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小姐」
武大郎絞盡腦汁總算想起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彷彿有一雙空洞的雙眼死死的睜著自己,當然少不了另一個名叫凌振的混蛋,當初竟敢拿刀威脅自己。
「大郎,此番可否憶起?」
潘金蓮見武大郎先皺眉苦思,後一副原來是她的模樣,當下輕笑的問道。
「金蓮,為夫可是有名的過目不忘,區區小事豈會忘記。」
武大郎厚顏無恥道,如果不是潘金蓮她們提醒,自個早就將劉家小姐忘了一乾二淨了。
「是嗎,大郎可否記得劉家小姐可是相公你的小妾,文書更在你手中,你既不打算讓劉家小姐過門,為何又不將文書還與劉家小姐。」潘金蓮質問道:「可憐劉家小姐全家慘遭滅門,如今孤苦無依。本來找戶人家,安度餘生也可,偏偏卻不是自由身,你讓人家怎生是好?」
說著說著,武大郎發現潘金蓮幾女都紅著眼睛,就差掉眼淚了。怪不得說女人都是水做的,沒啥事都感傷的一個個落淚;要知道劉家雖是大官,但卻不是什麼好官,任上雖無大奸大惡,卻也非善良之輩。
「諸位夫人,不是為夫不想放劉家小姐自由,而是有不得已之苦衷。當日蔡京老賊早已明言,若是我私放劉家小姐或者贈予他人,都將殺無赦;即便我不畏強權,但當日只顧逃命,早已忘了將文書藏於何處?」武大郎兩手一攤,無可奈何的說道。當日大起大落太突然,能活著已經心滿意足了,誰還在乎身外之物。
「你」
趙雨馨指著武大郎,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郎,我等觀劉小姐品性不錯,出身書香門第、為人知書達理又樂善好施,經常救濟百姓,免費贈藥,本是大郎良配。雖因家中犯事受了牽連,不可為妻,但做妾搓搓有餘,大郎不如收了了事,省的劉家小姐一人在外孤苦伶仃。」
潘金蓮作為大婦,該有的氣度還是有的。劉家小姐不僅出身、外貌、修養、品性都是上上之選,若非家中犯事此等好事豈會輪到武大郎。出嫁從夫,如今的武大郎不是當初的窩囊廢,潘金蓮內心裡早已認同。遍觀家中幾人,自己和秀兒乃奴婢出身,作為大婦遲早會被眾多同僚恥笑;趙雨馨雖出身大戶,卻是武將世家,可惜本朝重文輕武太厲害;扈三娘更不用提,純粹的綠林草莽,更難當大婦之職。
「此事稍後再議,為輔尚需準備白酒事宜,軍法處置可是關係腦袋的大事,先請告退,娘子們繼續。」
武大郎一抹額頭上的汗水,忙慌不擇路的找了個借口跑了出來。別人家的妻妾都是勾心鬥角的厲害,為何自家幾個整日打著麻將,如膠如漆,感情好得不得了,還經常幫自己物色。
出了房間,武大郎頓時覺得沒地方可去,想想他們應該還在打鬥,便前往演武場去看看,有沒有飛簷走壁或者萬佛朝宗的特效。
「大郎哥哥,你怎來了?」
時遷那眼神可尖著,武大郎才剛剛踏進演武場,時遷那廝的叫聲便已傳到了武大郎耳中。
武大郎轉頭一看,原來演武場上一個人都沒有,倒是大夥一起都烤著火堆喝著酒,日子別說多愜意。
「四舅爺,你和欒教頭比鬥如何,誰勝誰負?」
武大郎看著趙承志和欒廷玉一人一碗白酒正喝的興起,都沒有受傷,不禁想要知道結果。
「妹婿客氣,還是叫我舅哥的了,舅爺這兩字慎得慌。」趙承志答非所問,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回答武大郎的話。
「回大人,此次乃趙兄勝了。」欒廷玉放下酒碗,淡淡的說道。
「欒兄,輸了便是輸了,何須如此。我趙承志豈是輸不起之人,何況在家也經常被眾兄長欺負,輸幾次倒也家常便飯。」趙承志倒是光明磊落,輸了便是輸了,剛才只是不想在妹婿面前出醜而已。
「趙兄,不談你趙家槍中翹楚的百鳥朝鳳槍和七探盤蛇槍,即便剛才你使的趙家槍都為盡全力,如果最後最後用出最後一招,我怕自己難是對手。」
欒廷玉倒也實在,知道趙承志寧可認輸也不用最後壓箱底的招數,否則勝負尚未可知。
「哪裡哪裡,實乃我學藝不精,用了此招怕是難以收手,落下了兩敗俱傷;此次只是比試,又非陣前殺敵,我豈能胡亂傷人。欒兄,你如此好武藝呆在此地豈非浪費,不若隨我前往軍中殺敵,一刀一槍,博個封妻蔭子,也不妄了一個青史留名。」
趙承志有些佩服欒廷玉的武藝,不禁勸道。在他看來,此番武藝不上陣殺敵太是可惜。
趙承志雖是自己舅哥,但這話說下來武大郎可不樂意了,手底下好不容易有個高手護全自己安慰,自己這舅哥就來挖牆腳,太不地道了,換做他人,武大郎早就命人扔出去:「舅哥,欒教頭武藝雖好,卻不適合當兵。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用處,欒教頭在鄄城能保一方百姓安危,在軍中卻只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卻永遠無出人頭地之日。」
「欒兄弟武藝高強,不出幾日便會有人賞識,豈會無騰飛之日,他日封侯拜相未嘗不可。」趙承志馬上反駁道。
武大郎也不做辯解,就只是看向欒廷玉,讓欒廷玉自己做選擇,畢竟這關係到欒廷玉以後的人生大事。
「多謝趙兄好意,欒某些許微末本事,還是留在鄄城混口飯吃罷了。」欒廷玉拜謝趙承志,然後倒了杯酒一飲而下,歎了口氣說道。
「大丈夫志在四方,豈能如此胸無大志,今日恕趙某有眼無珠,跟你稱兄道弟,哼。」
趙承志氣憤不過,有如此武藝卻不報效國家,貪生怕死躲在此地瀟灑,真是妄為好漢。
「哈哈哈哈,大丈夫志在四方,欒某豈會不知。當年一腔熱血被澆個透心涼,帶領四十二個兄弟見一群西夏狗賊在打草谷,肆殺百姓,我等設伏斬殺了一百五七個西夏狗賊,付出了三十一個兄弟的性命,結果」欒廷玉喝了一口酒,一把將手中酒碗砸了個稀巴爛:「結果功勞全被監軍得了,還給我們制了個不聽調令罪。可憐我那三十一個兄弟的性命,家中的白髮蒼蒼的老人還有嗷嗷待哺的嬰兒還在苦苦盼著他們歸家。」
「竟有此事」
趙承志不確定問道。
「千真萬確。我和幾個兄弟氣憤不過,一合計宰了那狗監官,趁夜逃了出來,一番輾轉來到鄆城,幸的祝老爺子救濟,才得隱姓埋名。只可惜祝家莊為惡多端,被梁山眾人一舉攻破,我才會跟著武大人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