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那個別墅,心情竟然從未有過的平靜,郁暖言也會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固執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迫不得已,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被逼無奈,她不是陸宸東,她不瞭解陸宸東的無奈和責任,所以無法去理解他點的種種做法。
同樣,陸宸東也不是她,他不知道她只是一個簡單的想要守護著自己愛情的女人,只是一個需要被自己愛人窮盡所有的去保護的女人而已。
那一晚,她在他的懷裡入睡,睡的很安穩,只有在他的懷裡入睡,她才會如此安穩,這一點,她自己也發現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陸宸東已經不在身邊了,看了看時間,八點不到,他起的如此之早,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下了樓,劉管家已經準備了早餐,郁暖言有些侷促,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和劉管家說些什麼,倒是劉管家先開口了。
「郁小姐,少爺說這幾天恐怕不能回來,讓您在別墅裡等著他,哪兒也不許去!」聲音中略顯無奈。
郁暖言咬唇,微微的有些擔心,「出了什麼事情麼?」
劉管家皺了皺眉,「好似……好似老爺子來到眠城了……」
陸宸東說是幾天,但是這麼一挨,竟然半個月都不著家,期間打過幾通電話,每次都是匆匆掛斷,郁暖言的詢問他也不予回答,但是她隱約覺得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不顧劉管家的反對,郁暖言執意出了門,偏巧劉管家打電話給陸宸東的時候他正在會議室,一時之間,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承業集團的辦公大樓在眠城商業區的黃金地段,三十八層的高層建築,大氣奢華,雄偉壯觀,卻給人一種無言的壓迫感和距離感。
郁暖言深呼一口氣,起步走入承業集團的大廳,服務台前,兩個穿著職業裝的漂亮前台小姐擺出職業禮貌的笑意,「這位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
郁暖言的手指骨節緊了緊,隨即抿唇一笑道,「是這樣,我想見你們的副總……陸遠東先生……」
「那小姐,您貴姓?有預約麼?」
「我……」郁暖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來找陸遠東,也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兩個人只有過一面之緣,自然是沒有預約,。
「郁小姐……」正當郁暖言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一個穩健的男子聲音緩緩滑入耳膜,郁暖言正待回頭,只聽前台小姐已經禮貌的問候,「副總裁好!」
「陸先生,宸東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請您告訴我好麼?」
上了陸遠東的車子,郁暖言沉了一口氣,知道陸遠東馬上要出門辦事,她也想不耽擱,打開天窗直接詢問,
陸遠東沉了一口氣,隨即看向郁暖言,聲音低沉穩重,這是屬於成熟男人的氣息,是陸宸東身上所沒有的的,「郁小姐,關於你的事情,我也多少瞭解一點,可能我這麼說有一點自私,但是為了承業,我還是必須要說……郁小姐,如果你為了宸東好,就請你放宸東一條路吧,我可以給你一筆錢,將你送到國外,去哪裡都可以……」
郁暖言凝眉,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陸遠東吐出一口氣繼續道,「郁小姐,我爺爺現在在眠城,這個事情或許你也知道了,說實在的,我不想騙你,宸東現在很不好,權力被放空了大半,在公司裡,就像個傀儡一般,你知道,那樣的感受並不好……」
「為什麼?宸東的權利被放空,那不是還有陸先生您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幫他?我不明白……」
「如果我說老爺子的遺囑裡點名了讓我輔佐宸東管理承業,那郁小姐是不是就會明白了?也就是說,宸東的權力被架空,我的也會一樣,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老爺子用這種方法限制我,讓我永遠在宸東的陰影之下,安心的當陸家的賣命狗……呵呵……陸家的人,真的夠狠……」陸遠東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郁暖言凝眉,「和我有關?因為我宸東和陸先生你……才會這樣的?」
陸遠東點頭,「……爺爺的條件是,讓劉琬夕懷孕,當劉琬夕順利生下陸家的繼承人,他就會把總裁權力還給他……所以這段時間,他都是被強行送到劉琬夕那裡……」
郁暖言的胸口一滯,伸手扯住陸遠東的胳膊,「我要去見陸老爺子,我要去見他……」
「沒用的,郁小姐,你去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說實在的,如果你能接受……接受讓劉琬夕懷上宸東的孩子,或許比找老爺子更加有用,宸東現在的排斥,就是因為他知道你無法接受……」
郁暖言只覺得嗓子像被堵了棉花一般的難受,讓劉琬夕懷孕,這或許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如若她懷了孕,那自己和陸宸東就徹底的完了,陸老爺子用這種近乎懷柔的方法逼陸宸東就範,竟然用這種方法!!!
回來的路上,郁暖言望著這幢華麗的都市,突然覺得自己無處可去。
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杜江宇給她和陸母的別墅,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她是需要一個地方去釋放和休息的,但是她不曾想到到了那裡竟然已經人去樓空。
郁母離開了,回到了那個偏遠的小鎮,回到她自認為屬於她的世界中去,郁暖言只覺得無力,很無力。
她真是個不孝的女兒,竟然跟自己的母親說出那樣狠心的話,那是她的母親啊,是養了她二十多年的母親,可是如今,卻被她那樣無地自容的傷害了。
陸宸東出了會議室看到未接電話便將電話回了回去,得知郁暖言出門之後,他沒來由的一陣擔心,而郁暖言會去找誰,他心裡也猜到了七八分。
打了電話給陸遠東,問他郁暖言有沒有去找過他或者去過他家找陸老爺子,陸遠東回了兩個字:沒有。
放暑假期間,秦疏影不在,郁暖言不可能娶投奔他,那麼也就只有可能是一個地方,陸宸東強忍到下班時間,讓言離墨幫他躲開陸老爺子的人,獨身驅車向著公寓趕去。
郁暖言獨自一一個人在客廳呆了很久,不哭不鬧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發呆,或許在思考著什麼事情,又或許什麼都沒思考,只是那樣安靜的坐著,位置,正是郁母常坐的地方。
「我以為你不會來到這裡了,真是讓我意外啊!」淡淡的帶著自嘲的男子聲音在耳邊響起,郁暖言愣了一下,抬頭,便看到一個英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張了張嘴,想要說出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任著男人走近,任他托起她的身子,將她攔腰抱起……
「你該多休息!」她愣了一下,沒有阻止。
將郁暖言放回到床上,他為她拉過被子,伸手撫著她的臉,臉上有乾涸的淚漬,杜江宇微微歎了一口氣,「傻瓜,不是告訴過你別去找他麼?你這樣,只會讓我擔心……」
郁暖言咬了咬唇,眼裡再次沁出一抹濕意,隨即扭過頭去道,「杜先生,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出去吧!」
杜江宇乾笑,看著她的樣子,多半一個人在這裡呆了一整天了,竟然還在嘴硬,這個女人,真是讓人心疼。
拂了拂她額前的亂髮,他柔聲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郁暖言沒有說話阻止,杜江宇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側臉,微微有些心酸,他知道,這是陸宸東的女人,他也知道,此時此刻,他是不該這樣溫柔的對她,那樣只會讓自己更加淪陷,所以回國三天了,他一直沒有來找她,因為她知道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也會想,他是不是該將這個女人奪過來,將她禁錮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讓她受一點點的驚嚇和叨擾,給她她想要的最安靜最平淡的生活,如若可以,他真想這麼做。
但是此時的這個女人,已經把心給了別人,他要這個軀殼,又有什麼意義?!
征服一個女人的心,遠遠比征服一個女人的身體更加刺激,他想嘗試,只是暫時缺了點勇氣。
可笑,一向自負輕狂的杜少,竟然會在一個女人的面前短了志氣,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執著到偏執的女人,他真的有些無可奈何了。
做了簡單的糯米紅豆粥,這些食材還是他陪她去購置的,今天,又來由他做給她吃。
回到臥室的房間裡,郁暖言已經陷入沉眠,精神上的壓力和疲憊讓她很快入睡,卻難以睡的安穩,因為那漂亮的眉頭一直是蹙著的。
他伸出手,想要為她撫平眉頭,卻被她一下子扭頭躲過,平淡的聲音從她蒼白的唇間溢出,「別碰我!」
杜江宇愣了一下,心裡猛然之間堵得厲害,修長好看的手指停在她的面前,沒有撫上去,收回來渲染了蒼白和無力,尷尬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