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方志勇沒有輕舉妄動,依然讓泰雅族指揮官雅各布率領二百多名泰雅族戰士堅守陣地,與敵人周旋,拖住這股敵人。方志勇手握的兵力,只有一百出頭,不足以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擊退敵人反而讓敵人的兵力集結,新武軍想盡可能多的殺傷敵人。中校蘇元春給他的任務是熟悉地形,盡量別暴露行蹤。等大部隊把劈山炮運來,第一仗就給敵人一個慘痛的教訓。
李國樓制定的戰術,與以往的清軍不同,新武軍潛入泰雅族的領地,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日軍按照兵家常理會認為新武軍會向北運動,先與基隆港的建武軍匯合。可李國樓致友軍於不顧,疑兵向北運動,主力折向東西方向,直趨大武山。
敵人就在四五百米外的山脊上游動,這點距離對於神槍手來講,就是手到擒來。可上尉方志勇還是下令,「不許開槍!」
子彈會暴露新武軍行蹤,方志勇頭腦冷靜,不為一點蒼頭小利所誘惑。方志勇畫好地形圖,便轉回山洞。
九營一哨是輕裝行軍,並沒攜帶火炮,每一名戰士隨身攜帶長槍、大刀、十幾顆手榴彈,普通戰士的負重都在四十斤以上。
彈藥箱由大個子扛著,兩天兩夜的急行軍累得夠嗆。但依然按照軍事條例,開挖工事。把手榴彈放置在陣前,在隱蔽處修築炮台。雖然陰雨連綿,地上潮濕,但戰士們士氣高漲,已經適應熱帶雨林的生活。
美麗的溪水,純存樸自然的泰雅族姑娘眉目帶情,雙峰顫動的泰雅族姑娘,下意識雙手摀住胸脯?愛慕高大魁梧的新武軍戰士。
新武軍戰士不敢貪一時之歡,原來白骨精是那麼可人,戀戀不捨的移開目光,看向皎潔的明月。
蜿蜒的溪水,圓月浮在雲中,彷彿有手掀動這靜物畫。參天的樹林,兩隻紅嘴斑鳩潑啦啦鑽出林梢,幾隻白兔旁若無人的在月光下林叢間覓草。
大武山靜謐的迎來祖國的守衛者,祖國的東大門的姑娘敞開了胸襟
總有新武軍戰士貪一時歡愉,與泰雅族姑娘倒在草堆上
「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難道不會掩蓋寸縷,你愛意中表露的羞澀。比什麼都要美!輕薄粉紅的紅唇啊,比燃燒的裸露還要迷人!
你狠狠盯著我,兩眼宛如寶石燃燒!讓我無法呼吸!
我們僅僅是一面之緣,可是你的身影,為什麼就要像錐子一樣鑽進我心裡?美麗的姑娘啊,我能像甩包袱一樣把你甩下,為什麼心中丟不下你?為什麼你在我的眼眸裡。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身軍裝,我會把你帶回家,帶你到遙遠的天邊,終生相守!
這是戰士真正的愛,誰能理解?沒有什麼比這樣更直接的愛!因為祖國丈量過我的胸懷!
再見了!雖然我已經離開了你,但一旦你遭到敵人入侵,我會第一個躍出戰壕,為你奉獻生命!祝福你,美麗的泰雅族姑娘!」
艷福不淺的新武軍戰士,揮手與矮小的泰雅族姑娘告別
新武軍戰士不是持槍打仗,而是默默的工作,對他們來講,這就是戰爭,細枝末節是戰爭的開端。
一名泰雅族戰士想摸一下手榴彈,新武軍戰士嚴厲呵斥,一把奪過手榴彈,不讓泰雅族戰士觸碰手榴彈。這可不是大刀,耍幾下沒問題。兩支軍隊鬧了點小矛盾,很快就平息了。
新武軍的長夫埋鍋做飯,伙夫長把一口大鐵鍋放置在簡易灶台上,戰士們把鐵製頭盔裡的清水,倒入鐵鍋裡。
雖然溪水清澈見底,但按照新武軍軍事條例,在條件允許之下,戰士們要喝燒過的開水。想要適應環境,第一條就是喝水。
伙夫長燒一鍋開水之後,新武軍戰士排著隊,把水壺裝滿。
泰雅族戰士以怪異的眼神看著新武軍戰士,他們想看新武軍戰士吃什麼?還想搭個伙,卻看見新武軍戰士喝白開水。
接下來伙夫長煮飯,先把一塊醃製過的野豬肉,剁成碎末,放在水中,煮得半熟之後,把野菜和大米倒入鍋中。一會兒,一大鍋野豬肉菜飯的香味,飄香四周。
那香氣連另一座山頭的敵人都聞得到,讓敵人也垂涎欲滴,什麼時候泰雅族戰士捨得吃大米飯?
泰雅族戰士和新武軍戰士吃一樣的飯,而且一樣多,一人一碗,公平公開,新武軍軍官同樣吃一碗飯。只有扛彈藥箱的壯漢,樂呵呵的多吃半碗飯。
日本戰俘橫陸五郎被扔在一個坑道角落,早飯都沒吃,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就想殺生成仁,做一條英雄好漢。
橫陸五郎鼻息裡聞到了豬肉的香味,肚子餓得咕咕叫,嘴裡生津,思想在鬥爭。反覆告誡自己要忍住,別被敵人的小恩小惠誘惑。
徐忠端了一碗米飯,和善的問道:「日本人吃飯了?」
橫陸五郎把頭一扭,裝作沒看見,餓死也不吃敵人的食物。
徐忠微微一笑,把銅缸放在日本戰俘腳邊,說道:「想吃就吃,不吃,我還可以餵狗。」
橫陸五郎的頭,慢慢轉回來,盯著那缸菜肉飯,終於伸出兩隻手,寧做飽死鬼,早日去投胎。
日本戰俘橫陸五郎吃上豬肉菜飯,胃口很大,意猶未盡的抹一把嘴。決心好好活下去,向徐忠打著手勢,說要加一點豬肉菜飯,橫陸五郎開始和徐忠用手勢溝通
抓住的日軍戰俘是橫濱人,自稱橫陸五郎,吃了一頓豬肉菜飯,中午,橫陸五郎就肯用筆桿子與徐忠交流。
橫濱人在日本人中是異類,特立獨行,沒有尊崇天皇的精神,日本幾次農民起義中,都有橫濱人作亂,雖然橫濱人尊崇武士道精神,但以強者為尊,肯臣服在強者腳下。
橫陸五郎雖然不肯吐露日軍的軍情,但態度很好,不停的鞠躬,向台灣百姓道歉,承認日軍是侵略者,沒有自殺的傾向。
徐忠耐心做著思想工作,反覆詢問之下。橫陸五郎在紙上寫了一個「拾」字,含義是山脊另一邊有十名日軍顧問。橫陸五郎肯吐露的軍情,只有這點,其他一概不說。
新武軍以戰俘條列對待橫陸五郎,沒有虐待戰俘橫陸五郎,下午,就把戰俘橫陸五郎押往後方,橫陸五郎成為新武軍抓獲的第二名日軍戰俘,之後,與第一名戰俘隨軍僧關押在一起。
蘇元春率領七百多名新武軍戰士抵達前沿陣地,隨行攜帶二十門劈山炮。
這種小型的劈山炮,是大清自己製造的大炮,180毫米口徑,威力巨大,自重一百斤,缺點是射程近,不足1000米。但小型劈山炮拆卸之後,可以肩扛,用騾馬搬運非常方便。
還有三十門小型小鋼炮,這種小鋼炮更加輕便,一個人就能扛,是普魯士的新式武器。與劈山炮不同,小鋼炮是前置型火炮,威力並不大,但勝在攜帶方便,任何地形都能使用,三四百米之內可以做到精確打擊。
山麓崎嶇,沿途都是挑擔子的泰雅族的百姓,他們就是新武軍的運輸大隊,連女性也背著竹簍,裡面放著手榴彈。
二千多名泰雅族的百姓在替新武軍搬運武器彈藥,新武軍打仗,是靠泰雅族的百姓支持。泰雅族人全民皆兵,支持清軍打仗,少數民族的人頭腦簡單,絕對服從部族首領,土司雅布對他們來講就是天。
蘇元春察看地形,四五百名卑東族戰士佔據一處山崗,雖然敵人不是落入口袋型陷阱,但山崗的高度,才高四百多米,山坡並不陡峭,整個山崗都在火炮的射程之中。
蘇元春花了大代價,把五十門火炮運至前線,打仗就是燒錢,勇敢也要有財力支持。新武軍對敵人的有充分的認識,這不是一場比拚勇敢的戰爭,而是在比拚誰的實力雄厚。
卑東族人沒有火炮,這個漏洞被新武軍抓住了。李國樓交給蘇元春的任務是打一場小規模的勝仗,用以鼓舞民心。但蘇元春手握兩個營的兵力,豈肯以擊退敵人為目標,蘇元春的胃口很大,眼前的四五百名卑東族戰士,就是他的首選目標,他要打破大武山敵強我弱的局面。
蘇元春對著身邊的八營中校胡韓平,說道:「小胡,這場仗全看你的了,你要多少顆炮彈摧毀敵人的陣地?」
「這種簡陋的工事,不堪一擊,我看一百顆炮彈足已。」胡韓平是八營中校,是新武堂第一批學生,與蘇元春一同出道,風華正茂的年齡,青澀的臉龐帶有囂張跋扈的表情,有些看不起山崗上的卑東族兵馬。
胡韓平與蘇元春官銜平級,但蘇元春已是後補中校,已經成為他的長官。雖然內心有些失落,但還是服從蘇元春的領導。
「一百發!你有沒有搞錯,才多少敵人,我要的是定點清除,最多給你使用八十顆炮彈。」蘇元春陣陣肉痛,炮彈是新武軍的命根子,哪能浪費在一座山崗上,而且是打無用的卑東族人。
「嗯,讓我算算,一發炮彈幹掉三名敵人,八十顆炮彈只能把敵人打殘廢,我還是堅持要使用一百發炮彈,這樣才能一舉摧毀敵人的防禦體系,攻下第一號山崗。」胡韓平知道火炮的重要性,新武軍想減少傷亡,只有靠火力摧毀敵人。
兩名指揮官討價還價,就像在做生意,對他們來講打仗的勝負,已經可以化為戰術上的數字,合理的使用手中的資源,既不能浪費,又要做到一戰定乾坤。
營部兩個營的軍官召開軍事會議,山洞裡的軍官濟濟一堂,研究敵情和明天的戰鬥。驕兵悍將皆沒把山崗上的敵人放在眼裡,都在說要活捉幾名日軍顧問。
蘇元春雖然給手下的軍官不斷的敲響警鐘,反覆的說,「卑東族戰士很勇敢,軍事素養很高。」其實內心也看不起卑東族戰士,卑東族戰士就像老式的八旗子弟兵,不會打現代化戰爭的軍隊,哪裡是新武軍的對手?
泰雅族戰友的身高大致1.5米,就像猴子一樣,以此類推,卑東族人也差不離,少數民族的勇悍是相對來講,肉搏戰,新武軍戰士一個人打二人。
蘇元春鼓舞士氣,做戰前總動員,說道:「這次攻打一號山崗,是我們新武軍在台灣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打出台灣民眾的信心,讓更多的少數民族支持我們。接李總指揮電報,要我們不惜代價拿下一號山崗,肅清大武山的敵人,像猛虎一樣攻擊台東平原。打掉卑東族人囂張氣焰,敵人不肯投降,就徹底消滅。我命令!」
「啪!」山洞裡的軍官,全都筆直挺立,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來到台灣就沒想著活著回去,青山埋忠骨?留得美名在人間。
「明天七點整對敵人的一號山崗實施進攻,一戰打掉敵人的士氣,不給敵人任何機會反抗。追擊戰交給泰雅族戰士,戰俘交給雅各布,我軍一時沒有地方補充兵源,要盡量減少我軍的傷亡。」蘇元春領悟長官李國樓的深意,對付叛變的少數民族,要用殘忍的大屠殺戰術。
卑東族人只有兩條路選擇,要麼跪地投降,要麼滅族。
新武軍要把敵人殺得片甲不留,嚴厲懲處叛變大清的卑東族人。
中華民族受儒家文化熏陶,對於入侵的外來民族,會施以恩惠,為瓦解敵人的軍心,會善待入侵戰俘。反而對本民族的叛徒,施以殘酷的報復,秋後算老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