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不負有心人,一番苦心等待總算換來回報。
在武大郎望眼欲穿之際,終於看清來船上面掛著的旗幟,旗幟上面一個『吳』字,大氣蓬勃、迎風招展。
「大郎哥哥,嫂嫂有救了。這旗幟乃富陽朱家故交孫氏所有,傳聞孫氏先祖乃三國東吳大帝,兵敗之後唯恐蜀國緊逼,遷至富春龍門,延續至今。」
孟康忙向武大郎解釋道,這旗幟曾經在富陽富春江上見過,後來大伙也一起南下航行至占城,不過孫氏去的地方更遙遠便在占城分道揚鑣。對於東吳大帝孫權,別人怎麼評價孟康不清楚,但只要對於水軍來說,孫權便是這一行的始祖,長江赤壁一把火燒了曹操八十萬大軍,將水軍正式抬到了與騎兵一樣的高度。
「真的?」
武大郎急切地問道,臉上滿是興奮。如果是真的,那就可以搭對方的船前往就近的港口就醫,不用再看著潘金蓮那痛苦的模樣,也不用兄弟們拚死拚活。
「還能有假,肥子、猛子,速速將白旗降下來;柱子你去船艙裡那筆墨來,別磨蹭。」
隨著孫氏的海船在眼前越來越大,孟康迫不及待的喊道。
武大郎也不禁搓了搓手,立刻明白孟康要做什麼。
沒一會,旗幟又被掛在了木桿上升起,只是不同與剛才的全白,現在旗幟上正面寫了一個『富』字,背面則寫了個『朱』字。
果不其然,遠方的船隻見到這面旗幟後立刻往這邊駛來,借助著西北方的動力,沒一會便來到武大郎所在船隻的千米左右位置停靠下來,想一瞧究竟。
孟康親自爬到哨塔上手拿一紅一綠兩面旗幟,上下揮動一連三遍,看的武大郎莫名其妙,不過心裡也知道這是暗語屬於富春朱家和龍門孫氏之間的暗號。因為大海上風大雨大,間隔距離遠,即便喉嚨再怎麼響也不一定聽得清對方在講什麼,為了不弄錯意思便發明了以旗語暗號代替口語。
武大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方船隻的反應,對方也同樣手持紅綠旗幟上下擺動,三遍之後立刻停止。然後接著又是孟康又是一陣擺動,兩人連續不斷擺動旗幟近一刻鐘才結束,看的武大郎是暈頭轉向、一臉茫然。
等到孟康一臉臭色的爬下哨桿,武大郎忙焦急問道:「孟康兄弟,對方怎麼說?」
「大郎哥哥,枉我擺了半天暗號,孫家的船隻允許我們過去四人,多一人都不行,真他奶奶的不給面子。下次見到老孫頭定得損損他,讓他當日誇下海口。」
孟康心裡不由氣急,就四個人上船頂個屁用,除去嫂嫂潘金蓮之外只能再過去兩人,那如何保證她們的安全。
「孟康別惱,出門在外小心為上,他們這麼做也是情理之中。尤其海上不比陸上,謹慎些總歸沒錯。」武大郎也理解對方的做法,能讓自己四人登船就不錯了,如果去的再多,就怕自己這些人對他們不利;光自己四人,即便是海盜假扮的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哼、哼」
孟康不說話,哼了幾口氣代替了回答。
武大郎也不在意,叫上孟康一起回到船艙內和大伙討論到底由哪三個人陪著潘金蓮去對面的海船。
雖然眾人阻止但武大郎自己一定要去,所謂糟糠之妻不相離,如今妻子患病,如果留在這邊絕對會牽腸掛肚、寢食難安;
女眷方面也要出一人一路照顧潘金蓮,本來這是非秀兒莫屬,生活方面照顧的無微不至,可此時對面的船是何態度猶未可知,人心隔肚皮,說不定一離開就翻臉暗算,所以被排除在外,就剩扈三娘和趙雨馨,扈三娘的江湖閱歷比趙雨馨強多了一身武藝馬上地上皆可,雖說兩人女扮男裝都可前往,但畢竟有些事情還需要男人出馬擺平,武大郎便吩咐扈三娘女扮男裝隨潘金蓮一起。
孟康通曉與龍門孫家船隻的暗號本也想去,不過做為船長實在離不開船,明白自己責任的孟康只能作罷;
剩下船上武藝最高的非卞祥莫屬,不僅武藝高強,而且身材壯碩,一張黑臉猶如鍾馗再世,嚇得平常毛賊聞風喪膽,一路上能省下不少麻煩,這樣的人選當然不可或缺。
武大郎知道秀兒與馨兒很想前往但現在一切以潘金蓮的病情為重,直接無視兩女可憐兮兮的眼神,扶著憐弱的潘金蓮。
沒一會,扈三娘便從推開艙門進來。初眼一看不知是誰家的俏兒郎,好一個唇紅齒白、溫文爾雅的白面書生,眉角中帶著一股英氣,這身打扮上街不知能迷倒多少無知少女。
武大郎現在可沒時間管這個,和扈三娘一人一邊直接扶著潘金蓮慢步踱出船艙,來到甲板上。此時手下們早已放下了小舟,卞祥也已經站在小舟上等待,擔負著武大郎三人的貼身護衛一職。
千百米的距離在岸上實在很近,不過在大風下的海面上實在很遙遠,如果沒有卞祥賣力的划船,武大郎相信自己三人根本不可能登上孫家的海船。
一登上孫家的船,武大郎發現他們面色都很難看,好像對自己這些人很不滿,不過還好總算有人出面在船艙裡給自己等人騰出了兩間房間,雖然臉色依舊冷淡。
武大郎雖不知哪邊得罪了他們,雖然又聽說過海船上有個規矩女子不得上船,但現在既然已經上來了希望能快點上岸就行。本以為這船上有隨船大夫,能替潘金蓮診治一二,可惜只是自己的異想天開,哪個大夫好好地藥堂不坐跑來海上受苦。
在船艙裡安安靜靜呆了一天又一天,期間風調雨順一路平安,武大郎就安安靜靜的陪在潘金蓮身邊,扈三娘則照顧潘金蓮的日常生活,雖然潘金蓮仍時不時的乾嘔一番,但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臉色也明顯紅潤了一些,不似原來的慘白。
直到第六日,武大郎還在熟睡,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之便是卞祥粗獷的喊聲:「大郎哥哥,杭州錢塘口已經到了,綱首通知我們在這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