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郝夢轉身奔出大殿,呼延擎憤然看了眼三個無動於衷的長者,忙追出去。舒豦穬劇
追影再也沒有欣賞自己猩紅美甲的心思,她怒火爆發,從椅子上起身,齜著獠牙對呼延尊樓一陣劈頭蓋臉地咆哮。
「你明知道郝夢就是擎命定的女子,為何還說這樣的話?她的確不該和朗斯有牽連,但是,她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她那樣做,也是為了我們暝夜族,為了殺邪諾!她體內的毒,解掉不就可以了嗎?為什麼還要拆散他們?為什麼還要逼著我們和你一起說謊?」
呼延尊樓沉默不語。
「如果不是礙於什麼該死的祖宗規矩,如果不是礙於什麼該死的詛咒,我早就將邪諾碎屍萬段!也就不至於讓郝夢這可憐的丫頭受這樣的冤屈罪孽!漩」
「……」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呼延皇族的聖尊,為什麼要這樣害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你不覺得可笑嗎?」
「哼哼,這還用說嗎?尊樓雖然活了這些年,心胸卻堪比針尖,他看不得這世上有人比他力量強大,看不得別人比他幸福,看不得別人順風順水!」尋蹤陰冷盯著尊樓已然狂怒的臉,譏諷冷笑,「妒人之能,幸人之失,卑鄙小人才會做的事!熠」
「你們罵夠了吧?」呼延尊樓幽冷淡漠地開口,「如果罵夠了,我就去睡覺了!」
「尊樓,你……你太過分了!」追影追上去,「別忘了,你是皇族裡最應該備受人尊崇的長輩,你剛才的一言,等於侮辱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尋蹤揶揄盯著尊樓高大的背影說道,「舜康王朝的第一美人兒復活了,誰不想見一眼呢?尊樓容不下郝夢,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她——是御黎王和獨孤珞的女兒!」
追影的怒氣蕩然無存,她狐疑轉頭看了眼尋蹤,又循著他的視線看向尊樓,果然見他脊背一僵,隨即才進入內殿。
「呼延尊樓,你可別忘了,獨孤珞的命,是擎救回來的。你這樣做,可是恩將仇報!」
呼延尊樓自始至終都未曾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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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通紫宸殿的皇宮主道上,郝夢正快步往前走著。
她換下了王后華服,只一身在妖王宮時的簡單白衣,身上背著一個小包袱,手上拿著雙刃彎刀。雖然是輕裝上路,心情卻沉沉的,不堪重負,她一邊抹淚一邊往前走。
聽到後面細微的腳步聲跟上來,她疑惑停下腳步,轉過身,卻見呼延擎也換了便服,身上罩著厚重的披風,就那樣閑雅地踱著步子跟在她身後。
他手上還牽著他的黑雲,馬鞍上掛了一個大包袱,還有一個他平時從不隨身佩戴的大水袋。
「擎,你要做什麼?」
剛才他跟著她返回絢夜宮,就一句話沒說,只看著她收拾小包袱,看著她離開宮苑,她還以為他默認了她的離別呢!
「和你一起走。」他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離開皇宮,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一踏出這道宮門,恐怕她又會去嘗試刺殺邪諾。
她驚喜地哭著奔過去,撲進他懷裡。
她之前還以為,他接受了她的「割發斷義」,卻沒想到,他會與她一起離開皇宮。有他這句「和你一起走」,她死也瞑目了。
「沒有郝夢的呼延擎只是行屍走肉。」
她泣不成聲,雖然已經痛徹心扉,卻還是說,「可是……可是,我不是你命定的女人,你應該去尋找適合你的女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認定了你是我命定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命運,我自己說了算,無需別人指手畫腳。」
「那三個祖先說……我不能生育。擎,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一想起這件事,她就肝腸寸斷,「我不想你的生命不完整,我也不想再拖累你。」
但是,她並不後悔服用那些藥丸,殺了邪諾,才是他最大的心願,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抱起她,飛身上馬,疼惜地在她額上輕吻。
子嗣,很久以前,他也以為這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尤其是擁有皇族強大精純之血力量的子嗣,也是父皇對他的遺命之一。
得知莫雪嫻不是他命定的女子時,他也只是心痛一時,不曾這樣痛不欲生。
而郝夢……她已經嵌入他的生命,血液,髮膚,骨骼,沒有她,他就失去了靈魂。
「子嗣對我來說沒有你重要,昕圖一樣可以為呼延皇族繁衍子嗣,無需我們來生。若你喜歡孩子,我們就收養一個孤兒養著。至於其他的蠢話屁話假話,我都不會相信,我若是娶別人,才真應該被罰以酷刑!」
她擦掉眼淚,卻還是因為大哭而抽抽噎噎,「你若這樣和我一起離開,暝夜皇族怎麼辦?這是你花費了九年的心血才重建起來的家園。」
「這裡有昕圖。我走了,昕圖就是下一任暝夜族之王。我相信,他也會是一個萬人稱頌的王者。」
「我剛才都和你割發斷義了……你真的不後悔嗎?」
「你的頭髮這麼長,少一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斷義這種話,以後,不准再說。你忘了,我今天可是剛剛說過要負責一輩子的,我從不做背棄自己誓言的事。」
「那……我們去蒼狼族好不好?」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提這句話。挑眉一笑,他毫不猶豫的溫聲說,「不好!」
「現在我有能力殺邪諾!」
「我說了,不要你冒險,你現在是呼延夫人,要以夫為尊。」他說得溫柔,話語卻不容反抗。
黑雲慢條斯理地踱著步子,載著他們走出宮門,漫無目的,彷彿只是要出來溜溜腿腳。
穿過兩條街,郝夢心裡打定一個主意。
「擎,我累了,我們今晚先找一處酒樓休息吧。明早再啟程去妖王宮。」
她的確無精打采,眼睛鼻子哭得通紅,是該好好休息一下。「好,就去我們今兒住過的那一家吧,他們的素齋也是你喜歡的,我不想你一大早地餓著肚子趕路。」
「嗯。」她卻思忖著,該怎麼讓他多睡一會兒。返回酒樓雅間,她還是無計可施。
迷~藥,她沒有,打暈他,更是不可以,她根本不忍對他下重手,眼下,只有……一個辦法。
她走到床邊,脫掉衣裳,柔美婀娜的嬌軀赫然呈現,「擎,今晚,我要你好好愛我!」
雖然舉動大膽,她卻低著眼簾,沒有勇氣直視他的泛著紫色的深邃雙瞳。
良久沒有得到回應,她侷促地握著拳頭抬眸,「怎麼了?你不想嗎?」
他凝視著她極具媚惑的身體,喉結不自然地艱澀動了一下,勉強漾出一笑,「很想,但是……」她的小詭計太多了,他不得不防,更何況,美人計,還是她慣用的。
他上前來,把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在床榻上,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視線,因為,那兩條修長勻稱柔若無骨的腿正在他的眼前交錯扭動著,水蛇腰向上拱起,等待他的愛~撫和親吻,傲人的胸部也因為她的喘息而上下浮動著……
她看出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便往床裡挪了挪,讓出寬大的空位。
「擎,我是你的妻子,***苦短,你這樣忍著,似乎——很愚蠢!」
他哭笑不得,的確,他現在的行為是有點愚蠢。
「就一次。」他警告自己。
「隨便你。」
她太瞭解在床上的他,貪歡的男人,貪婪的男人,不知饜足的獸,一旦有了開始,非要弄得自己筋疲力竭,完全盡興,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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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未亮,她悄悄地從他懷中抽身,坐起來,悉悉索索地穿衣,腰間卻又忽的纏上一條有力的手臂,將她勾到溫暖的懷中。
「愛妻,為夫不需你早起洗手作羹湯,再睡一會兒!」
「啊?!」她緊張地顫了一下,「擎,你……你醒了?」
「不是醒了,是一夜沒睡。」
她都纏著他需索一整晚,他除了縱容,還要強迫自己保持警覺和理智,所以,就算累得睜不開眼睛,他也不敢睡過去。
「怎麼會一夜沒睡?你睡不著麼?」她沒話找話。
「你要去哪?」他反問。
「我……去上茅廁!我……內急,真的內急!」她乾巴巴地笑著解釋,「真的真的很急,夫君你不會這麼不通情理吧?」
「我陪你去。」
「我會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六歲時我還給你洗過澡。半夜你怕狼人出現,每次都讓我在茅廁外面等著,聽著我吹著口哨,你才放心!」
郝夢囧得頓時面紅耳赤,「我們都成婚了,小時候的事你可以不要再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