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兄,好了點嗎?」江雪試探地問道。
男人點點頭,眼神似是有一刻的清明。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這個狀態很好,似醒非醒,最好現在跟他談談畫的事,「那幅畫——」
顧柏然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展顏笑道:「知道啊,你是小師妹啊。」
好吧,江雪迅速在心中鑒定,今天算是白來了——她自認為還是極有職業道德的,不得在買家完全無意識的情況下進行交易。
「你壓力很大?怎麼不跟你家人或者女朋友談談?」江雪吃力地想把顧柏然拖到沙發上去,不過宣告失敗,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盤著腿聊起天來。
「家人沒時間,女朋友,是談戀愛的,談別的等於白談。」
「那你就這麼一直自己扛著?」
「從小到大,都習慣了。」饒是閉著眼,回答得倒是飛快。
江雪心裡歎道,顧師兄,你這樣的人的生活還要靠扛著,那像我這樣的活該被砸死了。
「既然習慣了,怎麼還為這個酗酒?」
「習慣,不代表就喜歡。」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醉得稀里糊塗回答得依然很有原則。
習慣,不代表就喜歡,是啊,但是習慣至少會代表不是不喜歡,所以當顧柏然身子一蹭猛地躺到了江雪腿上的時候,她那顆堅韌強悍的小心臟還是忍不住一顫。
江雪輕手輕腳地顧柏然從自己腿上移下來平放在地毯上,撐著腦袋看著這個素日裡鎂光燈下的天之驕子,哪怕是在睡夢中也緊緊蹙著眉,他心裡都裝了些什麼啊,竟把他逼得要夜夜酗酒。
看了看時間,九點多了,她可不能在這守著顧少一夜啊,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給王澤天打了電話。
他那邊似乎挺安靜,難以想像王澤天那種大嗓門竟然捏著嗓子一般「溫柔」道:「您好,哪位?」
江雪立刻心領神會,這位王公子大約是在泡妹,為了不浪費他的時間,江雪長話短說道:「天哥,恐怕你得來一趟,顧師兄醉得不成樣子,回不了家。」
「姑娘,你是誰呢?」不知是王澤天沒聽出來還是礙於他要泡的妹妹,裝模作樣道。
江雪不由得笑道:「我?我是路過的好心人呢,你多久能到。」
王澤天估計這時候已經走出來了,說話都正常了,「丫的,他又喝醉了?這小子真不讓人省心,我這就過來,四十分鐘,我還在昌平呢,你先在那看著他一點兒。」絲毫不含糊,好像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過許多次。
掛了電話,江雪想著晚上還未吃飯,便起身尋了些果盤來吃,一面啃著一種沒見過的熱帶水果一面對著已經在地板上熟睡的顧柏然輕聲道:「哥哥,你今天可讓我損失大了,這幅畫我是要栽給你了。」
這麼想著,江雪便把他剛才吩咐她記下來的半頁的紐約時裝周春季設計創意給裝進了自己的包裡,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估摸著王澤天就要來了,江雪這才起身離開。剛剛開門,正遇上王澤天要進來,他一見江雪,再瞥了一眼橫在地上的顧柏然,嬉皮笑臉道:「喲,果真是醉了,不然我還當會發生點什麼別的故事呢,這孤男寡女的——」
江雪微笑著道:「天哥也別失望,起碼顧師兄是買定了這幅畫呢。」
「是嗎?」澤天驚訝道,須知顧柏然此前對這幅《麻姑獻壽》一直都是持強烈的懷疑態度。
穎川之言:習慣不代表喜歡,有多少人分不清自己是習慣還是喜歡?至少分得清的人,一定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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