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清晨,排家崖清軍陣地迎來神秘人物,沈葆楨從大6帶來一千罐猛火油,劉明燈下令火燒日軍陣地
前線的清軍撤出陣地,溝渠裡堆滿易燃物品,早上十點整,西面的陣地燃起星星之火,很快整個排家崖西面變成火海,熊熊大火向山坡上蔓延,那飛竄的火苗肆虐著整個山崗。
火苗飛的往上竄,陣地裡的日軍看見了火苗,一眨眼工夫,小火變成熊熊大火,嚇得面容扭曲,火勢沒燒至陣地,這嗆人的煙霧已經把山頭遮蔽。
就算陣地前空空如也,那股刺鼻的煙味,吸上一分鐘,人就要嗆死,日軍用濕毛巾堵住嘴也沒用,眾多日軍官兵咳嗽幾聲就軟綿無力的倒斃。
煙霧還會鑽入坑道裡,簡直無孔不入,肆虐一切生靈,整個排家崖被有毒的氣體籠罩,二千日軍不是燒死,就是被毒煙嗆死,無一生還。
煙霧瀰漫,整個排家崖變成一座火山,嗆人的煙霧連觀看火勢的清軍也受不了,清軍又往後撤退了十里。
劉明燈放下望遠鏡,獰笑道:「沈總辦,這火勢如何。」
沈葆楨受不了煙霧,抹了一把眼淚,儼然而笑道:「太嗆人了,燒不死日軍,也要被煙霧嗆死,沒什麼可看的,排家崖上的日軍一個也活不了,原本我還在想運來一千罐猛火油,是要用來攻城的,原來是被你用在這裡的呀。」
劉明燈含笑道:「這是我想出的計策,這次小日本失算了,排家崖上面有二千日軍,不費摧毀之力,一股腦解決了。」
「嗯,好計策,劉鎮台文武雙全啊。」沈葆楨瞥眼劉明燈,武將都是厚臉皮,到底是誰想出一條毒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清軍攻克了這處天險。
沈葆楨又道:「劉鎮台不要急著進山,大火過後,還會有暗火,火勢還會反覆,依我看至少三天之後,才能翻越玉山,若是過二天,下一場大雨,那就沒有後患了。」
「嗯,這個我知道,反正李國樓不需要我支援。」劉明燈說話酸溜溜的,泛著一股醋味。
「哎,花蓮鎮戰役若是由劉鎮台指揮,就不會打成這樣了,說得好聽是慘勝,說得難聽,那是瞎指揮啊。」副將傅先楚畫龍點睛的一筆,就讓劉明燈心花怒放。
劉明燈沒趕上花蓮鎮戰役,內心有些煩躁,台灣的三路清軍,只有他的部隊建制完整,但李國樓一直把他的部隊當做偏師,明顯不想用建武軍。
但排家崖戰役是由他獨自指揮,值得大書特書,劉明燈豈能放過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還未佔領排家崖日軍陣地,建武軍大捷的電報,已經傳向祖國大6,建武軍終於揚眉吐氣,可以向同治皇帝表功了。
劉明燈非常興奮,消滅二千日軍,清軍沒有傷亡,讓他一躍成為儒將,彈指間,就讓日軍灰飛煙滅。
再看看李國樓指揮的花蓮鎮戰役,清軍傷亡慘重,李國樓的指揮水平低劣,不是他自誇,他的指揮水平比李國樓強上百倍,有了排家崖大捷,很有可能朝廷會把台灣戰事的指揮權交予他,劉明燈期盼著兵部的回復,靜等李國樓被同治皇帝召回京師。
沈葆楨可不敢說李國樓壞話,勸解道:「兩位可要慎言,這種話就在這裡說幾句,在軍隊裡千萬不要傳播,胳膊擰不過大腿,得罪李某人,就沒有起復的機會,被李某參革的官員,都在寧古塔坐鎮呢,懂否。」
李國樓靠什麼贏得權勢,那是朝堂的忌諱,劉明燈瞪了傅先楚一眼,斥責道:「傅先楚,你不懂策略就別亂講,立即向李總指揮電報,向指揮部報捷,二千日軍無一漏網,全部死在排家崖了,哈哈哈哈。」
驕縱的建武軍軍官仰天大笑,被煙霧熏得眼淚水直流,但依然憋不住的大笑,這一次完勝日軍,付出的努力,看見了回報。
武將都是狠人,這場大火不僅是燒死二千日軍,玉山的百姓也遭殃,無辜燒死的百姓,數以千計,山火一起,就無法控制,山連著山,一座座山燒過去,就算隔著小河,飛騰的火苗照樣竄過去,隔岸也會起火。
但清軍指揮官認為這點損失是值得的,互相誇耀著戰功,擊掌相慶,生靈塗炭,管他們鳥事。
清軍點燃這把火,燒到何時結束,就看天意了,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把整個天邊都染紅了,玉山附近的百姓和清軍一起滅火,民眾損失不可估算,第684章,就會有炮雨落至,簡直沒法讓人活。
卑東軍戰士連罵娘的力氣都懶得使,穿著破爛得像一個個叫花子,有氣無力的喝湯,咀嚼著難以下嚥的野菜。
一雙雙仇恨的眼神射向日軍陣地,終於有一名戰士按耐不住,罵道:「都是旺熱東不好,要我們為日本人賣命,馬上要死在大武山了,旗長土庫的三旗牙兵殘殺新武軍戰俘,管我們什麼事,我***就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另一名戰士眼眶裡含著熱淚,誰會想呆著這種鬼地方。
「我也是啊。」四周吃野菜的卑東戰士低聲附和,槍不離手,已有兵變的先兆。
卑東戰士以服從軍令為天職,但卑東族到了這境地,一個民族早已分裂成勢同水火的二派,卑東族已有新的土司,軍隊裡早已人盡皆知,普通戰士也有自己選擇,這對於卑東戰士來講並不是背叛,很容易尋找到追隨者。
隊長黑牽牛黝黑的面色不為所動,沒有訓斥一群說怪話的戰士,他是這支三十人小隊的頭領,既然長官死不悔改,想和日軍共存亡,正在山洞裡商議大事,還不是想突圍,逃往龜山,就算逃至龜山,又能如何,還不是被各路番兵包圍,看看山腳下各路番兵的戰旗,便知人心在哪裡。
人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會變得瘋狂,黑牽牛也不想想他有多少人馬,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黑牽牛一腳把鍋子踢翻,吼道:「都***給我站起來,旺熱東不把我們當人,讓我們吃這種玩意,我們幹嘛跟著他幹,我們把日軍炮兵陣地幹掉,殺光所有的貴族,就有活路了,現在聽我指揮,我們在戰場上起義了。」
「嗷嗷嗷嗷,卑東軍起義啦,殺光貴族。」三十名戰士高舉長槍,渾不怕死的跟隨黑牽牛,雖然他們只有三十人,但只要一動突襲,天知道有多少人跟隨。
如雷般的怒吼,在山谷裡迴盪,越來越多的卑東軍戰士躍出了戰壕,先殺死長官,而後殺奔炮兵陣地,去找日軍拚命。
軍隊裡存有一股怨氣,若是處理不當,便會炸營,轟然中,一座山上的卑東軍變成了瘋子,另一座山上的卑東軍聞風而動。
槍聲大作,手榴彈轟鳴,卑東軍炸營了,不服軍令的軍人就是殺人魔王,如潮水般的卑東軍瞬間就把身邊的長官殺死,衝入炮兵陣地。
這下輪到日軍倒霉了,瘋狂的卑東軍貼身肉搏戰,圍攻日軍陣地,二百多名日軍分別駐紮在兩座山頭,原本就兵力分散,很快就被熟門熟路的卑東軍殺光,卑東軍搶奪戰利品,砍下日本兵的頭顱,卑東軍戰士把抓獲的十五名日本妓女,獻給了黑牽牛。
「大哥,這些娘們,理應有你享用,好玩意啊。」亂兵沒大沒小,只認一個大哥,眾人心裡清楚,這下有救了,不用每天吃野菜了。
黑牽牛沒想到他的能耐會這麼大,這支亂兵只聽他一個人的話,現在哪有閒情逸致享用美女呢,吼道:「給我圍攻山洞,把山洞裡的貴族,全部殺光,然後我們就可以回家啦。」
「哦哦哦哦。」亂兵高舉長槍亂叫,一窩蜂的殺向指揮所。
旺熱東走到了窮途末路,無奈的看著手下各路「旗長」、「親將」,他們被炸營的卑東軍堵在山洞裡,扈從還在拚死守衛洞口,不讓亂兵殺入山洞,可亂兵越聚越多,成百上千的卑東軍圍攻山洞,一百名扈從拚死抵抗。
旺熱東哀嚎:「是我對不起你們,現在只有突圍了,給我衝啊。」
旺熱東帶領一幫軍官衝出去,可洞口子彈密集,無奈的又退入山洞。
黑牽牛是隊長,有一定的指揮能力,亂兵已把山洞口堵住,接下來就看他的了。
「給我用手榴彈炸死那幫喝兵血的貴族,再給我搬兩門青銅炮,試著開炮。」黑牽牛看見一時攻不破山洞口的防線,就想到了日軍的火炮。
很快,亂兵搬來兩門青銅炮,雖然卑東軍沒有炮兵,但日軍如何開炮,全部看在眼裡,人是最聰明的動物,沒人教也會偷師。
須臾,火炮轟鳴,山洞口一片火光,眾多軍官被炸死,扈從死傷殆盡。
亂兵手榴彈從山洞口扔入,一個又一個手榴彈往山洞裡扔,一群軍官迎來了末路,不到半小時,山洞裡只剩下一堆碎肉。
卑東軍裡的軍官死傷殆盡,黑牽牛徒然間變成這支亂兵的指揮官,卑東軍的建制徹底癱瘓,軍隊裡的軍官全部被殺,一千多人只有一個大哥。
旺熱東、阪田武佑的兩顆頭顱擺在黑牽牛面前,黑牽牛看著周圍一張張黑瘦的臉,興奮過後,是茫然,他不知道該幹什麼。
黑牽牛仰天狂笑,一千多名卑東軍一起歡呼,自我救贖,換來浴血重生。
清軍陣地,靜默無聲,躲在戰壕裡的戰士,一個個伸出腦袋,看著敵人的陣地,原來炸營是這麼恐怖。
蘇元春臉上露出殘忍的獰笑,他就盼望著這一天,天底下哪有左右逢源這種事,背叛祖國的人,沒有好下場。
蘇元春接受了卑東軍起義,繳獲八十門完好無損的青銅炮,其他戰利品分給了各路番兵,包括十五名日本妓女,之後,黑牽牛擁有了兩名日本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