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義現在有點氣感了,他自己並不明白。舒蝤梟裻他有時一拿鞭桿駕車,沒準哪根手指上就如出了個螞穴,有小氣流在蚊穴裡小跑。他告訴師父時,劉奇蘭便告訴了他,說這是有了氣感。李存義心裡美滋滋的。
一天母親對李存義說:「村東頭的孫傳彩的二女兒小青是個好閨女,那天我說到有些年老記性變差的事,小青說:『李奶媽,我去侍候你啊?』她肯定是對你有意,所以想嫁到我們家來。」
李存義知道小青是個好閨女,常見她跟他父親孫傳彩二人在田里做伴鋤地,非常地勤勞樸實。如果娶小青為妻,他心裡十二分地樂意,但他還是膽子長成得晚,不敢想像和女人在一起生活的事。所以他說:「我師傅給我算過卦,說我這輩子不能結婚。」
「結婚親不耽誤練功夫,岳飛、楊六郎、穆桂英,哪個沒有結婚?」父親在一邊聽不慣了,過來搭腔。
「那等有空再說吧。」李存義支吾道。
「等你有了空,好花們就全有了主了。」娘嘟囔。
劉師開始教徒弟們十二形了。
劉師說十二形拳是效仿各種動物的生活和搏鬥的特長,象形取意地組成動作,用以鍛煉身體,提高技擊效能。戴龍邦所傳原為十大形,即龍、虎、猴、馬、雞、鷂、燕、蛇、鷹、熊。後由李洛能添了鮀形和tai(鳥台)形,使其形意技擊之法更趨全面。然後劉師為徒弟們表演一番。
劉師表演龍形,鍛煉身法之伸、縮、起、落,手法之鑽翻屈伸,步法之盤曲轉換。
李存義看師父那伏龍升天、蟄龍翻浪的樣子,心想這樣練不起到搜骨之法的妙用才怪。
劉師把身一縮,講述說龍形縮身時,丹田氣直衝尾閭,背後弓、兩腎必動、命門必開。這樣,腎之氣與丹田之氣相合,沿脊柱上行,便打通了督脈。
劉師又長身而落,講述說這樣使氣沉丹田,打通任脈。又講龍形的起落、伸縮都要求足心伸縮,吸氣時湧泉穴位上收,身懸空而起,呼氣時身落湧泉外凸,這便打通腎經。因使人體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故能治上下氣血不和、陰陽不調之症。
龍形練習時需要手指、腳趾盡力往開拔。尤其是大腳趾的伸展,刺激了大敦穴,行間穴。而腳趾的伸縮又使大敦穴之氣順著足劂陰肝經上升一期門穴。故便可通此經。
一次練習中,師妹過來問李存義:「師哥,也不知龍蹬腳好用不好用,你讓我在你身上試試行嗎?」李存義說:「行。」師妹就抬右腿蹬過來,腳卻從李存義的耳旁蹬空,兩腿近於直線,小腿壓在了李存義的肩膀上。師妹說:「藝太潮,蹬空了,那就在你肩膀上休息一會吧。」李存義就只好扛著。師妹不斷增加壓力,他就不斷增加扛力,漸漸兩個人就變成了較勁。最後李存義求饒了,因為他發覺師妹比自己勁大。
比勁過去好幾天了,師妹吹氣勝蘭的氣流還饒在他鼻前刮小旋風兒。
接著劉師講了虎、猴、馬形。然後講第五形鮀形。
劉師說人們在十二形中對鮀形的誤解最多。經云「鮀有浮水之精」近氏人著書因鮀與之同音。且會水,便誤認為是它。鼉是揚子鱷,又叫豬婆龍,鮀老譜稱「剪子股」,俗叫「賣油郎」,六隻長腿的昆蟲,灰褐色,長不過寸,雨後在水面上常見。在動物界稱為「水上遊客」。我們所要學就是它浮游水上,曲線游進,既輕靈又快速的特點,它的掌型是拇、食指分開,其它三指卷屈。這掌型正是學鮀集輕靈的爪兒,而不是學鼉的大巴掌。有人甚至特意把掌型改成八字掌,更是與傳統不符。鮀形動作簡單,可說只是「左一撥,右一撥」。但它卻彌補了形意拳沒有側旁發動的不足。也增加了動作輕靈的技巧。步法比一般的形意步還要輕快許多,這說明練它的長處。練鮀形的回身,不論是從左或從右後轉回身,其撐撥動作和回身所上的一步,是練形意的難點,在技法上也是出人意外的一步。經云:「遠近一丈步位疾,兩頭回轉寸為先」,「要知回轉這條路,近在眼前一寸中。」寸,步也。要想練好形意鮀形回身,關鍵在「近在眼前」這一步。學鮀的浮水之精,精就精在它的步法上。
然後劉師傳授雞、鷂、燕、蛇形。其中燕形和蛇形是讓劉小燕代教的。
劉小燕說:「我雖然叫燕,但我不喜歡燕形,我喜歡蛇形。我讓我父親給我改名叫劉小龍,或叫劉小蛇也行,他不答應!」
但練燕形時的劉小燕分明就是一隻小燕子,形神兼備,只不過不是一隻烏黑的燕,而是一隻艷紅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