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志說的倒是輕鬆,張口隨隨便便就是上千斗美酒,也不怕喝死撐死他。可上千斗美酒就是上萬斤啊,不是上萬斤水,想勺就勺。更何況古代一斤又是十六兩,武大郎想像都頭痛。
鄄城周圍的小山谷裡雖已造好了酒坊,但光憑武大郎腦袋中的那點貨,工藝還不是很成熟,產量有限,所以四家每家每月分得數額都不多。但誰知道趙家都是酒桶,兩百斗的美酒竟一日喝光,換成銀兩,可有上萬兩白銀了,真夠財大氣粗的。
「舅爺,趙家家大業大,些許小酒看不上眼,但奈何我鄄城門小廟小,還需靠這些小酒謀生。如今酒坊雖已造好,但每月酒水產量著實不高,勉強才能供給四家。」
武大郎苦笑道,不是不想給趙承志更多的美酒,而是實在無能為力,畢竟不可能為了親人而置鄄城百姓於不顧。何況釀酒需要糧食,光憑鄄城本身的收成能顧得了溫飽卻釀不出多少酒,還需兩浙路富陽朱興文的幫忙。
「妹夫你忒不痛快,回頭將其餘三家給回了,專給我趙府供酒,有多少要多少,錢財一分不少,明日便派人給我送過去。」趙承志豪氣的說道,趙府雖然沒什麼好的營生,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個月幾百兩銀子的酒錢還是出得起的。
武大郎拍了下額頭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趙雨馨也無力翻了翻白眼,早就知道自己家人戰場上個個衝鋒陷陣、英勇無比,相反生意上都沒有天賦,但沒想到眼力會離譜到如此地步,虧得自己辛辛苦苦為娘家考慮。
「妹妹,你這是什麼眼神,四哥哪裡說錯了?」
趙承志見兩人這幅表情,自己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想想自己好像並沒有地方說錯啊,不由問道。
「四哥,你可知這些白酒的價值幾何?」
趙雨馨還能說什麼呢,不由苦笑的問道。
「這酒芳香濃郁,綿柔甘洌,入口醇,落口綿,尾淨餘長,可惜勁大易醉,宿醉之後頭痛欲裂,否則真是十全十美了。不過現在再去喝以前的酒,哥哥怕是難以下口了。」趙承志舔舔嘴唇道,不知不覺又被勾起了饞蟲。至此派他來此最主要的原因是上次偷酒的時候他沒參加,爹爹才放心讓他來此,如果換成另外幾個怕是沒到家就將酒偷喝完了。
「四哥你也知酒好,前些日子競價可是你心中價格的十倍,足足四貫有餘。趙府如今花上百貫喝酒倒還成,如果將這裡的酒全部打包,怕是不出半年,趙家也就垮了。」
趙雨馨乃趙家大小姐,即便外嫁,也對趙府收入支出一清二楚。趙府眾人一層不變的習性的瞭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的趙承志心中的打算。
「胡說,即便美酒價值千金,咱趙府還是出的起價格?」
「那是,但卻架不住酒桶多,兩千升的美酒不用一日都喝的完,你可知需多少銀子。近萬貫啊,即便富可敵國也架不住這般揮霍。」趙雨馨沒好氣道。
趙府一日喝酒卻花了近萬兩,而自己的嫁妝才區區三千兩,以前跟著大郎在京城還以為三千兩也不算少了,可跟這一比難道自己真的這般不值錢。
「什麼。小妹,你說我們喝了多少銀子?」
趙承志原來還不以為然,心想再不濟一個月也就兩千兩封頂,可沒想到那日喝了竟然將近萬兩銀子,腦袋上冷汗不由自冒。這哪是酒啊,純粹比黃金還貴,怕自己聽錯,不由再次問道。
「大名府盧家出價四貫五百錢一升,兩千升便是九千貫,便是九千兩白銀。何況這只是這邊的價格,商人重利,無利可圖之事便不會上心。此酒運到各處最起碼價格翻上一番,便是一萬八千兩。四哥,你和爹爹本事真好,即便皇上金口也不如你們會享受。」
趙雨馨這話沒有說錯,當今天子隨時驕奢無度,但只是表現在建造花石綱,吃的方面倒不講究。北宋最富裕的時期應該是哲宗、徽宗在位期間。以宋哲宗紹聖年間為例,當時歲入約一萬萬貫,而趙府一日便喝了近萬銀子,不僅連貪婪成性的『六賊之首』的蔡京也吃不消,何況根本不會理財、即便砸鍋賣鐵也不值十萬貫的趙府。
「小妹,這不會是真的吧?」
趙雨馨越說的淡定,趙承志就越覺得心痛,這可是整整一萬貫啊,可不是一萬文銅錢,抵得上十分之一的趙府了。趙承志現在有種直接回家將每個人的肚子剖開,將白酒全部挖出來的想法。
「妹夫,好妹夫,今日是舅哥不對,不知可否再為趙府準備些白酒,今次回去我定讓大家都戒酒,誰敢偷喝我削死他。」
趙承志聽了不由兩眼通紅,別說武大郎長的寒磣的不行,但心地確是槓槓的,天大的好處都不忘自家親戚。價值近萬兩銀子的美酒一句話不說直接白送給趙府,而且信中還提到將北方留給趙府經營,不僅提到了經營策略,更讓自家憑借白酒換取北方優質的戰馬。一心為趙府著想,可自己等渾人直接將白酒喝了個精光。
話說回來,白酒可不比其他酒類,其餘酒類要麼清澈清淡,要麼渾濁不堪,但都沒有白酒夠烈夠辣。北地寒冷,讓他們吃上一回,怕真的是難以忘懷,有些個饞嘴的還真有可能將遼國嚴禁販賣的駿馬偷偷拉出來換酒。
「舅爺寬心,鄄城百廢待新、酒坊亦完工不久,但趙府每月兩百斗的產量絕對少不了。過些日子產量若有增加,肯定第一時間提高趙府的配量。」
武大郎這話絕對出自真心,話說用不了幾年遼國將被金國滅國,而大宋也將失去整個北地,真定府更是前站。武大郎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馨兒家族被滅,雖然自己無能為力,但必要的資金幫助還是可以的,讓趙府多賺些銀兩,日後招兵買馬增強實力,縱不能抵禦強敵,但總能保全全族。
「妹夫爽快,那今日必定不醉不歸。」
趙承志一聽武大郎話語,立即將心中大石放下。沒過一會肚中酒蟲翻滾,便又原形畢露毫不客氣的說道,明擺著讓武大郎快擺接風宴為自己接風,順便嘗嘗白酒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