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了?難道他發現它的邪惡了嗎?」史昂疑惑地問道。
雅典娜不由地苦笑起來,溫柔似水的眼眸裡盈滿了悲傷。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淡淡地敘述道:「當年他返回大地,披上那件神衣開始四處遊蕩。很快,神衣的負面情緒就佔據了他單純的心靈。他開始變得暴躁,做事恣意而為,不管不顧,他遊蕩到北歐,觸怒了阿薩神族。當時北歐諸神群起而攻之,卻被他生生擊退,後來神王奧丁趕來,也被他當著諸神的面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對此,奧丁恐怕至死也不會忘記。
他的心靈逐漸被各種負面情緒所侵蝕,他的小宇宙不再純淨,開始吸收黑暗之力,並釋放出滔天戾氣。心存忌憚的宙斯害怕他威脅到自己的神王之位,於是從中作梗,暗中散步謠言,挑起他與人類的矛盾。人類自然發現了他的轉變,心懷恐懼的他們開始指責這位新的守護神,說他是惡魔的化身。提豐憤怒無比,被邪惡之心控制的他開始失去理智,並對指責他的人展開了血腥屠殺。他變得嗜血成性,人們對他避而遠之。也許,這就是後來人們說他是怪物的原因吧。」
沙織稍微一頓,平復了下悲傷的情緒,接著道:「他每次出行,我都會遠遠的跟在他身後。雖然他發現了我,但並沒有將我趕走,也沒有接近我,就好像當我不存在一樣,以往並不是這樣的唉!或許是因為他已經不再清醒的緣故吧!亦或是,他也害怕孤獨」
雅典娜沒有再往下講,但言外之意誰都知道。這或許就是他們走到一起的契機吧,只是唯一遺憾的是,這個契機太短了,代價太慘重了。
「我不想看到他終日活在血腥與殺戮之中,於是我潛回奧林匹斯,暗中查明了真相。當我將一切告訴他時,憤怒的他不顧我的阻攔,氣勢洶洶地殺上天界。由於之前的教訓,眾人紛紛變作各種禽獸竄逃,沒有人敢再上前與他對戰。他找到宙斯,不容分說便大打出手。他們從天界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海裡,打得天昏地暗,地動山搖。世界差點因此而毀滅。
後來宙斯重傷逃跑,提豐尋遍大地也沒能找出他來。漸漸地,怒火消退的他恢復了些許神智。當他看到千瘡百孔、生靈塗炭的大地,當他看到堆骨如山、血流成河的淒涼,那一刻,他恢復了原本的單純和善良,受到了源於良知本源的質問:本該作為大地守護之神的他為何會如此殘忍地將他所珍視的大地毀滅至斯?他的善良不容許他原諒自己,他的單純更讓他陷入了執拗的深淵。終於,他心灰意冷他封印了克洛諾斯的神衣,交給我,並叫我毀了它。然後他封印了自己的神魂神力,並轉世為人,以嘗盡人間的辛酸苦辣,說是為了彌補他對人類所犯下的罪孽。」
「離開之前,他將大地托付給我,說希望我能代替他成為新的守護之神。他說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為了他這句話,我卻傻傻地等了幾萬年。我不惜發下毒誓,永葆處女之身,否則就徹底地喪失神性,為的就是徹底打消其他神靈的心思,一心等他回來。為了讓他回來時不再失望,我不惜抑制好戰之心,一心一意守護這片大地,與波塞冬、哈迪斯、阿瑞斯等一些覬覦大地的神作對,也因此招來了諸神的不滿。雖然我名義上還保留著十二主神的頭銜,但事實上我已被多數神排斥,特別是當我以蓋亞之名接管大地後,天界諸神召開的重大會議赫拉再也沒有通知我參加過了。如果這次我再為了他們所厭惡的人類而徹底打敗了哈迪斯的話,估計他們會把我在奧林匹斯山的神殿給拆了吧!」
雅典娜說完,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以往的聖戰,赫拉為了維繫自己的統治地位,表面上一直都對她畢恭畢敬的,其真實目的也不過是為了留她牽制哈迪斯罷了。而這次,如果她真的一鼓作氣將哈迪斯的老巢給端了,那麼赫拉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的。那個陰險的女人絕對會第一時間撕破臉皮,調兵遣將剿滅聖域。她可絕不會給予雅典娜喘息之機。
以往每念及此,雅典娜都會心存顧慮,這也是她調來守護天界神殿的四護衛的原因。有了他們的加入,至少能保存更多的戰力,在聖戰結束後能夠應對赫拉的反撲。但天界的實力她是再清楚不過了的,撇開那一大堆天鬥士不說,光是幾個實力強大的主神就不是他們所能應付的了。天後赫拉、太陽神阿波羅、月神阿爾忒彌斯還有她的宿敵戰神阿瑞斯即便是在經歷聖戰之前實力達到鼎盛的聖域,雅典娜也沒有把握能抵禦天界的襲擊,更別說與哈迪斯一戰後人煙蕭條的聖域了。但十八年前,在她著手這一屆聖戰時她所感覺到的提豐覺醒的小宇宙,雖然短暫,卻讓她看到了希望。如果他回來了,那麼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這也是促使她敢結束聖戰的一大原因。
「我欺騙了你們,我並不是真心守護你們的神,我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罷了」雅典娜神色黯然,不復先前的凌人盛氣,輕聲低語道,「這樣的雅典娜,你們還願意效忠嗎?」
「請別這麼說,雅典娜大人。」身為前教皇的史昂率先說道,「您為了人類和大地所做的一切都已經篆刻在歷史中。如果不是您的捨命相護,大地恐怕早已被哈迪斯和其他邪惡之神所佔領,人類的文明恐怕也不會有機會傳承至今。所以,就算您所做的這些並非本意,但只要您沒有拋棄大地,只要您沒有拋棄人類,您就依然是我們所認可的雅典娜女神,聖鬥士永遠都效忠於您!」
其餘眾人雖然沒發表意見,但從他們每個人投向雅典娜的堅毅而忠誠的目光不難看出,他們是發自內心的認可了她,即使她口口聲聲地說她欺騙了大家。
「嗯大家謝謝你們!」一股暖流匯入心田,雅典娜甜美地一笑,彷彿一陣輕風拂過臉頰。眾人清晰地感受到,就在剛才,雅典娜身上那股盛氣凌人的氣勢彷彿一股青煙般消散於無形,重新回到他們身邊的,是那個溫柔可親的沙織小姐。
迪捷爾和卡妙一人夾一肩,將呼呼大睡的南宮塵雪提起,擺脫了南宮塵雪「壓迫」的沙織慢慢地站起來,身體有些虛弱,她微笑著說道:「當年我不忍心見到他留下的唯一的遺物被毀,便將那件神衣保留了下來,封印在超次元內,用我的神衣鎮壓著。沒想到,萬年後依然被他拿回去了。原以為他一直離我很遠,沒想到他一直都在我身邊,三年了,我卻一直都沒有發現呵呵,倒是多虧了這件神衣。」
迪捷爾仔細打量著南宮塵雪身上的神衣,但除了材質特別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不禁好奇道:「雅典娜大人,南宮塵雪身上所穿的鎧甲除了華麗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呀?又怎麼會是高貴的神衣?」
「那是因為提豐的封印太強,以至於神衣完全無法體現出它的力量。剛才不知為何,南宮塵雪也沒有解開封印,所以我們無法感受到它的特別之處。就算是在戰鬥,它所能發揮的作用也不可能強於黃金聖衣。」沙織解釋道。
「原來如此。」
「你們先扶他去我的房間休息吧。」沙織指著南宮塵雪,微微有些臉紅,隨即很快轉身說道,「撒加,你先把受傷的黃金聖鬥士安置一下,給他們治治傷,星矢你們也去幫幫忙。」
「是,大人。」眾人接到指令,該幹嘛的幹嘛去了。
待星矢等人和年輕的黃金聖鬥士們一走,沙織背對著餘下的前代黃金,戰爭女神的英武之氣重新燃起:「你們還有多少時間?」
「回雅典娜大人,還有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麼」雅典娜仰起頭,四十五度角凝望天空某處,壓低了語氣,道:「能最後請求大家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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