾,劉思裕被害,胡毅生到河內時才知這是由於陳油未能將信送到造成的失誤,導致自相殘殺。

    孫中山命王和順為中華國民軍南軍提督,主持欽廉軍務。派黃興和王和順隨胡毅生到北海與郭人漳、趙伯先兩人聯絡。郭、趙二人表示:「若有堂堂正正革命軍起,必反戈相應。」

    王和順於9月4日率領革命軍攻防城。次日,清軍駐防城衡守營連長左營哨官劉輝廷、右營哨官李耀堂先後反正響應,黨軍很快佔領了防城,殺了縣官朱鼎元。當日,留黨人鄺敬川率少數隊伍駐守防城,即撥隊向欽州府城進發。天將亮,到達距欽州還有四十里的湧口。中午,黃興、郭人漳率衛隊六十人出城來迎。郭人漳表示:「欽城不必戰,晚來便得。」劉輝廷以郭言不足信,與王和順商量:「宜將所部,改換郭之軍服,疾進欽城東門,留郭與大隊隨後掩至,而佔領之,乃上策之上。」王和順以「黃興與郭深交,且在郭部多時,尚無危險,不宜以不肖待人」,又縱郭人漳回欽州。革命軍9月6日早4點從湧口出發,將近欽州,郭人漳派黨人郭時安來說:「欽廉道王瑚及駐欽宋安樞部,已戒備,所部不能發動,請黨軍勿來。」等郭時安回城時,郭人漳勃然變色,指郭時安通敵,為了滅口將郭時安殺掉。原來,郭人漳昨日出城,見湧口黨軍勢弱,以為很難成事,不便與黨軍為伍。黨軍探悉郭人漳已無意反正,王和順率黨軍改道攻靈山,惡戰三日未克。廉州的趙伯先見郭人漳未來,也不敢行動。黨軍因人力、軍械無援,退入十萬大山。

    孫中山因運軍械失敗頗感惋惜:「至時防城已破,武器不來,予不特失信於接收軍火之同志,並失信於團紳矣。」

    這是孫中山第五次武裝起義失敗。

    當孫中山組織同盟會在廣東的潮州、惠州、欽州、廉州起義期間,徐錫麟與他的表妹、同盟會浙江主盟人、紹興大通師範學校督辦秋瑾約定,浙江、安徽兩省聯絡會黨同時起義,再「溯江而下,襲取南京」,由光復會員陳伯平往來皖浙之間貫通聲氣。這時,上海光復會員葉仰高忽然在上海被偵探捕獲,押到南京,在兩江總督端方酷刑嚴訊下叛變,將所知光復會員供出,幸所供都是會員的別名,端方將名單告安徽巡撫恩銘,囑其拿辦。恩銘召徐錫麟等計議,徐見名單中也有他本人,決計在這年(1907年)7月8日乘巡警學堂畢業生舉行畢業典禮時,將恩銘刺殺舉行起義,並通知外地會員前來支援。但恩銘因事命將典禮提前兩天舉行。7月6日,恩銘及道、府、縣文武官吏於上午8時,陸續到校。9時,徐錫麟搶上前向恩銘行舉手禮,大聲說:「回大帥,今日有革命黨起義。」陳伯平先向恩銘投一炸彈,未爆發,徐錫麟隨即從靴筒內拔出手槍兩支,向恩銘連續發射,恩銘身中七彈,被部下倉皇背走,文武官員四散奔逃。徐命學生到軍械所開庫取槍械,正覓找庫房鑰匙時,從學校逃走的清吏藩司馮煦、臬司毓郎等急調清軍進攻軍械所。因是提前兩天起義,外地會黨未能趕來援助。激戰四小時,打死清兵百多人,陳伯平戰死,徐錫麟被俘。審訊時,徐錫麟揮筆疾書:「蓄志排滿已十餘年矣,今日始達目的。」還說:「爾等殺我好了,將我心剖了,兩手兩足斷了,全身碎了均可,不可冤殺學生」,當晚在安慶撫院門前就義。恩銘被刺後於當天死去。

    紹興的秋瑾與會黨首領,原定7月19日起義。7月9日知安慶事敗徐錫麟被害,悲痛異常,但仍按原計劃行動。此時浙江巡撫張曾揚已獲知紹興會黨起義的消息,並派出清兵準備鎮.壓。7月13日清兵進入紹興。秋瑾、陳曉娟和少數學生持槍與清兵搏鬥,擊斃清兵數人,學生犧牲二人,秋瑾等六人被捕。陳曉娟看實在救不出秋瑾,只好隻身突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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