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國樓習慣性早起。他要去上班了。昨天已經沒有上班。今天不能再翹班。
「小樓。」恢復體力的吳佩佩。眼眸裡含春。腹腔裡一股火。又爆發出來。人像八爪魚一樣。勾住李國樓的身軀。
「佩佩姐。我要去上班。你乖一點。別給人說閒話。我明天再來哦。」李國樓好言相勸。他要做有為青年。**夜度過。白天變回正人君子。
「嗯。」吳佩佩聽進去了。爬起來穿衣。惱恨要和李國樓分手。以後還要看小男人臉色。越想越吃虧。憑什麼甄玉環可以住進李國樓家裡。而她要獨守空閨。有主見的人大膽又創新。現在是什麼年代。大清帝國對外開放。她已經做出格的事。還管什麼誥命夫人的頭銜。
吃早飯時吳佩佩告誡道:「小樓。我們還沒有多瞭解對方。應該多接觸。我還是搬到你家裡去吧。平時我少出門。不讓人知道就行。這裡的丫鬟和老僕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吧。」
李國樓蹙眉緊鎖。想說不同意。看見吳佩佩哀怨的目光。便不忍說出去。無奈道:「佩佩姐。那就帶一個丫鬟。到我家住幾天。不習慣就回來。你的事被朝廷知道。我要受處分的呀。佩佩姐。千萬要小心謹慎。」
「哦·····我知道了。不搬家。就是玩幾天。就算長住。家裡的東西。能不動就不動。讓人以為我到天津去了。」狡兔三窟留有後招。吳佩佩的亡夫尤高明在英租界裡有宅子。她在京師分遺產分了小的宅子。就是要拿天津租界裡那套房子。
「小寶貝。滋味最好。我也捨不得離開你。晚上我來接你過門。一起吃晚飯。」李國樓愛撫一番吳佩佩。意猶未盡吃好飯。看著嬌羞含春的吳佩佩捨不得走了。當著老媽子的面。緊緊的抱著吳佩佩。
「嗯······小樓。我們先到小花園走走吧。你吃好中飯去上班。晚上我到你家去玩。」吳佩佩嬌羞羞扭動身軀。已經知道李國樓急不可耐了。
女人懷英雄塚。這句話李國樓深刻體會。滋味嘗好難捨難分。在床上傾訴衷腸。瞭解彼此情況。為了將來的事業蓬勃發展,他要付出許多。再好的點子。變成金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歲月漫長可以慢慢積累財富。但他不願意虛度光陰。看著別人走在他前面。他走了一條捷徑。讓別人眼紅嫉妒去吧。李國樓含笑著和吳佩佩告別。又一個女人被他搞定。他親吻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大筆財富。
中午的陽光明媚。李國樓心情大好。人家娶小老婆家裡吵翻天。他家裡鼓勵他娶小老婆。只為權力金錢。感慨萬千。還是大女人好。有生活閱歷。不用他操心。家裡人讓他獨立。他就獨立自主讓家裡人看看他的本事。用對付案犯的本事對付大女人。李國樓低頭走路陰笑掛在臉上。
想到紅鑽失竊案。李國樓頭微微抬起。做捕快的好處出來了。早上不上班就有借口了。戶部尚書大人府裡的事。誰敢不上心。這兩天沒有影的日子。很好解釋。沒有漏洞。
在門房間登記完畢。李國樓進入刑部大院。腳步向大堂裡面走。先去面見長官。剛升完職不能翹尾巴。
鄔得福看見李國樓進來。瞥眼道:「你死到哪裡去了。包大人問了你兩天。死要間屍。活要見人。剛好了沒幾天怎麼又吊兒郎當了。」
「還不是為了戶部尚書大人的案子嘛。為了五百兩的花紅。我腿都跑斷了。」李國樓叫得震天響。讓門外的人都駐足探頭向二堂的辦公室裡看。
鄔得福驚喜道:「有眉目了。」
「當然。不過要看天意。」李國樓躊躇滿志看向長官。立下軍令狀。
「別讓我丟臉啊。上邊的人鬧得沸沸揚揚。這樁案子破了。那些滿人屁都不敢放。以後刑部就是包大人的天下。」鄔得福新官上任三把火。官帽拿在手裡看不夠。
鄔得福要好看。提早進入夏天。手裡的官帽是涼帽。
大清的官帽分兩種。一種是暖帽。一種是涼帽。暖帽是寒冷季節戴的。周圍覆以貂、狐的皮毛。向上翻。有三指寬。在寒冷的北方用以遮擋額頭、太陽穴。涼帽是用竹子編的。外包綾羅。以白色居多。在夏季遮涼。只有紅纓絡。而沒有皮毛。特別像斗笠。帽子最高處有頂珠。七品為素金。
在頂珠下有翎管。質為白玉或翡翠。用以安插翎枝。清翎枝分藍翎和花翎兩種。藍翎為鶡羽所做。花翎為孔雀羽所做。花翎在清朝是一種辨等威、昭品秩的標誌。非一般官員所能戴用。其作用是昭明等級。賞賜軍功。清代各帝都三令五申。既不能簪越本分妄戴。又不能隨意不戴。如有違反則嚴行參處。一般降職或革職留任的官員。仍可按其本任品級穿朝服。而被罰拔去花翎則是非同一般的嚴重處罰。花翎和朝珠是要五品官才能佩戴。李國樓、鄔得福頭上的官帽均為藍翎。
李國樓酸溜溜的說:「知事大人差遣。屬下遵令行事。不敢有稍許馬虎。以後知事大人戴上花翎。掛上朝珠。不要忘了提攜小的。」
鄔得福大笑連連。沒有功名再想往上爬很困難。有頂七品官帽已經知足了。面不改色道:「嗯。小李子。你也正式加入官員的行列。要向姚錯學習。每天早出晚歸。每天讓長官看見你。有什麼事都第一個想到你。這樣才對得起頭頂上的官帽。也對得起老百姓的養育之恩。」
李國樓大怒。到現在長官還沒有讓他坐下來。也不顧禮儀。一屁股坐下來。惱怒道:「鄔大人。別新官上任找我麻煩。殺人犯我可抓進來了。眼珠子一樣大小的紅鑽石。我放在你眼前。你也看不見。這麼大的尚書府。我到哪裡找。我只能說有眉目了。至於五百兩花紅拿不拿得到你急什麼。」
鄔得福瞥眼道:「小李子。我這不是為了五年後考慮嗎。成大人不會一直賦閒在家。能幫上忙一定要幫。」
「哦······」李國樓不客氣的自己倒茶喝。隨意道:「鄔大人。馬餅可以放出來了嗎。他老婆哭哭啼啼跑到我家來打秋風了。若是下次他老婆帶十二個娃到我家。我可吃不消啊。」
「這個嘛······難辦啊。」鄔得福打起官腔。準備敲詐一回李國樓。親兄弟明算賬。官升二級。要得益的手下人更多。一碗水要端平。
左右兩名坐在案幾後面的文職人員。翹起期盼的頭顱。
李國樓一瞅這架勢。就知道怎麼回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包大人雖然發話。刑部裡面那些加入復興黨的人屬於可以挽救的對象。可以從寬處理。可這些人既然進去了。再想出來規矩也要守的。該花的銀子一樣要給弟兄們花花。這筆錢應該是犯錯誤的人自己出。可誰叫李國樓來的錢來的快呢。
「鄔大人。開個友情價吧。」李國樓瀟瀟灑灑的說。讓旁邊兩位文書立刻對他刮目相看。
「哎。誰叫是自己人呢。若是外面的人不弄個傾家蕩產。別想出去。就半價吧。一百五十兩銀子。」鄔得福咬住口風一口價。這筆錢是公賬。不是他一個人得。這麼多眼睛瞪著他。都想從中撈好處。進去一個人。應該能撈多少錢。大家扳手指頭就能算出來。
李國樓從皮夾子裡掏出十張銀票。愁眉苦臉道:「鄔大人。我只有一百兩銀票。全部交給你了。馬餅也怪可憐的。十二個小孩要養。你就通融通融。」
鄔得福沒有接銀票。眼神飛過。旁邊一名文書心領神會。把銀票取走了。官職大了。收受賄賂也上台階了。這種小錢鄔得福不碰了。都在公帳上掛著。他是清如明鏡。兩袖清風。
李國樓莞爾而笑道:「鄔大人就是局器和從前一樣沒變。下官代表馬餅全家謝謝您勒。」
「去吧去吧。到包大人那裡去一次。也省得讓我說謊話。還有明天來我這裡不許空手過來。三斤上等毛峰。給我們捎來。便宜你小子了。」鄔得福對李國樓公事公辦。一點也看不出兩人私底下好得要穿開襠褲。表面上同僚的友情要講。實打實的好處照樣收受。大家都是按照官場上的規矩來做事。
李國樓和同僚打過招呼。謝過朋友們大度相幫。轉身離去。向庭院深處走去。侯門深似海。刑部裡面別有洞天。走在甬道上。思緒萬千。他不賺錢行嘛。幾句話就幫手下人墊上一百兩銀子。做這個官他沒有往兜裡放進一文錢。倒貼出去上千兩銀子。若不是另闢蹊徑找到幾位有錢的富婆做他堅強的後盾。他要買一塊豆腐撞死算了。心酸的官場之路。不願盤剝手下人的結局。就是出賣自己的色相。
做的沒錯。李國樓微瞇的細長眼睛。看向旁邊那座暖閣。他在自家的庭院裡也建造了一座暖閣。以後冬季來臨。可以全家人坐在裡面喝酒看冰天雪地。享受溫暖如春的日子。想要左右逢源。就要懂得取捨。為了身邊的弟兄們過上好日子。他這種奉獻精神值得喝彩。
李國樓沒有看不起小相公朱丹玉。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有感情。他相信包一同和朱丹玉是真心相愛。
「下午好。包大人。朱先生。」李國樓沒有行下官之禮。而是像朋友一樣和內堂的人打招呼。
「臭小子。終於出來了。你小子倒好。案件辦了半吊子。一份報告也不上交。是不是不要這頂烏紗帽了。」包一同下馬威。嚇唬一下李國樓。心裡也有氣。手下人沒有規矩。跑得沒有蹤影。把他放在何地。
李國樓躬身做小蝦米。嘿嘿笑道:「包大人息怒。我也是被人氣出來的呀。你們不知道昨天大清早我去看京觀。被京師有名的偷兒燕子張耍了一回。那矮矬子。當著我面偷竊。我就追啊追啊追······」
李國樓鼓動腮幫子。說了一回說書。把包一同和朱丹玉帶入血雨腥風的江湖之中。讓他們知道京師還有一位民間的大俠「燕子張」在作怪。
話鋒一轉道:「這不。我一根筋搭住了。就去掃聽燕子張的老底。下次我一定抓住他。」
「小李子。你胡謅吧。人可以空手爬上一丈多高的牆頭。是不是三俠五義看得腦子壞了。」朱丹玉搖頭不信李國樓的話。鐵砂掌這種硬功夫他倒是看見過。飛簷走壁的大俠。只在書上看見過。
「騙你。我是土鱉。」李國樓指天發誓。怒道:「等我抓住燕子張。讓他表演給你看。爬牆頭是靠手指上的力量。壁虎功只有小個子才能練。我是不行嘍。」
「啪。」包一同敲起驚堂木。怒叱道:「小李子。你會不行嗎。連恭親王的女人也敢帶回家。你以為本官是瞎子還是聾子啊。給本官從實招來。不許藏私啊。」
「嘿嘿嘿嘿」三個屬於男人之中的異類。一起奸笑。接下來的話題一級保密。朱丹玉走到門口把門關上。連門口的護衛也不能讓他們聽見。這事關係到國家顏面。不能記檔。聽過笑過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