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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3、他快死了【第二更*必讀】 文 / 月滿空青

    紀梓珂望著近在咫尺的小丫頭,怔怔看著她的眼睛,他記得自己昏迷前她曾經被槍打中,可是為什麼此刻她卻在自己面前,難不成是幻覺?

    見他一直不說話,戚溫暖不禁加重手上的力道,她焦急地喊:「紀大哥,你聽不到我說話嗎?我……我很擔心你。舒榒駑襻」

    「我喜歡你。」紀梓珂終於發出聲音,張口便是這一句。

    戚溫暖怔了怔,彷彿沒聽清他說什麼,然而那四個字卻是毫無阻礙鑽進她的耳朵眼裡讓她想忽略都難,他說什麼——喜歡?

    紀梓珂很疲憊,麻藥的效力讓他只說出四個字來就精疲力竭昏昏欲睡,然而那是他最想說的話嫵。

    他怕再不說,就會來不及。

    雙眼重新合上,對於此刻的紀梓珂來講戚溫暖的答案已經不重要,他終於說出來這四個字了,無論她是否能接受,她至少知道自己幫她一槍一槍擋下來是為了什麼,不是自己逞英雄,更不是想拯救世界。

    就是喜歡她沮。

    如果換做另一個女人,他絕不會去這麼犯傻。

    「他,他說什麼?」戚溫暖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傻乎乎地問站在一旁鐵青著臉的賀軒。

    「你聾子嗎?我們家爺他喜歡你,暗戀你很久了。」

    戚溫暖眨巴眨巴眼睛,她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難以消化了。

    「那,那天沁呢?」

    「干她什麼鳥事兒?他們已經分手了。所以要不要接受我們爺就你一句話的事,如果你不接受就不要折磨他。」

    賀軒語氣很重,說話相當難聽,戚溫暖聞言臉都紅了,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不熟悉的人這樣敵視,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男人。

    他的話傳到紀梓珂耳朵裡,他攥了攥床單,吃力地吐出一句輕呵:「賀軒!」

    「我又沒說謊!」賀軒心裡窩火,索性不再看這惱人的一幕,關上門便負氣走了出去。

    戚溫暖不明白賀軒為什麼這樣對自己,她有些木訥地看著他的背影離開,病床上的紀梓珂又是咳嗽兩聲,戚溫暖立刻轉回視線,輕聲覆在他耳邊說:「你好點沒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紀梓珂搖了搖頭,小聲回應:「口渴。」

    「我去幫你倒水!」戚溫暖立刻站起身來。

    可是自己的手還抓著他的手,並且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他握著自己不鬆開。

    「我,我去幫你倒水。」戚溫暖幾乎是逃命一樣抽出自己的手。

    她從賀軒打來的水中倒出一杯來,又小心翼翼放進去勺子,因為自己的手也很疼,所以她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端過去,將杯子放在自己腿上,又用右手小心翼翼盛出一小勺來。

    「張嘴。」

    溫熱的液體被送到他口中,滋潤了他快要冒煙的喉嚨。

    演員和演員之間的差距其實並不明顯,紀梓珂到底也是大牌一線明星,可是倘若再加上一個桑楚瑜他便是一文不值,這點從他病房裡的東西也能看出來,只有賀軒帶來的那麼一小包,不像自己,擺了滿滿一桌子。

    她更覺得紀梓珂很可憐,一勺一勺餵給他水喝,盡職盡責。

    紀梓珂喝了幾口,不忍心她這麼累著,於是謊稱自己已經喝夠了,戚溫暖便用一隻手將杯子放在一旁矮桌上。

    「手好點了沒有,還疼不疼了?」

    即便是生病,他的聲音也依舊很溫柔。

    「不疼了,你呢?」戚溫暖紅著眼眶問。

    「傻瓜,怎麼可能不疼。」紀梓珂笑笑,「我覺得我的手都快要斷掉了,你一定比我更難受。」

    「我才只有一槍而已啊,可你……」可你全身都是傷,尤其是腿上的那槍,她擔憂地問,「你的腿疼不疼?」

    「沒什麼知覺,不過應該沒有事,不用擔心。」

    他彷彿是看出了她的擔憂,又自嘲地笑笑:「放心吧,我不會站不起來的。」

    「誰要你亂講!」戚溫暖伸手摀住他的嘴巴。

    紀梓珂笑笑,目光溫柔似水,就那麼一直看著她。

    真的以為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他都差一點被嚇死。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他聲音很低,「我不知道如果沒有你的話我要怎麼辦。」

    話題又重回到這件尷尬的事情,戚溫暖不知道該怎樣接應,索性的,她誠實地告訴他:「那個,其實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我喜歡你和你跟誰在一起沒有關係,我也不會強求你和我在一起,更不會因為我為了你而受傷就黏著你。」紀梓珂說下很長一段話,累得直喘氣。

    「那,我們不說這些了好不好?」戚溫暖不想再面對。

    「嗯。」紀梓珂疲憊地點點頭,「唱首歌給我聽吧,喜歡聽你唱歌。」

    她現在這種心情還哪裡能唱歌!就算是唱了也是帶著哭腔的!戚溫暖盯著他緊閉的雙眸,如蝶翼般漂亮的睫毛,又看了看他握著自己的那只有力的大手。

    就是這隻手,在自己昏迷之前一直拉著自己不放開,像是想要把自己從地獄給拖出來。

    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專輯裡那首主打歌《溫暖》更像是寫給眼前這個人的,衝破迷霧,帶給她堅強和希望。

    「我真的非常,非常謝謝你。」她咬著唇,趴在他床邊輕聲說。

    有她在身邊的感覺很安心,紀梓珂沒過多久便又沉沉睡了過去,他一直聽到她在小聲哼唱,他知道這種幸福會很短,可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就這樣又昏昏沉沉睡了很久,手裡始終都有一隻柔軟的小手停在那,到最後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又看到她在自己眼前,好像一直都沒離開。

    「你怎麼能一直在這呢?」紀梓珂清醒過來,皺著眉頭說道,「你好歹也要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乖乖打針吃藥,不然傷口好不了的。」

    「你醒了啊。」戚溫暖也剛剛在他床邊睡醒,她甩了甩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臂,「我剛剛讓薛臣跟醫院說了我要換病房,換來跟你一間,在你旁邊加一張病床。」

    「……」幸福來的太突然,紀梓珂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話音剛落,寬敞的搞基便又被加了一張床推進來,就在他手邊不遠處,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同居病友了,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好好照顧我啊。」戚溫暖笑笑。

    薛臣跟在後面走了進來,看一眼戚溫暖的表現不免歎氣——看來她和boss之間的誤會還是沒有解開。

    「真的很抱歉,我們兩個現在這樣恐怕都——」

    「沒關係。」薛臣很寬容,「到底也是在拍戲的時候出的意外,你們兩個儘管養傷好了,媒體那邊我會幫你們擋下來,在你們好之前都只需要靜養。」

    「好像給你添了很大麻煩。」戚溫暖由衷道。

    「都說了沒關係了。」薛臣並不介意,隨手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我隨行來的阿姨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嘗嘗看。」

    「嗯。」戚溫暖示意他放在茶几上。

    「那麼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不用客氣儘管找我。」薛臣關上門離開。

    戚溫暖這才想起來舅舅留下的保溫盒,裡面應該還有剩下一點點粥,紀大哥失血多肯定需要補一補,於是她自作主張吃力地將還溫熱的粥盛進碗裡,坐在他旁邊哄勸:「吃點東西好不好?」

    「這些事情讓護工來做就可以了。」紀梓珂皺皺眉頭。

    「沒關係,我真的可以的。讓我照顧你吧。」

    戚溫暖說出讓紀梓珂怦然心動的話。

    好希望就這樣一直生病不好,這樣就可以一直被這個小丫頭照顧啊……他抬手捏捏她的小臉。

    「誰做的?」

    「嗯……你嘗嘗先。」

    她小心翼翼盛出一小勺來遞到紀梓珂嘴邊:「張嘴。」

    紀梓珂勉強吃下去一點含在口中,豬肝有一點點腥味,菠菜也不是很易嚼,更重要的是……好像沒放鹽。

    「這是誰做的?該不會是你吧?」他猜測。

    「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難吃的東西。」戚溫暖笑笑,「是桑楚瑜。」

    紀梓珂頓覺口中更難受了,他神色一暗,試探性地問:「那,我可不可以拒絕再吃?」

    「為什麼?你需要補身子。」戚溫暖不太樂意。

    「我情敵的東西我並不想多碰,何況這個東西一點都不好吃。」紀梓珂的理由很充分。

    戚溫暖放下碗,心裡空蕩蕩的,她有點想念舅舅了,舅舅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飯菜結果卻沒人稀罕。

    「你怎麼了?看上去好像有心事。」紀梓珂頓了頓說道,「你和他,難道還沒有和好麼?」

    「你怎麼知道我們吵架了?」戚溫暖驚愕,繼而又自顧自地說,「不知道還有沒有和好的可能性了。」

    「情侶之間最重要的是溝通和信任,我想桑楚瑜開出那一槍並非是有意要傷害到你,而是當時情形所迫。」

    「可是他至少提前應該跟我說一下,這樣至少我也會有個心理準備啊!為什麼連招呼都不打就用槍指著我,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麼!」戚溫暖抱怨。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喬琳會用這種方式傷害你呢?」紀梓珂解釋,「我想桑楚瑜在這件事情上做的的確有點自私,他可能過高估計自己的勝算了,也有可能他是希望能借助這次機會跟喬琳徹底來個了結,所以他才鋌而走險。」

    「那麼,他至少應該跟我說一下喬琳可能會傷害我吧?」戚溫暖嘟囔,其實打從心裡她覺得紀大哥的話有道理。

    「我倒是覺得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不會說,因為即便說還是不說都可能會對你造成傷害,但是如果提前告訴你,你可能就會每天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喬琳眼中看著,她不可能不會察覺。」

    「那麼,我是個誘餌了?」戚溫暖撅起嘴巴,「用我來釣喬琳這條大魚上鉤?」

    「或許吧。」紀梓珂閉上眼睛。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幫桑楚瑜說話,可是看到她難過,自己也會跟著心裡堵,所以寧可得不到她,也想要她開開心心的。

    「我想,其實最大的失誤在於我的存在激怒了喬琳,所以才會讓你受傷,或許也打亂了桑楚瑜的計劃。」

    平心而論,如果當時他不去擋槍的話,喬琳不會因為擔心濫殺無辜而對溫暖開槍進行恐嚇,其實看得出來,她想要的並不是真正殺害戚溫暖,而只是桑楚瑜鬆口而已。

    那麼如果桑楚瑜當時沒有鬆口,而是突如其來上演用仿真槍親手殺害外甥女這件事時,所達到的效果其實也應該是一樣的,喬琳也會因為震驚而放鬆戒備,也能給大家制服她的機會。

    「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戚溫暖爭辯,「如果沒有你,她一定會把我給殺了的!」

    「你是喬琳唯一的籌碼,桑楚瑜對你的感情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她不會輕易殺你,並且殺了你之後桑楚瑜就更不會回心轉意了,而且她也會背負故意殺人的罪名。所以現在想來,只要桑楚瑜沒有真正離開那個場地,你就應該不會有危險才對,是我太魯莽了。」紀梓珂很後悔。

    「你才沒有!」戚溫暖紅著眼眶,她不允許紀梓珂這麼說自己,他明明就是救了自己的命!

    「所以,其實他還是為你考慮的更多一些,而且他這麼急著離婚,難道不是因為想要娶你麼?」

    話是這麼說……可是戚溫暖還是有點無法接受舅舅這種手段,她越來越覺得有的事情舅舅太過自負也太過自私,他一直用他自以為是正確的方式處理兩個人的感情,卻忽略了她的感受。

    見她不語,紀梓珂很識趣地閉上嘴巴,不再談這件事。

    「讓我再想想。想讓我一時半會恢復跟舅舅的感情真的很困難,我現在有點害怕他,他當時那雙眼睛真的嚇死我了。」

    「我明白,因為我也被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真的會不管你呢,他的演技太逼真了。」紀梓珂笑笑,復又補充說,「不過,我看得到他手在發抖。」

    手……發抖?戚溫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跟喬琳發生衝突時舅舅把自己救下來,那時的他也是故作鎮定然而手卻抖得厲害。

    心裡遂更加亂成一團,她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於是端來薛臣帶來的雞湯說:「我餵你喝雞湯好不好?」

    「你也喝點吧。然後休息一下。手上的傷沒好還是別亂動,不然傷口會好很慢。」

    「可是我沒什麼胃口……好累,想睡覺了。」

    「那就去睡會吧。」紀梓珂揚起唇角,「我們都在一起,我一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你,你也可以看到我,所以別擔心。」

    戚溫暖聽話地點點頭,回到自己床上躺下來,她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小舅舅的樣子,那些中傷他的話迴盪在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明知道是自己誤會了舅舅,可就是固執不願意承認,結果現在舅舅已經回國了……她還要在這裡挨很久,一個人養病。

    心裡,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滋味來形容。

    舅舅怎麼可以這樣呢,自己的病又還沒有好……為什麼因為自己說了他幾句他就離開了,他其實應該寸步不離守在自己床邊才是啊!

    好想讓他回來……

    可是驕傲讓她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明明是舅舅有錯在先,她不要示弱。

    就這樣,養傷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薛臣每天都會送來煲好的湯粥,戚溫暖和舅舅之間也斷了聯繫,不知不覺竟然過了一個月之久。

    紀梓珂的身體康復得很快,或許是因為身旁躺著那個小傢伙的原因,一開始她還每天都悶悶不樂,可是自己每天都在逗她,到後來她的心情也就越來越好,逐漸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戚溫暖越來越依賴紀梓珂,把他當成是長輩和朋友,對他無話不說,告訴他自己和舅舅和哥哥之間的關係。

    「對你是戚家女兒這點我並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你之前居然一直都喜歡你哥哥。」紀梓珂驚訝,「我也有個妹妹,不過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是不同的。」

    「其實我現在也還沒太搞懂我和我哥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不過我聽過一句話——如果自己的愛讓對方很痛苦的話,那不如放手。我跟哥哥在一起雖然很快樂,但要面對的事情太多了,他一定會獨自承擔很多事情不願意告訴我,那樣他會很累。」

    「所以你就選擇跟你舅舅在一起?」桑楚瑜笑笑,「聽上去這個選擇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啊。」

    戚溫暖對自己的感情愈發剪不斷理還亂,她唯一知道的是,離開舅舅比離開哥哥的難過更甚,以至於她甚至沒有辦法來自我平復心情。

    養好兩個人的傷勢大概用了兩個月之久,因為紀梓珂之前學醫,所以他認識很有名的皮膚科專家,在他朋友的悉心治療下,兩個人的傷口痊癒得很完美,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疤痕。

    與此同時,國內也傳來消息,聽莉莉周說boss和喬琳終於離婚了,喬琳雖然因為醫院開具的精神證明而被法院認定為是限制行為能力人而免於牢獄之災,卻也被送入高牆之中進行精神方面的治療,再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威脅了。

    桑楚瑜依舊沒有主動聯繫戚溫暖,一來是因為公司事情太多,二來是因為他想等她真正想通,不再給她壓力。她每一次的猶豫都讓他不知所措,他擔心如果再這麼下去自己的佔有慾總有一天會傷害她。

    傷好之後便是復工之日,戚溫暖和紀梓珂越發熟悉,對於復工之後所要拍的第一場戲也就沒有任何壓力了。

    那是一場床|戲,女主角占主動地位,男主角雖然並不同意,但無奈胸中愛意翻滾,兩人最終鑄成錯誤。

    「別緊張,不會露太多部分,下面會有被子遮擋。」

    薛臣如是安慰,然而不管怎樣都是電影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情節之一,再加上之前整個劇組被槍襲案負面新聞搞得頭大,好不容易能夠再度宣傳一次,激情尺碼必須要很亮眼。

    媒體更是捕風捉影,從紀梓珂為溫暖受傷到兩人在同一間病房裡養病再到病癒後兩人皆是第一次床|戲的處|女秀,這中間的聯繫不要太緊密。

    桑楚瑜當然聽說了這件事,他本來不打算再追究這一切,可是戚溫暖和紀梓珂的互動讓他無法忍受,強烈的佔有慾和紀梓珂救了戚溫暖這事實在他腦海中反覆廝打,令他理智全無。

    拍戲之前,他給顧飛打了電話,最終他決定要按照原計劃行事。

    顧飛心裡有點無奈,可是架不住boss的命令他難以違抗,於是他只好忘記紀梓珂和大家關係是怎樣融洽的事實,在心裡說了一句「對不起」。

    有的時候必須要不擇手段才能得到一切,這就是桑楚瑜的生存法則,顧飛覺得,每個人一定都有每個人的苦衷。

    拍攝當天戚溫暖和紀梓珂兩人雙雙來到片場,雖然之前每次討論劇本時她都覺得這個對她來講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當事情真的要發生時,她還是難免心跳加速。

    「放鬆,放鬆一點。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有被子又有衣服,你怕什麼,只不過是露到肩膀而已啊。」

    「說得輕巧,你怎麼不自己來客串一下。」戚溫暖翻了個大白眼。

    「我又不是女人。」薛臣無奈。

    一旁的紀梓珂輕笑,其實手心裡早就出了汗,他怕自己到時會控制不住才是真的,而且他到時上身赤|裸,對於她的觸碰會很敏感。

    薛臣支開戚溫暖,小聲對紀梓珂說:「你沒什麼問題吧?我知道你很喜歡她。」

    「我會盡力控制。」紀梓珂心裡並沒有底。

    「千萬別擦槍走火,不然麻煩會很大。」薛臣善意提醒。

    所有人都進入緊張的準備狀態,因為是她在紀梓珂洗過澡後才忽然撲上去的,所以她的衣服要被一層一層的扒掉,而紀梓珂只需要裸著就行。

    「這不公平。」戚溫暖抱怨。「哪裡有什麼公平不公平,你好歹還穿著,我一上來就是露著。」

    「可是你可以秀腹肌啊。」戚溫暖看著只穿一條短褲的紀梓珂道。

    他身材很好,平時穿著衣服看不大出來,可是這會才發現他胸肌和腹肌都蠻明顯,背部線條也很是完美,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結果。

    「好了。準備!」

    戚溫暖心提到了嗓子眼,臉色忽然開始莫名其妙變紅。

    「action!」

    紀梓珂短褲外面裹了一條浴巾,肌膚被淋上水,頭髮上還濕漉漉往下滴著水滴,他拿著毛巾擦頭髮的時候戚溫暖推門而入。

    「聽說你要走?」戚溫暖表情很震驚,想要從他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

    「是啊。」紀梓珂裝作自己並不在乎,「機票是明天。」

    「還會回來嗎?」

    「不想再回來了。這裡並不適合我。」紀梓珂望著她,「所以我希望你能在這裡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為什麼要走?是不是因為你是我舅舅,所以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紀梓珂沒回答。

    「我不讓你走!請你為了我留下來!」戚溫暖哭了,或許是之前準備工作到位,又或者是她冷不防想起舅舅,這裡的眼淚異常逼真,薛臣覺得很是欣慰。

    「你的人生還有很長,而我和你不同。」

    這個時候劇中男主角已經發現自己罹患癌症晚期的事實,他選擇一個人離開,不想拖累她,所以這句話說得模稜兩可,言外之意就是當她還活著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我捨不得你,不想你離開!你說過你會等我很久的!」

    「我並沒有很多很久,所以——我們還是說再見吧。」

    「我不同意!」戚溫暖忽然丟掉書包撲了上去,「你就是這麼自私,愛我的時候你愛的很瀟灑,離開的時候你也可以走的很乾脆,那我呢?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那麼喜歡你,我把你當成我的一切!」

    紀梓珂從來沒跟戚溫暖有過這麼親密的觸碰,小丫頭演戲演的很賣力,許是心無雜念的緣故。

    可是這苦了他,當她小手壓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分明覺得自己某個部位正在充血,尷尬至極。

    憤怒讓她渾身上下被灌滿力氣,她直接把她的「舅舅」推到牆上,踮起腳尖蠻橫地吻上去,吻技生澀。

    然而這並不妨礙兩個本來就相互深愛的人因為這淺淺一吻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攝像機鏡頭敏銳捕捉到紀梓珂表情在一點點變化。

    顧飛硬著頭皮默默拿出手機來拍。

    「別這樣,你會後悔的。」紀梓珂聲音黯啞。

    「我做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會後悔,無論是愛上你還是把自己交給你,我都從來沒有後悔過!」

    男主角的防線此刻終於土崩瓦解,紀梓珂用力回吻著她,大手則是背過她身後,脫掉她的罩衣。

    一路跌跌撞撞,最後到了床邊,他壓著只剩下一條吊帶的她倒在床上。

    「會很疼,也會很痛苦,還會讓你變得不完整。」

    「沒,沒關係。」

    戚溫暖竟然卡殼了,因為她清楚感覺到紀梓珂某個部位已經起了變化,那裡正抵著她的小腹。

    這裡的台詞本身是有一點疏漏的,然而薛臣沒叫停,戚溫暖恰到好處的卡殼反而能體現出人物的矛盾心理,這也算是一處不錯的體現。

    懷中小人的身體變得滾燙,一雙眼睛有些害怕地看著自己,那眼神像一隻楚楚可憐的小貓,她好像已經進行不下去了。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想要停止,然而身體卻怎麼都不聽使喚,他的吻細細碎碎落下來,充滿疼惜,吻上她的眉毛、眼睛、鼻尖、和精緻的鎖骨。

    他身下一直蹭著她,隔了兩層布料她依舊能感受到那巨大和滾燙。

    手在被子裡想要推開她,她記得劇本裡並不是這樣的,他們並不需要如此親暱的觸碰。

    為什麼……為什麼還不喊停,紀梓珂快要失控了!

    攝影師詫異地看向導演,卻發現薛導演一直冷靜地坐在椅子上。

    在幹嘛?這明顯已經有點超過尺度了啊!

    紀梓珂喘息愈發粗重,渾身上下都變得燙人,戚溫暖被他禁錮在身下,無處躲藏。

    他身上的水滴弄濕了她的衣服,透明的蕾絲吊帶下隱約可見她白嫩的肌膚。

    該死的……

    他攥緊拳頭——等不到薛臣那傢伙喊停了,一番看似律|動之後,他猛然撐起身子。

    而戚溫暖還抓著他的衣襟,差一點被他扯起來。

    就趁現在——顧飛動作嫻熟飛快拍下兩張照片,雖然是紀梓珂主動離開不假,可是從照片上看上去,就好像是戚溫暖硬生生將他推開一樣。

    然後他將手機支在桌上調整為攝像模式,一個箭步衝上去,二話沒說便將他從她身上拉開。

    「紀先生!麻煩你尊重一下溫暖小姐好嗎!這是拍戲,你怎麼能假戲真做!」

    不管它了!豁出去,反正是不是蠻不講理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給boss一個交代!

    紀梓珂原本就沒站穩,這麼一推差點被推到床下去,一旁一直看著的賀軒怒火中燒,立刻走上前去袒護自家爺,兩個小經紀人險些大打出手,被顧飛的手機捕捉殆盡。

    「拜託,你們到底在幹什麼!」戚溫暖坐起身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打架!」

    「打的就是你沒事找事!」賀軒給了顧飛重重一拳。

    我靠!不是說很安全的嗎!顧飛被打紅了眼,為什麼自己這麼倒霉要被打,只不過是奉命辦事而已啊!

    於是他一拳打了回去。

    場面又陷入混亂之中,一群人立刻衝上去拉架,戚溫暖簡直都傻在那裡了。

    「穿上衣服。」紀梓珂遞給她一件衣服蓋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隨後便將兩人用力分開。

    顧飛捂著紅腫的臉罵罵咧咧坐在一旁,這場戰爭以他臉上掛了彩而宣告失敗。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這場戲拍的很不錯。」薛臣盯著一旁偷偷擺弄手機的顧飛忽然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他皺了皺眉頭,卻沒有拆穿他。

    欠了桑楚瑜的人情就要還,他很清楚,還他人情的時候到了。顧飛將自己照到的照片和拍下的視頻一股腦發給遠在千里之外的boss,一面抱怨自己在剛剛的戰鬥中掛了彩一面央求下次不要再讓自己幹這種苦差事了。

    桑楚瑜收到那些讓他火大的照片和視頻,縱使小丫頭沒聯繫自己,他也依舊會不擇手段除掉他們之間的障礙。

    於是幾分鐘後,宋辭就收到來自桑楚瑜的電子郵件和一通電話。

    「郵件裡的內容你都看到了吧?」桑楚瑜坐在辦公桌前,把玩著手裡的鋼筆,「還記得我們上次的約定麼?」

    「桑楚瑜,我勸你適可而止,紀梓珂說到底也是戚溫暖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情如果讓她知道了她一定會記恨你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桑楚瑜斷然拒絕,「這些照片待會我會賣出一部分給媒體,該怎麼炒作這是我的事情,而你那邊只需要適時打電話告訴紀梓珂,解除同他的合約。」

    「你真是瘋了。」宋辭隱隱有些怒氣。自從愛上那個小明星,桑楚瑜就完完全全把「理智」這兩個字拋到腦後去了!

    他掛斷電話,思付再三,還是在郵件上回復了同意。

    收到恢復的桑楚瑜動作迅速便將這些照片流了出去,照片進行了很好處理,所以他寶貝的外甥女沒有露出一星半點鏡頭,媒體那邊更是深得他指示,新聞標題全部都是《片場不雅照流出,紀梓珂拍戲不忘動手腳》。

    照片中的紀梓珂被推開,又夥同經紀人對他人進行毆打,被娛記添油加醋渲染一番之後白的變成黑的,他竟然成了借拍戲之機會猥瑣、揩油女星的無良演員;還有娛記說怪不得之前傳出擋槍事件,只是為了在對方反抗時封住嘴;更有甚者,連他出手毆打天沁逼迫其分手的事情都說得好像歷歷在目言之鑿鑿。

    頃刻間,這消息就像瘟疫一樣四處蔓延,很快紀梓珂就收到了宋辭打來的電話。

    「讓我回去?現在?」紀梓珂忙得顧不上看娛樂新聞,「發生什麼事情了?」

    「公司這邊臨時有點事情,先跟薛導打個招呼吧。」

    紀梓珂心裡隱隱升出不祥預感,然而他只安慰是自己想多了。

    「公司那邊有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兩天假期讓我回去處理一下。」紀梓珂問。

    「沒問題。」薛臣揣著明白裝糊塗,「反正這邊外景已經拍到ok,剩下的回國內拍也行。我們也會在這兩天回去。」

    紀梓珂收拾好東西,跟顧飛說了句抱歉,臨行前他特意去看了戚溫暖,跟她一起放了那只傷勢痊癒的小鴿子。

    「雖然是兩天以後才走,不過回去的時候我會去找你聊天的,到時候你要請我吃飯,你答應過我要做飯給我吃!」戚溫暖彎起眼睛,往他手心裡塞入一顆糖果。

    「當然,我說話一向算話。」紀梓珂笑得很溫和。

    心裡隱隱猜出些端倪,卻不願意把這種猜想也傳染給戚溫暖,他希望她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有些事情她永遠都不會懂。

    戚溫暖目送著紀梓珂離開,十幾個小時後,疲憊不堪的他回到國內回到公司,宋辭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和公司合約終止了,那部戲會有人接替你拍。」

    果然……紀梓珂自嘲地笑笑,出乎宋辭意料的是他甚至都沒問為什麼。

    紀梓珂在他公司工作這麼多年,兩人又是年齡相仿,關係曾經很好。

    但是再好也只不過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而已,男人之間有捨有得本來就是正常,只不過他平靜的反應讓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太痛快。

    「原因是——」

    還沒等他說出口,紀梓珂就平靜地接過話:「原因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會離開。」

    他這麼說,自己反倒不知道怎麼說好了,宋辭盯著他,片刻之後說道:「我會給你一筆可觀的賠償金,但是我想娛樂圈你恐怕是沒法待了,那些負面新聞導致你影響很不好,星皇不會收你,而你跟天沁又分手,她想來也不會保你。」

    「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紀梓珂平靜地在終止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想過無數種方式離開這個舞台,離開他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度過無數個日夜的螢幕,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背負罵名,用這麼不光彩的方式道別。

    他走得靜悄悄,這件事情跟誰都沒有說,更沒有告訴戚溫暖。

    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是怎麼回事,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桑楚瑜一手操作,可是他從不後悔因為愛上她而導致自己霉運連連甚至丟掉工作,他愛的一點都不後悔。

    賀軒跟著他一起離職了。

    當戚溫暖兩天以後回到國內時,薛臣告訴她,很遺憾,剩下的大部分鏡頭都需要她獨立完成,劇本也需要做部分改動。

    「為什麼?」戚溫暖不解,「我記得跟紀大哥還有一些對手戲的啊,難道都被砍掉了嗎?」

    「事實上——」薛臣不知道怎麼解釋,「事實上,紀先生已經不會再出演這部戲中接下來的任何內容了。」

    「為什麼?」戚溫暖震驚,「他怎麼了?」

    「他被——終止合同了。」

    「那是什麼意思?」戚溫暖睜大眼睛。

    「也就是說,嗯……他從此以後不再是明星了。」

    戚溫暖猶如遭當頭一棒,為什麼?兩天前還在好好的拍戲,為什麼兩天後突然就遇到這種情況?!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質問薛臣。

    「你一定沒怎麼關注過娛樂新聞吧,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天時間,有關於紀梓珂的報道早就比一開始時少了許多,然而戚溫暖還是在微博話題和各大論壇的娛樂版看到有關於紀梓珂的各種抹黑八卦,說得言之鑿鑿彷彿親眼所見。

    她最無法接受的就是自己在拍戲時候被佔便宜這種說法,什麼叫佔便宜,紀大哥他根本就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問問她這個當事人就擅自下這樣的定論?

    「你為什麼不向媒體解釋?我根本就沒被佔什麼該死的便宜,更沒有被他有什麼該死的威脅!這些東西到底是誰放出來的!你作為導演為什麼不說一句話!」「抱歉,我有我的苦衷。」薛臣的回答很官方。

    「那你就讓紀大哥蒙受這種不白之冤嗎?」戚溫暖氣急敗壞,立刻便離開劇組,打電話給紀梓珂。

    電話響了許多聲都沒人接,此時的紀梓珂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那些說好的事情他並沒辦法兌現,戚溫暖在他心裡永遠就只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夢而已。

    他為了她受了傷,丟了工作,年過三十又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他不得不拿起自己幾乎忘光掉的醫學知識,不得不考取醫生執照,他灰頭土臉,實在是沒有什麼自信能聯繫她。

    離開那個舞台,他就不再是那個光鮮亮麗的紀梓珂了,他什麼也不是,只是她生命中的路人甲。

    戚溫暖六神無主掛掉電話,無法想像僅僅是兩天時間就發生這麼多變故,那麼——那麼唯一可以解決這件事的是不是只有舅舅?是不是可以讓紀大哥到舅舅的公司來?

    想到這裡她再也顧不上兩三個月的冷戰,破天荒打電話給舅舅。

    「你在哪?」桑楚瑜接起電話便問,「回國了嗎?」

    「舅舅,我要見你!」戚溫暖焦急不堪。

    桑楚瑜鬆了口氣,在電話中自嘲地笑笑:「三個月過去了,你終於肯叫我一聲舅舅了啊。」

    「我……我有事找你,我們能不能馬上見一面?在你方便的時間和地點。」

    「來我辦公室吧。」

    三個月不見,桑楚瑜不知道自己是在賭氣還是在刻意疏離,自己語氣並不見得多好,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外甥女為什麼要見自己。

    八成是因為紀梓珂的事情吧。她一定天真的想要他來自己公司,可是親手送走他的人是自己,這件事情他永遠都不能讓她知道。

    「我現在就去。你等我!」戚溫暖被蒙在鼓裡,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便跳了上去。

    剛下飛機的她風塵僕僕,還沒休息好的身體也略顯疲憊,然而這並不妨礙她那顆想要見到舅舅的心,甚至恍惚中她覺得紀梓珂的事情已經變成了自己和舅舅之間冰釋的借口,她願意借此機會求他。

    回到曾經熟悉的星皇大廈,戚溫暖輕車熟路小跑進去,她鑽進電梯,一路氣喘吁吁到了頂層,在舅舅辦公室裡她見到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卻又固執著不肯面對的男人。

    桑楚瑜坐在辦公桌後,見到戚溫暖,他眼中有一絲星火滑過。

    果然還是瘦了……可憐的小丫頭。

    「舅舅!」戚溫暖迫不及待撲了上去,看到他的一瞬間她什麼仇恨都忘記了,只覺得三個月的時光漫長到讓她痛苦不堪,這三個月她不止一次想要再回到他身邊,這個念頭從未停止。

    桑楚瑜張開雙臂將外甥女抱了個滿懷,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理我了呢。」他在她耳邊小聲說。

    「我想你……可是我也一直在等你給我打電話,這麼長時間你根本就不理我,終於知道你有多冷血了。」戚溫暖紅著眼眶嘟囔。

    「我說過要給你時間考慮的,不記得了麼?你要用多久原諒我,我就會用多久來等你。」

    「我原諒你了。」戚溫暖揉揉眼睛,主動親了親他的下巴。

    「那,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離婚了,戶口也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我已經同桑家脫離關係了,從此不再是你的舅舅。」

    「那,是我的男人咯?」戚溫暖歪著頭問。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隨時可以成為你的丈夫。」桑楚瑜吻上她的唇,「我答應過你,我會離婚,我會離開家庭,我會娶你,我答應過你的,我都會做到。」

    戚溫暖濕了眼眶,她曾經吃了那麼多苦,她以為永遠都看不到希望,她以為自己永遠都只能是舅舅的地下情人,終於……這些「她以為」,終於要結束了。

    「累不累?」他揉揉她的頭髮,「待會讓顧飛送你回去休息,晚上帶你去吃大餐,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

    「不累。」戚溫暖搖搖頭。

    「明明黑眼圈都出來了,還說自己不累。」桑楚瑜嗔怪,「傷口好了嗎?給我看一眼。」

    「傷口都已經痊癒了,我跟你說紀大哥的那位醫生朋友真的很厲害,他——」

    提起紀梓珂,戚溫暖忽然回過神來,她這才想起自己想要找舅舅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她都給忘記了!

    「怎麼了?」見她忽然停下話,桑楚瑜明知故問。

    「舅舅,我聽說紀大哥跟宋先生的公司解約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我知道,怎麼了?」

    「我覺得紀大哥這個人真的很好,他演技又那麼出眾,雖然是突然被公司解約了,可是我想拜託舅舅,能不能讓他進星皇來?」

    「為什麼?」桑楚瑜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啊,我這又不是收.容.所,他既然被突然解約了,那就一定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麼事,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讓我收?」

    「可是他人很好……」戚溫暖嘟囔。

    「如果真的很好的話,又為什麼會犯錯誤?你真的是太單純,小傻瓜。」

    「可是我覺得他很可憐……這麼突然離開公司,他要做什麼呢?我剛才打他電話都打不通了……」

    「他已經是成年人了,當然會照顧好自己。再說我並不希望你一直在我面前提及別的男人。」桑楚瑜拉下臉來,一本正經地說。

    「好吧,那我再想想別的辦法聯繫他了。上次他幫我擋槍我還沒謝謝他,可是忽然就找不到了,覺得好遺憾。」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桑楚瑜試探地問。

    「怎麼可能!我只是把他當成親人了,他像大哥哥一樣,我真的很信任他的,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感情。」

    她小可憐似的歎了口氣,觸及到桑楚瑜的神經。

    他剛想安慰她,冷不防助理打來電話說宋辭先生來訪,掛斷電話桑楚瑜哄外甥女:「你先去到余昊那裡吧,我這裡有生意要談,一會去找你。」「嗯,那我順便把咱們一起買的禮物帶給他們。」戚溫暖很聽話,乖乖出門去,結果在門口遇到了宋辭。

    「溫暖回來了?」宋辭打了個招呼。

    戚溫暖「哼」了一聲,她從現在開始討厭這個男人了,因為他把紀大哥那麼好的人給趕走了!

    宋辭摸摸鼻子,沒想到自己會被這個小傢伙這樣嫌棄,猛然間還真覺得有些受傷。

    戚溫暖揚長而去,全然不顧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麼沒禮貌。

    宋辭無奈地笑笑,推開門走了進去,桑楚瑜抬頭看了一眼。

    「剛在門口碰到你的小情人,她居然衝著我『哼』,看來是對我很敵意了。」

    「那是自然,你把她最重要的人給解雇了。」桑楚瑜說得雲淡風輕。

    「最重要的人?紀梓珂?他們關係很好嗎?那看來照片上的事情確有可能咯?難怪你會吃醋到那種地步。」

    桑楚瑜冷眼看著他,懶得解釋什麼。

    「好了,我想還是少點刺激你的神經比較好。」宋辭自我解圍,「我是來簽署星皇股權轉讓協議的。」

    「這麼迫不及待?股票就在那裡擺著飛不了。」

    「現在買入當然最划算,股價已經跌到不像話了,我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你還真是吃不得一點虧。」

    「你還不是一樣?」宋辭反擊。

    戚溫暖離開舅舅辦公室後便進了洗手間去洗了把臉,將自己整理好,至少看上去不那麼憔悴了,她空著手走出來,結果已經快要到工作室了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把最重要的東西落在舅舅那裡了!

    只是上去拿一下……應該不會妨礙到他們談生意的吧?她想。

    於是她不得不折返回去,並且祈禱宋辭最好已經離開。那種掉進錢眼裡不分青紅皂白就誣陷好人的人她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電梯在頂層總裁辦停下,戚溫暖小心翼翼跨出來,躡手躡腳走到緊閉的門前,用手指間小心翼翼推開一道窄縫。

    看不到裡面的人,但是……好像能聽到裡面的說話聲,看來宋辭那個傢伙好像還沒有離開呢,真是討厭。

    戚溫暖躲在門外措辭,絞盡腦汁好不容易為自己找到了闖入的理由,卻冷不防從裡面聽到「紀梓珂」的名字。

    「紀梓珂現在在哪你知道麼?」說話的人是小舅舅。

    戚溫暖很感動,她以為小舅舅真的很冷血無情,沒想到他還是有一點人情味的,至少知道過問一下自己真的很擔心的事情。

    結果下一秒,她就聽到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是你讓我把他處理掉的,現在你又後悔了?」宋辭語氣充滿調侃。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答應你的我也會做到,所以希望你不要總是提及,我不希望暖暖知道這一切。」

    「我當然清楚。那麼——桑先生,你是不是也應該再主動一些,去見戚薇,完成我們最後的交易?」

    「見不見她都沒有必要,我已經答應過你不會再同她有任何瓜葛,我想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就好。如果暖暖質問你,不要忘記你應該怎麼回答。」

    戚溫暖越聽心越涼,越聽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難道紀大哥的離開,全部都是舅舅所做?

    「桑楚瑜,你真是我見過的最不擇手段的男人,我終於知道星皇為什麼有今天了。」

    「過獎。你不也是如此麼?從現在開始,能不能得到戚薇就看你自己了。」

    「如此看來,我們這次合作真的很愉快,你不如讓特助送來兩杯紅酒,我想我們應該漂亮的乾一杯。」

    「我還有事,恕不能奉陪。」

    「這是在下逐客令咯?」宋辭揚起眉毛,他站起身來說,「那麼也好,我先告辭了,我去看看戚薇——你確定你真的不要你和她的孩子?」

    「隨你處置。」桑楚瑜頭都不抬。

    宋辭信步走到門口,剛拉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呆若木雞的戚溫暖,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戚溫暖滿臉淚痕,她揪緊衣角充滿敵意瞪著宋辭,就在剛剛,她聽到了最骯髒不堪的交易!

    桑楚瑜原本埋頭於眼前資料,聽到宋辭的話不由抬起頭來,然而只看到戚溫暖喘息的樣子他心就涼了半截,她的表情和樣子分明昭示著她把一切都聽到了!

    「暖暖——」桑楚瑜站起身來,第一次顯得不知所措,「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不是去找余昊了嗎?」

    「是你把紀梓珂逼走的對不對?!」戚溫暖跨前一步,她從來沒有對這個男人感到如此失望過!

    「暖暖,你聽錯了,我們沒有——」

    「我全部都聽到了!桑楚瑜!你的手段還能不能再卑鄙一點!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紀梓珂對我有多重要!沒有他就沒有我!!!!!」

    桑楚瑜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質問。

    「你跟宋辭做交易,用戚薇和紀大哥!戚薇懷了你的孩子,可是你根本都沒告訴過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你有沒有尊重過我!桑楚瑜,你到底有沒有尊重過我!」

    她吼得撕心裂肺,她眼底的悲涼讓他無法面對,他從來沒看到過戚溫暖如此咄咄逼人的眼神,那裡面找不到一星半點曾經的愛意。

    「紀梓珂他現在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

    「我問你他現在到底在哪!戚薇又在哪!你和她的孩子到底多大了!孩子有多久才會出生!」

    「戚溫暖!你怎麼能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桑楚瑜心痛至極,「我和戚薇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那個孩子並不是我的!」

    「你胡說!宋辭剛才已經說了,我聽得清清楚楚,你說隨便他怎麼處理!桑楚瑜,你能這麼輕描淡寫處理你的親骨肉,你能輕描淡寫處理跟你不相干的人,你是不是有一天也能這麼把我處理掉?拿我做交易,換來你想要的利益,你還說我不是你的棋子!我根本就是你所有棋子裡最蠢的那一顆!」

    「戚溫暖!不許你這麼叫我的名字!」桑楚瑜氣急敗壞,他狠狠抓著她的肩膀,「你能不能冷靜一下聽我的解釋!」「我不能!」戚溫暖用力掙脫他,「桑楚瑜,枉我這麼相信你這麼喜歡你,算我看走了眼!我討厭你為了你自己傷害我最重要的人!紀梓珂……我的命都是他給的,如果你找不到他,你永遠都不要再跟我聯繫!

    「還有,我不會再跟你結婚,除非戚薇的孩子出生,你們做鑒定承認孩子不是你的。我不接受我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有染,我就是這麼自私。」

    「戚溫暖,你能不能相信我?我跟她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你怎麼能相信她不相信我的話?」

    「你根本不值得相信。我就是相信你,才會慘到不能再慘!」

    說完這席話,戚溫暖轉身便走。

    「你——」桑楚瑜被氣到胃疼,渾身血管都快要炸掉了,戚溫暖跑的飛快,根本不聽舅舅在後面說什麼,她從來沒有如此想要回家過,從來沒有如此想念那個家。

    她原本可以很幸福的。

    她原本可以很平靜的。

    她原本不用鬧的整個家不歡而散,她原本好好當一個乖女兒乖妹妹。

    她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一心想要進入娛樂圈,後悔認識了桑楚瑜,後悔愛上他。

    腳步剛剛跑出星皇大廈,手機便急促不安地響起來,戚溫暖拿起來看,發現電話竟然是何暖心打來的。

    此時此刻何暖心正等在手術室外,這是戚子騫第三次被下病危通知單了,醫生告訴她,他或許熬不過這次了。

    早在三個月前戚擎蒼和桑念初就已經知道兒子生病的事情,對於兒子執念不告訴他們這讓他們傷透了心,請來最好的醫生為他治療,卻被告知已經延誤了最佳時機,他的病真的治不好了。

    戚子騫交給父母和暖心一人一張銀行卡,一張是他留給暖暖的,還有一張是留給暖心的,她對自己這麼多日來的照顧他無以回報,能給她的只有這麼多。

    身體每況愈下,連他自己都能感到自己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然而他卻始終固執著不讓父母告訴暖暖,他知道她在外地拍戲,他不想她擔心,更不想影響她的工作。

    所以戚溫暖之前一直懷疑父母不理自己並非是因為父母在生自己的氣,而是兒子的病讓他們再也無暇顧及其他。

    這次的病變比任何時候來的都要猛烈,持續高燒不退,不停咳血咯血,連呼吸都沒辦法自主,似乎是因為他知道暖暖回來了,所以身體就快要撐不下去了,在被送入搶救室之前,他終於說出自己最後想做的事情,只想再見暖暖最後一面。

    於是才有了何暖心顫抖著雙手給暖暖打電話,她祈禱她一定要接到,祈禱她一定要快點趕來,不然真的……

    索性電話很快被接通,戚溫暖氣喘吁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發生什麼事了?」

    「戚溫暖,你在哪!」何暖心忍不住立刻就哭出聲來。

    「我……我在星皇。」戚溫暖被嚇了一跳,她急切地問,「怎麼了?你為什麼哭成這樣?」

    「你快點來醫院……我求求你快一點來,子騫他一直在等著見你最後一面!你如果再不來的話……你……你看不到他了……」

    看不到……那是什麼意思?

    「我哥……我哥他怎麼了?」戚溫暖幾乎脫力,她茫然地站在馬路中間,大腦一片空白,連手都在不自覺顫抖。

    「他病了很久,他快死了……」

    背後傳來刺耳的鳴笛聲,可是戚溫暖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她腦海中只有何暖心的那句哥哥快死了,他病了很久。

    「戚溫暖!小心車!」朦朦朧朧中好像舅舅在衝她吼。

    行人的尖叫,尖銳的剎車聲,慌亂中戚溫暖只覺得有雙手把自己用力推開。

    她一個踉蹌,手機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

    明天可能會斷更一天,因為連續兩天三萬字窩實在是扛不住了。以及乃們太冷淡了,窩尊的很傷心。tat

    關於舅舅和溫暖素不素親舅甥哥哥和溫暖到底素不素親兄妹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瓦趕腳乃們還素尊的表要再問了,因為很明顯此文它很跳脫,必須要強調跟乃們想的尊的不太一樣。

    至於素不素快完結了,那必須後面還有更多劇情,距離完結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最近幾天的劇情都素小高|潮,希望大家能夠看得爽一點。

    以及,此文可能不會有番外,如果不出預料的話~

    最後,如果明天尊的尊的斷更了,乃們要保持平靜,可以好好消化一下這幾天的更新,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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