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燕京一家私人住宅的四合院內,納蘭德急得滿臉冒汗的在院子裡瞎轉悠著,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是不是的朝著內屋門口望去。
吱呀~~
院子的大門被推開,夾著公文包的納蘭錦急急忙忙走了進來,瞧見納蘭德,他皺著眉走過去,然後帶著怒氣的說:「大哥,你這不是胡鬧嘛,你這麼隨隨便便把人從醫院裡拖出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再說了,你是一文化人,怎麼還相信那些江湖郎中?你就折騰吧,非折騰出事來你就安心了。」納蘭錦氣的一撲股坐在旁邊的竹椅上,點上一支煙悶頭抽了起來。
納蘭德來回踱著步子,焦急的說:「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嗎,我看著老人還算著調,讓他試一試吧,興許救活了呢?再說,冰旋現在的狀況,死不死活不活的一直躺著也不是個事兒啊,與其消耗著時間,還不如放手試一試。」
「你啊你啊,大哥,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你這是關心則亂啊,那些江湖騙子你也能信」國家這麼高的醫療水平都不行,他一個賣狗皮膏藥的能救活冰旋?這不是瞎胡鬧是什麼!」納蘭錦手裡夾著煙,臉上帶著煩悶之色的說:「這事得虧父親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非得被你氣死不可。」
「我說老二,你別在這裡添堵了行麼?沒瞧見我已經夠煩了?不停的嘮嘮叨叨,像話嗎?」納蘭德沒好氣的斥責納蘭錦一句,然後語氣緩和了些,道:「你是沒瞧見那個老人,確實有些玄乎,你就說你哥我吧,啥時候犯過迷糊?他若不是有些水平,我能讓他來治療?那可是我親閨女,我能害她?」
納蘭錦也不再吭聲,只是悶頭吧唧吧唧不停的抽著煙。
「這事……要不要跟爸說?」沉默一陣子,納蘭錦開口對納蘭德問道。
納蘭德毫不猶豫的擺手說:「不行,這事千萬不能告訴爸,他身體不好,我怕把他急個好歹來,如果能夠治好冰旋再告訴他吧。」
「我看你是把那江湖騙子給灌了**湯了,還指望那種人能夠治好?」納蘭錦重重的歎息一聲,一臉愁悶的說:「只要別越治越嚴重就謝天謝地了。」
「呸呸……」納蘭德瞪著納蘭錦,怒聲道:「老二,你怎麼說話呢?」
納蘭錦苦笑的擺手道:「行了,別吵,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
此時,淮源一家四星級酒店的包廂內,姚澤一家和唐順義一家已經全部到齊,服務員給眾人倒上酒後退了出去,姚澤就舉起酒杯,笑望著唐順義說:「唐叔叔,這杯酒我先敬您,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哈哈,好,我們一起乾了這杯,照顧到談不上,你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與旁人無關。」仰頭將酒喝完,姚澤又倒了杯酒,望著唐敏的母親李桂芳說道:「李阿姨,這杯酒我敬您……」
「你喝慢點……」坐在姚澤左側旁邊的唐敏臉上呈現出幸福的笑意,見姚澤一杯接一杯的喝,就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關切的提醒道。
姚澤微微一笑,搖頭低聲說:「沒事兒,今兒個不是高興嗎。」
另一側的王素雅卻能感覺到姚澤其實根本高興不起來,此時姚澤應該非常迷茫與糾結才對。
這時候了,姚澤必須做出選擇,沒有回頭路可言。
「姚澤他爹啊,今天咱們這次聚在一起的目的我想你應該知道吧?」唐順義臉上含笑的將端起酒杯笑望著王漢中,語氣溫和的說:「這兩個孩子已經認識多年了,又彼此相愛,先如今他們年紀也都不笑了,是該把這婚姻大事提上日程,他們這些孩子雖然一副不著急的模樣,但是咱們做家長的可得幫他們好好張羅一番,事業需要,這婚姻嘛也不能耽誤嘛。」
「唐省長說的對。」王漢中含笑的跟著唐順義端起酒杯,兩人同時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王漢中笑著說:「那今天咱們就把這個事情定下來?」他扭頭望著姚澤,一副詢問的表情。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姚澤已經悶頭喝了好幾口酒了,見王漢中在詢問自己,姚澤在心裡輕輕歎息一聲,然後咬咬牙,心虛的沒敢看唐順義,只是低頭說:「爸,我覺得這事兒吧可以在緩一緩,因為……」
彭~~
唐順義重重的將酒杯放在了餐桌上,臉色變的有些難看,他眼神凌厲的望著姚澤,聲音變的有些沉重起來:「姚澤,你這是什麼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後拖延時間,覺得我們閨女配不上你還是怎麼著?不想和我們閨女結婚你給個痛快話,咱們也別在這裡瞎耽擱功夫……」
唐敏剛才聽了姚澤的話,也是死死咬著嘴唇,紅著眼眶望著姚澤,希望姚澤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誰知道,姚澤低頭沉思一會兒,抬起頭來只是對著唐順義和唐敏說了句:「對不起!」
「姚澤,你這句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想反悔了?」唐敏也能終於忍不住嘩嘩的流了出來,臉色露出失望之色,任誰都能看出此時她多麼傷痛。
「小敏,我沒有想反悔的意思,只是……只是,你能多給我些時間嗎?」
唐敏搖搖頭,流著眼淚說:「不能。姚澤,我等你多久了?可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失望,既然不願意,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和我結婚?」
「小敏,別和他說了,咱們走,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唐順義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推開椅子,走到唐敏身邊,拉起唐敏就怒氣沖沖的朝著外面走去。
其實唐敏的母親李桂芳挺喜歡姚澤的,以為今天就能把女兒的婚姻大事給定下來,今天還特意穿了一件喜慶的紅色旗袍,誰知道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
她輕輕歎了口氣,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內疚的姚澤,出聲說:「小澤,你太讓阿姨失望了,阿姨一直以為你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孩子,可是沒想到……好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既然不願意和我女兒在一起,那麼請你以後不要再聯繫她。」說完,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王素雅一臉擔憂的望著眼神黯然的姚澤,輕聲說:「小澤,你剛才怎麼不解釋呢?」
姚澤苦笑的說:「姐,這事兒我沒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解釋。」
王漢中在一旁一臉嚴肅的責問道:「姚澤,到底怎麼回事兒,瞧你鬧的。」
「爸,小澤他……」
「姐,你別說,這事兒我來和咱爸說……」
……
四合院內,納蘭德和納蘭錦一句在院子裡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兩人都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說納蘭錦根本不相信江湖郎中的那一套,但是他還是寧願相信奇跡能夠出現。
「老二啊,我有一種感覺,冰旋馬上就能夠好起來。」納蘭德點上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然後吐出濃濃的煙霧後,吁了口氣,對一旁的納蘭錦說道。
納蘭錦歎了口氣,說:「希望如此吧。」
吱吱~~
主臥的房門終於被開口,一臉虛弱的老醫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從裡面走了出來,然後輕輕將門給帶上。
納蘭德和納蘭錦同時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納蘭德緊張的開口對老醫生詢問道:「怎……怎麼樣了?」
老醫生用手指擦了一下鼻尖的汗珠,笑了笑,說:「頂多兩個小時,你姑娘必定醒過來。」
「真的?」納蘭德激動的一把抓住老醫生的胳膊,道:「您沒有和我開玩笑?」
老醫生笑道:「你覺得我會拿生命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納蘭德突然咧嘴哈哈笑了起來,接著又是淚流滿面,「好,真好。老神醫,你是我們納蘭家的大恩人啊。」
老醫生笑著搖搖頭,說:「這些套話就不要說了,有一點要記住,最近這段時間這姑娘不能吃葷食,她在醫院躺的時間太久了,身體極其虛弱,不能吃葷的東西,你這段時間就吩咐人給他和米湯水,然後慢慢喂些粥,一直等她身子能夠接受了再慢慢用些雞湯之類的調理。」
「好好,我一定按您的吩咐辦。」納蘭德抹了一把眼淚,趕緊點頭。
一旁的納蘭錦倒是顯得比納蘭德鎮定許多,他提醒的說道:「大哥,冰旋還沒醒呢,他的話還不能全信。」
老醫生笑著看了納蘭錦一眼,「不相信我?成,我先不走了,你們給我準備一些吃的來,等這位姑娘醒來了我再離開。」
漫長的一個多小時過去後,幾人走進房間,納蘭德走到一臉蒼白的納蘭冰旋身邊,輕聲喊了一聲納蘭冰旋的名字。
沒啥反應……
納蘭德又喊了一聲。
以及沒有任何反應……
納蘭德開始有些懷疑,抬起頭用尖銳的目光望著老醫生。
老醫生苦笑的搖了搖頭,指著納蘭冰旋說:「你看,這不是醒了嗎!」
納蘭德扭頭一看,只見納蘭冰旋毫無血色的嘴唇輕輕蠕動一下,眼睫毛也開始輕輕跳動起來,似乎開始慢慢有了意識……
「真……真醒過來了,太神奇了。」站在納蘭德身邊的納蘭錦驚喜的望著納蘭冰旋,臉上呈現出激動的神色。
「呵呵,既然醒過來了我也該走了。」老醫生提起自己的藥箱,準備離開。
納蘭德激動的攔住老醫生,道:「老先生,我還沒報到您,您怎麼能走呢!」
「不用了。」老醫生笑著擺了擺手,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一拍腦門,笑著從藥箱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納蘭德,囑咐道:「以後瞧見那小子,把這封信給他。」
「老先生,您說的誰?具體點。」納蘭德疑惑的接過信封,問道。
老醫生笑道:「湯山縣當縣長的那小子啊,哦,忘了說,他有可能會成為你女婿哦。」說完,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納蘭冰旋,道:「不用算了,再見吧!」老人沒給納蘭德以及納蘭錦開口的機會,腳步輕盈的出了臥房,然後迅速的消失在了四合院。
從今以後他將永遠的消失,至少在姚澤有生之年裡沒有在見過這名神秘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