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夏扭頭看,是一個面孔黝黑的暗衛,是她見過的。舒榒駑襻跟著暗衛大步出了林子,她忍不住又回頭看,林子裡竹影搖搖,或是她眼花了吧。
慕容烈正低頭看著地形圖,在行軍打仗上,慕容絕並非是他的對手,可對方毒辣在不惜犧牲百姓性命,而他卻不能不把百姓的命放在心上。
所以他得盡快把慕容絕斬於刀下,不讓他的鐵面軍團再往吳國境內推進。
「皇上。」顏千夏掀開簾子走了進去,他未抬頭,只低聲問道:
「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一種藥可讓士兵吃了不知痛疼的?潢」
「有啊。」顏千夏以為他說的是麻醉藥,要取斷箭,要縫合傷口,都會用上那種麻藥,緩解士兵的痛苦。
「不是那種。」慕容烈抬起頭來,緊鎖著眉頭,低聲說道:「我是指能讓士兵們像鋼鐵銅人一般,不知痛,不知怕,只知前進,而且力大無窮。」
「妖怪?」顏千夏反問,帶了幾分調侃的味道,見他一臉嚴肅,便打住了玩笑話,想了想,這才開口,「用藥物控制住人的中樞系統,麻痺他們的神經,也可以做到。踏」
「你能配出來嗎?」慕容烈放下狼豪,站了起來。
「這太不人道了,你不能這樣讓士兵為你去打仗。」顏千夏搖頭,直接拒絕。
「不是我,慕容絕已經用在了士兵身上,我想讓你配出來,讓我看看有什麼對策。」慕容烈沉吟了一下,走到了大帳正中的沙盤邊上,看著上面的地勢沉思。
「好吧,我試試。」
「謝謝。」他轉過頭來,認真道謝。
「你和我說什麼謝啊。」顏千夏怔了一下,這不是生份了嗎?她是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的。
慕容烈唇角揚了揚,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把她拖進了懷裡,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
「當然要謝,你為我救了一城之急,若非你的良方,皇城不知道亂成了什麼樣,權之楚來折子,大讚你賢德,乃婦女之楷模典範。」
「這個呆頭鵝,不過他倒是真心為國效忠的。」顏千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摟著他的腰,直往他懷裡蹭。
「嗯,我獎你什麼好呢?」他輕掐起她的下巴,烏黑的雙瞳裡漸漸泛起了星光。
「獎我……陪我去採藥……你抓到對方的士兵了嗎?我想先瞧瞧。」顏千夏抿唇一笑,剎那間陽光燦爛,讓慕容烈的心情頓時雲卷雲舒,放鬆起來。
「舒舒……沒想到,你我還能並肩沙場。」他喟歎一聲,鬆開了她的小臉,又扭頭盯向了沙盤,「那些人極難抓,且牙中皆藏有毒丸,一旦被擒,即刻服毒自盡,不願多活一刻。」
「好狠。」顏千夏皺了皺秀眉,這肯定就是池映梓弄出來的歹毒方子,他是打定主意要奪天下了麼?她側臉看了看慕容烈,小聲說道:「既然他們要咬毒,你就讓他們不要咬,塞住他們的嘴巴。」
「哦,你來塞。」慕容烈低笑了起來,抬手拍拍她的小臉。當時情形她是未見,不知凶險急迫,又是第一次接觸那樣的怪人,等對方死在了他面前才明白過來,這些兵卒全都不是普通人了。
「誒,咱們去捉一個吧。」顏千夏抱住他的胳膊,仰著小臉,笑嘻嘻地說道:「我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喲,我的小舒舒有多厲害?」他順手拿起了一支小旗,插|到了沙盤右側的小沙丘上。
「嗯,好厲害,哈。」顏千夏掐了掐他的粗胳膊,滿臉笑意,「我去準備準備,晚點就和千機一起去。」
「千機?」慕容烈的臉色沉了沉,她說的「咱們」,是指是……她和千機?她倒把他給撂一邊了?
顏千夏沒聽到他的反問,她已經掀開了帳簾出去了。
紅衣千機就在大營一角和幾名將軍切磋武功,他走到哪裡都是發光體,狐狸精,典型的狐狸精,能讓男男女女都被他吸引。顏千夏也跑了過去,只見千機手持一柄珵亮長劍,一手負於身後,唇角噙著笑,從容不迫地反擊長槍將軍的攻擊。
「千機大人好厲害。」身邊響起清脆羞澀的聲音,扭頭看,是葉賢妃身邊的侍女,此時也是戎裝加身,倒也顯得有幾分颯爽英姿。
「誒,你是千機大人身邊的奴才吧?」侍女發現了她的目光,扭過頭來看她,臉上飛滿了羞澀的紅霞。
「啊,是。」顏千夏點頭,千機太有主子像了,沒辦法,她就當個小跟班吧。
「你真有福氣,我們都好羨慕你。」侍女說完,掩唇一笑,掉頭就跑了。
福……氣……這些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伺侯人是福氣……嘴角還沒抽搐完呢,又有一個丫頭跑過來了,拉了拉她的袖子,把一塊錦帕給她,「小哥,能不能幫我送給千機大人?」
她渾身一顫,葉賢妃的侍女,果然不同凡響!居然敢大膽地追男人!她看著這小侍女,她的頭都快勾到褲襠裡去了,抓著錦帕的手還在顫抖。
「呃……」顏千夏接過了錦帕,那小侍女才飛快地抬頭,掃了她一眼,掩著臉就跑了,不過倒是長了張俏麗的小臉。
「這些丫頭!」顏千夏心中好笑,大約也只有葉賢妃那樣的女人,身邊才會有這樣大膽的侍女了,若非葉賢妃要和她搶慕容烈,兩個人倒可以做朋友。
「千機大人,這招是怎麼使的?你可不能使詐啊!」將軍的長槍被千機挑到地上,他不服地看著千機,大聲嚷嚷。
「就這樣使的。」千機優雅地轉了個圈,一柄長劍就敲到了將軍的腦門上,大將軍順勢來抓劍,又有幾個男子加入了切磋的行列,以四對一,千機一襲紅衫,時而躍起,時而縱身,一柄劍舞得像矯龍出海,在銀亮的盔甲中特別醒目。
「千機大人武功卓絕,屬下不是對手。」將軍和士兵們終於認輸了,大家樂呵呵地過去和千機擊掌。
鑼聲敲響,是用膳的時間到了。
將士們散開,回營用膳,千機大步走到了顏千夏身邊,她揮著錦帕直接往他的臉上招呼去了,「嗨,千機大人,你威風啊,有人給你送帕子,快拿著吧。」
「什麼?」帕子揮到了千機的眼睛上,他連忙抓住了顏千夏的手腕,低頭看向錦帕。一方湖綠色的錦帕上,繡著一雙蝴蝶駐足白芍葯花瓣上。
「哪來的?」千機展開錦帕,一臉詫異。
「暗戀你的姑娘送的,我說,你不如也成個家吧,我給你來牽線。」顏千夏歪著頭,笑瞇瞇地看著他。
「呵。」千機一笑,把錦帕疊好,放進了懷裡,「走吧,去用膳,皇上在等你。」
顏千夏扭頭一看,慕容烈果然站在大帳邊,正盯著這邊看著。
「再說個事,晚上我們兩個去捉個藥人回來。」顏千夏匆匆說道。
「藥人?」千機不解,反問她。
「嗯,就是慕容絕的士兵,聽說特別詭異,都不怕疼不怕流血的,我們晚上去捉一個回來,看看是什麼妖魔鬼怪。」顏千夏衝他揮揮手,大步往慕容烈身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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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竹影重重的,風一拂來,沙沙直響,一彎月懸於竹枝盡頭,清冷冷地灑著光輝。巡邏兵正在大營中巡視,王帳裡燭光還燃著,慕容烈晚間還和大將軍們商議了國事,聽說正在等年錦從周國押送周王苑棲墨返回。切斷周國的路,對慕容絕來說等於截斷退路,也迫他面臨殊死之戰。
顏千夏換好了夜行衣,用布巾蒙了面,在大帳外等著千機。不多會兒,這小子不知道在幹什麼,換衣服換這麼久,難道是捨不得脫下他的紅衣?
正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幾匹馬過來了,領頭的那個人伸手就撈住了她的腰,輕鬆把她拎上了馬,環在胸前。
「呀,是你!你又親自去?」顏千夏扭頭看著慕容烈,訝異地問道:「如果將軍們有事找你怎麼辦?」
「看著辦。」他唇角一揚,雙腿一夾馬肚子,俊馬便往帳外飛馳而去。
星光輝芒鋪在眼前,熒火蟲在前面飛舞,兩人一馬,奔向了山谷深處。
「一天趕得回來嗎?耽誤你的事怎麼辦?不如讓千機和我去,千機也很厲害啊。」奔襲了半路,顏千夏繼續叨叨。
慕容烈的手在她腰上狠狠一擰……
啊……顏千夏慘呼一聲,他還真能下力氣擰呢!
「慕容烈,你敢擰我!」她扭過腰來,一把就擰住了他的臉,用力往兩邊扯。
「滋……放手……」慕容烈倒真沒想到她勁兒還挺大,擰得他腮幫子發麻。
「給你揉揉,臉上肌肉不會鬆弛,會永遠不老。」顏千夏鬆開了手指,又在他的臉上揉了又揉,這才轉過身,窩在他的懷裡,瞇著眼睛,看著遠方黑黝黝的山脈。
她的話永遠這麼稀奇古怪,慕容烈見怪不怪,被她這樣一逗,連呼吸都溫柔起來了,手臂攬緊,俊馬飛躍起來,跨過了小溪,撲進了山路。
半個時辰的光景,一行人就行至山澗中了,幾人下了馬,鑽過了茂密的樹枝,踩著落葉小花往前走著。侍衛走在前後幾步的距離,顏千夏面前只有他的火折子照亮,他在前面走著,手卻托到後面,用火折子照在她的腳下。
他一直是很細心很會疼人的男人,被他疼愛著,會覺得自己是團軟雲,輕飄飄的。
「慕容烈,你……那個母妃的事,真的嗎?」
「嗯。」慕容烈扭過頭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回她。
「其實也沒什麼,我覺得正與邪根本沒有一個清晰的分界線,有的人表面堂堂君子,其實就是小人,有的人被謂為大盜,卻是劫貧濟富的,說不定輕歌是個很好的女人呢?」
顏千夏一面說,一面去拉他的手指,不料指尖卻碰到了火折子,燙得連忙縮了回來。
「我瞧瞧。」他連忙滅了火折子,托著她的手,用舌尖輕舔著。滾燙濕|滑的舌尖吮著她的手指尖兒,酥酥麻麻的,顏千夏的臉都紅了。
「小笨蛋,這也能燙到手。」他又低罵了一聲,卻是寵溺的語氣。
「不許罵我。」顏千夏撲到他的懷裡,橡皮糖一樣扭著,真的,在他面前,她就想當個長不大的孩子,讓他寵著愛著,讓他給她無憂、無懼、無畏的日子。
「舒舒,你繡花的手藝倒是好多了。」他托著她的下巴,侍衛們的火折子火光太暗,照不到他們這裡,又不敢靠近過來,因此二人此時是看不清對方的,可又覺得看得清晰極了,他們能看到彼此的心,只繫於對方的身上,不管昨日,今日,明日,無可取代。
「我繡花?我繡什麼花,喇叭花呀?別用火折子了,用這個照明吧。」顏千夏彎下腰,取下腳鏈子,輕喚著小白龍,不多會兒,小白珠就開始微微發光了,熒熒白白,照亮二人面前的路。她甚至還看到小白龍的腦袋貼到了珠子上,瞪大了眼睛看她,似是對使喚它幹活充滿了不快。
「喲,讓你照照亮,你還不滿呢,你還吸我血呢,以後不讓你吸了,餓暈你。」顏千夏嗔怪了一句,小白龍這才盤回了白珠正中,懶懶的躺著不動了。
「它現在這麼聽你的話!」慕容烈震驚極了。
「是啊,我怎麼攤了這麼兩條懶得要命的龍啊!光睡覺不幹活!可能它們的靈力還在慢慢恢復吧。你們兩個呀,睡了就吃,吃了還睡,啥時候起來幹活啊?」
顏千夏罵了一句,托著圓珠子,快步往前走去。隱隱的,似是聽到了紫珠子裡傳來了小紫龍嘎嘎的笑聲,顏千夏更鬱悶了,一個吸血,一個吸她的香氣,一個偷懶,一個還偷笑……簡直一對活寶!
不過,人家只能養隻狗兒擺尾巴,她養了兩條龍,身後還跟了一個真龍天子,三龍在側,多威風!
慕容烈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會兒,突然低聲說道:「你現在繡花的手藝還不錯了。」
「對了,你想我給你繡什麼?我拿針的姿勢錦惠都瞧不上眼,我只會繡烏龜啊,而且不是給你繡了一個嗎?你是不是丟了呀?要我拿繡花針可比讓我拿刀劍更困難哪。」顏千夏扭頭看向他,一臉不解。
慕容烈乾咳了兩聲,別開了臉,粗聲粗氣地開口,「快走。」
「是你問我的嘛,神神秘秘。」顏千夏轉過了臉,不解地聳聳肩。
「千機那個……」慕容烈實在忍不住,小聲問了句。
「啊……一個小侍女暗戀他,給他繡的……皇上,偉大的皇上,我會繡花給千機嗎?千機繡花給我還差不多!」顏千夏突然明白過來,笑著轉過了身,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蹭,「原來你吃醋。」
「快趕路。」慕容烈臉色沉了沉,把無尾熊一樣攀在他胸前的顏千夏抓了下來,往前趕著。
「不要多久,你會再愛上我的吧,不過我可沒有千夏公主那麼美艷哦!」顏千夏笑嘻嘻地說了一句,慕容烈笑了笑,手指勾住了她的一縷長髮,低低地說了句:
「小笨蛋。」
「君子不拉人頭髮,皇上是君子。」顏千夏偏過頭,斜斜地睨他一眼。
「就你會胡攪蠻纏。」慕容烈只好鬆開了手指,轉而拉住了她的手,往林子密處鑽去。不多會兒,眼前終於豁然開朗了,從此處往山下看,竹林成片,在月色籠罩下如仙境一般。營地的帳篷鱗次櫛比,篝火的火光一閃一閃的,因為遠,明明是熊熊烈火,這裡看下去卻像小火苗。
「咦,這裡就是營地後方啊,從竹林就可以穿過來的吧,你幹嗎繞到這裡來?」顏千夏不解地問慕容烈。
「千機帶人經南邊去抓藥人了,我們從南邊出來,把目光吸引過來,讓他方便行事。」慕容烈負手在身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山澗地勢複雜,探子就算想找他們,也會費點功夫,那時候千機早已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顏千夏恍然大悟,看了會兒月光,索性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往下一躺,小聲說道:「那咱們看星星吧。」
慕容烈在她的身邊坐下來,仰頭看向南方,星辰閃耀,民間的占星大師們都說南邊帝王星大盛,慕容絕和池映梓正在南邊。
「慕容烈,你喜歡葉賢妃嗎?」顏千夏翻了個身,枕到了他的腿上,小聲問道。
「嗯。」慕容烈正在想應對計策,聽都沒聽清,就隨口就答了聲。
顏千夏失望地看著他,咬了咬紅唇,輕聲問道:「有多喜歡?」
「啊?」慕容烈這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瞧,小女子仰躺在他的大|腿上,那粉唇俏面,媚眼燦波的,胸脯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說不出的誘人,那手指還在他的大|腿根上捏來捏去。
「你引誘我?」他慢慢拉住了她的手,呼吸漸重了。
「哪裡有。」顏千夏側臉一瞧,那地兒居然在慢慢脹大呢。
從那晚客棧到現在又有五日了,他呆在軍營裡,總為軍情國事操勞憂心,此時山風正爽,星月溫柔,美人在側,他便開始有些心猿意馬,抬起手揮了揮,身後悉索聲響過,暗衛退到了遠處。
「小寶貝,坐上來。」他拉起她,解開了腰帶,把她的手摁到了小腹下,讓她用手來撫慰他的激|動。
「才不要。」顏千夏雖然說不要,臉卻羞紅了,手也主動地抓住了他的巨、大,「呃,它好大!」
「大?不是金針菇了?」他的唇擦過她的鼻尖,落在她的額頭上。
「菇,大蘑菇。」顏千夏笑了起來,這人還真記仇!那麼久遠的事都還記得。
話音才落,他就強悍的將舌餵入,頂入她的小嘴最深處,摩擦她企圖逃逸的小香|舌,大手已經鬆了她的發,一手按著她的翹臀,緊緊的抵住自己已然暴起的欲|望,一手在她纖細的背脊上反覆滑動,他真是愛極了那水|膩至嫩的感覺。
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他才開恩放過了她被吻得紅腫的嫩唇,她含羞帶怯地瞟了瞟身後的林子,不見暗衛身影。這才抽|出小手,給他把衣衫褪去。深藍的金邊長袍下是魁梧健碩身軀,古銅性|感的肌肉比例結實完美,不見任何多餘贅肉,寬肩窄臀,有力粗長的四肢,和已然勃發怒挺的巨大。
「喜歡嗎?乖,親親它。」他的呼吸低粗起來,手掌捧著她的小臉,把她往下摁去。當水嫩的雙唇觸到巨龍的頂端,他的喉中立時發出了享受的悶哼,雙手扣上她胸前豐柔的花,用力揉捏著,有時候稍微粗重的動作,更能激起男女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