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們早已被落石砸得頭暈眼花,一次性跑上山的可沒有幾個,遇到了以逸待勞的方臘大軍,結果還用說直接被憤怒的義軍砍翻在地。
方臘身為聖公身先士卒在前面,可義軍們怎麼會將方臘置於危地,早已圍在方臘的身周向四面殺去,尤其以不小心扔掉方臘隨身兵器的厲天祐殺心最烈,手中銀槍如毒蛇般向四方探去,被槍尖刺到的要麼碗口大的血洞,要麼被挑砸下山去
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剛才攻打睦州城時所受的怨氣大伙第一時間發洩了出來,手中的刀槍狠狠劈下砍下,直接殺的倖免的官兵們膽顫心驚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一直砍殺了近半個時辰,屍骸遍地、血流成河,直到最後所有的官兵都圍成一團,讓義軍們有些難以下手才不得不將官兵們包圍起來,等候方臘的處置。
「投降不殺。」
方臘眼見強攻損傷太大,不忍手下兒郎受這不必要的苦,大聲喊道。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四面八方傳來投降不殺的喊聲,頓時讓官兵們背水一戰的心思弱了下來。好死不如賴活著,自己又不是什麼大英雄,死了只有自家人吃虧,肥的還不是當官的
不管方臘有沒有誠信,官兵們只知道放下武器說不定有一絲活路,硬拚下去絕對十死無生。
「鐺」
「鐺鐺鐺」
終於有一個官兵承受不了壓力,直接將手中的大刀砸到地上,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在寧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響亮。
有一就有二,就像是病毒會傳染一般,短短一瞬間倖存的上千官兵便一一丟下了自己的隨身兵器,只剩下最中央十數名將領模樣打扮的人還有身周百十號親兵們手持兵刃。
「此時不降,更待何時,為何不想想家中老弱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妻兒。」
見官兵將領還在猶豫,方臘頓時大喝一聲。震得內心猶豫不決的將領們一個個丟下了手中的兵器,從此將領的榮譽隨風飄散。
看到自家主子都扔下了兵器,邊上的親兵們也都一個個的扔下了兵器。
方臘立刻命人上前將所有官兵們看押,收繳散落在地上的兵器,這一切分工明確,做的井井有條。
待所有官兵都被控制住,武大郎覺得沒有一絲危險了才從後面的山坳裡出來,朝著方臘大步奔去。
「聖公,依計行事,拿下州城不費吹灰之力。」
「好。方貌聽命,率五百兵士詐開城門,不得有誤」
武大郎的話立刻得到了方臘的贊同,打生打死、不計傷亡的攻城,死了這麼多兄弟,到頭來還不是為攻下睦州城。
方貌立刻領伍佰兄弟穿戴上官兵的衣服,手持官兵的武器,雖然衣服上有著斑斑血跡,不過這正是奮勇殺敵的榮耀。
當然這些還不夠,還需要幾個睦州城守門官兵認識的大人物之類的,如白欽白將軍、景德景將軍這些忠義無雙,能發號施令的。只是白欽景德幾位官兵頭領剛剛投降,如果直接派他們做這種任務,很可能將方貌帶進死路。
不過武大郎一點都不擔心,雖然白欽景德兩人真有可能這麼做,但只要將兩人的親兵們留在此地,就不怕他們反悔。方才中陷阱之時若非親兵們捨生忘死的撲救,兩人都難以在剛才的情況下生還,此恩此德不可不報,更不可能眼睜睜的為了國家大義讓自己親兵們身死,讓他們的父母妻兒從此無依無靠。
結果如眾人所料或者說比預料之中的更好,白欽和景德兩人在睦州城的威望確實不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睦州城。
當白欽、景德兩人率著五百人馬回城之時,守門的官兵連問都沒問直接大開城門,接著便去軍營接管了剩餘的五千兵馬,率軍圍了知州府,一刀砍了滿臉驚恐的莫通判。
這不僅僅是對方臘的投名狀,沒什麼能比斬殺官員更容易表明心跡;也是對鳳凰山腳死去的三千多兄弟的哀悼,若非莫通判苦苦質問威脅,自己等人據城而守,根本不可能敗於叛軍之手而慘遭被擒。這口惡氣不能對著未來的主公發洩,那麼只有對著莫通判了,隨即莫通判家中老小盡數被殺,雞犬不留。
至於城中的商人地主們,白欽景德徵求方貌的意見之後,放過一部分平日裡比較得人心的,讓他們立刻出城逃難,當然錢財可以帶走一部分,但糧食之類的就別想了;至於為富不仁的、為禍鄉鄰的統統抓了起來,至於財物則充公。
傍晚時分,方臘看到城中方貌發射的煙火,明白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方才大手一揮,領著大軍開赴睦州城。
進城之事一切平靜沒有半絲波瀾,連城門的交接兵器盔甲的置換一切都井井有條,比武大郎這半吊子強的太多。
第二天一早街上雖然人心惶惶,但日子還是照樣得過,叫賣的趕集的一個不缺。方臘一大清早便命人發佈公文,開倉放糧,穩定民心。
『均貧富、等貴賤。』這類口號還是很有市場的,尤其是睦州城這類的州城,貧富差距更大,地位更加懸殊,百姓雖然可混溫飽但比起富商地主來說,無益於水深火熱。世人皆不患寡而患不均,尤其看到有錢人家錦衣玉食,而自己粗茶淡飯或者米糠之類的,心中的怨念更是巨大,短短時間內十分認同方臘的說法。
開倉放糧,審判斬殺地痞惡霸,短短時間內方臘便得到底層百姓的認同,拉起了數萬人的隊伍,將睦州城內的百姓擰成一股繩,將睦州城打造的如同鐵板一塊。
「有武家相公,吾方臘何愁大業不成?」
方臘坐在知州府大堂上,滿心感慨道。州城的城牆豈是自己區區五千人能攻下的,若非武大郎在旁支招,自己等人必定活活拖死在城牆下,哪會有如今的風光,睦州治下的眾多縣城如今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出兵征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