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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V160 文 / 戰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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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黎辰下床時絲毫沒注意,兩個人就這麼很不雅得一齊摔到了地板上……

    「你倒是起來啊!」

    「別著急啊,你身上掛的什麼東西亂七八糟,解不開啊……不如你把衣服脫了,我解得快些……」

    「少廢話!」

    冷冰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才換好衣服梳好頭髮。她迫不及待要看看青玉案是變漂亮了還是變漂亮了——

    儘管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冷冰還是大吃一驚。

    這女人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了呀……

    不同於以前那種清冷孤絕的美,整個人容光煥發,連看著花草樹木的目光都充滿了愛意……

    冷冰快要被熏暈過去了。

    「青兒姐姐!」

    冷冰撲過去給了青玉案一個熊抱,才發現微笑著沒有回抱她的青玉案手裡還拎著東西。

    「咦?青兒姐姐還帶東西來了?怎麼不叫烏梅姐姐幫忙拎著?」

    「青姑娘說是重要的東西,一定要自己拎著呢。」

    嗯,看錦盒就知道很貴重。

    「這是……」

    青玉案打開了錦盒的蓋子。

    是件襴袍,還是南黎辰喜歡的顏色……沉靜中不失典雅,瀟灑而狂氣不露,如披月色,如得風露。與其說它是日常穿的衣服,倒不如說是戰用防具啊……

    「這是前些日子,武公子特地去我那裡訂做的『臨江仙衣』。連日趕製,直到今天才成了。」

    臨江仙衣?是給南黎辰的?

    糟蹋一件好衣裳。

    「此衣料堅韌,可比你們雨巷的玉簫道服。簇水那種程度的反射之擊,倒是可以抵擋。」

    原來上次的事夏孤臨已經都告訴她了。

    也只有青玉案的手藝能擔當織造防具的工作。

    「青玉姐姐的衣服送得還真是及時呢。登州步家村發生了一件大事,三公子在那邊已經招架不住了,武大哥正要過去幫忙,如果黎辰哥也能去那就再好不過……」

    烏梅是武陵春手下情報組「梅花三弄」之長,她這一消息宣佈得令冷冰十分驚訝。

    步家村兔妖擾民事件。

    一直未曾謀面的橫雲公子已經在那裡呆了近一個月,事態反而越來越嚴重。

    甚至連黎辰這樣有傷在身的,都得過去幫忙……

    「哪裡有架打?我要去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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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陵春已將梅花三弄交上來的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

    搖搖手中的酒壺,也已經喝空了。

    卻還沒有做出決定。

    他從籐椅上起身,月色正好,流螢飛舞。

    五年過去了,還是……

    很害怕獨自面對月色。

    害怕想起,和他一起賞月觀雪的時光。

    他拿著空酒壺在桌上敲敲:「黎辰,是你?」

    躡手躡腳路過院子的南黎辰僵了一下。看來他的功力,還需要更加精進。

    「啊……是,是我……」黎辰往院子裡探頭探腦,「這個,烏梅姐姐跟我說,武哥在想事情,不想被打擾……」

    「沒關係的,進來吧。」

    南黎辰捧在手裡的酒壺讓武陵春有點驚訝。

    「為何帶酒過來?」

    「啊,看你進來這麼長時間,酒可能早就喝光了,我就送酒過來嘍。」

    「你的傷可都好了?」

    「嘿嘿,好了,小傷,小傷——」

    黎辰為他們兩人各斟滿了酒。

    他們各自望著酒杯,誰都未飲,誰也都沒有說話。

    「武哥。」黎辰的雙眼在月色下格外明亮,「兔妖的事,怎麼樣了……」

    武陵春把卷宗遞給黎辰。

    「咦,兔妖步蟾宮為為步家村一村之長……橫雲公子奉命斬妖,卻受到全村村民的阻撓……」

    這倒是新鮮了。

    沒想到,還有村民幫妖魔對付六公子的。

    「武哥打算怎麼做?」

    「步蟾宮的實力並不在橫雲之上,要殺他並非難事。但要怎樣才能在不傷害村民的條件下殺他……卻是難題。」

    也就是說這兔妖非殺不可。

    「可是……既然村民們那麼維護他,可能他是個好妖吧……」

    黎辰是這樣想的。

    但他沒想到武陵春的反應卻是如此激烈:

    「黎辰想法,未免太過天真。常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妖性本惡,妖人混居,更是荒謬可笑之舉。」

    武陵春放下已經噙在唇邊的酒樽。

    澄明的酒中倒映著一輪無暇的明月。

    「我只是擔心……步蟾宮用什麼詭譎術法控制了村民,令他們俯首帖耳。僅僅殺他,根本難以解決所有問題。」

    黎辰啞口無言。

    聽武陵春的口氣,他好像特別痛恨妖的樣子……他現在的殺心,就好像現在的月光一般通透森然。

    暫時還是不要跟他爭執這個問題了。

    「黎辰冷冰,明日隨我往步家村一探。」

    「好。那……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武哥也早點睡吧……」

    武陵春點點頭。

    不過再看看那本快被翻爛的卷宗,早睡是不太可能了。

    黎辰已經暗下決心,到了那個村子,如果查明那只妖是好妖,或者情有可原的話,就想辦法救他一下。

    這樣做,武哥應該不會生氣吧……

    「喂,南黎辰!」

    走出院門,牆角處似乎有人壓著嗓子喊他。笨蛋,這麼大聲肯定早被武陵春發現了!

    「怎麼了?」黎辰循聲走過去,除了冷冰還能有誰。反正看她胡鬧已經看夠了,這就把她拖走吧——

    「明天的行動,有沒有我的份啊?」

    「沒你的份,睡你的覺去。」

    「哎你拉我幹嘛!你一定是騙我的,我要進去問武——」

    黎辰摀住冷冰的嘴將她拖到樹後。

    有很強的殺氣衝著這個院子來了。

    黎辰肯定他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只有隱藏起來,靜觀其變。

    那個黑影已經飛進了院子,黎辰趕忙捏訣在牆磚上一劃,院內情景立刻一目瞭然。冷冰常用的窺探術,竟不知何時被他偷偷學去了。

    那個人像黑色的流星一般擊入地面——

    月光飛濺!

    月光如萬箭齊發般以來襲者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戰陣中的兩人衣袂飛舉,渾身被鍍上了銀閃閃的月色!

    這一招,好像在哪裡見過……

    對了,是晏離兮以月華重塑簇水劍身的那招!還有,簇水*摘星!

    是晏離兮?這麼高調地就打進武府院子裡來了?還沒被其他人發現?

    武陵春在劍雨中揮起了君子扇,劍氣在扇面上迅速擦過,月光四起!

    怎麼會……不像是幻術,為什麼月光會燃燒,跳動連綿著晶藍色氤氳的火焰?

    肅穆的火焰中。

    黎辰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月輝如花瓣般自地面升起。

    飄過他似乎始終由殺氣護衛著的眼瞳。

    是……夏大哥?

    黎辰鬆開手,他感覺到冷冰的嘴巴,也驚訝得張大了。

    「那是……銀河浮槎七絕劍啊……」

    冷冰趴在牆壁上,看著夏孤臨君王般指揮著月光劍陣。

    銀河浮槎七絕劍,蜀山劍仙浮槎真人,也就是夏孤臨和晏離兮的師父所創,分金、木、水、火、土、天、地七絕。

    其中,五行五訣兩兩形成合擊技又有十五小合訣;五行同發為超越合訣。此劍法自創立之日起,便被修道之界譽為「真正隨萬物而生,順應天道,威力無窮」的劍法。

    現在夏孤臨使用的,應該是「吞飲日月,凝氣為火」火之訣。

    完美得將劍術、月光、火力融為一體。

    沒想到會在今夜看到……

    不知道武陵春會怎樣應付——

    香。

    異香。

    似乎,是自他扇下發出的……

    「快屏住呼吸!」

    黎辰屏息,但還是感覺渾身酥軟無力。

    扇舞香風,黎辰有點懷疑自己已經中毒產生了幻覺,怎麼看著月光火焰都成了紫紅色的……

    是夢魂香。武陵春不常使用的技能之一。

    用特殊手法配置的婆律膏藏於扇骨之中,其散發的香氣可以用來削弱劍氣。

    夏孤臨的劍陣如中毒一般攻勢大減。

    冷冰和黎辰只見過武陵春擊退紙飛鳶的時候用過那招醉花驚鴻,畢竟六公子中,他是很少出手的一個。

    沒想到竟有這般詭異的特技……

    月光火焰在慢慢降落。

    就是現在……

    發動反擊!

    黎辰的神情卻沒冷冰那麼緊張。

    他注意到夏孤臨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變過。

    他根本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全是破綻!」

    武陵春箭袖揚起,萬劍光火如百川入海,凝聚為比分散劍陣更加可怕的氣劍!

    如果這招放完武陵春怕是沒命了吧!

    兄弟之間過招不用這麼狠吧!

    南黎辰差一點就衝上去了。

    氣劍卻與婆律膏的香氣一同煙消雲散了。

    整潔的院落月光鋪就,沒有一絲燃燒過的痕跡。

    跳舞蘭在夜色中靜靜沉睡。

    「霍,大哥你這是搞突然襲擊啊,命都快被你嚇掉了……」

    武陵春撣撣衣服,坐回籐椅上。

    今晚的酒已經沾了火藥味,不堪再喝。

    「步蟾宮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哦,我想過帶四哥去看看那幫村民是不是中了妖毒。不過……」

    武陵春自己也知道沒那種可能。

    也許就連落襖,也無法製出可以令人心自然流露出某種感情的毒藥。

    「還是我親自去那邊才能把情況搞清楚……以三哥的個性,能拖這麼久也不奇怪。」

    武陵春望著晴朗的夜空。

    子時已過,睡意全無。

    「你還是想殺步蟾宮。」

    夏孤臨的心就像暗夜的月色一樣,讓人想隱沒在黑暗中的秘密無處可藏。

    這點遠比他的劍術可怕地多。

    「那又如何,他是妖,他該死。」

    既然被看穿也就直言不諱了。

    武陵春將被火藥味玷污了的美酒一飲而盡。

    彷彿是為將心中的怨火澆得更高。

    「他還是兔妖。我不僅要殺他,還要讓他死得難看!」

    誰都無法想像出,武陵春那雙調花戲月的桃花眼也能燃燒出這般仇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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