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退太監,君無邪轉頭望著莊臻蓉,臉上帶著三分笑意,七分調侃的表情說道:「來,跟朕說說是什麼主意?難得蓉兒也擔心起朝廷的事,朕可要仔細聽著。舒偑芾覷」
「君哥哥!我不是在開玩笑!」莊臻蓉羞怒道。
「朕也不是在開玩笑啊。」君無邪逗趣道:「我可是豎著耳朵聽蓉兒妹妹的話呢。」
「君哥哥!」莊臻蓉輕哼道:「我是真的想替你分憂,你若是不想聽便也罷。到時候朝廷上弱人三分,可別又找我家王爺想法子。」
君無邪恍然大悟:「鬧了半天,你這是拐著彎替無恨說話啊。」
「皇上!」莊臻蓉氣道:「你聽不聽?不聽就算了!」
見莊臻蓉真的生氣,君無邪連忙道:「朕開玩笑的,蓉兒妹妹別生氣。跟我說說你的主意,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絕對用得上!」莊臻蓉正色道:「君哥哥,你在朝中處處受人壓制,難道沒想過找人幫你?」
「朕已盡力拉攏大臣。」君無邪解釋道:「但柳易執政這麼多年,朝中遍佈他的黨羽。不服他的臣子大多被排擠或者調離皇城,朕縱使有千般手段,也總不能憑空變出個人做幫手。」
莊臻蓉連忙道:「難道只有那些大臣才能幫你嗎?其實後宮就有一位,若是她肯出面,雖不能誇口助你壓制其他人,但起碼能讓君哥哥站穩腳跟,行事更自由。」
「你說的……」君無邪並不笨,心裡一想便道:「是母后?不可能!這於祖制不符,更何況完全沒有理由請她出面。」
「沒有理由可以找理由啊。」莊臻蓉道:「就算想不到,也可以製造理由啊。只要能讓母后上朝,便能如虎添翼,做你想做的事,不受挾制。」
仔細思考了可行性,君無邪皺眉:「讓我考慮考慮。這件事非同一般,需從長計議。」
說是從長計議,但君無邪也行動迅速,很快命人召回了君無恨,與他商量如何實行這個計劃。莊臻蓉不在朝中所以不知朝廷上的真實情況,其實這些天看似他贏了一局,但不過是隔靴搔癢,無論是建求賢館還是做別的,都只動了柳易的外部勢力並無觸及根本,長此下去只會對他們不利。而現在,一個改變現狀的機會就擺在他面前,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縱使莊臻蓉的說法很草率,還有很多需要考慮的地方。但此刻他也別無他法,局勢已經成這樣,只能冒險試一試,成則便好,敗了他也沒什麼大損失。
出乎意料的,君無恨並不很贊同莊臻蓉的主意,他面色冷靜道:「皇兄,先不提如何讓太后正大光明的垂簾聽政,輔助我們。單說柳易,他那隻老狐狸怎麼會同意?只怕太后還未上朝就被他阻止了。」
「這件事只要秘密進行,來個措手不及,待成了定局柳易也就無法阻止。」君無邪很是堅持道:「這些日子,柳易雖然沒有動作,但我們不得不防。有了太后的幫助,對於我們來說簡直是天賜的良機。」
「可是進一步容易,退一步恐怕沒那麼簡單。」君無恨道:「皇兄可曾想過解決了柳易,太后如何退出朝堂?以什麼理由退出?」
天家無父子,縱使太后是他們的生身母親,也不得不防。太后不貪慕,她背後的那些外戚們可是一群豺狼虎豹,屆時因他們而使母子間心生間隙,而後釀成苦果就後悔晚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君無邪詫異道:「你不相信母后?她可是我們的親生母親!」
「我當然相信母后。」君無恨斬釘截鐵道:「可世間事情不是一個相信就能解決的。母后一心一意為我們,但她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外戚干政的例子還少嗎?到時候死了柳易再來出個其他人,屆時母后兩面為難,局勢只會更加混亂。」
提到外戚干政,君無邪面色稍緩:「可總不能坐視時機錯失。柳易遲遲不動手,反倒讓我不安,他籌備這麼久,一旦行動必是翻天覆地。我們若是不想好應對的方法,只能坐以待斃,到時候後果就不堪設想。」
「皇兄不必著急。」君無恨勸道:「柳易身為臣子,只要皇兄在位一天,他就是臣子。縱使一手遮天,也要向你跪地請安。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慢慢壓制他。」
「慢慢壓制他……」君無邪歎口氣:「朕等了這麼久,還是這句話。」
「朝廷現在百廢待興,不能打動干戈,請皇兄委屈一下。」君無恨頓了頓道:「我已秘密從各地方調集兵馬,正往皇城趕來。到時候等秦莜嵐找到了冊子,便能一舉除掉柳易。」
君無邪點點頭:「也只有此法最穩妥。軍隊什麼時候過來?」
「快了,我已命人催促,他們正日夜兼程趕來。」君無恨道。
「我出宮這麼久,也是改回去了。」君無恨起身,手拍拍君無邪的肩膀道:「你行事一向沉穩冷靜,事情交給你我放心。求賢館的事不用太費神,它只是我用來試探柳易的。雖然柳易沒上鉤,能鉤住柳清和也算沒白費。」
君無邪道:「臣弟明白。」
君無邪點點頭,正準備走,忽然想起了什麼,便扭頭面對面對君無恨道:「無恨,秦莜嵐那個女人,待冊子的事完結馬上讓她走。你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以為我不知道?作為大哥,我提醒你一句,你身邊還有蓉兒,可不能辜負了她。」
「臣弟對她無……」
「不管有沒有,你記著我的話。」君無邪語重心長道:「留著秦莜嵐沒有半點好處。」說罷,在太監的簇擁下離開了屋子。
而君無恨則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而後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