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給了你一掌還想要報復嗎?」衛靖桓的猜想有些不厚道,他可不覺得像藍汐兒這樣的女人會有多大胸襟,「你放心,他呆在地牢裡還沒有死,等你好了,自有機會處理他。」
「你這傷不輕,暫且好好休息吧!什麼事都等你好了再說。」說完,衛靖桓便起身離開了。他在紅葵園呆了將近一天,為了等藍汐兒醒來他已經推後了很多事情。
無名那麼一掌還真不是擺著好看的,藍汐兒直接昏迷了一天,就連現在也是動彈不得。幸好中招的是她的肩膀,如果直接打在她的胸口,以她現在這身子的柔弱程度,她會不會直接去見閻王了?
保持了這種昏昏沉沉,全身刺痛無力的狀態整整兩天,到第三日晚上藍汐兒才感覺身體受她的控制。她坐在寢屋裡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選擇出去看看。可她撐著身子剛走到院門口,又被人攔了下來。
一個婢女拿著盞油燈站在門口,急急地勸道:「娘娘,您這是要去哪裡?您身子正虛著,而且現在又是晚上了,您出去會著涼的。」
「沒事,這兩天一直悶在院子裡有些受不了,我就出去透透氣而已。你也別跟著我,我一會兒就回來。」藍汐兒順手拿過婢女手中的油燈,也不管婢女為難的表情,直接往外走。
在王府裡轉悠了好一陣子,藍汐兒才來到地牢,依舊的昏暗低沉,看不到半個人影。幸好她上一次從地牢出來的時候特意把路記熟了,不然她還真找不到這個鬼地方。
「奴才見過王妃娘娘。|」藍汐兒剛走進地牢,身旁陰暗處便竄出一個人影朝她跪下,嚇得她三魂一下子跑了兩個。
藍汐兒咽嚥口水,果斷不該做虧心事,不然真會被嚇死啊!「你是誰?」
「奴才名叫吳川,是這牢裡的看守。娘娘您是要審問那個叫無名的男人嗎?奴才這就帶您去。」那人諂媚地接話,客客氣氣的,藍汐兒也是這時候才看清這個男人的臉,居然就是上一次把她關進地牢的人。明明上一次還冷冰淡漠的樣,這會兒又熱情至極,這轉變還真是誇張啊!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見無名的?」藍汐兒微微皺眉,她什麼都沒說就對方就已經猜到了?而且吳川這態度會不會有點熱情過度了?
吳川恭恭敬敬地說著:「王爺已經跟奴才說了,牢裡的那個男人就是為您留的,您想怎樣處置都行。娘娘,您看你打算怎麼辦,小的一定為您辦得妥妥當當的。」
原來是衛靖桓打好招呼了,要不這人也不會對她那麼客氣吧?不過這算什麼?衛靖桓見自己為他擋了一掌,所以留個禮物給自己嗎?藍汐兒扁扁嘴,開始趕人,「我知道了,我認識路,不用你帶,而且你先離開一下吧!我在審問犯人的時候不希望有人在旁邊,沒有我的命令你就別過來了。」
「奴才知道了!」王妃娘娘一個柔弱女子,審問那麼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能做什麼?吳川一看就知道他們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王爺已經放話了,他自然也不會攔著,乖乖地退了出去,樂得自己清閒。
藍汐兒扶著陰濕的牆壁又走了一會才來到關著無名的牢前,無名本來是平躺在草蓆上,聽見聲音立即起身,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動作太猛,有些氣流不暢,咳了幾句。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看見對方的第一眼,兩人都是這麼一句,說完後又都愣了會。良久,藍汐兒才回過神,淺淺地笑道:「我沒什麼事,謝謝!」
無名盯著藍汐兒的笑容,許久都沒有回話,那目光有些發直,有些迷濛,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本來,藍汐兒應該問他為什麼要對衛靖桓動手,但無名這回看起來真的很不在狀態,讓她也不禁有些擔憂,該不會是在牢裡受了什麼非人的對待,然後神智不清了吧?「他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你傷到了哪裡?」
問出這些問題後,就連藍汐兒都忍不住鄙視了陣自己。她這是幹什麼?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雞婆了?治癒聖母的角色可不是她做的,而且這個男子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她的敵人呢!正所謂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而她現在還關心強敵的身體狀況,那她根本就是在自殘嘛!
「只不過捱了一掌,死不了。」無名終於說話了,但看著藍汐兒眼神一直沒有移動,停頓了會,他再次開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藍汐兒總覺得他們兩人都有點不在狀態,不然為什麼說話總是對不上呢?
「你受了我一掌,傷得不輕吧?既然如此,為什麼還管我死活?」看著那雙清明的眼睛,無名只覺已經冷卻的心再次恢復跳動,但塵封的疼痛也隨之襲來,讓他胸口更感窒息,一口血氣湧上喉嚨又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臉上的血色已經完全消失。
「我不知道。」這話很帶敷衍的意味,但藍汐兒是真的不知道。明明不該理會這個男人由得他自身自滅,卻給了自己一個需要幫手的理由留對方在府中;明明應該殺了給自己惹禍的他,卻又不願下手。她才不是什麼好鳥,為什麼卻會於心不忍?「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過去那個可憐無助的自己,便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轍。也只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藍汐兒奇怪的行為了!
「咳咳……」無名聽著這麼白癡的理由,想要笑出聲,肺部卻因為憋得慌,忍不住咳出聲,口中的血漬也順著嘴角流出。
藍汐兒不是白癡,看見無名這個樣子,自然猜到對方受的絕不是輕傷,可是他不是說才捱了一掌嗎?「你怎麼了?不要緊吧?你不是說只被打了一下嗎?怎麼會這樣?」
「你真傻!」簡單三個字是無名對藍汐兒的定位,可隨即他的眼眸暗下幾分,低沉的聲音呢喃:「和她一模一樣……」
「她?你娘子嗎?」藍汐兒聽到些貓膩,忍不住問出聲。憑著女人的直覺,她可以肯定無名一定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所以她那時才會想著用懷柔政策來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