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靈壞的靈,沒等武大郎等人將春耕、以工代賑的事宜討論完成,遺直鄉李府的請帖就已經擺在桌面上了。
「蔣嘮叨,本大人正式任命你為代表去參加李府宴請。」武大郎正在正位面目嚴肅的說道。
「大人,可請貼上明明是請大人過府一敘,在下位卑言輕,豈敢前去。」蔣嘮叨可不想去噌這頓鴻門宴,菜雖好,可畢竟不自在。
「混賬,你乃縣丞,本縣第二把交椅,此事非你莫屬,我看何人膽敢小噓你。」武大郎拍案定論道。
「大人?」蔣敬仍想請求。
「難道蔣縣丞還怕那些亂臣賊子,更何況李家乃忠臣李復古之後,豈會做出有辱忠良之事。」武大郎急忙打斷蔣敬的話,滿是正氣的說道。
「可?」蔣敬仍不甘心道。
「沒什麼好可是的,蔣縣丞既然為官,就必須為百姓做出榜樣。若非我身體不適,豈會讓你出馬。」武大郎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自己怕死裝病不敢去,還說得那麼大義凜然。
「這?」蔣敬遲疑道。
「就這麼決定了,事不宜遲,蔣縣丞快做準備,免得主人家等候。」武大郎手一揮,直接將蔣敬趕了出去
「大郎,蔣敬叔叔去李府不會有事吧?」房間裡,潘金蓮緊張翼翼的問道。
「沒事,整個衙門的人都死光了,那廝都還活得好好的。」武大郎笑道,謀士的第一謀就是謀己,不管在任何的情況下都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大郎你不是說此行危險異常?」潘金蓮不解的問道。
「我去必定九死一生,蔣嘮叨前去倒是噌的好吃好喝,開心的不得了。」武大郎羨慕道。
「為何?」潘金蓮更迷糊了。
「蔣叔叔雖是縣丞,但只是暫代,生死與否無關鄄城大局,只會引得大郎警惕;而大郎卻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員,掌控全縣,若有意外,得利的無外乎李家。」趙馨兒在邊上分析道。
「確實如此,可惜了一頓美味佳餚。」武大郎苦著臉點頭道。
「哈哈,大郎叔叔真饞。」高心蘭不知何時溜了進來,嘲笑道。
「呵呵」武大郎尷尬的笑笑。
「大郎叔叔,今日為何不見時遷叔叔?」高心蘭又問道。
「何事?」武大郎好奇地問道,時遷與小丫頭應該沒交集啊。
「時遷叔叔說今日送我泥人,只是尋不見人。」高心蘭失望道。
「我有大事要他去做,後日便可回來,答應你的泥人必不會少分毫。」武大郎拍著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大人恕罪。」蔣敬在轎子上晃蕩了一個時辰,總算來到了遺直鄉李府門前,打著哈切出了轎子,就見管家迎了出來。
「李家主人呢?」蔣敬冷著臉擺譜道,自己堂堂縣丞,竟然只來了個管家,真是太掉價了。
「大人息怒,我家老爺已擺好酒菜,專門等候大人上座,為大人接風洗塵。」管家不卑不吭的說道,一點都不在意蔣敬的表情。
「哼。」蔣敬冷哼一聲,一甩手大步向前進了大堂。
「大人慢走。」管家的話再後面響起,然後碎步跟了上來。
蔣敬放緩腳步,讓管家上前帶路,沒走幾步,便聽到喝五喝六的嘈雜聲從屋裡傳來。
蔣敬在管家的示意下進了正堂,發現裡面的人數還真不少,兩側案幾上幾乎坐滿了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玉樹臨風的文人墨客、好吃懶做的地痞無賴、酒滿肥腸的商人,更有中間舞女翩翩,好不熱鬧。
「咳咳。」蔣敬在門口呆站了一分鐘,見無人反應,忍不住咳嗽幾聲提醒眾人。
「大人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正座之上的李府主人好像才發現蔣敬一般,慌忙說道,但也只是說說而已,一點起身賠罪的意思都沒有。
「無礙。」蔣敬一揮手,大氣的說道。
「大人請上座。」李府主人嘴上說的好聽,屁股之下好像生根一般,一動也不動。
順著李府主人手指的方向,蔣敬總算看到了一張空位,右排最後座,在所有人的後面,寓意可想而知。
蔣敬見此人長的白白淨淨,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但此時的動作卻一點都不符合他那長相,純粹是在給自己下馬威。蔣敬也不在意,來到座位一屁股坐下,惹得在座之人紛紛大笑不已,第一次看到當官的這麼沒用。
「好像最近鄄城不怎麼太平,死幾個人倒是很正常。既然有人比我更囂張,什麼時候讓衙役們去栽栽贓、抄抄家,活動下筋骨。」蔣敬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語道。
蔣敬明明小聲嘀咕的話卻被眾人聽得清清楚楚,除了正座上的李府主人坐的穩如泰山,其餘眾人皆被嚇得慌忙起身,這麼明顯的威脅誰能不懂。自己這夥人可沒李府的權勢與兵力,更何況這位大人來了沒兩天就收拾了鄄城的兩霸,自己可沒那份實力,還不是任對方拿捏。
「坐啊,都坐啊,起身幹嘛,站這麼高我都看不見你們長什麼模樣了,想回去和衙役們描述都描述不清了。」蔣敬見眾人起身,忙抱怨道。
「不用不用,大人我們不累,就這樣站著舒坦。」坐在蔣敬身邊的胖子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結結巴巴的說道。剛才這廝還笑得沒心沒肺,還打算回家將此事炫耀給別人聽,哪知事情變得如此之快,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可你這樣站著擋住我看美女跳舞了?」蔣敬絲毫不理會道。
「大人,您說該怎麼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胖子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苦著臉問道。
「跪著吧。」蔣敬可沒好臉色。
「謝大人。」胖子一聽,明白大人這是給自己留了退路,一點都沒骨氣的當場跪倒在地。
「算你識相,本官記性不好,忘了你長什麼模樣,其他人呢?」蔣敬品著酒、慢條斯理道。
「大人恕罪。」
「求大人開恩。」
「多謝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蔣敬話音剛落,大堂裡站著的人齊刷刷頓時跪了大半,只餘下穩坐的李府主人與幾位仍舊站立的勇士和繼續獻舞的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