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吱嘎、吱嘎』響了一路,武大郎也被吵得一點睡意都沒有,整個腦袋都是整的迷迷糊糊的。
身邊幾女都差不多,就新來的劉小姐仍是兩眼空洞的坐著,還有小丫頭心蘭累的實在不行沒心沒肺的窩在秀兒懷裡睡著,還流著口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武大郎一路撩著馬車的窗簾往外看,從最初的黑糊糊變成魚白色,總算是看見了遠處升起的細細的炊煙。
「高寵,快,前方有炊煙,肯定有人家。逃命不急於一時,你這樣子得去休息下。」武大郎亟不可待的穿出了車廂,指著方向對高寵說道。
「好勒,掌櫃的,駕、駕。」高寵原本勞累麻木的臉上突然泛起了神采,昨日一日未睡,後又連夜趕車,心焦力疲,鐵打的漢子都受不了。
「掌櫃的,開五間上房,再來些小菜,快。」約摸一刻鐘,馬車總算是駛到了一個小村子,高寵立即將馬車趕到一家客棧下車喊道。
「對不起客官,小店簡陋,沒有上房,只有三間屋子,如客官不棄,馬上為客官準備。」一張憨厚的老臉從屋裡出來,向著高寵陪笑道。
「此村可曾有別的客棧?」高寵眉頭一皺,顯然抱怨房間太少。
「客官說笑了,本村偏僻,一年難得有幾回客人路過,哪有多的客棧?」客棧掌櫃的無奈道,生意差啊。
「罷了,就三間吧,快去準備些熟食,拿手好菜儘管上來。」高寵現在累的不行,就想找張床睡覺。
高寵將馬車繫在客棧門前的圓木上,隨之便叫了幾人下車,一個個都精神萎靡,哈欠連天。
「高寵,你們先進去吃些,便去睡覺。」武大郎對著眾人吩咐道,便又問向客棧掌櫃的:「掌櫃的,你這可否有車馬,我車軸壞了,想買架新的?」
「客官,鄙村哪會有,平時趕路就一些牛車、驢車,不過客官想修車的話倒可以找賴木匠,平時村裡那些壞了的車子都經他手,偶爾還幫別的客人整下馬車。」客棧掌櫃的向武大郎出主意道。
「也罷,就有勞掌櫃的替我叫聲賴師傅。」武大郎從懷裡摸出了十來文錢遞給客棧掌櫃的,當作謝禮。
「多謝客官慷慨。」掌櫃的伸手接過錢,一雙眼睛笑得瞇成了縫,忙出去找賴木匠去了,客棧裡還有自家婆娘與小二招呼著呢。
「掌櫃的,菜來了,快吃。」高寵見菜上來,忙叫了聲武大郎,便直接開動了,昨日至今便沒怎麼吃,夜裡就弄了些乾糧,哪比得上現在熱氣騰騰的野味,口水都『嘩嘩』直流了。
「嗯,來了。」武大郎漫不經心的回了句,走到了桌子邊上坐下,但沒有開動。整個心神都在馬車上,根本沒有半點食慾。
「大郎,我也沒胃口,不想吃。」趙雨馨將凳子移到武大郎身邊,頭靠在武大郎身上。一路的顛簸使的眾人都沒什麼胃口,除了高寵吃得津津有味,或者說是狼吞虎嚥。
「不管怎麼樣,都得吃些。」武大郎見眾女都不動筷,沉下臉說道。以後的路上可能會更差,所以現在必須學會不管什麼情況下都得保證體力。
「知曉了,大郎。」潘金蓮見狀,強行忍住胃中的不適,小嘴一點一點的將飯扒了進去。
秀兒和高心蘭見狀,也只能慢慢開動了起來。至於劉小姐武大郎則不在意,畢竟不熟。武大郎看到趙雨馨真的很難受,也就不勉強了,自個兒也懶得吃飯便扶著她進了房間。
武大郎想不通趙雨馨習武不是很厲害嘛,打架都比高寵厲害,但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打野獸不行,竟然還暈車。但這也不能怪趙雨馨,堂堂的大小姐雖說習武出身,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平日雖騎馬,但都很溫順,跑起來平坦,又不同於坐馬車那麼顛簸。
「大郎,你出去用膳吧,我一個人呆著就行。」馨兒看著武大郎又是端水洗毛巾替自己敷額頭,又是替自己脫鞋蓋被子,忙這忙那的,忍不住開口說道。
「沒事,我閒著也是閒著。」武大郎嘴上說著,手不時的貼下馨兒的額頭。
趙雨馨雖然不知道武大郎時不時的貼自己的額頭幹嘛,自己又沒有受風寒,但看到武大郎這麼關心的模樣,心裡美滋滋的,也樂得看武大郎這般。
趙雨馨看著武大郎忙來忙去的,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溜走了。過了兩刻鐘左右,趙雨馨感覺不對了,怎麼她們幾個還沒吃完飯,便問道:「大郎,金蓮姐姐和秀兒妹妹怎麼還沒回房間呢?」
「也是,你先休息下,待我出去看看。」武大郎說完,便轉身開門出去。
可沒過多久,趙雨馨便聽到『彭』的響聲,也沒見武大郎回來,當下穿好鞋子下床,開門出去。
「呼」
趙雨馨感覺後面有一陣強風襲來,忙低頭一躲,只見客棧小二拿著木棒又對自己砸來。趙雨馨可不客氣,稍一側身,躲過木棒,直接一腳喘去,踹的小二窩在地上抱著肚子直吐。
那小二也鬱悶,剛才那幾個簡單的就放倒了,更何況裡面這個病懨懨的小娘子,還不手到擒來,誰知道踢到了鐵板。
揍倒了那小二,趙雨馨發現武大郎躺在地上被那女掌櫃拉著雙腳往裡拖,一點反抗都沒有。
見到這場景,趙雨馨想到武大郎剛才那麼細心的照顧著自己,怒氣頓時爆發,飛奔過來對著那女掌櫃直接就是一拳,將那女的打出了幾步,跌進了裡面的房間。可趙雨馨還是不解氣,忙追進了裡面,只見潘金蓮、高寵等人都在屋裡雜七雜八的擺著,明顯是被人做了手腳拖進來的。
趙雨馨看的更是惱怒,抓起女掌櫃又是幾下拳腳,登時將女掌櫃的打得血肉模糊,才丟下她,轉身去看武大郎。
「大郎,你醒醒,大郎。」趙雨馨將武大郎扶起靠到自己腿上,使勁的搖動著,可怎麼叫喚都沒反應,喊著喊著不自覺得流下眼淚,都滴在武大郎臉上。
武大郎感覺臉上涼涼的,可是後腦勺更是痛痛的,自己好像剛出門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努力的張開眼,就見到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對著自己,而背後正是那個憨厚的掌櫃拿著木棒狠狠砸來,面目非常可憎。
武大郎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的脫出了趙雨馨的懷抱,將她壓倒,然後後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