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不知你打算加收多少佣金?」李卿宇聽了夏芍要收錢的話,也不生氣,反倒沉沉一笑。舒殘顎副
「多少都是李老支付的,李家資產這麼雄厚,想必不會缺這一塊玉件的錢。」夏芍笑道。嚴格來說,給多少錢她都不想賣,這是法器,並非普通羊脂玉雕件,而是自清末就供奉在寺廟裡,後經得道高僧誦持而成,連聚靈陣都能擺,別說護持身家性命了。若不是看在李老和師父是故交的份兒上,給多少錢她都不賣!
「我想你應該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爺爺拼卻一生創下的李氏江山,要都是這麼冤大頭的話,李氏早毀了。」李卿宇始終沒接夏芍手心的玉件,但也沒拒絕,只是瞅著,心意難測。
夏芍一翻白眼,冤大頭?她才是那個冤大頭好吧!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這玉可不是隨便找了件糊弄你的,清末的老玉,寺廟裡得道高僧手中流落到民間的。別人想要,還得不到呢。」夏芍說著,便把玉放在了桌子上,囑咐道,「隨身收好,沒事別摘。」
李卿宇看了桌上的玉一眼,抬眸望向夏芍,眼神有些古怪,「你們公司的保鏢都這樣麼?做著保鏢的工作,還搶風水師的生意。」
夏芍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你話還挺多的。我還以為你話少呢。」
李卿宇笑了笑,笑容雖淡,疏離感卻少了許多。他身上有一種沉靜的氣質,跟徐天胤的孤冷危險不同,只是沉靜,瀚海般的深沉。
夏芍懶得再跟他解釋,只道:「總之要你拿著你就拿著,這是捆綁銷售。」
李卿宇一愣,頓時沉沉笑了起來,笑罷定定看她,夏芍已轉身往屋裡走,走到門口時停下來,看了眼桌上的酒。
「就算有風水師說你有凶禍,也不一定就是判了你的死刑。保護你的安全,正是我的職責。保鏢就是為此而生的職業。在你的安全受我保護期間,沒有人能從我手上把你的性命取走。我保證,也請你相信。」夏芍沒回頭,說完便回屋關上了門。
她不擔心李卿宇會消沉,桌上放著的酒杯裡,他一直在添酒,卻一口沒喝過。衣著嚴謹,情緒自制,這樣的男人,具備成大事者的心理素質,他不會消沉。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夏芍也相信,李卿宇這樣的男人也會有條不紊地過完今天的生活,一切有始有終。
李伯元選他做繼承人一點也沒錯,雖然只是初識,但夏芍覺得,他具備王者的氣度。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雨還在下。
李卿宇果然一身筆挺的西裝早已收拾妥當,看不出一絲精神頹廢的樣子,昨晚顯然睡得還好。夏芍一眼看見他,便覺得他印堂的白氣淡了些,凶相略淺,一看便知他把玉羅漢戴在了身上。
兩人見面只是點頭致意,然後一起去樓下用早餐。
夏芍雖是保鏢身份,但李伯元知道她真實的身份,因而待她很上心,特地請了內地的廚師來,早餐做得很合夏芍胃口。
上午李伯元和李卿宇都要去公司,夏芍自然跟著。
嘉輝集團是電子商務集團,在世界上屬於先驅和巨頭,旗下電子產業、高科技產業在市場上所佔份額極重,另外還投資一些其他產業,例如東市的陶瓷產業。
香港總部的公司大廈層高百米,現代氣息的大廈高高矗立在黃金地段,黑色的勞斯萊斯駛來,夏芍下車的一瞬仰望這座大廈。現如今,華夏集團的資產還無法與嘉輝集團比擬,但她相信終有一日她會到達這個高度,甚至超越這個高度。
勞斯萊斯車前,一身黑色裙子的女子打著黑色大傘,仰望面前的大廈,背影纖細,卻在濛濛細雨裡生出令人心畏的氣度。
這氣度讓下了車的男人微微一愣,隨即便見她回過頭來,笑道:「走吧。」
李卿宇剛回國,以前在美國留學時曾接手那邊公司的事務,因此回來後李伯元還沒宣佈他在集團總部的職務,只是讓他以美國公司ceo的身份回來公司報告事務。李伯元這幾年在公司做了很多安排工作,如今夏芍也來了,繼承人的事拖了三年,不能再拖。他打算請夏芍看個好日子,然後召開董事會,任命李卿宇為公司總裁,並召開記者會宣佈繼承人的事。
但李卿宇剛一回國,這三天在公司裡便已經有了各種謠言,當李伯元帶著李卿宇走進公司大廈的時候,員工們恭敬地向兩人道早安,夏芍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氣氛的暗湧與緊張。不少人都向她看來,但因為不知道她是誰,目光總停留在她身上。
李卿宇隨著李伯元去董事長的辦公室,但剛走到門口,便聽秘書過來說道:「總經理,有人找您,已經在會客室裡等了。」
李伯元一愣,李卿宇輕輕蹙了蹙眉,夏芍則頗有深意地一笑。她知道來人是誰,早晨已用天眼預知過了。
李伯元進了辦公室,夏芍陪著李卿宇去會客室,走廊上,夏芍說道:「李少,幫個忙,一會兒會客室裡那人要是問你身上的玉件哪裡來的,隨便你怎麼說,只要別說是我給的就成。」
李卿宇一愣,回過頭來,見身後女子步伐悠閒,笑容閒適,彷彿知道誰在會客室裡一般。男人眼底少見的不解神色,秘書這時已打開了門,會客室裡坐著名冷艷的紅裙女子。
女子身段惹火,面容冷艷,眼神明亮逼人,看人頗有幾分威嚴,正是余薇。
余薇一見李卿宇進來便露出抹笑容來,但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夏芍,便面色一冷,冷淡說道:「我跟李少有私事要聊,這裡用不著你,你先出去。」
夏芍輕輕頷首,很合作地退了出去。但門一關上,她便轉身往李伯元的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裡,滿頭白髮的老人正坐在桌後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眉頭深蹙,見夏芍進來,臉色才緩和了些,威嚴有所深斂。但面色仍然凝重,「丫頭,昨晚的舞會,余家和冷家的人來了,這我已經知道了。」
夏芍關上門便笑了笑,「這事兒怪我,我來之前看過余薇和冷以欣的資料,但照片上的模樣與真人有所出入,一時沒認出來。余薇看出李少有大劫來,李少以為您老不知道,我想他是怕您擔心才不讓我跟您說的。」
「唉!我就知道是這樣,這孩子,從小就孝順。」李伯元一歎,接著看向電腦屏幕,臉色依舊凝重,「人算不如天算,我一心瞞著卿宇,卻不想被余家的人看破了。這可不好辦了,他們要是插手進來……丫頭,你和唐大師難免有暴露的危險啊。」
夏芍含笑坐去沙發上,氣韻悠然,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意味,「李老,不是什麼事都可以靠風水術解決的。李少這次是**,並非天劫。只怕他們想插手也不知道要怎麼化解。」
李伯元一愣,「什麼意思?」
「李老難道忘了?當初在師父那裡,我為李少卜的那一卦上顯示為大凶之數,但前提是以您老立他為繼承人,他才會有此大凶之數。也就是說,他這一劫來自於**,您若是不立他為繼承人,他便沒有此禍。但您若是站在公司的立場上,繼承人非他不可,那想化解他這一劫,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知道誰是他的**。」
夏芍最後一句話說得略微委婉些,其實她的意思就是找出誰想害李卿宇來。但這個人想也不必想都知道必然是李家大房或者二房的人,無論是誰,都是血脈親人,這對年紀大了的李伯元來說,兒孫相殘,畢竟是一種不幸。
果然,老人聽後眼底露出痛苦的神色,話語裡明顯聽得見掙扎的情緒,「怎麼……才能知道是誰。」
「很簡單,把家庭成員召集在一起,我自有辦法。」
李伯元抬起頭來,「你剛才說余家的風水師插手,也不一定知道怎麼化解。那你就一定有辦法?」
不是李伯元懷疑夏芍,而是她說的有道理。自家孫子的劫數是因為他堅持要立他為繼承人才有的,確實是**。這不屬於風水方面的問題,而且尚未發生,她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查?余氏在香港是風水世家,他們都沒有辦法的事,她能有辦法?
夏芍當然不會告訴李伯元,她有天眼的能力,可以預見未來。只要李家成員到齊,她開天眼便見分曉。她只說道:「李老別忘了,我是師父的嫡傳弟子,玄門有些術法只有嫡傳弟子才能傳承到。余氏一脈再是風水世家,有些術法他們也是沒有傳承的。」
這說法對李伯元來說還是有些說服力的,他垂眸想了想,便點了頭,「好,明天是週末,我讓他們都回來。」
夏芍聽了輕輕點頭。
而就在李伯元和她決定了明天的事時,會客室裡,余薇臉色不太好看。
她手裡一件羊脂玉的生肖雕件,和李卿宇手上的玉羅漢一比,無論是年代還是吉氣,都是天差地別!
李卿宇的凶劫不太好辦,那天發現他有凶禍之兆後,她便回去一番推演,只可惜應在**上,推演不出兇手會是誰,只指向親緣。她連夜向祖父余九志請了一件生肖玉件的法器,打算今早拿來給李卿宇,提醒他警惕家族裡的親戚,並讓這玉助他擋一擋凶數。
卻沒想到,李卿宇一走進來,她就感覺到一道厲害的吉氣,異常濃郁!再一細看,李卿宇面相上的凶象都減淡不少,余薇少見地變了臉色。
「李少,你身上帶著什麼?拿出來我看!」
她這麼一問,李卿宇倒是微微一愣,隨即垂眸,「余大師為什麼這麼問?」
「你身上帶著件法器,誰給你的?拿出來我看看!」余薇少見地有些急切,這麼強的吉氣,她長這麼大只見過一次,是在祖父那裡,他視若珍寶,不知有多少富商曾出天價購買,他都不賣。
玄門的風水師手中不缺法器,但大多是以自己的元氣開光加持,或者尋找風水寶地蘊養出來的,尋常三五年就成,類似於她手中這件生肖玉件,周圍淡淡的金吉之氣,已經是難得。平時有人請靈玉,都是價格不菲的。這樣的玉件雖是法器,但威力並不會強到讓風水師不忍割捨。
而此時李卿宇身上的法器吉氣之濃郁,已達到了風水佈陣的要求,十分難得!余薇的強項就在於風水佈局,她比任何人都愛這種法器,只可惜從未尋到過。
今日得遇,叫她怎能不急切?
李卿宇卻是垂下眼眸,法器?
「李少,我能看看麼?」余薇沉住氣,耐住性子再問。
李卿宇這才將玉羅漢從身上提了出來,但他的目光卻是盯著余薇臉上,深邃如電,略顯懾人,未曾放過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他可以看見她在見到玉羅漢的一瞬,臉上狂喜的神色。也可以看見她對比自己手中的玉件,一瞬間難看的臉色。
男人不由垂眸,回想昨晚,她……真是給了他件法器?
李卿宇不是傻瓜,余薇在風水世家裡長大,好東西見過不少,連她都欣喜的東西,必然是好物件。
「這玉誰給你的?」余薇抬眸便問,目光也如電。
李卿宇輕輕佻眉,眸底神色略顯怪異,想起夏芍在門口跟他說的話,便簡短道:「朋友給的。」
「哪個朋友?」余薇追問。
李卿宇斂眸,神色淡漠,金絲鏡片反著寒光,顯得有些懾人,「余大師,這似乎跟你沒有關係。」
余薇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探究太過,有些引起李卿宇的反感了。她這才神色緩了緩,解釋道:「是這樣的,這物件是不錯的法器,想必給李少的必是位高人。小薇想見見這位高人。」
「她不是什麼高人。這玉是從寺裡流落到民間,她偶然所得,送給我的。」
「哦?」余薇看向李卿宇。偶然所得?昨晚宴會上,他身上可沒戴這塊玉,是昨晚送給他的?還是之前就送給他、他昨晚沒戴?這人為什麼要送這塊玉給他?是偶然,還是看出他有大劫來?
最重要的,他說的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余薇心中疑問頗多,但卻是沒再問。她太過心急了,剛才險些惹他不快。
余薇連看也沒看自己手中的玉,便握緊收起,只覺得臉皮發緊,有些丟人。她提也沒提給他玉件的事,只是笑了笑,「我昨晚幫李少佔了一卦,卦象顯示此乃**,指向親緣。」
李卿宇微微蹙眉,余薇見了又道:「既是**,術法方面尋找有凶心者的辦法就少些。但別人不成,我們余家是世家,自然有辦法幫到李少。我已經去求祖父了,還請李少尋個家族成員團聚的日子,我自會請祖父上門為你占算尋找欲害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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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萬更,家裡的親戚總算要走了,把過年這段時間欠大家的字數慢慢補回來。
從明天開始到月底,持續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