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門的帶領下,莊臻蓉一步一步緩緩走到地牢裡。舒殘顎副
這幾日君無恨不在王府,王府一切都由她說了算,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不是御醫一直說她需要躺在床上靜養,否則會影響身體,進而拖延再孕的時間,她早就來找秦莜嵐了。對於自己手下敗將的慘狀,她十分樂意看。
尤其是想到她害自己沒了孩子,害自己差點以後都不會有孩子,她就更是恨得牙癢癢。不過現在,莊臻蓉並不急於報仇,難得秦莜嵐敗在她手上,不好好折磨折磨她,怎麼能消去她心頭的怨恨?!
來這兒之前,莊臻蓉曾想像過秦莜嵐現在的樣子。憔悴不堪,狼狽至極,眼中全是哀求,見她來了像小狗一樣圍上來,求著她放過自己,磕頭說自己知道錯了。這樣的她,才是一個階下囚,一個即將身死,命都窩在她莊臻蓉手中的人該有的樣子。
可眼前的秦莜嵐,卻不能讓她滿意。
她雖蓬頭散髮,狼狽不堪,但氣勢上沒有半點衰弱。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有神,那麼銳利,臉上滿是塵土,卻不見皺眉苦思的模樣,更別提愁眉苦臉的樣子。她就這麼站著,坦坦蕩蕩,彷彿還是住在麗水苑裡的秦莜嵐,沒有半點害怕,沒有半點求饒的意思。
「呦,王妃來了呀,請恕妾身不能去迎你,當真是罪過。」秦莜嵐站在牢房內,也不行禮,只是說道:「王妃您現在剛小產,怎麼就出現在我面前,難道你不在屋裡靜心休養,不想要孩子了。」
明知道莊臻蓉這幾日為孩子的事窩著一肚子火,她這樣無異於火上澆油,無異於傷口撒鹽,簡直是罪不可恕!
如果是以前的莊臻蓉,肯定早就破口大罵,氣得要冒火。但現在覺得自己掌握了對方的生死,掌握了勝利,莊臻蓉倒是沉得住氣許多,雖然面色難看,還是輕描淡寫的對旁邊人道:「不過是一隻狗吵吵嚷嚷,反正都要死了,我就大人有大量,不給你計較了。」
「狗?」秦莜嵐裝不懂的反問道:「你是在說你嗎?當真是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我看王妃就是那種不會叫卻會咬人的狗。一看,我被咬得多厲害,不過沒關係,就是狗麼,我怎麼能跟一隻狗計較。」
「秦莜嵐!你大膽!」守門的人一旁怒道:「你以為你是誰!你竟然敢這麼對王妃說話。」
秦莜嵐掃了他一眼,冷聲道:「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怎麼沒有!」莊臻蓉故意跟秦莜嵐對著幹,對守門人笑笑道:「本王妃說他有他就有。這件事由我做主,等下去管家那裡領賞錢,你的話我很滿意。」
「你今天過來要只是來說這些廢話,那請走吧。」秦莜嵐轉身背對著莊臻蓉,道:「我輸得無話可說,不過似乎你也沒贏到哪兒去。你過來這麼耀武揚威,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可憐。犧牲了那麼多,可還是換不來一個人的心。」
秦莜嵐很瞭解莊臻蓉。不是她想瞭解,只是莊臻蓉這個人太好看懂。她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少,唯一求之而不得的就是君無恨的心。最可笑的是,她從小到大做了那麼多事,那麼多努力都是為了君無恨,偏偏君無恨不喜歡她。
他就像是她命中的劫。過,過不了,放,放不下,只能這麼痛苦糾結的活著。費盡一切去追尋,哪怕知道毫無結果,卻也只能這麼撞上去,頭破血流。
秦莜嵐的話,像一把利劍,狠狠刺入莊臻蓉的心裡。是,表面上看她贏了。但她心裡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贏。就算以後君無恨殺了秦莜嵐,君無恨一輩子守著她,那也是因為愧疚,不是因為愛。
他的心裡有她的位置,卻不是她想要的位置。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
「秦莜嵐!你放肆!」莊臻蓉終於忍不住了,大聲道:「你落得如今的地步,還不知悔改。就算王爺寵你怎麼樣?他會信你的話?他現在連見都不屑於見你,你以為你還有活路?!王爺已經答應我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秦莜嵐,你要不想死得太慘,就來求我啊,興許我心情好,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這個時候,什麼溫柔順從,大方謙和都拋棄了,面對秦莜嵐的只是一個恨不得要她死,要她不得好死的莊臻蓉!
「你會好心?」秦莜嵐才不相信她的話。換成是她在莊臻蓉的位置上,她才不會給對手那麼多活路,早在入地牢的時候就布下一切,把人先弄死再說。
也不知莊臻蓉是自信還是自負,在秦莜嵐入地牢後,一沒派人鞭打拷問她,二沒讓人在飯菜裡下藥,毒死她,就這麼不管不顧了許多天,等自己身體好了才來這裡耀武揚威。也不想想,這種事情多半天就會有變數,哪能等那麼多天。
「當然,我可不像你一樣,殺人如麻。」莊臻蓉看著秦莜嵐道:「你知我為什麼沒動你,讓你安安穩穩這麼多天,甚至連皇上下旨要抓你去五馬分屍,我都給攔住了。」
「因為你想起親自動手,想看著我跪地求你。」秦莜嵐毫不猶豫道:「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會求你。你就做夢吧!」
莊臻蓉笑了笑,笑容有些扭曲:「果然是秦莜嵐,到了這個時候還嘴硬。既然你不領我的情,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對,我今天來就是要親自解決這件事!我親眼看著你死才甘心!」
「是嗎?那就來吧!」秦莜嵐笑了笑,沒有害怕,只是揚眉道:「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掩蓋一切?太天真了,紙包不住火,你所隱藏的,遲早會被發覺。沒有了你,也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