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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23、槍傷的秘密【2W字*第一更*含劇透*激烈】 文 / 月滿空青

    桑楚風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行,那不要孩子了。舒歟珧留」

    「你說不要就不要?」戚溫暖終於發夠了火,心裡也覺得有點沮喪,全當自己說了夢話。

    「當然了。」桑楚風摸了摸她的頭,「你不喜歡,我今天晚上就去打掉它。」

    「怎麼打?」戚溫暖心裡一驚,「你可別幹傻事,別傷到她,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這不是你要管的事情了。」桑楚風輕描淡寫地道,「好了,林正然快回來了,你乖乖錄音吧,晚上我接你。嬗」

    他不提晚上戚溫暖都忘了,自己晚上還跟哥哥他們有約呢,於是她歎了口氣,換了話題說:「那個,我今天晚上有事,你先自己回家吧。」

    「什麼事?」桑楚風又警覺又霸道,「見男人?我不同意。」

    「你怎麼這麼自私啊。」戚溫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哥的朋友回來了,晚上哥帶暖心和我一起去敘舊。擴」

    「他喜歡你嗎?」桑楚風脫口而出,擺明了「如果他喜歡你你就別想去湊熱鬧」的架勢,戚溫暖哭笑不得,好脾氣地解釋說:「他喜歡gisa。」

    「哦?」桑楚風摸摸下巴,「喜歡gisa的那小子?那你去吧。」

    「這麼快就放行了?」戚溫暖撇著嘴巴看他。

    「你跟gisa不是一種類型,喜歡gisa的男人不會喜歡你。」桑楚風自信極了,一臉「除了老子誰還會看上你這個白癡」的表情。

    戚溫暖不再理他,桑楚風敲了敲她腦袋,轉身離開了。

    他倒是比舅舅好說話多了,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她在心裡想,如果今天自己是跟舅舅申請想要出去玩,他一定會糾結好半天。

    比起舅舅,桑楚風糾結的事情似乎要少很多,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戚溫暖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舅舅也能變得像楚風這麼神經大條一點,他們的生活也會過得更輕鬆一些。

    好想舅舅啊……一想到這點戚溫暖又忍不住想起何先生的話,其實她並不是捨不得桑楚風,只是覺得他活著並不容易,坦白說,她心軟了,對於手握生殺大權的自己來講,哪怕是一個靈魂,她也不捨得輕易放棄,這是她性格的軟弱之處,永遠也無法在這種事情上堅強起來。

    思付間林正然已經回來了,戚溫暖拋開思緒不談,認認真真開始繼續錄歌。林正然發現兩年間這小丫頭已經不復當初嗓音清亮,變得更有磁性也更深沉了。

    或許她並不再適合走這種又甜蜜又淑女的路線了,這張專輯裡有些曲目反倒泯滅了她現在的靈氣。

    「溫暖。」休息的時候林正然翻了翻樂譜道,「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跟楚瑜討論下你未來的發展方向問題,我覺得你不太適合唱這種抒情的歌曲了。」

    「為什麼?是我唱的不好?」戚溫暖忐忑地問。

    「不,你唱的很好。」林正然誇讚,「我覺得你演繹近乎完美。只是我覺得你現在的嗓音適合更有穿透力和爆發力的歌曲,應該要加強節奏感,現在這些並不適合你。」

    「那……」戚溫暖不明白林正然要說什麼。

    「你平時都聽誰的歌?」林正然索性換了話題。

    「我喜歡gaga和碧昂斯!」戚溫暖興致勃勃。

    林正然一口茶葉水噴了出來——噗,這麼……性感?

    「怎麼了?」戚溫暖很納悶,「不好麼?」

    「喜歡她們什麼?」

    「又性感又狂野。」戚溫暖眼睛裡冒星星。

    林正然拚命喝了兩口水壓驚:「你喜歡那種音樂?那你的主打你應該會很喜歡咯。」

    「不夠強烈,節奏感要是再鮮明一些就好了。」戚溫暖有些遺憾。

    林正然笑笑,沒想到這小丫頭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內心倒蠻……囂張的,這麼說來也許她適合舞曲風格,應該也好好學習一下跳舞才是。

    「會跳舞麼?」他追問道。

    「一點點,錄之前那兩首曲子時候用的。」戚溫暖不好意思地回答。

    除了唱歌,自己在所有事情上都是個半吊子。

    「嗯哼。回頭學一學。」林正然建議道,「黑人舞蹈很適合你,看來你也應該走性感狂野路線。不過不曉得楚瑜捨不捨得讓你穿太少。」

    「性|感的女人才有魅力嘛。」戚溫暖撅嘴道,「不過黑人舞蹈聽上去蠻蠢的,為什麼我適合?」

    「因為跳起來很帥,你會很喜歡。」林正然笑著回答。

    「唔,那正合我意。改天讓boss請位老師給我。」戚溫暖彷彿看到自己在演唱會上光芒四射活力萬丈的樣子——不對,是光芒萬丈活力四射。

    「我什麼時候才能開一場演唱會呢?」她眼巴巴地念叨,「就喜歡那種站在舞台上一呼百應的感覺。」

    「快了。」林正然安慰道,「等專輯推出,銷量不錯的話很快就可以開始籌備你的個人首場演唱會了。」

    「人啊,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戚溫暖評價道,「我說不清楚我是虛榮還是喜歡那種萬人簇擁的感覺,可是我很期待那種場面,所有人大聲叫著我的名字,什麼時候我能有那樣的感染力就好了,我足以影響所有聽我歌曲的人。」

    「你會的。」林正然拍拍她的肩膀,「有志者,事竟成。」

    傍晚時分錄製結束,戚溫暖出來時正碰到等在樓下的哥哥。她穿牛仔褲和紅色羽絨服,戴著毛茸茸的鴨舌帽鑽進車後座,何暖心從前排探出個腦袋來問道:「和我爸爸談的怎麼樣?」

    「嗯,還不錯。」戚溫暖撒了個謊,「何先生是個好人。」

    「你去跟何先生談什麼了?」戚子騫一時改不了口,還是習慣性地尊稱他為何先生。

    戚溫暖心想這種事情怎麼能告訴哥呢,她總不能說是何先生把舅舅給害了吧,那他和暖心的感情又要出現危機了。

    「沒什麼,有一點事情。」她隨意敷衍道,繼而岔開話題問,「子恆哥要帶我們見誰?」

    「你見了就知道了。」戚子騫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妹妹,察覺到她有事情瞞著自己。

    既然事情是跟何先生有關,想必也會跟舅舅有關了。戚子騫沒多問,暖暖已經長大了,做事自然會有自己的分寸,該告訴自己的她遲早會告訴自己,而自己幫不上忙的,知道了也只會讓她徒增擔心而已。

    這樣想著,車子便不慌不忙駛向一家飯店,這家的京城菜系最富盛名。

    車子在門口停下,門童來泊車,何暖心挽上戚子騫的手臂,電燈泡戚溫暖跟在後面。

    上樓,進包房,裴子恆早就到了,正坐在那裡百無聊賴轉筷子,然而他身旁坐著的那個男人卻讓戚溫暖著實一驚,見到戚溫暖的他也不由一愣。

    「戚溫暖!」

    「紀大哥!」

    兩人異口同聲,戚溫暖感動得又想哭又想笑,不禁快步走上前去,紅著眼眶問:「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一直都很想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可是你已經離開公司了。」

    「我去繼續我未完成的學業了。」紀梓珂笑得很溫柔,他將她打量一番,有點心疼地問,「看上去好像瘦了,最近工作很忙?」

    「也不是……」戚溫暖主動在他身邊坐下來。

    「哎呦,就知道你們見面會有這樣的對白。」裴子恆引用歌詞,「紀梓珂跟我在同一所學校,他有次去我家裡看到我和你和子騫的合照了。」

    緊接著他站起身來,東道主似的介紹說:「子騫,這位是我校友,也是位醫學博士,剛好回國來做調研,我們就一起來了。梓珂,這位是——」

    「我知道,暖暖的哥哥。」紀梓珂自然而然接過話來,「這位我也認識,叫何暖心對麼?何家千金,令父是何先生。」

    「您好。」何暖心笑著說,「看過你演的電影,沒想到你退出演藝圈了,我覺得很可惜。」

    「我也覺得是。」紀梓珂淡淡道,視線不禁又轉向戚溫暖,「不過,也許現在的生活更適合我,我覺得是這樣。」

    「梓珂喜歡過暖暖哎——聽說好像還窮追不捨了很久呢。」裴子恆嘴巴大,坐在這裡就播八卦。

    「別亂講啊!」戚溫暖臉紅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紀梓珂笑笑,「不過,我的確是還沒有女朋友,除了溫暖也找不到更有感覺的女人了,就一直單著——這損失你是不是要賠償我一下?」

    戚溫暖聽著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端著茶水杯吐了吐舌頭:「那我敬你一杯?」

    「這位小妹妹有眼力,這茶可是從京城來的地道蓋碗茶。」裴子恆玩笑道,「你先乾為敬。」

    「要你管。」戚溫暖翻了個大白眼給他。

    紀梓珂一直笑著看他們鬧,他年齡其實是在這些人之上的,大他們十歲左右,在他眼裡看著這些人就好像看著當年的自己。

    然而本該是意氣風發的年紀,他卻低三下四做了演員,沒有什麼比演員這個職業更「低三下四」了,人前的光鮮亮麗無法掩蓋人後的忙碌與拚命,自從當了演員,為保持身材他沒吃過一頓隨心所欲的飯菜,為跑通告他沒睡過一次完整的8小時覺,為討好公司他底線一降再降被壓搾到連干都不剩,為配合公司定位形象他被一個女人敲詐了近五年,那個女人就是天沁。

    做演員到底有什麼收穫?紀梓珂自嘲地想,最大的收穫可能就是遇到眼前這個女人,還只能看著祝福著,卻不能接近。

    自己的命未免太苦了些,想到這他不禁突然一聲苦笑。

    他的聲音驚動了一旁的戚溫暖,她歪著頭看看他,推給他一碗看上去成色比較複雜的液體。

    「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你嘗嘗看。」戚溫暖逗他。

    紀梓珂不明所以,端起來就灌了一口,結果下一秒他就噴了對面的裴子恆一臉。

    「噗……好酸好臭,這是什麼!」

    裴子恆:「……」

    戚溫暖笑得滿地打滾,紀梓珂手忙腳亂擦嘴,裴子恆跳起來打她,她躲到哥哥和嫂子身後抹眼淚,裴子恆崩潰萬分的去洗臉了,紀梓珂用茶水拚命漱口。

    「老北京豆汁兒果然名不虛傳。」她滿口稱讚。

    「那是……豆汁兒?」紀梓珂實在是無福消受這麼怪異的東西,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裴子恆臭著一張臉回來了,張口就嚷嚷著讓戚溫暖買單,戚子騫心疼妹妹,說這賬單回頭他來付。

    戚溫暖拍拍紀梓珂,認真地說:「紀大哥,不要經常歎氣,不然的話人會變老的,你應該開開心心才是。」

    紀梓珂愣了愣,突然覺得眼前小丫頭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以前她對於喜歡她的人總是那麼抗拒,現在居然學會當朋友了,真好。

    幾個人沒談什麼正事,天南海北八卦閒聊,紀梓珂和裴子恆畢業後都會回來中|國,兩人打算合資開一家高端私立醫院,賺有錢人的錢,讓有錢人無錢可賺。

    「你不繼承伯父事業了?」戚子騫詫異。

    「當然要繼承,那又不影響,我這麼高端的智商再來幾個公司都顧得上。」裴子恆大言不慚。

    戚溫暖做出嘔吐的表情。

    「小妞兒懂個什麼。」裴子恆撇撇嘴,「不過我現在還缺個老婆,等追到手了,我人生就圓滿了。」

    裴子恆和gisa的故事簡直就是「綠袖添香」網站讀者的最愛啊,戚溫暖腹誹。她雖然沒怎麼看過那網站,可是據說那網站流行總裁文,裴子恆就是總裁,而gisa就是那只見總裁無動於衷的小野貓。

    吃慣了大魚大肉的總裁見到特立獨行又個性又潑辣的小野貓自然心動萬分,窮追不捨,可是小野貓充分發揮野性精神抵死不從,於是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就此展開。

    她腦補間,桌上人已經紛紛吃得差不多了,裴子恆要來賬單,在上面畫了個小人兒就算簽單了,戚溫暖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這是在耍人嗎?

    「裴先生慢走。」經理親自來恭送這位爺。

    戚子騫也哭笑不得:「行啊你小子,現在簽單都不用自己名字了,畫個自己就能代替付賬?」

    「你懂什麼,現在流星這個。」裴子恆大大咧咧地走出去。

    戚溫暖聽說過,裴傲南叔叔以前也是喜歡母親桑念初的,依她自己對裴叔叔的瞭解,她只覺如今的子恆哥跟他比起來完全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越來越放蕩不羈了。

    裴叔叔好歹算是性格張狂,但舉止還是中規中矩的。

    裴子恆就……簡直是京城紈褲少爺,就差張口京片兒味兒,沒邊沒沿兒的滿嘴跑火車了。

    吃飽飯自然不能作數,裴家少爺的夜生活應當豐富多彩才是,於是一行人被帶到他常去的酒吧。

    何暖心是個乖乖女,沒來過這種地方。

    戚溫暖不會喝酒,也不太來這種地方。

    「沒關係沒關係,喝醉了直接被他們扛回家,省掉所有前戲。」裴子恆一臉無所謂。

    「你在說什麼!」戚溫暖臉紅。

    「你聽懂了?」裴子恆摸著下巴,「不應該啊,你知道前戲是什麼?」

    戚溫暖憤恨地瞪了他一眼,臉更紅了——誰要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床上|術|語啊自己根本什麼就不懂,一點都不懂!

    幾人一字排開坐在吧檯上,戚溫暖坐在紀梓珂旁邊,另一隻手邊則是裴子恆。

    「小屁孩喝點什麼?果汁?」

    「一杯西瓜汁,謝謝。」

    紀梓珂想了想,終於決定先開口問:「我聽子恆說,你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什麼麻煩?」戚溫暖耳朵立刻豎起來。

    「聽說是關於桑先生的事情。他——被槍打中了胸口,有傳言說他死了,可你卻覺得他是在以另一個人的身份自居?」

    戚溫暖張大嘴巴:「誰告訴你的?」

    「我。」裴子恆一口承擔下來。

    「哥!」戚溫暖炸毛,「你又亂跟別人講!」

    「我哪有。」戚子騫差一點被嗆到,「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有一位學心理學的朋友麼,我是希望他能夠幫得上你的忙,幫你分析一下情況。」

    「好吧。」戚溫暖蔫蔫,半晌道,「就是你說的那樣啊紀大哥。之前我跟我哥出國的時候我舅舅對著自己的胸口開了一槍,兩年後每個人都說我舅舅死了,可是現在星皇的總裁還是我舅舅,只不過那個舅舅不是我舅舅,他自稱是我舅舅的孿生弟弟,可是我舅舅根本就沒有孿生弟弟……」

    裴子恆聽得腦袋直發暈:「你到底有幾個舅舅?」

    「如果桑楚風真的是我舅舅那我就有兩個舅舅,可是他應該不是我舅舅,他和我舅舅是一個人,所以我應該只有一個舅舅。」

    「擦,更暈了。」裴子恆揉著太陽穴,「我聽你哥的意思,你覺得你舅舅被開啟第二人格,而桑楚風只是他第一個附屬人格,是這意思麼?」

    「我不相信他們兩個是兩個人。」戚溫暖攪動眼前果汁,「而且今天我也跟……何先生談過,他說我舅舅的第二人格是被他創造出來的。」

    「這倒是有可能。」裴子恆拋卻玩世不恭的樣子,終於難得正經一回。

    「人在受刺激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被激發或者開啟第二人格。一開始聽你哥哥的闡述我以為是那次自殺導致他主人格的缺失,自我放棄而產生第二人格。可是如果這事是人為干預的話,那八成是你舅舅被催眠了,在每次催眠之後都強行灌輸第二人格的存在,久而久之,第二人格的意識就會形成。」

    「臨床上有這種先例嗎?」戚溫暖覺得事情和子恆哥的推斷並無差異。

    「少,但是不能說沒有。催眠時人的意識很容易被支配,就算是重新植入一個新的人格在他原有意識裡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只是這個人需要對催眠術很精通。」

    「何先生看上去……」戚溫暖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對這些方術什麼的很精通吧。」

    「何先生?」紀梓珂壓低聲音問,「那不是暖心的父親麼?暖心知道這些事麼?」

    「暖心什麼都不知道。」戚溫暖紅著眼眶回答,「我什麼都沒告訴她,我覺得何先生在保護她,我也不希望破壞她父親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好孩子。」紀梓珂很理解,他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我聽說過何先生,他一手奠定娛樂圈三足鼎立的局面。也就是說,這三家頂級娛樂公司都是在他操控下一手打造的。」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都是被他創造?」戚溫暖怔了怔,他以為何先生只同星皇交好。

    「娛樂圈神話不是徒有虛名。」紀梓珂解釋道,「桑先生創立星皇應該就是在他的幫助下,然而一家獨大一定會打破一個圈子的平衡,所以何先生又投資並且扶植了宋朝時代和天藝,這三家相互牽制,才最終形成了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

    戚溫暖倒吸一口冷氣,她想到這三家公司的翹楚地位,而何先生……居然同時掌握三家公司的生殺大權?

    那他究竟有多少資產,還數得過來麼?

    「我在學校有一個精通催眠術的朋友。」裴子恆接過話茬,「他曾經跟我說過有位中國人漂洋過海來美國學習催眠術的事情,那個中國人令他印象很深刻,因為他每次吃飯總要在旁邊添一副沒有人用的碗筷。」

    「那不是何先生嗎?」戚溫暖驚訝,「都說他養小鬼,養小鬼的人一定要在一旁添一副空的碗筷讓小鬼和自己一起吃飯。」

    「嗯哼。」裴子恆承認道,「他說那個人叫何嘉佑,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只是個本科生,何先生說服了他的導師,導師交給他,學成之後他就離開了。所以我想何先生應該是有這個能力。只是他要幹什麼?」

    「他說桑楚風只是一個試驗品……他的目的……是我媽媽。」戚溫暖越發覺得桑楚風可憐。

    三個人都不說話了,眉頭皆是緊鎖,過了半天後裴子恆才嘲諷地嗤笑:「我父親當年也喜歡你母親,可是也沒見他執著到這份上啊。」

    「據說我母親一開始是何先生的女朋友,中間數次經歷恩怨糾葛,所以他們最後分開了,我母親才嫁給我現在的父親。」

    「看樣子是了。」裴子恆點點頭,心裡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男人一直覬覦一段不可能的愛情,已經是二三十年過去了卻還是執念著不肯放棄。何先生到底是有多喜歡桑念初呢?

    「可是他喜歡我母親跟我舅舅有什麼關係?」戚溫暖納悶。

    一直在旁邊當忠實聽眾的紀梓珂忽然道:「我想,可能是因為他是你母親的弟弟。而何先生真正想做的並非是操控桑先生的意識,而是如果對桑先生的意識支配成功後,他會對你母親採取同樣的方式,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戚溫暖聞言立刻就呆住了,她想這並非沒有可能,尤其是當把整件事情串聯起來之後。

    「何先生昨天要把楚風抓回去,他說是時候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覺得很不捨。他給我五天時間讓我考慮,可是我覺得……桑楚風一直很想在這個世界上多活幾天,我覺得如果把一個完整的意識從他腦海裡清除出去,這是在殺人,所以我不敢決定。」

    「噗……」裴子恆噴了,「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叫桑楚風的第二人格了吧?」

    「怎麼可能!」戚溫暖有點發火,「你們為什麼都這麼說?我是博愛嗎見一個愛一個!我這輩子就喜歡過兩個人,過去是我哥,現在是我舅舅,除此之外我從未對別人動過心。」

    「咳……」紀梓珂在旁邊乾咳一聲,有點尷尬,也有點心涼。

    戚溫暖自知說錯了話,尷尬地垂下眼簾,紀梓珂倒是並不介意,主動接過話茬說:「我想你對桑楚風的感情應該和對我差不多,你只是把我們當成朋友而已。你不懂得拒絕,心裡又覺得只要有人對你好你就應該加倍奉還,所以在外人看來,你就好像誰喜歡你,就會對誰動心一樣。」

    「或許吧。」戚溫暖點點頭,「桑楚風不是壞人,你更不是,你們對我這麼好,紀大哥曾經救過我的命,我雖然不能因為此就離開我舅舅,可是從心裡我是很感激你的。所以——我害怕除了舅舅之外的任何人對我好,因為我還不起。」

    「對你好你就收著。」裴子恆嗤笑一聲,「哪有那麼多還不還的,對你好並不需要你來還,換句話說,梓珂他樂意。」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皮厚臉大嗎?」戚溫暖反唇相譏。

    「哎呦,翅膀長硬了,都敢給我起外號了!」裴子恆兩手捏著戚溫暖的臉往兩邊拉,「小屁孩,你說誰皮厚臉大呢?」

    「哎哎——」戚子騫一個不留神,兄弟已經和妹妹打成一團,他哭笑不得,「你們注意點好不好,裴子恆,你把暖暖臉都捏變形了。」

    「捏的就是她變形!」裴子恆霸氣側漏地鬆開手,戚溫暖揉著發疼的臉,紀梓珂在一旁抱著杯子狂喝水。

    「那麼不喜歡的問題弄清楚了。」裴子恆把話題扯回正軌,「桑楚風他喜歡你?」

    「嗯。」戚溫暖點點頭,「他說喜歡。」

    「那就是了。」裴子恆點點頭,「其實何先生要把桑楚風帶走也並非是摧毀這個意識,我覺得這算是個失敗的試驗品,或者說是實驗只進行了一半。」

    「這怎麼講?」戚溫暖的興趣被徹底勾起來了,雖然她覺得自己是在聽天書。

    「你看,何先生喜歡你母親,所以理所當然的,他是希望你母親能拋棄你父親最後同他在一起。可是你父母感情如膠似漆不可能分開。所以他想出在你母親腦海中植入第二人格的想法,這個人格最好跟你母親的性格一模一樣,然而她的感情觀是可以自由發展的,也就是說,這個第二人格可能一開始也會愛上你父親,但是通過何先生的扭轉或者支配,最終這個人格會成為主宰,將原有的人格和人格的感情一併抹去,並且重新改造她的感情,讓她愛上何先生自己。這才是一整個完整的計劃。」

    「……」戚溫暖不寒而慄,她想起電影《畫皮》,何先生做的事情卻無異於是「換心」。

    「但是這計劃現在只進行了一半,首先桑楚風和桑楚瑜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這麼說吧,相對立的性格才有可能在人的意識裡形成雙重或者多重人格,如果兩個性格很接近的話是會彼此融合的,所以桑楚風和桑楚瑜的性格天差地別,但何嘉佑要的肯定不是那個皮囊而已,而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並且愛著自己的『假的』桑念初。所以,他會通過催眠一點一點糾正桑楚風的意識,讓他越發接近桑楚瑜,而待他性格已經穩定或者形成時,原本的桑楚瑜的性格就會被徹底從他記憶中抹去,桑楚風的性格也已經被改造得差不多了,這時就可以開始第二計劃,通過催眠影響他的感情觀,為他塑造新的情感標準,從而讓他找到新的另一半,這才是一個完整的過程。」

    戚溫暖張了張嘴,她覺得自己簡直像在看歐美科幻驚悚電影,也就是說……何先生想當救世主,創造一個新的人?

    那麼一旦他真的成功之後,是不是他想改變誰就會改變誰?

    「那他要把桑楚風抓回去是為什麼?」她顫聲問。

    「我想是因為修正他的計劃。也就是說——」紀梓珂皺緊眉頭,「你剛剛說何先生是想抹去桑楚風的意識,我卻覺得其實不然,他應該是想把桑楚瑜抹去才是。」

    「他要殺了我舅舅?」戚溫暖猶如五雷轟頂。

    「坦白說,我聽了這件事之後就和子恆以及他的那位朋友討論過,我們已經基本確定了這麼一個大體思路。因為想要判斷驗證是否正確,我們觀察過現在的桑先生。坦白講,他雖然行事風格比起之前的桑先生要謹慎很多,可是細小甚微之處都像極了原來的桑先生,他已經開始下意識地替代他了,這就是替身。

    「替身這種事情往往是一拍即合的,首先僱主有意向,其次替身本身也希望變成被代替的那個人。對於桑楚風來講,他的僱主就是何先生,他很希望桑楚風變成桑楚瑜。而就桑楚風自己來講,你覺得他想變成桑楚瑜嗎?」

    戚溫暖努力回想桑楚風所說的話:「我覺得他應該是希望在保留自己性格的同時盡可能像我舅舅,但並非完全成為他,他是希望自己能夠支配兩種性格。」

    「野心夠大。」裴子恆評價道。

    「但是不管怎樣,他已經可以獨立替代你舅舅了,所以你舅舅的人格是不需要再存在的。」

    戚溫暖坐在椅子上發呆,她需要理順這所有的一切。既然如此的話,桑楚風為什麼不同意呢?他不是很希望桑楚瑜這個人消失嗎?

    紀梓珂像是看穿了她內心所想,他解釋說:「當然,如果桑楚風不願意的話,有可能是他覺察到何先生不但是要抹去桑楚瑜,而且還要在他腦海中植入一個新的戀愛觀,這樣待他再次醒來時,可能就不會喜歡你了,甚至忘掉你,他不想失去你。」

    戚溫暖喉嚨啞了啞,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有可能是桑楚風對桑楚瑜這個意識有感情。他們雖然表面水火不容,但其實兩個意識就像是兩個孿生兄弟一樣,並不捨得其中一個的離開。」裴子恆補充道。

    戚溫暖腦袋全亂了,她遲疑地說:「我該怎麼辦?」

    「目前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裴子恆攤手,「我覺得『桑楚風』這個人格很不好對付,他深藏不露,尤其是在他性格最張狂的時候。人都說越沉默就越看不清楚他內心所想,這叫城府。可是桑楚風這個性格卻並不適用這一道理。我覺得他張狂的背後恰恰是內心的冷靜,他已經可以做到獨立支配這兩種心情了。」

    「那……那我前幾天晚上睡到一半時碰到了我舅舅,我不知道那是夢還是真的我舅舅突然出現了……難道我以後會越來越無法區分兩個人嗎?那我當時看到的究竟是我舅舅還是假扮成我舅舅的桑楚風?」

    「都有可能。」紀梓珂想了想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你說你舅舅身上有槍傷,而桑楚風身上沒有,對不對?」

    「對!」戚溫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這個要怎麼解釋?我一直想不通!」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些案例。有的人是能通過潛意識影響甚至改變自己的軀體變化的,這在心理學上叫做『心理暗示』。舉個例子,今天你心情不好,你照照鏡子,發現自己面色蒼白像是沒有休息好,在這種心理暗示下你就會越發覺得無力消極,而你的面色也越來越差,這就是心理暗示,你的身體你的臉色被你的心理所支配。我這麼說,你能明白麼?」

    「嗯。」戚溫暖想了想,「這個並不難理解。」

    「但這只是初級的心理暗示。還有一些案例,尤其是心理學上一個著名的臨床試驗——有一個人手臂上連著一根管子,他被蒙著眼睛,一旁是水一滴一滴滴進容器裡的聲音,這個時候暗示者告訴他他的手臂靜脈正在被人放血,他所聽到的是血滴進容器裡的聲音,這個人非常害怕,開始不自覺幻想自己缺血的症狀,於是他就真的會產生失血過多的一系列反應。這個案例的暗示源雖然來自於他人,但是最終起決定的還是個人內心。

    「心理暗示能力較強的人,蒙上他的眼睛,將他手臂用蒙布綁起來,告訴他這塊布上被灑了酒精,然後在旁邊點起火,告訴他他的手臂在燃燒,這樣的人就會通過意識將自己手臂灼燒出水泡,產生真正的被火炙烤的反應。如此例子不勝枚舉,我這麼講,你應該能想像到心理暗示對於人的身體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吧?」

    戚溫暖打了個寒戰,她小心翼翼猜測道:「你是說,我舅舅……不,桑楚風,他暗示自己那塊傷口消失,傷口就會消失?」

    「很有可能。」紀梓珂點點頭,「並且只有這一種可能性了,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解釋。而桑楚瑜可能並不具備這種能力,所以他的身上還是會有傷口。而反之,你在桑楚風身上留下的傷,如果桑楚風想讓其消失的話也是能做到的。我聽說你曾經在桑楚風身上留下過一個牙印,但是第二天卻消失了。如此想來的話,能解釋的只有這種辦法。」

    戚溫暖艱難地喝了口水,她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恐怖了。

    「之所以無法區分桑楚風和桑楚瑜。」裴子恆補充說,「是因為桑楚風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他之於桑楚瑜有更多優勢,所以你想通過傷口分辨是他們兩個誰這並不容易。」

    「等等。」戚溫暖腦海中又滑過一個念頭,「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舅舅』,他告訴我不要讓桑楚風接近別的女人,這是為什麼?」

    「他和別的女人關係越近,就越可能被何先生植入對那個人的感情,這總比憑空找來一個女人憑空植入一段感情方便得多。」

    「那……那我該怎麼辦?」戚溫暖都快哭了,「我怎麼找回我舅舅?你們誰能幫幫我?」

    「讓桑楚風自行消失當然是萬無一失的辦法。」裴子恆聳聳肩,「可是他應該不會願意。硬來的話,他又會傷害到原本的這副身體,所以很為難。」

    「總之我覺得現在你最需要做的是等,同時要拖延時間。」紀梓珂考慮後答道,「不要讓桑楚風刻意模仿桑楚瑜,他模仿的次數越多,桑楚瑜的存在感就越弱。同時也不要答應何先生,不要讓他帶走桑楚風。」

    戚溫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是活在小說裡,而且還是個心裡犯罪+懸疑+驚悚+科幻,還是個be,虐文。

    她渾渾噩噩,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沒法再跟那副身體睡在一張床上。

    「放輕鬆。」紀梓珂拍拍她肩膀,「我和子恆一直在幫你打聽,如果有能力在何先生之上的催眠師的話,我們會請來為桑楚風做催眠,看看效果。」

    「我……何先生……」戚溫暖語無倫次,她顫巍巍地問,「那何先生怎麼帶走我母親?你們說他最終的目標是我母親……」

    「這太容易了。」裴子恆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你母親本來就沒什麼戒備心,對誰都那麼好,你這點算是繼承了她的光榮傳統。何先生想要擄走她這簡直是輕而易舉。」

    「……」戚溫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好他身邊的女人,最好他身邊除了你,別的女人都別接近。」紀梓珂提醒她,「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學著跟那個桑楚風鬥智鬥勇。」

    戚溫暖心想自己或許並不是桑楚風的對手,他雖然只活了數年,卻擁有如此強大的可以隨意支配自己的能力,這若是放在遊戲裡他就是個隨時隨地能血條加滿的終極**oss,打不死的那種。

    而自己智商平平人又呆,對他原本是無慾無求,更不知道該怎麼驅趕走他身邊的女人了。

    「吃醋啊,你不會?」裴子恆恨不得去撞牆,「演戲你總會吧。裝吃醋,撒潑,把他周圍的女人全罵走!」

    「我……我從來沒做過那種事情。」

    「那就做啊。你告訴他讓他不要變成桑楚瑜,你就喜歡他是桑楚風的樣子,這種情話你不會說?」

    戚溫暖快吐了,這話要多違心有多違心……

    「小丫頭,『心不狠江山不穩』這句話你聽過沒有?你要你舅舅還是要臉,你選吧。」

    「我……我……我要老伴兒。」

    「……」裴子恆和戚溫暖大眼瞪小眼,半晌後他突然看了門口一眼,瞇縫起眼睛,吹了聲口哨,「瞧,誰來了?」

    紀梓珂和戚溫暖雙雙抬頭看過去,看到走進門的gisa。

    「她跟桑楚風關係也非常好。」戚溫暖突然想起來。

    「是麼?」裴子恆猶如獵豹發現獵物,端著酒杯便拋兄棄友地站了起來,「沒關係,放著我來搞定她。」

    戚溫暖哭笑不得。

    她呆呆坐在高腳凳上,一旁的紀梓珂於是也不再說話,她一杯接一杯的喝果汁,他就一杯接一杯陪著喝酒。

    「你有沒有覺得裴子恆這個人很不靠譜?」戚溫暖下定決心要打破這種沉默氛圍,主動沒話找話。

    「是麼?」紀梓珂抬頭看了裴子恆一眼,那傢伙正對著gisa牛皮糖似的黏著耍帥。

    「為朋友兩肋插刀,為gisa插朋友兩刀。我覺得他就是這樣的人啊!」戚溫暖感慨。

    紀梓珂笑了笑:「你這個笑話還挺有意思。」

    「我哪裡還有心情說笑話,我現在哭都來不及。」戚溫暖哭喪著臉,「紀大哥,我有點害怕。」

    「別怕。」紀梓珂的聲音讓她安心,「這件事情處理完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著你,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

    戚溫暖扁扁嘴,不知道說什麼。她怕別人對她好的矛盾心情又來了,一旦有個人對她好,除了以身相許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值錢的玩意兒能夠回報對方,可是她又沒辦法以身相許,她喜歡舅舅,一萬年不變。

    「你不找個女朋友嗎?」她咬吸管問。

    「暫時先不。」紀梓珂回答,「等你嫁人再說,讓我徹底死了這條心我可能才會找下家。」

    「那你……聽上去好像隨便對付似的,那你會找到真愛麼?」

    「我一直覺得男人的真愛一生只有一次,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最多也只是親情而已。」紀梓珂苦笑,「我注定會錯過,所以之後我也許會找一個適合的結婚對象,結婚生子,如果我一直單身,我知道你會愧疚,我不希望看到你因為我的事情徒增煩惱。」

    「……」戚溫暖眼淚徹底決堤,終於一頭扎進紀梓珂懷裡嚶嚶嗚嗚哭了起來,把一旁的戚子騫和暖心嚇了一大跳。

    裴子恆在gisa那裡碰了釘子,識趣地回來了,不過到底還是有意外收穫的。他從酒吧老闆那裡打聽到她在這裡當駐唱,只有兩個小時,2小時一百塊錢。

    「哇哦。」戚溫暖哭夠了,感慨道,「比我當年值錢多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知道怎麼接近她了。」裴子恆摸下巴。

    「怎麼接近?趁人之危?」

    「你兄長我是那樣的人嗎?」裴子恆一巴掌扣在她腦袋上,「你看不出來麼,她缺錢。」

    「還說不是趁人之危!」戚溫暖捂著腦袋叫。

    「綠袖添香」的經典橋段又來了,女主角為給妹妹治病急需一大筆手術費,而這錢從哪來?女主要麼自力更生去酒吧當駐唱,要麼就是一咬牙一跺腳把自己初|夜賣掉,當然後者可能性最大,因為「綠袖添香」的小說裡女主除了初|夜就沒啥值錢東西,而且除了賣初|夜好像沒有任何一種謀生手段,偏偏這種倒霉的只會賣初|夜的女主家裡總有人生病,簡直是禍不單行。

    這個時候邪魅總裁就該登場了,裴子恆一把撕掉女主衣服說:「求我啊,取悅我啊,伺候好了我就會給你錢!」

    咦——戚溫暖打了個冷顫,惡寒。

    然後當然是一|夜|歡|愉,事後女主拿著金光閃閃的支票跑路了,肚子裡往往還帶了個球,這張支票的價錢也通常在500萬和若干億之間不等,女主一層膜換來兩個頭獎,一個是錢,一個是球。

    然後男主醒來勃然大怒,掀翻半個地球,開始漫漫追妻路。

    她一面打冷戰一面幻想,這個橋段實在是惡俗的不能再惡俗了。正準備張口問裴子恆打算怎麼辦,他就猛然張口說:「我打算給她一張支票——」

    「你怎麼能買人家的……第,第……第一次!」戚溫暖控訴。

    「什麼第一次?」裴子恆莫名其妙,「小爺我是要給她墊付醫療費。」

    「然後呢?」戚溫暖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會說——用你的身體來償還我吧,要不當我的契約女傭/情人/床|奴/妻子?」

    紀梓珂被驚了一下,她腦袋裡都裝了什麼東西?

    「然後時機到了,你正牌女友回來了,這個時候合約到期或者是人為解約,你一腳就把gisa給踹了,這時候她才發現,她早就已經愛上了你?」

    「你到底在說什麼?」裴子恆張大嘴巴。

    「幾年後,她回來了,還帶了個你的孩子!」戚溫暖繼續語出驚人。

    裴子恆下巴啪嗒掉在地板上。

    他盯著她,兩人大眼瞪大眼,半晌之後他忽然拎著戚溫暖的領子把她拎了起來,一把砸向戚子騫。

    「你幹什麼!」戚子騫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接住寶貝妹妹。

    「帶你妹去看看腦子吧。」裴子恆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她腦子不是被門擠了就是進過水,滿腦子都是猥瑣的黃段子。」

    「……」戚溫暖心想,以後再也不看綠袖添香的小說了,下次試試j|j。

    這場短暫的小插曲暫時沖淡了戚溫暖那根緊繃的神經,然而沒過多久桑楚風的電話就打來了。

    一見來電顯示,戚溫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站起來就往外跑去接電話。

    「我陪你。」紀梓珂也跟著站起身來。

    戚溫暖沒反對,她的確需要一個人在旁邊給她一點依靠。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吧,gisa在檯子中央看得一清二楚,她塞給一個服務生一百塊錢,服務生拿著她的手機,悄然尾隨上去。

    戚溫暖跑到一處僻靜角落接了電話,紀梓珂站在她身旁。

    背後有人「卡嚓」一聲按下手機快門。

    「喂,怎麼了?」戚溫暖的聲音有點顫抖。

    「你在哪?在做什麼?」桑楚風聽出她話音不對,似乎充滿戒備。

    紀梓珂做了個放鬆的手勢給她,於是戚溫暖深吸一口氣,裝作沒事人似的說:「我在外面,在陪我哥的朋友們逛街,我們剛吃過飯。」

    「別逗了,老子都聽到酒吧的背景音樂了!」桑楚風坐在自己酒吧的沙發上,兩隻腳橫在茶几上,懶洋洋地看了眼腕表。

    「……」戚溫暖謊話被揭穿,原本就害怕他,這下更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跟誰在一起?男的女的?」他又問。

    「女的。」戚溫暖看了一眼紀梓珂,撒了謊。

    紀梓珂嘴角抽了抽,很無奈。

    「戚溫暖,別騙我。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桑楚風把玩著手上戒指,「我讓你出來跟你哥的朋友放鬆是因為老子信任你,不是為了讓你騙老子。」

    紀梓珂隱隱看出她面色不太對勁,於是小聲提醒道:「說實話。」

    戚溫暖搖搖頭,她本來就害怕,現在突然自己推翻自己的言論她更做不到了。

    「我跟暖心在一起呢啊,只不過怕你有事,自己躲在角落裡接電話了。」她咬牙繼續撒謊騙人。

    「哦。」桑楚風應了一聲,「在哪,我去接你,我有事找你。」

    「我在……」戚溫暖不知道怎麼說。

    「商店街?」桑楚風故意猜測。

    「對對!新開的商店街,在西城區。」

    「ok。等我,半小時到。」桑楚風收了線,冷笑一聲站起身來。

    他這輩子最討厭別人騙他,尤其是他在乎的人,他信任她所以才給她空間,他並不希望她非要逼得自己天天把她綁在床上日日干夜夜上。

    她以前不會騙人的,今天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去見了誰,這些人對她有什麼影響?

    他撥通gisa電話:「你幫我把另外幾人照片也照下來,尤其是剛剛跟她站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gisa正樂得甩開裴子恆那個牛皮糖,於是出於私心她騙了桑楚風,幾分鐘後她又傳了幾張照片給他,備註裡跟戚溫暖站在一起的那個人她恨不得照成一寸免冠照片。

    裴子恆躺槍,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拉了仇恨。

    戚溫暖回去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戚子騫站起身來:「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先不回家。」戚溫暖擺擺手,不想再解釋了。

    「我送她吧。」紀梓珂誠懇道,「你送暖心就好。」

    「那麼麻煩你了。」戚子騫點頭示意感謝。

    戚溫暖坐上紀梓珂的車,車裡放著舒緩的音樂,車子隨著車流緩緩駛向西城區方向,戚溫暖呆呆望著窗外,忽然問:「你身上的傷口怎麼樣了?」

    「我?」桑楚風笑笑,「我沒事。我認識一個皮膚疤痕科專家,他已經幫我修復得差不多了。」

    「那個……真的很抱歉,一直都沒聯繫到你。我知道是我舅舅把你給逼走了,他很自私。」

    「人在面對自己心愛之物面前都很自私。我也自私過想要把你據為己有,所以我並不怪他。」紀梓珂淡淡道。

    倘若自己現在還是個明星,他根本沒有機會再幫到戚溫暖,這也是他不想再怪罪於桑楚瑜的原因之一。

    「我只是有點擔心桑楚風,我覺得他剛才語氣好像很不善。」

    「他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麼的吧。」戚溫暖強顏歡笑。

    「不要表現的很害怕他很抗拒他,不然他會猜到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在確保你不被強迫的情況下,盡可能對他好。如果他能夠感動並且自願放棄自己的話是最好的選擇。」

    「嗯,我會盡力的。」戚溫暖點點頭。

    桑楚風的車子早早就停在那裡,他開了一輛路虎,沒有牌照。

    他隱匿在黑暗之中,一動不動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車流,直到他看到戚溫暖從一輛車子裡下來,同車上的男人揮了揮手。

    那個男人並非照片裡的裴子恆,桑楚風冷笑一聲,很好,究竟是要保護其中的哪一個才騙了人?是眼前的這個麼?

    紀梓珂——好久不見。

    戚溫暖擺了擺手,站在街角前等著。

    紀梓珂開車離開,桑楚風如鬼魅一般跟了上去。

    路虎目標很大,紀梓珂看到跟隨在後面那個甩不掉的尾巴,不禁皺了皺眉頭。

    「紀梓珂,演員,曾經幫戚溫暖擋了喬琳三槍。」桑楚風嘴裡默念,「現在在哥倫比亞大學就讀醫學博士,醫學……很好。」

    紀梓珂哪裡車多往哪裡擠,然而後面的路虎怎麼都不遠半步,他加速,對方也加速;他減速,對方也減速。

    紀梓珂隱隱猜到了什麼,他給戚溫暖打了個電話。

    「桑楚風在你那邊麼?」他問道。

    戚溫暖正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哆嗦著四下張望:「我沒看到他的車,應該是還沒到吧。」

    「他平時都開什麼車。」

    「法拉利,也許是蘭博基尼,有的時候也開蓮花,不好說。」

    「他有路虎嗎?」

    「什麼?」戚溫暖沒聽清。

    「我知道了。」紀梓珂掛斷電話,轉而打給裴子恆。

    裴子恆還泡在酒吧裡,左摟右抱的活脫紈褲少爺,背景音樂震耳欲聾,他大吼著:「喂,你——你幹嘛?」

    「出來接應我一下,我有麻煩了。」

    「什麼?」裴子恆沒聽清。

    說時遲那時快,電話裡忽然一聲轟響,緊接著,信號中斷了。

    桑楚風解決掉一個,中途換了輛自己的車,意氣風發往回開,終於看到站在路邊的戚溫暖。

    她裹成一團在風中瑟瑟發抖,一直等在約定地點也沒去買杯熱可可,這讓他心裡又愛又恨,有人等著他,他一直很迷戀這種感覺。

    戚溫暖看到桑楚風的車子靠近自己,心裡不禁咚咚敲著小鼓,她警告自己別害怕別緊張別衝動,想想舅舅,如果有危險舅舅會來保護自己,他答應過自己的。

    「上車。」桑楚風推開車門。

    戚溫暖立刻老老實實地坐上去,往手上呵了口熱氣:「好冷啊,凍死我了。」

    「誰讓你穿那麼少。」桑楚風嗔怪,眼中看不出一絲波瀾。

    他握起她的雙手貼在自己胸口上,一手夾著她胳膊另一手打方向盤。

    冰冷的手碰上滾燙的肌膚,戚溫暖作勢就要往回抽。

    「別躲。」桑楚風突然喝道。

    戚溫暖怔了一下,心裡隱隱覺得有點不對頭。

    「我們現在……要去哪?」她故作輕鬆,環顧四周道。

    「去酒吧。」桑楚風方向盤一拐,「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戚溫暖話突然少了很多,她倚在旁邊,手還被他強迫按在他胸膛上,很快就回暖,也感受到他強有力的雜亂心跳。

    不是正常的心跳節奏,這讓她很不安。

    桑楚風徑直將車子開到酒吧裡,戚溫暖下了車,被他有力的臂彎攬進懷中,她本想掙扎,可是想起子恆哥和紀大哥對自己的警告,又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屈服於他。

    桑楚風在心裡冷笑一聲——以前都像只小野貓似的碰也碰不得,今天連個反抗的架勢都沒有,八成是心裡懼怕自己了,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用猜他也能想出大概,既然這麼怕,那就更怕一些好了。

    他軍靴踏在地板上,發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推開門,檯子中央的幾個人正三三兩兩坐著,一見到戚溫暖都畢恭畢敬叫了聲「嫂子」。

    戚溫暖受寵若驚。

    gisa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神情中透著戲謔。戚溫暖不明白她為什麼像看個可憐蟲一樣看著自己。

    這時,角落裡忽然響起一聲異樣的響動,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顧蓉,她手腳被綁著歪倒在沙發上,眼底儘是驚恐。

    「她,她怎麼了?」戚溫暖隱約猜到了什麼,立刻驚惶地問。

    「你不是不想要她生我孩子麼?」桑楚風瞇起眼睛打量著驚恐不安的顧蓉,從口中抽出煙蒂,丟在地板上,又用軍靴擰滅。

    「我……我改主意了!我覺得做人不應該那麼自私!生下來也沒什麼的,大不了我就當後媽了!」戚溫暖害怕,忙拚命解釋。

    「嗯?」桑楚風靜靜看著她。

    顧蓉被人塞了嘴巴,咿咿唔唔說不出話,眼中儘是哀求神色。

    「老子的女人,怎麼可能受委屈?」桑楚風挑眉,「說打掉,咱們現在就打掉。」

    桑楚風舒展了一下身子,朝著檯子上的人看了一眼,gisa立刻會意,站起身來將踉踉蹌蹌的顧蓉拎到牆邊,喝令她站好。

    「想要孩子麼?」桑楚風漫不經心看了她一眼。

    顧蓉驚恐地點點頭,復又搖搖頭。

    「到底是想要還是不想要?」桑楚風走上前去,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問。

    顧蓉嘴裡含混不清,淚水滂沱,戚溫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說不清楚?」桑楚風冷笑一聲,忽然抬腳就踹在她小腹上,那瞬間戚溫暖看到她痛苦神色,被堵住的嘴巴裡發出淒厲尖叫。

    「說不清楚就別說了。」

    戚溫暖嚇呆了,她從未想過桑楚風竟然能對女人下這種狠手!

    桑楚風不容她喘息,又是一腳踹在她小腹上,顧蓉眼球都快要充血了,哭聲嚇得戚溫暖合不上嘴巴,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很疼嗎?一定很疼!桑楚風是要用這種方式為她墮胎?這……這會死人的啊!

    她腦子一熱立刻攔在顧蓉面前,眼看著顧蓉口中漫出鮮血,已經染紅了嘴裡塞著的白布。

    「楚風,你別衝動。孩子的問題可以帶她去醫院。」她哀求說,「桑楚風我求求你了,你這樣會把她弄死的,她救過你的命。」

    「很好,救過我的命。」桑楚風重複。

    戚溫暖心裡一驚——該死,難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桑楚風拉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拽了過來,戚溫暖被帶的一個踉蹌。

    gisa走上前去,將她口中塞著的布取出來,顧蓉猝不及防噴出一口鮮血,跪在地上哀求道:「桑楚風,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救過你的命你忘了嗎!」

    「救過我的命,所以——那就是我的恩人了?就可以騙我,嗯?」

    又是一腳,顧蓉由跪著變成了倒在地板上,痛苦地蜷成一團,臉上分不清是冷汗還是淚水,口中湧出腥甜的血液。

    踹成這樣不流產才怪!說不定已經踹到內臟了啊!戚溫暖魂都飛了一半了,她哭著求桑楚風:「你別這樣,她真的會死的!」

    「騙我的人,死有餘辜。」桑楚風看了她一眼,那神情意味深長。

    戚溫暖忽然怔在原地,她好像從他話中聽出了什麼潛台詞,遂難以置信地向後退了一步,膝下發軟。

    怎麼辦……自己也騙了他,自己會不會也被……

    gisa聽到這句話是心裡也不免被震撼,她想起自己因為私人恩怨調換了桑楚風想要的照片的事。桑楚風雖然為人狠辣,但是從來沒幹過像今天這樣失控到近乎瘋狂的事情,如果那個男人……裴子恆被盯上,他八成已經凶多吉少了。

    她討厭他,討厭他一直跟著自己耍流氓,可是真的被桑楚風弄出個三長兩短她卻也隱隱不捨得。

    更讓她擔心的是她自己也騙了桑楚風,她該記得的,桑楚風曾經說過,他最恨別人騙他。

    「懷孕了,嗯?」桑楚風走上前去,軍靴挑起顧蓉的下巴,眼神中透著輕蔑,「顧蓉,我聽說你懷孕了,懷的還是我的孩子。那麼現在呢?孩子還在不在了?」

    顧蓉拚命搖頭,她徹底被這個惡魔嚇破了膽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不在了,還是根本就沒在過?」桑楚風用鞋尖踢踢她的臉。

    「根本……根本就沒在過……」顧蓉放聲大叫,「我沒懷孕,我根本……根本就沒懷孕,我在騙人!我在騙你!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

    「嗯哼?」桑楚風重新點燃一根煙,「你現在明白了?所謂男人不打女人這句話在我身上不適用,我就是個人渣,想打誰殺誰,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戚溫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想起紀梓珂之前打來的那通奇怪電話,哆哆嗦嗦把手伸進口袋裡想要發短信問。

    桑楚風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你想幹什麼?想要拍照留念麼?」

    「我……我……」戚溫暖說不出所以然來。

    「手機給我吧,在明天之前我會替你保管。」桑楚風彈了彈煙蒂。

    戚溫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交給她,桑楚風看都不看就丟在地板上,軍靴踩在上面擰了兩圈。

    「你幹什麼!」戚溫暖忽然發瘋似的一把將他推開,她以為他只是收著的,沒想到他竟然把她的手機都踩碎了!那上面的手機鏈是她曾經跟舅舅一起買的,兩個人一人一隻,他竟然踩斷了!

    桑楚風被推得一個踉蹌,戚溫暖立刻哭著彎下腰把支離破碎的手機鏈撿起來。

    桑楚風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他只是冷眼看著她把東西放在口袋裡,猶如損失了最心愛的珍寶。

    那東西在桑楚瑜的記憶力,他知道這是兩個人在威尼斯逛街的時候買下來的,不僅是她,桑楚瑜也一直當成寶貝。

    「不就是個破琉璃麼?一踩就碎真不結實,回頭老子給你買個好的,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戚溫暖帶著恨意看著他,想到被埋藏在他意識深處暗不見天日的舅舅,想到他那麼自私對所有人造成的傷害,想到他明明很可憐卻又這麼可恨,想到他把顧蓉折磨成這樣,想到凶多吉少的紀梓珂……

    她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gisa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是活膩了嗎?敢打桑楚風的臉!

    她力氣不大,然而那巴掌還是在他臉上留下脆生生的一響,戚溫暖死死盯著他,那眼神陌生又充滿冷意。

    桑楚風靜靜看著她。

    很好,當著所有人的面,她撕破了自己——最後一重底線。

    ***

    那啥覺得溫暖不夠專情的各位親瓦能不能麻煩乃們稍微用心點看一看?倫家哪裡對桑楚風動心了?她只是不捨得自己親手結果掉他而已。文章不素說的很清楚咩?乃們為什麼還會覺得是她三心二意各種不成熟?難道乃們在被不喜歡的人追求的時候就是擺給人家一張臉咩?肯定不會吧。紀梓珂對戚溫暖有過救命之恩,桑楚風用著舅舅身體,乃們能讓戚溫暖橫眉冷對嗎?看文啊親!

    ps今天兩萬字更新完畢,這麼雞裂又激動人心的情節又劇透了這麼多還加更了,乃們不給一點花和掌聲素不素有點縮不過去喲?甩帽子瞧一瞧來看一看,走過路過乃別錯過!不留下點神馬腫麼能算到此一遊呢?好歹在評論區乃說點神馬誇人家一下咩!

    再ps瓦家親愛噠樂樂外粗了,評論區暫時無人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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