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落日,大漠孤煙。舒骺豞曶十月的天,對南方來說,還是個艷陽高照的暑中時季。但對漠北草原,卻已然是秋風徐徐,天高地闊。
位於東楚邊城百餘里外的一處荒漠,本是人跡罕至,寬闊廣垠的關外。此刻正是營帳遍佈,軍隊林立的景象。而這支軍隊正是東楚護國將軍上官南天所帶領的北伐大軍駐紮之地。大軍於一月前抵達邊城,上官南天按照女兒所寫的「行兵三十六計」中的方法,對當地的地理環境,人文風俗進行了徹底的瞭解。
而後又從這些百姓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北羅國的傳聞,並從那些之前參與過戰鬥的將士口中得知北羅軍隊的信息,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兩軍對陣,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
直至今日上午,上官南天所帶領的軍隊已經和北羅展開了第五場戰鬥。除卻一月前的第一場的戰敗,其餘四場均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戰士們的勇敢英猛自不必說,守衛國土家=園,是每個鐵血男兒必須肩負的責任;將領們的正確指導和作戰方案也是必不可少的。
其實,早在他們出征的路上,上官南天便按照作戰手冊上所寫,命令手下將邊城的一些人文資料分發到每個官兵的手中,讓他們仔細閱讀瞭解當地的地形風貌和要注意的事項,以便大家及時應對突發狀況。有些官兵不識字,在途中紮營休息的時候,上官南天父子及一眾將領便會親自為他們講解一番。這樣,也更好的促進了軍兵和諧,在戰場上,更能軍兵一條心,發揮熱縮不能控制的奇效。
能夠取得後面的勝利,上官南天也有些吃驚。畢竟,自家女兒給的作戰手冊都是些紙上談兵的政策。以前他從未接觸過,更別提用過了。這次,他按照行兵三十六計中的作戰方針和策略,列陣型,設埋伏,練士兵,攻心計。
沒想到,成效竟是如此顯著。取得勝利的同時,他心裡對這個女兒有了更大的疑惑。自己將養了近二十年的女兒,她的秉性才華如何,他這個做爹的還是很清楚的。待這次戰勝而歸後,他一定要找女兒問問清楚,這些只有親身經歷戰場的殺戮後,才能寫出的策略,她究竟是如何得到的。
北羅的軍隊經過連日來的戰敗,已經人心潰散,再加上主帥臨陣脫逃,後被東楚探子半路截殺,將其人頭高舉戰場之上。早已兵敗如山倒,投降的投降,逃竄的逃竄。
而再次取得勝利的東楚軍隊,卻沒有因勝而嬌,依然各司其職,毫不懈怠。
此刻,上官南天父子正在帳內和其他幾位副將商議如何乘勝追擊,將北羅徹底趕出中原,永不敢再犯境。
「將軍,外面有一百姓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稟報。」帳外一侍衛稟報道。
上官南天眉頭一簇,這個時候,怎麼會有百姓要見他?
「哦?可有說是何事?」雖覺得可疑,他還是問了句。
「未曾說。」侍衛回道。
「父親,當心有詐。」上官德祐覺得事情肯定有詐,還是小心為妙。如今的北羅已經被逼的狗急跳牆了,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嗯。」
「那人雖未說明所來何意,卻給了屬下一封信,讓屬下交給將軍,說將軍看了之後,自會願意相見。」說著,侍衛便的手中便拿著那封信。
「呈上來。」
「是。」14049716
「這封信你拿了多久?」上官德祐見那侍衛一路捧著信走到他們面前,便問道。
「回少將軍,半柱香左右。」
半柱香的時間,如果信上有毒,這個士兵估計已經見閻王了。
上官南天接過信,拆開大致看了一眼,卻越看心越驚,不由的瞪大眼睛,臉色也微微泛白。他將信捏在手中,對著等待的士兵急切道:「趕快將人請進來。」
「是。」侍衛不明所以,見將軍臉色不對,便快不退了出去。
「父親,怎麼回事?」上官德祐不解的問。
「你自己看。」上官南天將信遞給上官德祐,沉聲道。
上官德祐一臉疑惑的展開信,卻在看了一眼後,亦是大驚:「這」
「等人進來再說,注意靜觀其變。」
「是。」
很快,剛才的侍衛便將那名送信的百姓帶了進來。只見一個身著粗麻長衫的嬌小男子,頭戴斗笠,低著腦袋站在眾人面前。
「草民見過將軍。」男子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行禮,恭敬道。
「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來見本將,所謂何事?」上官南天立於書案後,一臉深沉的問道。這個男子,未免也太嬌小了。
嬌小男子不敢直視堂上的上官南天,他只朝四處看了看,欲言又止。
「都下去吧。」上官南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揮手讓還站在一側的眾將領告退。
「是,屬下們告退。」眾將領雖有不解,卻不敢多問,行了軍禮後,便一個個的退出帳外。
待人都出去後,帳內只剩下上官南天父子和那名布衣百姓。
「現在可以說了」
「相信將軍已經看過我的信了。我只想知道,將軍的戰術出自誰之手。」確定了人都出去了,嬌小男子才開口道。
「本將不知你是從何得知本將的戰術謀略,但這是極其隱秘的事情,除了我們兩父子,沒人知道。姑娘是從何得知的?」上官南天面色一擰,肅殺之色盡顯,他一眼便瞧出眼前的男子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她為何會女扮男裝混進軍營,又怎會對他們列為最高機密的行軍策略知曉的如此詳細。如果這人是北羅派來的奸細,他決不能留活口。
「呵呵呵,將軍果然厲害,早已經猜到我是女子了。我沒有別的用意,只想回家。」對於滿臉殺氣的上官南天父子,這個女子並未表現的多麼的害怕,反正回去也是死,和不在此搏一回。說不定會有轉機。
「回家?你家在何處,和這戰術有什麼關係?」上官德祐一怔,戰術和回家完全是兩個概念吧?
「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和戰術並沒有關係,卻和寫這三十六計的人有關係。所以,請將軍告訴我,她是誰?現在何處?我想找他。只有找到她我才能回家。哪怕不能回家,我也想見他一面,求將軍告知!」女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裡帶著哽咽,她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好不容易跑到東楚的邊界,如果再被抓回去,她真的會被折磨致死。
「姑娘快快請起,能否告訴我原因,不然本將還是無法幫你。」上官南天驚愕的將人扶起,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和自己的小女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她要回家卻非得找到小女不可。滿滿的疑惑,像是要溢出來一般。
「我是北羅七王爺府的寢奴。」
「什麼!!!」父子二人震驚當場。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那裡,三年了,我每時每刻都想逃出那個可怕的牢籠。可是,每一次,都被七王爺耶律玥抓了回去。在我終於死心想要一死了之的時候,聽到了北羅與東楚開戰,而且東楚戰術奇特,連連勝仗。一次無意中,我偷聽到了他們在描述楚**隊使用了何種計策,何種陣法。我感覺終於見到了曙光,覺得自己終於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那些陣法計策,都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東西,趁著戰亂,我逃了出來,混到邊城,喬裝成百姓前來面見將軍,只想將軍告知那位出謀劃策之人是誰,只有她才能讓我回家。」女子一邊哭訴著自己不堪的遭遇,一邊為找到同鄉之人而興奮不已。
「再熟悉不過的東西?這些兵法我是第一次見到,姑娘一介女子,怎會說這是你非常熟悉的?」上官南天不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女兒究竟瞞了他些什麼?
「是。非常熟悉。既然將軍說您是第一次見到,那說明寫兵法的人便還未將一些事情告訴您,恕我也不便多說,畢竟,這件事情,並不是三兩句話能說的清的。」女子思索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要說得太詳細的好,人家瞞著不說,想法肯定是和她一樣——不想別人把她們當成怪物一樣看待。
「好!姑娘不便說,那本將也不多問。實不相瞞,寫這三十六計的是本將的小女兒,上官菱惜。」見人家有意隱瞞,上官南天也不好逼著她說。隨即道出此兵法的出處。
「是將軍的女兒?」女孩兒明顯感到了詫異,原來那個同她一樣穿越而來的人,也是女孩兒,而且居然穿到了這麼好的人家。想想自己,唉……
「現今她是太子=妃了。」上官德祐補充。寬寬垠艷。
「呃」據她多年看穿越小說的經驗來看,一般穿到這種非富即貴,權勢滔天的人家去的,後面的命運都會非常坎坷。雖然自己的命運也很坎wwyk。
坷,已經自顧不暇,但她不經也同情起這個名叫上官菱惜的女孩兒。
畢竟,身體上的傷害,怎麼也不及心靈上來的讓人痛徹心扉,哭斷人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