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莫黎第一次見到安韻這麼崩潰的樣子。舒骺豞曶
她在下午抱著她哭的時候都是安靜的,安靜得像沒有掉過眼淚。
可是在面對大叔的指責下,她卻放下了自己所有的矜持和冷漠,全身心的付出……
即使她的方式是錯的,即使她的感情有些極端……
可是,她對大叔的感情,真的好深好深……
不由地,蘇莫黎縮了縮脖子,一種前所未有的自卑感侵襲而來。
她以為她對大叔的感情夠深,夠濃,所以在面對大叔的時候,她會哭。
看到大叔對她的不聞不問,會哭。
想起大叔要離她而去,也會哭。
似乎哭,就是她能夠表達她情感的唯一手段。
可是安韻……
她愣愣地看著安韻抽泣的身影,心裡的自卑越來越大……
開始的時候,她只是佩服安韻的冷靜自持,崇拜安韻的優雅矜持……
而現在,她才發現,安韻值得她學習的地方真的很多。
站在安韻面前,她是一棵大樹,她蘇莫黎就是一棵微不足道的小草。
她憑什麼說自己喜歡大叔?
憑什麼去哭去傷心?
她能為大叔做的,真的微乎其微……
甚至,最起碼的信任都做不到……
又怎麼能怪大叔不選擇她呢?
是她自己不夠好……
正這樣想著,那邊的霍雨柔卻開了口,「安韻,你說你這是何苦,為什麼要做一些清遠不喜歡的事情呢?這下……清遠怎麼可能還把你留在身邊?」
霍雨柔抱著抱枕,睥睨著安韻,冷冷地笑了起來,「回到馬恩斯那裡,去拯救正在苦難中的人們吧!」
「閉嘴!」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一個是安韻,一個是徐慕琛。
意識到穆清遠審視的眼神,徐慕琛垂了頭,抿著唇退回了穆清遠身後。
「一個將死之人,憑什麼吼我?」霍雨柔柳眉倒豎,狠狠地瞪著安韻,一步一步上前,狠狠地在她臉上甩起了巴掌。
「啪啪啪——」一連串清脆的聲響在屋子裡面迴盪——
霍雨柔的每一巴掌都用盡了全力,生怕安韻下一刻說出什麼透漏她身份的話來,於是一個巴掌接一個巴掌地扇了過去。
打爛這張嘴,就沒有人知道她霍雨柔其實也是歃血盟的逃兵!
安韻並沒有反抗,只是抿緊了唇承受著,臉上的指印越來越多,嘴角慢慢滲出了血絲。
她苦笑,其實霍雨柔並不知道,她安韻永遠也不會告訴別人她霍雨柔是歃血盟的逃兵的……
蘇莫黎沒想到霍雨柔那麼嬌小的身體裡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幾個巴掌下去安韻就有些搖搖欲墜。
「啪啪啪——」清脆的響聲還在屋子裡迴盪——
蘇莫黎焦急地瞥了一眼正在向窗口處張望的大叔,心下一橫,一把上前擋住了安韻。
霍雨柔心下冷笑一聲,蘇莫黎,老娘早就想打你了!
於是,「啪啪啪——」霍雨柔的巴掌一下一下迅速地落在了蘇莫黎白皙嬌嫩的臉龐上。
霍雨柔瞇了瞇眸,咬緊了牙關,加重了力道,一下一下地扇了過去。
穆清遠原本只是想讓霍雨柔給安韻點教訓,然後就這樣放安韻走,卻在霍雨柔打安韻的時候聽到了一聲類似扣動扳機的聲音。
他和徐慕琛立刻警覺地觀察屋子,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霍雨柔打著的人,卻變成了蘇莫黎。
「住手!」他厲聲低喝,眼裡有一絲心疼閃過,「雨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狠手辣了?」
「心狠手辣?」霍雨柔挑了挑唇,眼裡滿是不屑,「再心狠手辣比得過安韻用小軒威脅我麼?」
伸手抹了抹嘴角腥甜的液體,安韻冷笑,霍雨柔就是有本事,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她是用小軒威脅她的?
呵……
忽地,一道黑影向她砸了過來,是蘇莫黎。
她沒有像安韻那樣受過專業的訓練,身子原本就弱,再經過霍雨柔一番狠狠的耳光,已經有些眩暈了。
安韻有些心疼地接住她,「你……你何必呢……」
她是自己願意挨打,卻沒想到這個傻丫頭居然會跑過來保護她……
她吸了口氣,有些感動地拍了拍蘇莫黎的肩膀。
這時遲那時快,穆清遠見蘇莫黎面色慘白地倒在了安韻的身上,立刻一個箭步上去把她撈到自己懷裡,「花花,你怎麼了?」
「只是有點暈……」蘇莫黎忍著腦袋的眩暈和臉上的火辣勉強地牽唇笑了笑。
這個時候,連笑都會拉動臉上的肌肉引起一陣鑽心的疼。
她沒想到,時隔三天,她會再次靠到大叔的胸膛,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讓安韻姐……走吧……」她努力地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她定好了明天的機票,讓她走……」
「你先別說話。」穆清遠心疼地皺了皺眉,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從來都是精心呵護,什麼時候讓她受過這種委屈?
只不過一時走神,她就被人打成這樣……
讓他怎麼放心她一個人生活……
至於安韻……
他垂了眸,淡淡地看了安韻一眼,「這一頓巴掌,當是我打的,你……走吧……」
安韻咬了咬唇,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一陣刺耳的笑聲——
「今天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尖利的女聲咯咯地笑著,那笑聲讓人頭皮發麻,「any,eva,穆清遠?這一票我可賺了!」
笑聲是從屋頂傳來的,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正倒掛在屋簷上,手裡抱著一把衝鋒鎗,妖媚地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