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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401章 鬥敗的喪家犬 文 / 喬尼小樣兒

    安排好李鴻章等人的住宿,李國樓才回到臥室,他不和手下人開會,適才已經下達命令,新武堂的日常訓練以後由劉銘傳負責。原本手下人已有準備,只是來的比原計劃早了幾個月。

    李國樓將油燈挑亮,取出鋼筆開始寫演講稿,筆如游龍飛快的書寫。明天李鴻章、劉銘傳以及他都要向學生們訓話。到那時他要讓那些學生們瞧瞧,新科探花郎的語言水平如何?

    李鴻章只會說官話,套話連篇毫無營養。劉銘傳則更不用提,大老粗一個,廢話加大話,一根筋的人培養出來的人,也是楞頭青。李國樓有些茫然,鬧不明白李鴻章為何如此看重「劉六麻子」。在他看來劉銘傳能力一般,帶的人馬最多時候,也就二千多人,又不是帥才,這種人豈能做新武堂的掌門人,劉傑的能力也比劉銘傳強許多。李國樓停下書寫,仔細的一想,難道他看錯劉銘傳了。粗狂的外面下,有著縝密的心思。搖搖頭覺得不像,劉銘傳就算善於學習,也是在學李鴻章的為人處世。

    「哦·······」李國樓想明白了,劉銘傳就是李鴻章的翻版,繼承的思想傳統是李鴻章的那一套。所以李鴻章說對的,劉銘傳一定照抄,怪不得李鴻章如此看重「劉六麻子」。李鴻章若是找繼承人,一定是劉銘傳,兩人相差十歲,承前啟後的效果明顯。

    「哎······」李國樓感覺可悲,一代人不如一代人,在劉銘傳身上看不出一點比李鴻章強的地方。若是李鴻章以這個標準用人,大清危矣。做陰謀家就做陰謀家,李鴻章就算壓制他,也不能改變他的野心,洋務派並不可靠,關鍵時候學習榮祿,投靠幾個門派。

    此時李國樓看出清流派的好處,紙上談兵的人,用一些美言、馬屁、空洞的報告,就能哄開心。對付老奸巨猾的李鴻章,他沒有一絲勝算,幾番較量徹底完敗,不愧為洋人眼中的大清鐵血丞相。對付清流派那幾個老古董,他十拿九穩。至於保守派勢力,李國樓已經不放在眼裡,只要「摸金校尉」燕子張辦事得力,貪婪之輩,全部為我所用。清晨天還濛濛亮,嘹亮的軍號響起,李國樓起床整理好衣被,梳洗完畢,把髮辮盤在頭頂,帶著馬德全等四名戈什哈興沖沖的趕到操場。一個個整齊的方隊排列,學生和教官全部光著膀子,神采奕奕的等待李鴻章的檢閱。出發的軍號吹響,新武堂第一節早課開始了。

    看見劉銘傳帶著一幫副官戈什哈也已出發,精神抖數的跑在最前面,李國樓低聲罵道:「驢球子,拽什麼拽。」

    馬德全低聲道:「李大人,要不要超過他們?」

    「哎,人家四十歲的人,勝之不武,你就別添亂了。」李國樓保持原有的節奏,跟在大部隊後面。心底裡蠻佩服劉銘傳,身體倍棒!難怪李鴻章一定要請劉六麻子出山。他到了四十歲有這種體力嗎?怕是力不從心,老婆已經排到第十位了,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五千米晨跑結束,學生們嬉鬧的在水池邊擦洗,李國樓在大水池邊上,梳洗完畢,正準備去飯堂吃飯。師爺許鈐跑過來,氣喘吁吁說道:「李國樓,傅相大人叫我知會你一聲,今天不許回天津。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詢問你,特別是出國考察注意事項,要你寫出詳細的陳條,明早交給他。」

    「啊·······這也要我寫呀,那些翻譯豈不是出過國嗎?我又沒有搞過外交。」李國樓想不通,忿忿然鳴不平,沒輪到他出國,卻要做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哎,我也是這麼說的呀。但是傅相大人說,喜歡看你寫的文章,特別是你的分析能力,讓人看了有撥雲見日的快感。哈哈哈哈!」許鈐飄然離去,不再多做解釋。

    讓李國樓獨自苦惱好久,離八月十五日越來越近,他卻被李鴻章束縛在小站鎮,作繭自縛這句成語,真切的體現他此時的心情。李鴻章是他的剋星,李國樓打心底裡佩服李鴻章,也害怕李鴻章,能夠看透他險噁心機的人唯有李鴻章。只要李鴻章不死,此生不會背叛大清帝國!

    李國樓有了掣肘,能文能武的李鴻章比慈禧太后更加可怕,無論他想出多好的主意,李鴻章能夠把計劃做得趨於完善,論理論水平,他不能與之相比。論實踐能力,李鴻章是刀山血海裡闖出來的,他就是紙上談兵的「趙括」。還不到自成一派的時候,想通此中關節,李國樓拔腿去給傅相大人請安。

    李鴻章住的房間原本是地主的大宅,設施完善,如今被設計在新武堂校址的南部,作為長官的住所。

    李國樓樂顛顛走進大宅,大聲:「報!屬下李國樓求見。」

    李鴻章正在喝粥,抬頭問道:「小樓啊,吃了嗎?」

    李國樓微笑道:「沒有,剛鍛煉完畢,想到沒給傅相大人請安,特來聆聽訓誡。」

    「別拘束,喝碗粥,新米烹製的小米粥,味道好極了。」李鴻章心情不錯,在新武堂看見莘莘學子蒸蒸日上的氣象,讓他聊發少年狂,準備大展宏圖,施展平生所學。

    「嗯,是新米,劉傑蠻會辦事的。」李國樓喝粥,雞湯熬製的小米粥,味道果然不錯。他總想以身作則,在外面不敢放縱,吃喝不講究。

    李鴻章用茶水簌簌口,又吐在痰盂裡,抽著水煙袋子,咳嗽一聲道:「小樓,新武堂辦得不錯,繼續努力。配套設施要跟上,人員配置也要齊全。有事要和文祥大人商量,別自行一套。翁大人是個書獃子,不懂軍務,讓他上幾堂思想品德課,倒是正合適。」

    「是!傅相大人的話,下官一定遵從,絕不會違背。」李國樓畢恭畢敬的躬身,這一次他不敢玩弄小花招了。在直隸地區辦差、做事,逃不過李鴻章的耳目,在強權底下,唯有依附才能存活。

    李國樓已經想通,以後把勢力發展到東三省去,那裡是塊處女地,工業基礎薄弱,人口稀少。只要改變大清的既定國策,讓漢人遷移進入東三省,那裡才是他立足之本。

    李鴻章吐了一口濃煙,渾身舒坦,長舒一口氣道:「小樓啊,你辦差倒是盡心盡責,沒出過大的紕漏。大方向在向好的一方面發展,不過嘛眼界依然短淺了一點。興商固然沒錯,但農事才是萬事之本,既然你看出今年是災年,就應該把直隸地區的農業灌溉給建起來·······」

    李國樓對農業早就嚇怕了,他挖過泥,聞過大糞的味道,和泥腿子在一起那股臭味終身難忘。也不聽李鴻章說下去了,急忙打斷話題,哀求道:「叔公,這可萬萬使不得,我只是動了一點小心眼,犯得著發配我去挖渠嗎?請您老高抬貴手,治理河道這幅擔子,我沒這個本事啊。」

    大清過去有河道總督,主要用來治理一條永遠不屈服的黃河,但因為腐化貪污盛行,治理黃河的各地衙門,早就成為國家甩不掉的爛攤子,每年國家投入巨額資金,用來治理黃河。但不見多大成效,不停的抬高黃河岸堤,卻還是經常決堤,已經變成一顆毒瘤,每年河道衙門伸手向國家要錢。因為總是治理不好黃河,所以朝廷也不再設立河道總督,讓各地河道衙門分段治理黃河,誰的地塊決堤,哪家河道衙門官員一起倒霉。每年的桃花汛就是懸在每個河道衙門官員頭上的利劍,只有這個時候,河道官員才會奮戰在黃河兩岸的第一線。

    李鴻章放下煙槍,猶自不滿道:「小樓,你倒是聰明,也不讓我把話講完。河道總督那是一品官銜,多少人眼紅的寶座,多少人想坐還坐不到呢。」

    李國樓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道:「傅相大人,還是算了吧,我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若是我把黃河治理好了,得罪全天下的河道官員,更不用說他們背後的主子了。一條黃河沒有十年之功,連談也不要談。傅相大人,你不是要我學大禹吧,三過家門而不入,我的老婆可不是吃素的,早就全部改嫁了。」

    李鴻章「噗嗤」一聲樂了,搖頭道:「哎,小樓,我也是為國家著想,既然你答應三年給北洋水師1000萬白銀,那我也不能白拿國家俸祿,不能被別人詬病,說理應是國家財政的稅收全部用在國防建設上去了。那老百姓怎麼看我這個武英殿大學士,後世又會怎麼說我啊,窮兵默武,竭澤而漁。所以我準備把原來用在北洋水師上的一部分海關稅金,放在地方財政上去,當然不是給官員加薪的,也不是插手地方政務,替大清百姓做點實事,整飭河道是最見效的辦法。先從直隸地區開始,然後沿著黃河向北,一點點延伸下去。我老了已經快五十歲了,難不成讓我去幹。你還年富力強,受點苦,方為人上人嘛。」

    李國樓恨不能罵娘,李鴻章要摘勝利果實,想把他在天津的「李氏集團公司」收入囊中,原來是對他給李經義5%的股份不滿。

    李國樓可憐巴巴的說:「叔公,經述也要快成年了,有了功名,也要有一份事業了,要不,以後也分配給他5%,你看可好?我只有這點家當,你也總要留點餘地給我吧。」

    「嗯······」李鴻章微微點頭,閉起眼睛,和聰明的人打交道,一搭脈就知道水平,不用他窮兇惡極的使陰招。自圓其說:「小樓,我其實想讓你多學習政務,直隸地區的整飭河道差事非你莫屬,這也是讓你拓展視野的好機會,關係的民生的事情,你都要學著去處理。我也是為國家取才,你的才幹以及你的天賦,無人可比,所以越有挑戰性的差事越適合你。」

    「承蒙傅相大人抬愛,下官當不起這樣的評價,我會努力學習政務的,一定不辜負傅相大人的重托。」李國樓就差沒跪在地上,差點被李鴻章玩死。給他戴一頂一品河道總督的官帽,別人是萬金求不到,他要來作甚,風餐露宿,飢腸轆轆。做貪官,非他所願。做能官,那要吐血而亡。

    李國樓豈敢在新武堂學生面前顯能,急忙取出昨晚熬了半宿寫出的發言稿,遞給李鴻章,儼然道:「傅相大人,這是下官昨晚替你寫的發言稿,你看一下,有什麼需要改動的。」

    「嗯······放著吧。」李鴻章端茶送客,把李國樓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見李國樓像一隻鬥敗的喪家犬一樣,耷拉著腦袋走出去了。暗自發誓:再也不在李鴻章背後搞小動作了,早請示晚匯報,要有做下屬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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