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們沒事吧?保安沒有為難你們吧?」
「沒有,他們是跟我們說,就算這樣在醫院門口鬧下去,只會讓醫院領導對我們的印象更差,就更不會收容我們了。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算他們還有人性。」樸曉琴瞪著眼睛,叉著腰說道。
朱容容這才跟她娘和她哥說了已經找到旅館的事,他們就打了一輛出租車把她娘和她嫂子抬上去,侯老頭和侯樹勇又坐上去,最後樸曉琴和朱容容也擠了上去。
那出租車司機用凶狠的眼神瞪了他們幾眼,說道:「這本來就是坐四個人的位置,你們非要坐六個人,我想這生意我沒法做了。」
樸曉琴和朱容容只好告訴了出租車司機地點,她們兩個從出租車上下來,又找了輛三輪車,把她們送到了旅館裡。到了旅館後,她們又把朱容容的娘和她嫂子全都給抬下來。
這裡的房間有大有小,他們本來是想要兩間房的,讓朱容容和她娘住一間,侯樹勇兩口子和侯老頭住一間,但是算了算,房費比起套間來要貴很多,所以最後他們選擇住了一個套間,只要四十五塊錢一晚上。
這個所謂的套間,其實根本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套間,只不過是把一間比較大的房子中間隔上了半堵牆,又拉上了一個簾子,隔得一間房成兩間房這樣。不過好處是他們這樣住著,倒也還方便,這套間裡面有兩張床,也夠他們住的了。
樸曉琴豪氣干雲的去幫朱容容先把錢給交了,做完這一切後,天色已經黑了,樸曉琴接到電話,電話是她家裡人打來的。她家裡人很焦急的問她,怎麼出去一整天都沒有回家。
她聽了後,就在電話裡面對她媽說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一會就回去了,你別找我了。」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又把剩下的幾百塊錢塞到朱容容的口袋裡,對她說:「先用著,我先回家了。」
「可是你這個月用什麼?」
「哎,你放心吧,我天天吃在家裡,住在家裡,死不了的,我也不缺錢花。」想了想,她又從朱容容口袋裡拿回去二十,說:「這二十給我,我還是打車回去吧,今天實在是把我累壞了。」
朱容容的娘又連忙向樸曉琴道謝。樸曉琴笑了起來,對她說道:「阿姨,您不用謝我,誰讓我和容容是好姐妹呢。」
她說到這裡後,猛的一拍胸脯,就說:「我先走了。」便抬起腳來準備走,走了幾步後,她又回過臉來對朱容容說道:「對了,容容,有件事我得囑咐你一下。」
「什麼事啊?」朱容容愕然的問她說道。
樸曉琴恨恨的說道:「還不是那個混蛋陳院長嘛,總之,我們這次是告定他了,他竟然敢強,哼。他不知道強姦是坐牢的嗎?強就算了,還把你家裡人都從醫院裡趕出來,他以為他做個小小的縣人民醫院院長,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嗎?他以為他老婆是年縣長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嗎?我管他是誰呢,總之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鬧大,一定要讓他坐牢不可。」
樸曉琴滔滔不絕,一口氣說了很多。朱容容想要阻止她,就一個勁的對她使眼色,但樸曉琴說到興頭上,哪裡有空去看朱容容的眼色啊。
等到朱容容狠狠的踩了她一腳後,她已經把這些話都給說完了,說完後,她猛的抬起手來去拍自己的嘴,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朱容容的娘聽了後,頓時非常愕然,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樸曉琴有些尷尬的摸著頭說:「我想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啊,容容。阿姨啊,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還是先走了。」說完她就轉過身去一溜煙的跑遠了。
跑了幾步之後,她又重新折回來,走到門口對著朱容容喊道:「容容,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把這件事情鬧大的。上次年縣長那事我不是已經幫你鬧過一次了嗎?這次我一定把這件事情折騰得比那件事情還大,我就不相信沒有人敢管這件事。」說完她這才飛也似的跑了,根本就不給朱容容說話的機會。
朱容容知道樸曉琴現在的性格,比起以前來越來越風風火火了,知道自己想要阻止她也阻止不了。哎,只好歎了一口氣,就在套間的那小板凳上坐了下來。
這些話侯樹勇和侯老頭也都聽到了,侯老頭坐在椅子上正揉著他的腰,完全沒有管這些。侯樹勇拉開布簾子走了進來,問朱容容說道:「妹妹,這是什麼事情?」
自從容容娘認回侯樹勇後,他們兩家的關係已經緩和了很多,最開始侯樹勇非常的痛恨容容娘,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之後,所有的仇恨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而且容容娘的的確確是對侯樹勇很好,侯樹勇也就沒有那麼怪她了。
朱容容聽到他們詢問後,又想起了在別墅裡的情形,她只覺得心坎上就像針扎一樣的難受。她找了個小板凳在角落裡坐下來,雙手抱著頭,用力的扯著頭髮,對他們說道:「你們不要再問我了,好不好?」
「容容,你要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說出來,哥怎麼能給你討回公道。」侯樹勇對著她幾乎是怒吼的。
朱容容聽到侯樹勇這麼說後,她的淚水再一次又傾瀉而下,她用力的擺著頭,說道:「我不想提了,我真的不想提了。」
說完她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哭了足足有大半個小時,她的精神狀態才好了很多,她擦乾了淚水,坐在那裡抽抽搭搭的。侯樹勇就拿了一條手帕給她,讓她擦臉,過了半天對她說:「你快去洗洗臉去吧。」
朱容容點點頭,就去把臉洗了,又坐回來,她的眼睛紅腫得就像是桃子一樣,看上去非常的可憐。
侯樹勇這才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問道:「妹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跟我說清楚,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朱容容抽抽搭搭的這才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如何在別墅裡被醉酒的陳院長強bao,又如何打電話找來樸曉琴,她們又怎麼去公安局報案,然後又去中醫院檢查的事情,通通的都說了一遍。
侯樹勇聽完後,豎起大拇指對她說道:「好,告得好,一定要告死他們。當官就了不起啊,做院長就不得了,就可以隨便的糟蹋良家婦女嗎?告死他們。」侯樹勇邊說著邊恨恨的跺著腳。
容容娘聽了後卻不以為然,她邊流著淚,邊對容容說道:「容容,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啊?你這個女孩子為什麼總是出去惹事生非?這下好了吧,自己被別人給糟蹋了就算了,結果還連累了我,最主要的是還連累了你嫂子。你看你嫂子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夠住院,她就沒有辦法來治病,沒有辦法來治病,她早晚也活不成了。要是你嫂子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就是你害的。」
朱容容聽了她娘這麼說後,淚水再一次又湧了出來,她忍不住對她娘吼道:「你憑什麼怪我啊?出什麼事就知道怪我?難道你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嗎?她是你兒媳婦,我就不是你女兒了啊?」
她娘沒想到朱容容會這麼大聲跟她說話,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一邊捶著腿,一邊哭了起來,說道:「你這孩子翅膀長硬了,現在知道回來跟我吵架了。你這麼有本事,在陳院長糟蹋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躲開啊?我早都跟你說了,不要去招惹他們,你非要去招惹他們,有什麼辦法?」
朱容容聽到她娘口口聲聲的都在怪她,她的眼淚又傾瀉而下,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怎麼止都止不住。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娘會這麼說,她轉過臉去滿臉淚水的問了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她娘微微一愣,這才高聲說道:「你當然是我的親生女兒了?你不是我親生女兒,是誰把你養成這麼大的?就算你真的是被陳院長糟蹋了,那你也要回來跟我們商量嘛,你這樣冒然的去公安局裡告了陳院長。你也說了,陳院長的老婆是年縣長,他們有那麼大的權勢,這麼容易就被你告到嗎?結果你去告別人,還沒有把別人告到了,到先把我們給扯下水了。本來你嫂子在醫院裡,還有醫生每天給她看著,還有希望治好,現在被你這麼一折騰,你嫂子是沒有希望好了。」
「你夠了沒有啊?」侯樹勇對著他娘吼了一句。
容容娘沒想到她這個兒子會忽然吼自己,愣了一下,說:「樹勇啊,我是為了你媳婦著想才說容容的。」
侯樹勇緊緊的攥著拳頭,對她說道:「你就不應該這麼說。我覺得容容做的沒錯,做人嘛,無非就是要爭一口氣。那個禽獸陳院長糟蹋了我們容容,本來就應該告他,告到他破產,告到他坐牢,告到他身敗名裂。總之,你不蒸饅頭爭口氣,要是人人都畏首畏尾的,那壞人豈不是無法無天了啊?我覺得容容做得沒有錯。容容,大哥支持你,你一定要告死那個壞人。」
朱容容沒有想到侯樹勇反而會過來支持自己,侯樹勇還是一個正義感非常強烈的青年,要不然當初梅素花被孫月明撞了後,他也不會選擇寧願和孫月明打官司,也不要收她的錢,同她私下和解了。由此可見,他是一個充滿了正義感的人。
朱容容抽抽搭搭的對他說:「對不起啊,哥,我連累了嫂子。」
「傻丫頭,不要這麼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啊。你嫂子這個樣子,哎……就算是在醫院裡,我覺得恐怕也治不好了。現在我們就聽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有些頹然的說道。
雖然他這麼安慰自己,朱容容心裡還是覺得很不好過。她咬著下唇,把下唇咬出了血,她點點頭說:「你們都餓了吧?我先出去給你們買點吃的。」說著就走了出去。
走出去後,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她心裡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