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綱目》說鱷魚主治心腹症瘕和濕氣邪氣。舒殘顎副
「鱷魚的代表性主體灣鱷,分佈在東南亞沿海直到澳大利亞北部,最大能到7米長3200斤沉,是現存最大的爬行動物。
「鱷魚油:舒通經絡,通脈止痛,提神醒腦,特別是對於皮膚有滋潤保濕功能。
「鱷魚骨:可治療、預防風濕骨痛。
「鱷魚腎:可補腎固精濡。
「鱷魚鞭:壯陽效果最神奇,也沒有任何副作用。」
「你怎麼知道?」李存義問。
「我爹爹買過、吃過。」劉小燕說,並接著講塚:
「鱷魚膽:具有解毒、平熱,有去翳生新,促進新陳代謝作用,可用於治療骨癌、肝癌、膀胱癌,並醫治婦女的不孕症、月經不調,被視作靈丹妙藥。我爹爹給我用過。
「鱷魚血:殺病菌,滅黴菌甚至一部份病毒。鱷魚在相互撕咬中經常傷痕纍纍。東一個西一個的傷口,要是換在人類身上,不知道要截肢多少次了。但是,這些凶殘的傢伙從不會因為這些外傷而感染。看起來,它們的免疫系統很強大,可以快速消滅掉入侵的病毒、細菌和其它的微生物污穢。
「大自然精巧安排最益人的東西長在最可惡的鱷魚身上。還安排金雞納樹生長在瘧疾常發的南美洲;讓胡楊生長在茫茫沙漠中。中國傳統醫學中的藥材大部分是取自於大自然,例如蜈蚣、蠍子、當歸、黃芪等。」
這天上午萬通鏢局進來一位錦衣中年男子。這人進了鏢局南堂,四下觀望一番,看見沒有其他客人,這才壓低聲音對夥計說:「我有一宗大買賣,要和你們鏢頭說話。」小夥計看到來人頗為神秘,不敢多問,趕緊領著去見大掌櫃李存義。
這時李存義正在問徒弟們,動物中誰的步法最厲害。徒弟們便有的回答虎,有的回答豹,有的回答獅子,並因此吵嘴。
李存義說:「雞的步法最厲害。」
徒弟們嘩然。
李存義說:「今天我要教踐步。踐步在形意門內是不輕傳的,師父傳了踐步,就等於傳授了利器,給了你走鏢、護院的飯碗。而雞的步法,是標準的踐步。」
「現在我是一隻麻雀,你們看看我怎麼走路。」李存義說完模仿麻雀走路。麻雀只能跳著走,不會邁步。
「現在我是一隻雞,你們仔細觀察我走路。」李存義又說,「雞善於走,但它的邁步還是省略不掉跳,雖然跳得已經很微小了。雞步看似前後、前後地走,其實是前後前、前後前地走。」然後他模仿雞步,以左腳在前、右腳在後為例,左腳先進一步,右足向前邁一大步,越過了左腳,左腳在右腳後面再跟進半步。他重複做示範,邁步呈連環,前腿一邁出,後腿就縮起,然後伸直邁出,前腿再縮起。兩隻爪子一縮一伸,像是畫圓。
他讓大家注意發現他的兩個小動作:後腿伸出前,落在地上的前腿要往前小跳一下,在這個小跳的帶動下,後腿才伸出。後腿落在地上,變成了前腿,原來的前腿也不是立刻回縮,而是在現在的前腿後小小跟隨一下,再回縮。
李存義又講解,踐是踐踏、踩踏之意。一步邁出,像一腳踏爛了地上蛇的腦袋。另外踐還有「牽扯」之意。踐步看似一步一步的,其實多了兩小步,就是「牽、扯」。左腳先邁的一步,叫做「牽」,有牽引的作用。左腳的這一小步,等於是縴夫拽纖繩,把右腳這條大船拉上來。左腳後跟的小步,叫做「扯」,等於右腳的這條大船後面還掛著艘小船,大船前進,把小船也扯上來了。
李存義讓一個徒弟總結規律,那個徒弟說:「右腳只邁了一下,而左腳邁了兩下。雞步不像正常邁步是左右的頻率,而是左右左的頻率,正常邁步是一、二,踐步是一二一。」李存義滿意地點點頭。
李存義接著講:「左腿的小步牽扯,都是給右腿以助力,讓右腿發力。形意拳最著名的拳法是崩拳,有半步崩拳打遍天下的說法。崩拳有九種變化,手法的變化只有兩種,七種都是步法的變化。有半步崩、退步崩——還有這個踐步崩。踐步崩是殺人技,雖是直線運動,但在直線裡有了牽扯,敵人不好判斷你的距離,看似短,其實一步躍到敵人臉前。又由於發力之腿,受了另一條腿的助力,力量翻倍,手可以一觸即突破敵人雙手防線,直搗敵人胸腹!」
李存義大開門戶,將踐步清楚地教給民眾,公開了這種從前只畫給入室弟子的金不換的圖。
小夥計領著錦衣中年男子來見,李存義一看來人,認識,此人是瑞發祥蛋雞養殖場老闆劉建民。
兩人來到房裡,寒暄幾句後,劉建民說明了來意:「李鏢頭,我是咸陽趙耀宗的表弟,今有要事相托,就是把我表哥的兒子趙鐵蛋送到咸陽他家裡去。這事很緊急,實不相瞞,我表哥以前在朝廷有人,是同鄉,當然是花錢走下的道,他藉著背景加上採用各種手段,擠垮了許多開鹽鋪的同行,掙下了大堆大堆的金錢。但那大員退休後,沒了背景,很多昔日的商場仇家開始伺機報復,聽說有人不惜重金要買他和他家人性命。昨天表哥派人送來信,讓鐵蛋馬上回去定婚,並囑咐一定要請個大鏢局的押送鐵蛋過去。李存義說:「好,這鏢我接,價錢你看著給。」議定鏢押到後,對方付黃金200兩。
送走劉建民後,李存義繼續教徒弟們一個絕處逢生之法,就是當被敵人逼入了死角,身形給困住時,腿邁不出去了,就要靠寸步來救命。在沒有活動餘地的地方,寸步一移,在死角里找出生門。寸步要點為全用寸力,就是走寸步時,不能只是兩隻腳的運動,而是週身騰地一個短促發力,即手打實乃身打。就像太極拳以捨己從人為寶,南方的詠春拳以寸勁為寶。這個全身寸力即整勁不是走步走出來的,而是打拳打出來的。寸步需要很深的拳功,所以沒有所謂的步,都是力,步是力的外化。
李存義以自己經過黑市拳場頂級水平的比賽的體會告訴徒弟們:形意拳的高功夫是換勁不換招,一招打過去,敵人擋住,我不改變進攻路線,但拳勁一變,敵人就應付不了——這也是柄中劍。
李存義又講形意拳只取十二形,用以概括天下動勢。一個動物為一類動勢的代表,海浪拍在岩石上,海浪湧來是龍形,浪頭拍上岩石是虎形,浪花四濺是猴形,浪返回去是燕形……
經和劉小燕商量,李存義這次帶著兒子李彬堂押鏢,好讓兒子歷練歷練。李彬堂身體瘦高,性格安穩,善良誠實,雖練武踏實,但仍缺少吃苦和敢闖敢冒的精神。當李存義送兒子句子話說「人無剛強,安身不長」,兒子說:「也沒見你有多剛強,只見你在我媽媽面前像只搖尾巴的狗兒。」說得李存義啞口無言,劉小燕則咯咯地笑。
有個身材瘦弱的徒弟練拳刻苦,卻羞於見人,因為有一天有人譏諷他說:「蠍馬虎子耍干棒兒,瞧你這人馬刀槍兒!」從此他只愛在沒人的小屋子裡打,練形意拳走到哪兒打到哪兒,打招法,不按照步法走,美其名曰「拳打臥牛之地」,說自己是因地制宜,不受場地限制。李存義嚴厲地指正說:「這樣你是有去無回,不成套啊!」教他打劈拳要按照劈拳的步法走,打過去一趟,老實地作轉身動作,再原路打回來。
瘦徒來回打了一遍,感覺跟以往不同,練武有了實效。
李存義說:「對啊,兜住氣了。練拳的時候不成套,氣就是散的。哪怕是反覆練單招的形意拳,打單招的時候也有起勢、轉身、收勢,以形成套路。套路讓氣息迴旋,生生不已。急功近利,把形意拳當作拳擊來練,就出不來功夫了!」
劉小燕過來用白色香灰在地上撒七個點,名為「定七星」,然後讓徒弟們依點行步,練「轉七星」。說也可以插竹竿來定位。因徒弟們越練越興奮,劉小燕一次次地畫。共畫出了四十多種七星步。其中有一種七星步叫「穢跡破陣步」,是使用《三國演義》裡的第一高手呂布使用的失口方天畫戟的步法。劉小燕講「走七星步,令敵喪失心智」,講的是效果,原理是令敵人暈頭轉向,不能與你平等交手,怎麼打怎麼窩囊,好像傻了。
劉小燕請李存義示範,以為李存義這種大老爺們會走得很醜拙。豈料李存義熟練到不假思索。徒弟中有聰明的人發現這種五法串珠的步法很精巧,長短搭配,斜行側進,轉折果斷,與身姿的高低起伏配合,產生刁鑽的角度,從此視若珍寶。老實的徒弟蒙在鼓裡,但遵矚練習,也得到了。
李存義講:「有武史資料記錄,明朝有洋人來到河南普濟寺,發現寺裡有兩個用棉絮纏裹雙手的和尚在練擊打,被洋人改成了今天的拳擊;日本人的柔道、韓國人的跆拳道均是中國的老式摔跤;日本人的劍道是中國人的形意五行劍的劈、崩、鑽、炮、橫之組合。而如今,留過洋的中華武術藝術變成了舶來品,讓一些人崇拜不已,認為洋的比自家的好,這就大錯而特錯了。」
押著鏢上路後,一路順利地走到了西安。
李彬堂對父親說:「押鏢掙錢真容易,怪不得爹爹逢人求助每每慷慨解囊,原來錢來的容易,自然就花著容易了。」李存義說:「不可掉以輕心,要隨時注意路兩旁的風吹草動。」李彬堂於是想起了風聲鶴戾,草木皆兵的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