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冷暗怒的聲音不容抗拒,讓郝夢不由打了個冷戰。舒殘顎副
她向來不是聽話的乖寶寶,他可以對別人頤指氣使,也可以讓別人心驚膽戰,偏偏,她就是不怕他!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剛一轉身,要朝與營帳相反的方向走,背後卻襲來狂暴的龍捲風,黑影閃爍,她被長臂夾在腋下,撈入帳中。
她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眼前便有冗長如絲緞的黑髮飄過で。
下一刻,她被放躺在剛搭建好的軟榻上,一股濃重的酒氣迎面襲來,鋪天蓋地的吻燙了唇瓣,她腦海糾結成一片空白,一臉愕然。
她的錯愕並非因為這突兀的吻,呼延擎總是會不分理由的吻她,她早就已經習慣,只是,她認識他整整十年,竟她方才知曉,原來,平日吸血為生的暝夜族人也會喝酒,而且,也會像人類一樣,耍酒瘋?!
喝醉酒的人,一般都在醒來之後,不記得自己經歷過什麼事,他這樣霸王硬上弓,應該也會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吧槍。
她可不想讓兩人和好的第一次,被當做飽嗝一樣排解掉。
「擎?」她推他,推不開,本要出口的話都被他霸道地封住。
她抗拒地不回應,他的吻愈加狂猛,吻得她雙唇生疼,大手隔著衣衫在她嬌軀上游弋不停,引得她陣陣顫抖,嚶嚀抗議,凌厲的舌強硬撬開她的貝齒,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這索吻逼迫地讓郝夢無力招架,這個可怕的男人是在逼迫她回應,是要用這個吻來警告她,她的心裡只能有他,她都明白。
她承受著,不自覺地回吻了一下,他卻靈敏地捕捉到她的妥協,狂肆的吻變得溫柔纏綿,啃噬著她的神智,凌厲的舌本是毫無章法的索取,此刻也在她口中的緩緩地衝刺起來……就如他攻佔她的身體時,魔魅的力道,每一下都讓她狂潮氾濫。
營帳內,夜明珠的光芒充斥帳內,火堆中***,不時傳出辟辟啪啪地響聲,簡單搭建的床榻上,兩人衣袂交纏,十指相扣,卻也僅僅是在親吻而已。
有人很不合時宜地突然闖進來。
「夢兒,我給你……」朗斯因這甜蜜的一幕怔住,儘管他曾經警告自己,不要去在意郝夢和呼延擎的任何舉動,卻偏偏,還是會心痛。
他忙背轉過去,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也遮掩自己的不適感。「夢兒,我在不遠處的村子裡給你買到糕點。」
呼延擎拉住披風,不緊不慢地擋住面紅耳赤縮在懷中的女人,聲音清寒地說道,「以後,你不必如此為夢兒尋找食物,以防別人再給她下毒,她喜歡吃的,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他從床榻內側拿了個小包袱,塞進郝夢懷中,並擁著她經過朗斯身邊,「夢兒,我送你回營帳。」
郝夢沒有吭聲,剛才的吻已經讓她週身癱軟,雙腳無力,一站起來,她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交付在腰間那條健碩的手臂上。
而且,那個吻勾起了她心底所有的思戀,她想念他身體的溫暖,想念他吻遍她全身的感覺……老天,如果這種想法被他知道,恐怕會罵她是色女吧!
她低著頭,沒有去看朗斯,這種羞死人的事被撞見,她怕是要好幾天都不能正面示人了。
帳外清涼的夜風,吹散嬌美臉頰上的紅潮,礙於獨孤珞在帳內,呼延擎沒有進去,只送郝夢到營帳前。
「早點睡。」
「嗯。」
「不准想別人。」
「嗯。」
他真懷疑,如果他說今晚天上掉餡餅,她是不是也會「嗯」。「快進去吧。」
「嗯。」
郝夢沒敢抬頭,感覺到額頭上濕熱的一吻落下來,她忙跳開兩步,鑽進帳內。
一入帳內,她卻又清醒過來。
帳內,呼延尊樓自後擁住獨孤珞,獨孤珞則掙扎著想甩開他,兩人一見郝夢進來,慌忙分開,呼延尊樓很巧妙地將無地自容地獨孤珞擋在身後。
雖然郝夢知道他們這對兒戀人在一起不容易,看著卻還是有些刺眼,而且,她還是很不合宜地想起了已故的父親。
「我要睡覺了,要親熱的話,你們走遠點。」她抱著呼延擎給的包袱躺在矮榻上,拉好毯子,連頭一塊兒蒙住。
呼延尊樓轉身看了眼雙頰緋紅的獨孤珞,抬手,無視她的躲閃,將她鬢邊垂下的髮絲給她掖在耳後,又拉住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獨孤珞怕驚擾了郝夢,沒有再掙扎,但是,印在手背上的一吻卻開啟了往昔所有甜蜜而罪惡的回憶,她怕洩露心中回想,忙閉上眼睛。
呼延尊樓見她黛眉緊皺,一臉痛苦,無奈歎了口氣,只得轉身離開。
獨孤珞聽到帳簾被掀起,又被闔上,才睜開眼睛。她看了眼郝夢,見她仍是蒙著頭,便轉身躺在自己的床榻上,面朝床裡,眼角無聲滾下一行淚。
她還記得,她生下郝美時,每天晚上都會摟抱著郝美,輕輕哼唱著催眠曲,哄她入睡。後來郝美漸漸長大,她還會教她唱歌,每天給她梳理可愛的小髮髻,把她裝扮地比皇宮裡的公主還美……
她也很想這樣補償郝夢,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母女倆同處於一個營帳,卻比陌生人還疏遠,一夜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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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康皇宮,幽暗地地牢內,一抹金黃的錦衣飄過溢滿腐臭之氣的通道,格格不入地停在了地牢最深處的水牢門前,俊朗如玉的臉上滿是鄙夷,俯視水牢內被浸泡在漂著死老鼠,死蟑螂,腐爛死屍體的兩個困獸似地人,不由揚起一抹冷笑。
「獨孤墨軒,看到你這個樣子,似乎泡的很舒服?!」
斜靠在水中的獨孤墨軒早已經昏睡過去,一旁的金銅狼在水中踢了他一腳,「嘿,你的好兄弟來看你了。」
獨孤墨軒吃痛悶哼一聲,這才抬起頭來,一見是獨孤晟炎,憎惡地吐了口唾沫。
「我本來還想放你們出去的,不過,看你這樣子,我倒是為難了。」
金銅狼忙躥出水面,兩隻化為狼爪地手抓在牢門上,「獨孤晟炎,你真的想放我們出去嗎?我赴湯蹈火,定會報答你!」
「這才像話。墨軒皇兄,你應該多和畜牲學學,反正你暗害教導你長大的御黎王已經是欺師滅祖,多學點,又有何妨?」
獨孤墨軒沒有吭聲,凌亂的髮絲下,雙眸也寂然無波,隱於水下的拳卻卡卡地發出幾聲悶響。
金銅狼雖然不喜歡自己被罵畜牲,卻也不喜歡呆在這裡面。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怕獨孤晟炎讓他下跪,他也會當即跪在水牢渾濁的臭水裡,給他磕三個響頭。「獨孤晟炎,你話也說了,人也罵了,到底放不放我們出去?」
「放,不過,我正在考慮放你們出去的條件,賠本的買賣我可不幹。」獨孤晟炎悠閒打量著水牢內的一切,「墨軒皇兄,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御黎王自殺了,郝夢還是和呼延擎在一起,你的計劃什麼都沒有達到,反而害得我舜康損失了頂樑柱。父皇,還有之前一直偏愛著你的太后娘娘,對你都好失望呢!」
金銅狼只能耐心等著,他催促獨孤墨軒,「你快說幾句好話求饒,難道你想一輩子在這裡嗎?」
獨孤墨軒愣是呸了一聲,「獨孤晟炎,你給我提鞋都不配,我就算要出去,也不用你放!」
獨孤晟炎嘖嘖讚歎,「倒是真有骨氣,不過,看在我們兄弟一場,我可是很想給你一條活路,這樣,父皇也會明白,我是個最重兄弟情義的好兒子,他會更疼愛我。」
獨孤墨軒可不認為他會這樣好心放過自己。
「金銅狼,今晚是月圓之夜,你把我的墨軒皇兄轉變成狼人,我就放你們出去。我要親眼看一看,人類轉變成狼人,是何等奇景。」
獨孤墨軒暗驚,他這才抬眸看向獨孤晟炎,眸中怒火狂熾,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金銅狼挑眉,「就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獨孤晟炎晃了晃手上的鑰匙,「我要親眼看著他轉變成狼人,親眼看著他被舜康王朝的子民喊打著,離開京城,哈哈哈哈……」
金銅狼轉身朝向獨孤墨軒,本是人類的身軀赫然發生劇變,骨骼增長,鼻骨崩突,撩牙森白,骨骼變化的卡卡聲,伴著變身的劇痛嘶吼,震撼著整座大牢。
水牢中因為這龐然大獸的活動,水面漫長,激烈動盪不停。
獨孤墨軒慌忙游到一個角落裡,憤怒咆哮警告,「你若過來,我就殺了你!」
獨孤晟炎卻在牢房外悠然自得,彷彿在欣賞一出精彩的鬥雞遊戲。「金銅,快咬他,狠狠地咬,他的血可美味呢!只要要他一口,他就變身成狼了。」
金銅狼和獨孤墨軒在水牢中你追我逃,狹窄而牢固的水牢內,骯髒的水四濺。
終於,隨著獨孤晟炎的冷笑,獨孤墨軒還是被金銅狼咬住了脖子。
「哈哈哈……現在,再也沒有人與我爭搶皇位了。獨孤墨軒,你就像畜牲一樣,好好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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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獨孤珞醒來之後,就看到她的枕邊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個攤開的紙包,紙包裡是桂花糕,還有一碗正冒著熱氣的褐色藥汁。
她坐起身來,看到郝夢的矮榻已經被整理好,她蓋的毯子疊放地整整齊齊。
她踏上銀絲縷鞋,走到營帳門口,掀開簾子,時間還早,尚不到日出時間。
郝夢身姿窈窕,潔白出塵她正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練刀法,她手中拿著的是雙刃彎刀。
獨孤珞看了一會兒,正要放下門簾,卻見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身影走向郝夢,那不是呼延擎,是呼延尊樓。他又何必去自討沒趣呢?郝夢看他的眼神裡滿是厭惡,這輩子怕是都不會承認他是她的父親。
「夢兒,你的內功雖然已經恢復了八成,但是,刀法卻還不太純熟,我這裡有一本獨創刀法,裡面的每一招都是根據邪諾的刀法推演而來,招招都能讓他斃命。」
郝夢不吭聲,手上的刀也不曾停下。
呼延尊樓倒也不介意,把刀法秘籍放在草地上,便遠遠地離開。
郝夢見他走遠,才停下來,撿起那本刀法秘籍,便坐在樹下翻看起來。
獨孤珞不可置信地摀住嘴,這倔強的丫頭竟然接受了那本秘籍?她又哭又笑,忙摀住嘴,怕驚擾了郝夢不讓自己發出聲來,輕輕地,又掩上帳簾。
她整理妥當儀容,吃過糕點,喝了藥,走出營帳,找到正在飲馬的呼延擎。
「呼延擎,今日可以啟程,我的身體沒有大礙了。」
呼延擎幫黑雲梳理著脖子上的鬃毛,說道,「夢兒堅持讓你多休息兩日,她一早就忙著給你煎藥,你也該多體諒一下她的孝心,別讓她擔心。」
「夢兒她……她給我煎藥?」
呼延擎見她激動地不不知如何是好,又忍不住潑她冷水,「這件事夢兒不想讓你知道,她說我們暝夜族人不懂得熬藥,朗斯又毛手毛腳,她才親自動手的。」
獨孤珞卻仍是感激地又哭又笑,「呼延擎,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如果真的要感謝,就幫我多勸勸呼延尊樓,讓他幫我殺了邪諾。」
「殺邪諾?」獨孤珞恍然大悟,「夢兒之前為了幫你殺邪諾,取用別人的血液,練就一身邪戾的內功,現在,她為了幫你殺邪諾,才接受呼延尊樓給她的刀法秘籍?!」
「刀法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