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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七章 鬧劇 文 / 懶鬼魚

    武大郎眼睛微閉,從細縫裡瞄著堂下的商賈們,現在鬧鬧哄哄亂成一團,哪有剛才的進退有據。僧多肉少、商人重利,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武大郎便將他們的關係破壞的一般無二,剛才的同盟瞬間瓦解變成敵人。

    他們不怕武大郎話多,就怕武大郎不說話,只要說話,便有蛛絲馬跡可循。即便不說話,只要在聽在看也行,偏偏武大郎閉目養神,誰也不能從他的面目表情觀察一二。

    富甲一方的商賈豪門雖知曉白酒價值,但卻不會自降身份跑來湊熱鬧,亦不會以勢壓人壞了規矩。官再小,也不是商人能夠隨意欺辱的。

    客堂裡原本親密交談的商賈現在都如臨大敵,唯有親近之人才勉強交流一二。三三兩兩、稀稀落落的躲在角落交談,聲音放得很低,唯恐交談之密被他人所聽;有人環顧左右,直見周邊沒人方才提起毛筆,在紙上寫上價格,可想想不對,又重新劃掉,如此反覆;也有人信心滿滿,亦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價值幾何,心中早有定論;或有人組織公開報價,但亦遭人白眼以對。

    「各位,一炷香之內將報價寫於紙上投入箱內,逾期不候。」武大郎聽著他們磨磨蹭蹭,也沒了耐心,當下怒視全場。不是武大郎脾氣差,而是氣勢必須要足,要有奇貨可居的架勢,不能露怯。

    「大人,我家家主未至,小人無權做主,不知大人可否讓小的延期一二?」武大郎做官已久,雖不務正業,但官威不少,有人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問道。

    「大人,我舅乃廣南西路容州知府,不知大人可否?」

    「大人,這價格難以商定,我等不知可否明日再定?」

    「大人,不如您制定價格,看大家能否接受。」

    「大人」

    法不責眾,既然有出頭之鳥,眾商人便如剛才一般巧舌如簧、妙語如珠。

    「肅靜。」

    武大郎見機不妙,當下大喝一聲。左右的衙役按照武大郎的吩咐,直接將擁作一團的商人各個隔開。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如有再犯,直接取消其競價資格。本官一言,豈是兒戲,如今尚有半柱香時間,是否競價任憑各位做主。」武大郎嚴厲的說道,只有表現的越不在乎,商人反倒更誠懇。如果直接坦白要和他們做生意,武大郎還不被他們克的死死的,利潤都被他們抽光。

    香一寸一寸的燃燒下去,商賈大家鬧過一番,見縣令軟硬不吃,眾人只能無奈的遵照縣令的規矩,老老實實地競價。只是這競價倒也傷神,讓眾人不知如何是好,而眼看案几上的一炷香也快到盡頭

    「時辰到,各位請速回自己座位,等候大人指示。」

    衙役很是盡責,看到最後一點香熄滅,立刻出來維持秩序,將亂作一團的商人們趕回自己的座位,恭敬的站立在兩邊。

    「等等,本人尚未出價,豈可作數。」一穿著錦衣綢緞、肥頭大耳的胖子笑咪嘻嘻的站起身來,語氣狂妄至極,悠哉悠哉的喊道。絲毫都不將武大郎剛才的話語放到心上,好像故意為之,就是為了折武大郎的面子。

    「時辰已過,閣下已無權競價,且安坐好,莫要擾了大人安寧;如若不然,叉出門外。」衙役們謹記武大郎之話,在旁一絲不苟的執行著命令。尤其對於眼前這個敢對縣令大人無禮的胖子,更是恨不得直接將他打出去,但奈何人多眼雜,只能冷聲回道。

    「哼,區區衙役,豈可囂張。你可知我乃何人,出價幾何?」胖子被身邊的衙役一擠兌,頓時怒不可遏,當下囂張的喊道。

    「閣下莫要喧嘩,擾了他人清靜。」衙役不為所動,仍是冷冷的回道。

    「我妹夫乃濮州別駕,如若衝撞與我,定當滅你滿門。」胖子厲聲喝道,根本不將眼前的人放在眼裡。

    「好大的官威,竟敢在鄄城撒潑,左右,將此人與我拿下,重打三十大板,以儆傚尤。諸位謹記,這裡可是鄄城,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趴著,那個若是不長眼,可別怪本官殺雞儆猴。」武大郎看著被拖下去的胖子,又冷眼環顧四周,毫無表情的說道。武大郎無奈,若想事情成功按照自己的步奏走下去,只能學習商鞅的立木為信,如果連眼前之人都能攪了大局,否則何談日後。

    剛才的鬧劇純粹是這夥人自導自演的,想試試自己這縣令有幾斤幾兩,隨意露怯,就會被這伙商人可趁之機。至於濮州別駕,武大郎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宋代官員氾濫,對宗室、親信弟子特為優寵,隨意授官,皇朝宗室男孩七歲便可以授官,有的甚至在襁褓中也有官階,並領取俸祿;宗室之外,其它旁支、異姓、門客,都可以得蔭補官,每年成千上萬的人湧入官僚隊伍。

    官與職是兩回事,官是虛名,宋朝稱為寄祿官,用以表示一定級別與領薪俸,職才是管理具體事務的,宋朝稱為職事官,後來因官員膨脹,許多職事官也不管具體事務了。只有特別差派負責某事時的官員才有事做和有實際職務。

    武大郎當初雖有官印,卻無實職,只能前往汴京求官職。吏部大門前排的遠遠的長龍清晰可見,若不是腦子靈活,可能三五年不見得能進得了吏部大門,更何況能求得下放鄄城。

    別駕因其地位較高,刺史出巡轄境時,別乘驛車隨行,故名。魏、晉、南北朝,諸州置別駕如漢制,職權甚重。隋初廢郡存州,改別駕為長史。唐初改郡丞為別駕,高宗又改別駕為長史,另以皇族為別駕,後廢置不常。宋改置諸州通判,職守相同,因亦稱通判別為別駕。

    濮州雖是鄄城直屬,但別駕之名早已名存實亡,也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偏官。宋朝建立之初基本上已變成了不理政務的散官,或止授予貶降官。若哪個副使、別駕、司馬等官有必要參預公事,須詔令申明。真宗鹹平三年四月又正式下詔:「諸州行軍司馬、節度防團副使、上佐、司士、文學、參軍非特許簽書者,不得掌事。」

    武大郎堂堂實職官員,面見別駕之時若是客氣當行得大禮,若是不爽,冷眼瞧之,對方亦無可奈何,何況其妻舅。嚇嚇普通老百姓倒是有用,但對於正式官職的武大郎來說還真不夠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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