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決裂
雲慕自然不會讓司徒欣柔如此惡毒地殺人,索性現身出來,一掌拉開了窗子,和她對峙著。舒虺璩酉
「皇后既然來了,進來喝一杯吧。」
司徒欣柔輕輕一笑,繞回琴邊,看著她。
「東方笑晴,你怎能如此惡毒?嬗」
雲慕從大殿進來,擰眉看著她。
「我得活著啊。」
司徒欣柔搖頭,柔聲說例:
「還有,我不叫司徒欣柔,皇上沒告訴你嗎,我叫司徒欣柔。」
聽到這姓氏,雲慕一怔,胡歸山莊深藏地底下的寶藏就是來自魏國,她有時候都懷疑師傅在五彩池,就是為了守著那片寶藏,否則東方莊主為何會對她言聽計從呢?
「雲慕,你家世代是我司徒家的狗,你也不例外。」
司徒欣柔又一笑,小聲說。
雲慕上前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厲聲說:
「我真不明白,魏國已經沒有了,你還要幹什麼?你想當貴妃就當你的貴妃,你三番幾次侮辱我,以為我真會容忍你麼?你公然殺害嬪妃,其罪當誅,跟我出去見皇上。」
「皇上……呵呵,雲慕你好可愛,你以為今晚進來了,還能出去嗎?」
司徒欣柔笑得花枝亂顫,反握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痛得雲慕幾乎尖叫出來。
司徒欣柔的功力,慕容安定都只能打個平手,何況是如今沒有武功的雲慕?
「你我也算有緣,既然都來了,以後就留在這裡宮裡,讓我好好吸吸血吧,我渴望你的血液已經很久了,雖然你娘親髒得像陰溝裡的老鼠,可你的血不錯,是五彩池水滋養長大的……我喝你的血,功力還能大增,還能成為冰之後,何樂而不為?」
司徒欣柔繼續笑,扳著她的手往後重重一推,雲慕被她甩出老遠,撞到牆上,喉頭裡一陣腥味亂湧。
「司徒欣柔,夠了!朕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物!」
殿門突然被踢開,慕容安定黑著臉闖了進來。
「皇上。」
司徒欣柔萬沒想到慕容安定會進來,頓時大驚失色,純情已裝不下去,又無法立刻想出對策。
「笑晴,朕難道對你不好?他們說你,朕從來不信,你為何要殺人?」
慕容安定看向腳邊,瑛貴人已經斷了氣,臉色蒼白,血幾乎被吸乾。
「你對我好嗎?為了你,我甚至和師傅作對……可你又娶別人!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一直靠吸食人血來保證我運功時不走火入魔,可我遇到你了,我真心愛你,我想脫離那樣的生活,所以我強忍痛苦,每天靠畜生的血來勉強維持,你帶我回來,卻又冷落我,你說喜歡柔弱的,我就一直柔弱,可你把我關起來!」
司徒欣柔拉下臉,不客氣地指責慕容安定。
「那就能殺人?」
慕容安定大怒,做錯事還不肯承認,哪裡像當初在胡歸山莊初見時的一點乾淨純粹?
「我殺也殺了,又如何?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賤人是什麼人?」
司徒欣柔指著雲慕,尖聲大叫,正要往下說時,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枚銀亮,重重打在她的嘴上,頓時一聲痛呼,一顆牙應聲而落,血從嘴裡湧出。她驚駭地抬頭看外面,半晌才轉過頭來,看著慕容安定說:
「反正就這樣了,你既容不下我,我走便是。」
她說著,拔腿就往殿外跑。
她一面跑,一面解開衣帶,讓一身綾羅從她身上滑下,到了殿外,只剩下月白中衣,這才轉頭看向慕容安定,冷笑著說:
「既然你負我,從今天起,我們就恩斷義絕,後會有期。」
她說著,縱身而起,往宮牆上躍去。
慕容安定起身就追,十數名名花流人也在外面疾追不捨。
可司徒欣柔的輕功非他們可比,她可怕到,如果真對慕容安定或者池安寧動手,他們兩個都免不了會吃大虧。
慕容安定的腳步停下來,看著司徒欣柔消失的方向,惱怒莫名。
這女人,闖進來的時候突然,離開的時候,又莫名其妙,真把給戲弄了一回!
他氣沖沖回來,雲慕已經回皇后宮了,她的手腕又被雲慕所傷,這回比上一回傷得更厲害。已經腫得老大,抬手時都在顫抖不停。
「朕瞧瞧。」
他上前去,輕托住雲慕的手,低聲說。
「不必了。」
雲慕縮手,擰眉看他,
「你怎麼會去?」
「醉菁著人來告訴朕,說你要夜探,朕就趕來看看,實在沒想到欣柔原來是這樣的人……」
慕容安定擰擰眉,低聲說。
「權貴妃。」
雲慕點頭,權醉菁說來又未來,不知是何緣故。
「她爬不進牆,摔了一下,崴了一下腳,抬回去了。」
慕容安定又說。
雲慕這才瞭然地點頭,呲了一下牙,把手臂放到桌上,小聲說:
「你回去吧。」
「你哪這麼強?」
慕容安定不悅地說道:
「讓朕總來討好你?你受傷了,朕幫你脫|衣裳,睡覺。」
雲慕抿抿唇,沒出聲。
大殿裡一片安靜,慕容安定突然側過身來,看著她問:
「你不會也是司徒家的女兒吧?」
雲慕抬眼看他,好半天才說:
「我怎麼知道?你去查啊,查到我是司徒家的,你斬我就是。」
慕容安定苦笑一聲,小聲說了句什麼,雲慕沒聽清,也懶得問。這一夜,就這樣坐過去了,慕容安定看上去格外的落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上人走了,或者,什麼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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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淡淡,又被茂密的林子給遮住,山頂風大,司徒欣柔的白色中衣被吹得貼緊了身體。
她臉色蒼白,越往山巔走,呼吸就越急促。
漸漸的,小道前方變得開闊了一點。
司徒欣柔微抬了下巴,加快腳步。那輪淡月懸在半空,看上去,幾乎是伸手可觸。一道削瘦的身影佇立於月下,清風掀起她身上的青色長袍,像是會隨風飛去一般。
司徒欣柔走過去,慢慢跪到她的面前,小聲說:
「師傅,徒兒回來了。」
「蠢貨。」
女人轉身,一腳踢過來,正中她的心窩。
司徒欣柔痛得一聲慘呼,被踢得翻了好幾個觔斗,才停下來,用力掩著胸口,驚恐地看著那女人。
「別以為為師不知道你打什麼小心思,你故意惹怒慕容安定,想讓他查雲慕的身世,為師可以清楚地告訴你,雲慕是我最重要的一顆棋,你敢碰她,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女人臉上覆著一張青玉面具,聲音尖銳,像幾把鋒利的刀,割向司徒欣柔的喉嚨。
她顫抖著,艱難地趴下去,小聲說:
「徒兒不敢,徒兒只是實在忍不住想食血,師傅您已經兩月未給徒兒解藥了。」
「想要解藥?」
女人一腳踩在她的背上,重重一碾,冷冷說道:
「為師養大你,不是讓你去享福的,既然你爭不上皇后的位置,也沒多大的用處了。」
「師傅……」
司徒欣柔愕然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腹中孩兒打掉,為師讓你去做另一件事。」
女人態度還是冷絕,司徒欣柔一臉慘淡,苦笑著說:
「徒兒沒有懷孕,只因他懷疑徒兒的身份,所以才假稱有孕,想穩住他的心。」
女人彎腰,仔細地聽了聽她的脈搏,這才說:
「為師準備把你嫁給武林盟主葉淮安。」
「可他已經四十多歲了!」
司徒欣柔一臉悲憤,想站起來。
「那又如何?你如今不過是殘花敗柳,慕容安定玩舊了的,你還想有什麼出路?去給為師籠著葉淮安,為師有用處。」
女人又一腳踩過去,司徒欣柔掙不過她,只能匍匐在地上,恨得雙拳緊攥,無聲地落淚。
「為師給過你機會,可惜你得不到慕容安定的庇護,認命吧。」
女人冷冷一笑,雙臂一展,往月光淺淺處奔去,只留司徒欣柔坐在月光下,獨自哭泣。
她愛著慕容安定,可惜一開始就道不同,不能走下去。
她是聖女手裡的一顆棋,擺在哪裡,她就得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