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很久,她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到最後做了一個決定,不進去,做了這個決定後,她轉身便離開了家。
這個家讓她有了一種懼意,而且她發現了她娘似乎根本就不關心她,她娘關心的只是村長,既然如此,她還留下來有什麼意思?
朱容容轉過身去往外走,依依不捨的看了自己這所破舊的宅院一眼,用手抹了抹眼淚便轉身走了。
雖然說這宅院又破又舊,可是畢竟養了她十八年,她從小到大都是在這裡長大的,可是現在她娘竟然遺棄了她,她心愛的狗小白也已經死了,這所宅院對於她也沒有什麼留戀的地方了。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外頭走,到了村口,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便蹲在村口等,她知道每天上午八點鐘一定會有一趟車從這裡經過,拉他們進城,那趟車也就是上次她所坐的那種私人的麵包車。
她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果然那車過來了,她摸了摸口袋,很慶幸,口袋裡頭的錢還勉強夠坐車的,於是她便上了車,還好今天是週日,進城的人也不多,又沒有學生要去上課,車上人很空蕩。
那車又繞了很多村子,但是一路下來收穫甚少,只是拉了稀稀落落的三四個人,把他們拉到了城裡,到了平石坳車站後,朱容容付了錢下了車。
付錢之後她找了找身上的錢,就只剩下一塊錢了,今天是週日,宿舍裡關門,她根本就回不去,她身上又只有一塊錢,那她該去哪裡?
她一個人在平石坳汽車站來來回回的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她覺得有些餓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吃好飯,早上也沒有吃飯,現在她看了看車站的時鐘,都已經九點半多,快十點了,也難怪她會覺得餓。
可是這一塊錢也只能買兩個包子,如果她買了包子,那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要去什麼地方睡覺?她想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去給她男朋友打電話。
朱容容和劉紹安剛剛才好了不到半個月,是劉紹安追的朱容容,朱容容秉承了一個信念,就是讀書的時候堅決不談戀愛,否則會影響她的成績,要是成績被影響了,以後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但是劉紹安實在是對她太好了,再加上劉紹安又很優秀,又有錢,他家在這縣裡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他人又長的帥,足足有一米七八的個子,朗眉劍目,長得特別像馮紹鋒。只要是看了他的樣子的女生,基本上沒有不為他動心的。
再加上他學習又好,是她班上的班長,還兼任著學習委員,總之,他是一個非常優秀,又非常有能力的男孩子,他對人又特別好。
在他的進攻之下,朱容容不談戀愛的信念慢慢的被瓦解了,她芳心也逐漸為劉紹安所攻陷,終於決定做劉紹安的女朋友。
劉紹安對朱容容也很好,平時經常去她班裡等她一起去上自習,還經常給她帶吃的,又對她關懷得無微不至。朱容容很喜歡他,跟他在一起覺得很快樂,最難得的是劉紹安雖然是個富二代,可是卻絲毫沒有紈褲子弟的習氣,他對人謙和,彬彬有禮,而且說話做事又很為人著想,從來不會強迫朱容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
像這樣的白馬王子,整個年級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可是他卻喜歡朱容容,這讓朱容容的心裡多多少少的有一點驕傲。
朱容容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以保持女孩子的矜持,可是這種情形下,如果自己再不找他的話,就難免會淪落街頭了。
朱容容想了想,一直熬到十一點半多的時候,太陽正當空照著,照在她的身上,她穿著骯髒的衣服,在車站門口走來走去,就像一些流浪漢一樣,她蹲在角落裡,在想要不要去聯繫劉紹安。
她頭髮又很蓬亂,衣服又很骯髒,有一個乘客走過,竟然扔了一塊錢的硬幣到她面前,朱容容這才恍然大悟,被人家當成叫花子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就衝到電話亭前面,給劉紹安打了一個電話。
當電話接通的時候,朱容容又莫名的緊張起來,電話裡傳來了劉紹安溫潤而好聽的聲音:「請問是哪位?」
「是我,紹安。」朱容容猶豫了很久,才對他說道。
劉紹安大吃一驚說:「容容,怎麼是你?你現在在哪裡給我打電話啊?你找我有事嗎?」
朱容容聽到他的聲音很是緊張,淚水忍不住流了起來,聲音也就有些哽咽起來:「我現在在汽車站,我沒有地方可去了,我從家裡逃了出來。」
本來朱容容會以為劉紹安會問她原因的,那樣她將無言以對,可是劉紹安果然是一個又細心又善良的男孩,他根本就沒有問朱容容原因,只是說:「你現在在車站出口右邊等著我,我馬上讓司機開車去接你。你等著,你千萬不要走,知道嗎?」
朱容容哽咽的說了一句:「知道了。」說完她就掛上了電話。
給劉紹安打電話,她也不知道是對是錯,然而她覺得自己在孤苦無依的時候,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劉紹安了。
她按照劉紹安所說的在汽車站外頭等著劉紹安,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就看到有一輛豪華的奧迪車停在車站前面,緊接著劉紹安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腿上配著一件淺藍色的高挑牛仔褲,顯得人特別修長,而橙紅色的腰帶顯得莊重而又不失活潑,他飛快的走下來,四處逡巡著,很快就看到了縮在角落裡的朱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