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貼下來,舌尖狠狠地攪著她的丁香小舌,不停地吸|吮著……直到她快不能呼吸,他才慢慢地鬆開了她的唇。舒榒駑襻這嫩|嫩香甜的唇瓣已經被他有些狠的吻弄得紅|腫不堪,艷得像朵極盛的薔薇花。
「真想吃了你。」他捧著她的臉,在她的眉心上啄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
「你吃啊,紅燒還是清蒸?」顏千夏笑了起來,用腳去踢他的小腿。
慕容烈緩緩蹲了下去,額頭輕抵在她的小腹上。最盛不過三千寵,她把他全部的心思都吸引過來了,把他的五臟心腑都佔得滿滿的,真正的,為她神魂顛倒。
「皇上,千機大人負傷了,絕影姑娘沒了。瀋」
門外響起了順福的急促的聲音,慕容烈猛地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千機右臂完全垂著,白玉琵琶上,一根弦都不剩,血把玄色的衣都染成了醬色。
「是碧落門,鬼面人救走了慕容絕和六王妃,皇上,此次怕是有麻煩了。」千機用白玉琵琶輕撐在地上,不讓自己倒下去。
「你先療傷,明日再議。」慕容烈立刻讓人扶下了千機,千機都被重創至此,他可以想像當時的情形有多慘烈。鬼面人居然能獨自闖進廟中,帶走二人,他的武功又精進了,慕容烈根本沒把握贏他,再加上鬼面人擅毒,更難對付並。
「千機受傷了麼,我去瞧瞧。」顏千夏已經披上了披風,要出去看千機。
「男子療傷,女子莫看。」慕容烈拉住了他,此是托辭,千機的傷一定很重,他怕顏千夏看了會不難受。
「我會療傷啊。」顏千夏堅持要去,慕容烈堅絕制止了她。
「聽話,去休息,你可熬夜,孩兒不可,皮外傷若御醫都治不好,要這些御醫有何用處。」
顏千夏收回了腳步,扭頭看向他。
「早點歇下,寶珠,還不進來服侍你們主子。」慕容烈一聲低喝,寶珠連忙帶著侍女們進來,服侍顏千夏梳洗。
看著她燙了腳,躺進了暖被窩,慕容烈這才出了璃鸞宮。名花流一直在追蹤碧落門,不想還是讓鬼面人佔了先機,他救走慕容絕又是何意,別告訴他,鬼面人也懂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對鬼面人無用的事,他絕不會做。
龍珠有龍之事,鬼面人應已知曉,不該是為這事。
他一路沉思,前方卻突然出現了幾個窈窕的身影,他停下腳步,那幾人慢慢走近了,卻是被他丟到腦後的殊月。
她腹部也隆起許多,不過遠不如顏千夏的大,人也瘦,未施脂粉,一張小臉略顯憔悴。
「月兒這是去哪裡?」他微擰了眉,看著她。
「睡不著,出來走走,只有這時候宮裡才清靜,不怕遇上別人。」殊月靜靜地看了他一眼,也未行禮。
「順福,重選兩個御廚給月貴妃。」慕容烈低聲說了句,抬步欲走。
「皇上。」殊月突然喚住了他,慢慢地走了過來,輕輕抬手,拉住了他身上的披風,把已經鬆散的帶子綁得嚴實了一點。
「天冷,回去吧。」慕容烈拍了拍她的手臂,放緩了聲音。最近只記得顏千夏了,忘了這裡還有一個給他懷著孩子的女人。
「就連和我說句話的功夫也沒有了嗎?」殊月抬眼,幽幽地問道。
「月兒,朕還有事在身,改日……」
「改日又改日,一日復一日,皇上,不若休了臣妾,好過讓臣妾老死宮中,臣妾這孩子便是生下來,也是不得寵愛的,何苦讓我們母子受這罪呢。」殊月拉住了他的袖子,眼眶兒一下就紅了。
「安心養胎,待孩子生下來再說,順福,送月貴妃回宮。」慕容烈輕拉下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真狠心。」殊月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唇角慢慢地下彎,轉頭看向了璃鸞宮的方向,「那個人只怕順不了你的心意呢。順福,把這個給皇上拿去。」
她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遞給了順福,自己帶著侍女繼續往前走去。
「娘娘還是回宮歇著吧,雪這麼大。」順福勸了一句,殊月並不應聲,那背越挺越直了。
順福只有吩咐了宮女好生跟著,自己握著帕子追趕慕容烈去了。
「皇上,這是月貴妃給您的。」他把帕子呈到了慕容烈手中。
殊月以往就愛在帕子上寫字給他,他以為又和以往一樣寫了情詩在上面,便順手擱到了一邊。翻開了折子看著,等著年錦和幾個心腹將軍進宮議事。看了幾本折子,那幾人還未趕到,想來正留戀熱被窩,他也未抬頭,伸了手去端茶盞,一不小心,一盅茶水潑灑到了折子上。他拿過了帕子就擦,此時才發現這帕子另有玄機。
殊月並未寫詩,而是在上面寫了個地名,畫了一個地形圖。
「順福,去請月貴妃過來。」他凝視著上面的地名,沉聲說道。
「是。」順福立刻讓人去了,慕容烈拿起狼豪,在紙上寫下這幾個地名,然後鋪開地圖,仔細地看著。
「皇上。」殊月的聲音柔柔地響了起來。
慕容烈抬頭看向她,一雙深遂的目光緊盯在她平靜無波的臉上,好一會兒才沉聲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個地方的?」
「在暮谷的時候,聽紅衣聖姑說過,她們同門師姐妹中,有兩個逃出凰門,一個隱居於暮谷,一個隱居於麓林,這兩處地方都是常年不見天日,地形極其複雜,尤其是麓林,要進麓林,一定要經過暮谷,凡人連暮谷都過不了,如何去麓林。所以鬼面人想找一個極深的隱藏之地,一定是麓林,他進不了暮谷,便利用了千夏妹妹,為他打開了麓林之門,將碧落門遷至麓林,讓皇上久尋不得。」
難怪這半年多的時間,名花流找遍了碧落門曾經落腳的地方,都不得其蹤,原來鬼面人早就籌謀了新的藏身之處。
「你雖對我無情,我卻深念君恩。」殊月慢慢走到了桌邊,伸手沾了茶碗裡的茶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思君。」
「只怕皇上心裡只有妹妹,臣妾只有清燈孤影的命,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於皇上,不過是個舊人罷了,再多的恩情,又怎抵得過妹妹新鮮漂亮。」她用帕子擦了手,抬眼靜靜地看著他。
慕容烈迎著她的目光看了許久,沉聲說道:「是朕對不起月兒,朕明日就令人送月兒出宮,待孩兒生下之後,月兒可擇人另嫁。」
「好。」殊月點頭,硬忍著淚水沒落下來,「皇上果然只愛妹妹一人,這樣也好,起碼有一人是快活的。」
「月兒……」慕容烈倒是有些不忍了,夫妻一場,她又懷著身孕,他絕情如此,實屬不該,「我會令人在你想去的地方擇所大宅給你,讓你一生無憂,待你她日擇了夫婿,朕會送你賠嫁,若你願意,還可賜你夫人身份……」
「那就謝主隆恩。」殊月慘然一笑,抓緊了帕子,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他為了顏千夏,可是什麼女人都能捨去了。罷了,誰讓她如此勾人心呢?他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著地圖。
若碧落門真在此處,一定要一舉殲滅,再不讓鬼面人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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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僻的小巷。
一頂小轎停於暗漆斑駁的門前,簾子掀開,下來一女子,輕輕叩響了門環,不急不慢,不多不少,三聲。
木門沉悶輕微地響了一聲,打開了半扇,女子迅速閃身進去,跟著開門的人快步地去。再往前,一棟小樓燈火通明,盞盞紅燈籠在風中搖動,溫聲軟語,放|浪之聲,不停往耳朵裡鑽來。
原來這是個勾欄院,此時正是姑娘們最忙碌的時候。她跟著那人經後門進了小樓,頭深埋著,快步進了二樓拐角處的一間屋子。
門開時,風撲了進去,燭光搖了搖,然後靜了下來。
「見過主子。」女子跪下,向坐於桌邊的人磕頭行禮。
「起來吧。」那人緩緩抬頭,青銅鬼面後,那雙薄冷的眼睛,盯得女子心底生寒。
「屬下未能完成任務,請主子責罰。」女子連忙又磕頭。
「你完成了,完成得很好。」鬼面人啞聲說著,女子抬頭,訝然地看向鬼面人。
「起碼,你證明了我的改顏換皮之術,無懈可擊。」鬼面人輕托起了女子的臉,低笑起來,殊月的臉,殊月的紋身,殊月的一切都被複製到了這個女人身上,她演得很成功,慕容烈只能懷疑,卻不能證實,直到心懷愧疚,送她出宮。人都有弱點,慕容烈並不算正真狠絕,真正的狠絕是能對至親至愛的人下手,只要他對殊月有愧,便是落下了弱點在鬼面人手中。
「屬下慚愧,主子交給的任務,無一樣完成,在暮谷時未偷得紅衣聖姑的龍珠,在皇宮,那珠子又被顏千夏隨身攜帶,屬下拿不到,無顏來見主子。」這假殊月又說道。
「沒關係,就兩顆珠子而已,拿到手裡也沒用,放在她那裡,讓慕容烈幫我們保護著也不錯。」鬼面人緩聲說著,伸出修長的手指,近乎透明的長指甲輕輕拔動著燭芯。
「這孩子要生下來嗎?」假殊月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當然要生。」
「他們兩個,如今感情很好。」假殊月又說了一句,鬼面人的指甲驀地嵌進了白燭,那幾指粗的白燭一分為二,燈芯卻還在燃燒著,一滴滴白臘不停地往下凝聚。
「主子……」這假殊月大驚失色,知道惹惱了他,連忙又跪了下去。
「你去吧,那本媚|術,你好好學著,凰門之中,以你姿質最高,以後本主會把凰門交於你打理。過段日子,本主再讓你回慕容烈身邊,讓你登上後位。」鬼面人恢復了常態,收回了指甲,拿起放在桌上的小刀,輕輕地削去沾在指甲上的白蠟。
「謝主子。」假殊月退了出去。出了門,又扭頭看了一眼那房間,雙眼裡漸漸蒙上一層憂然,一層迷戀,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出了院子,坐上小轎,往城外去了。
屋子裡又安靜下來,鬼面人拿了根新燭過來,點著了,把那半燭握在掌心裡,狠狠一揉,融成了一團。
新月清清冷冷地映在院中的雪上,他站在窗前,慢慢地揭下了鬼面具,面具後還是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他伸出手,擋住眼前那彎月,唇角慢慢下彎,眼中的殺機又現。
三年之內,必有暴君一統天下,誰說一定是慕容烈?
太露鋒芒,必損其銳。
隔壁房間裡又響起了激|情的聲音,鬼面人微擰了眉,一揮袖,杉木窗子輕輕關上,就像有一雙手推上了它們。
月光流淌進隔壁的房間,大床上,一雙人正在激烈糾纏,男子臥在那妖|媚的女人身上,聲聲低吼,奮力拚殺,像打樁一樣,每次都送進女人的最深處,在她最極致美妙的地方吸取著銷魂之感。
女人又像靈蛇一般,雙手雙腿都緊緊地纏在男人身上,芙蓉粉面,媚眼如絲,乳|波亂顫,還不時拱起身子,把軟|乳送進男子的嘴裡,腿|間的花不停地用力收縮,咬得那男人越來越興奮,連聲亂叫著心肝,雙掌狠抓住了女子的纖腰,猛地抖動著腰肢,雙眼圓瞪,欲|火熊熊燃燒,用力地往女子體內頂去,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主子,他睡死過去了。」
門開了,那女子只用薄紗遮在胸前,姍姍走了出來,到了他的面前,一頭青絲都被汗濡濕了,粘在雪白的圓肩上。
「嗯。」鬼面人點頭,那女子伸出手來,手掌上托著一枚澄黃的兵符。
凰門女子媚|艷,被調教好的那些,都被他一一送進了各國皇宮,為他送來最新的最隱秘的情報,兩代人未完成的事,他必會完成,一雪前恥。
他又坐回桌前,輕閉著眼睛,想著心事。
「主上,慕容烈並未派人去麓林,據說是顏千夏心裡不爽快,慕容烈把國事都放到了一邊,明天要陪著顏千夏去皇家梅林賞梅。」屋外有人低聲稟奏了一句,鬼面人猛地睜開了眼睛,雙瞳裡星光驟盛。
終日紛飛的雪終於停了,天放了晴,陽光明晃晃地照在雪上,讓人不能睜眼睛。進了梅林,這刺目的感覺才好些,滿林的梅花正開得艷麗,朵朵殷紅綴於白雪之間。
「慕容烈呀,我給你下場雪。」顏千夏停下了腳步,把手從狐狸毛的暖手筒裡抽出來,伸手拉住了一支梅,用力搖晃起來,那雪就撲嗖嗖落下來了,打在他的肩頭。
「小東西,這麼調皮。」慕容烈把她攬進了懷裡,帶著她往梅中小亭走去。
他高大的身子擦過了梅枝,有梅花瓣飄飄搖搖落下,顏千夏接了一朵,舉到他的眼前,笑嘻嘻地說道:「你說,這像什麼?」
「像朵花,還能像什麼?」
「嗯,像情|人的眼淚。」顏千夏把花湊到唇邊,吹了口氣,讓花瓣重新飄起,慢慢落到了白雪之上,往前看,一片白色之上,落了不少這樣的艷紅,往前延伸而去。
慕容烈扭過頭來看她,她又揪了一朵,貼在了自己的眉心上讓他看,「美麼?」
「美,我的舒舒天下無雙。」慕容烈捧著她的小臉搖了搖,這可真是個寶貝,總能讓他心情大好。
「呵,你真會說話,走啦,趕緊找。」顏千夏拉下了他的手,笑著往前走,兩朵清澈目光一直在樹上尋找著,今日他們來梅林,並非只為賞雪,而來梅林裡尋一味藥,為千機接上斷骨。他傷得重,若不能讓碎掉骨頭歸位,只怕今後都不能再彈起白玉琵琶了。
「我讓人來找便是,你非要自己來。」
「你們不認得,畢老前輩的書只有我看過,我也不捨得給別人看。」顏千夏搖搖頭,又拉住了一枝梅,用手拂去上面的冰雪,盯著樹皮看著。
雪中梅枝上的青蘚入藥,可使腐肉新生,斷骨重續。這種事,她以前聽都未曾聽過,可是畢前輩的書中又記載得清楚,她想試一試,救回千機那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