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漆黑,無邊無際,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結成了一片,安靜的詭異。|
慕雲蘅被幾個侍衛高高的架著,眼睛只能忽閃忽閃地遙望著黑色夜空,忍不住浮起弱弱的絕望來。
她原本的生活安靜順遂,一家人幸福和樂,再加上她的工作又是合乎心意的小學教師,日子過的十分愜意。
她想不通,怎麼就忽然穿越了?沒有徵兆、也沒有任何的契機。
慕雲蘅幾乎懷疑過,這是一一場格外生動的夢境,只要醒過來,就又是一片晴天了。
但是現實的痛楚,讓她格外的清醒,也意識到,她是真真正正的穿越了,再也回不去原本安靜愜意的生活了。
幾個侍衛打扮的男人抬著她轉了幾個曲折的甬道後,來到了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四周儘是一片的雜草,房屋的建築雖然呈現著深紅色的氣派,卻隨著歲月沉澱出古老,又隱隱透著黑暗中的破落。
陳舊的門被一名侍衛踢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塵灰,藉著絲絲縷縷的暗光,裡面佈滿了蜘蛛網,隱約的幾縷月光從縫隙間投落進來,讓她大概的看見了整個屋子。
荒涼破敗。
她想不通,既然是王府,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
「王妃,得罪了。」那幾人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地上。
「這是哪裡啊?」她拿下口中的白布,眼中儘是無盡的黑暗跟迷茫。|
似乎是領頭的人,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王妃,小的們也只是按照王爺的吩咐……」
說罷,侍衛們悄然的退了出去。
「喂……」她還想掙扎著問幾句,及人卻不給她機會,關門、落鎖,動作十分利落。
慕雲蘅終於反應過來,這個地方,應該是「特地」為她準備的吧?
「這個該死的王爺!」她不服氣的低咒。努力的翻身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的黑暗,連那清淡的月光都被緊掩的門扉阻隔在外。
慕雲蘅覺得累極了,長到這麼大,她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對待。身下傳來幾絲寒意意,身上的衣衫毫不蔽體,更遑論御寒。
糊間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艷高陽照,懶懶的光線從破碎的窗欞灑了進來,在牆上形成虛無的斑斑點點。
慕雲蘅微微愣神,凝著絲絲縷縷的浮動光線,頭卻撕心裂肺的開始疼痛起來,腦海間如走馬燈一般的出現陌生的場景,脹痛難受之極。
隱隱地,似乎明白了什麼——那些畫面貌似是這一具身體生前的記憶吧?卻不知為何,總是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零碎的場面,拼湊出她的容貌,同自己一模一樣的容貌。
時間緩緩而過,當疼痛稍減的時候,天色將近黃昏,透過窗紙可以看到樹葉淡色的金黃,在空中隨風搖晃,摩擦出葉子之間的脆響。
「咕嚕……」從肚子傳來的聲音,提示著什麼。似乎從第一次醒來開始都沒有進食過,看來這個王爺要打算把她活活餓死了。
慕雲蘅掃視著四周,這裡除了沾滿灰塵的破櫃子之外,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食物。
「吱吱……」角落裡一隻黑灰色的老鼠竄出腦袋,瓜子大小的眼睛盯著她。
慕雲蘅極為無奈的苦笑,「沒想到,還有你陪我作伴。」
微微湊了過去,只見老鼠一見她的舉動就想溜走。不過,終究還是被慕雲蘅抓住了尾巴,在低空中輕甩了甩。
「難得有人來陪你,你居然還想溜走,太不客氣了你。」對著又黑又小的老鼠,慕雲蘅極為痛心的說道,想起自己苦練了那麼多年的跆拳道,居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場——抓一隻老鼠。
她一把重重的拍了老鼠的腦袋,只見,老鼠吱吱的叫個不停。
夜幕降臨的時候,她安置了那一隻老鼠。瓜子大小的眼睛在黑夜慢慢降臨的時候,顯得特別的明亮。
慕雲蘅支著下巴,一直盯著它瞧,「小傢伙,這麼個破地方你又是怎麼進來的啊?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裡的出路是在哪裡?」
「……」
「你說那個王爺對自己的新婚妻子那麼壞,會不會遭到報應?」、
「……」
「我看這樣的人報應不輕!」
「……」
老鼠背對著她,似乎在無聲的抗議著她的聒噪。
半宿的自問自答,而後累極了,抵不住強烈的困意和身體的虛弱,慕雲蘅慢慢的在黑暗中悠然沉睡。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新的一天,從窗縫見看出去,太陽公公已經爬的老高老高了,搖曳在天空之上,看的她頭暈眼花。
慕雲蘅揉搓了一下眼睛,下意識的對上的是老鼠芝麻小的眼睛,正揪著自己一味的瞧,「你真早啊,偷看別人的睡相還是很無恥的知道嗎?」
聲已經餓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她弱弱的對著一隻漆黑的小老鼠自言自語,只希望自己不要就這麼昏睡過去,雖然昏過去之後應該能好受些。
似乎,她這具身體的主人原本也是千金小姐,初初嫁人卻要受這樣的遭遇,真是……
慕雲蘅重重地歎了口氣,挪了挪身體,雙手藉著牆壁的力道一點一點的往門邊瞧去。外面淡色的金光順著薄窗紙照射進來,可以感觸到一絲溫度。
她真的不能在這樣的坐以待斃,必須要想辦法離開。要不是這一具身體實在太柔弱了,而且她實在餓得沒有力氣了,不然的話,以她的身手,怎麼著也能夠逃離這裡的。
不再理會那只不言不語的老鼠,慕雲蘅竭力趴在窗欞上,瞇著眼看向外面,幾顆桂花樹正開得滿香,風輕輕拂過的時候,掉落桂花香瓣。
慕雲蘅順著那一道口,深深地吸著桂花的味道。心裡卻盤算著計劃,並且打算今晚就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