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父親商議並確定了如何向皇上請旨盡早出兵,上官菱惜也就沒有再呆在書房的必要了。舒葑窳鸛繯拉著皇甫昊辰出了書房,兩人手牽手,肩並肩踩著晨暈,漫步在府內的青石小道上。
夏日的天,亮的特別早。微風徐徐而過,趕走了不少專屬於夏季的悶熱,讓人心情舒暢。小道兩旁的花草爭相開放,不像正午時被毒辣的太陽曬得沒半點生氣。花草上的露珠似水晶般晶瑩剔透。
將自己悶在房中兩日,都沒有好好地出來逛逛,曬曬太陽。這兩日因為忙著寫兵法與三十六計,某個男人疼惜她,怕她身體吃不消,也沒在晚上多折騰她,睡覺倒是安生了不少,但動沒動歪念就不得而知了。沒了可煩心的事情,也沒幹什麼「體力活」,上官菱惜此刻心情舒暢,一身輕鬆,自然也笑得陽光燦爛,春光明媚。
「惜兒在想什麼,如此開心?」看著笑得一臉愜意滿足的小女人,皇甫昊辰自是猜到她的心裡想的是什麼,不過卻還是明知故問道。
「你猜」上官菱惜歪著頭,巧笑嫣兮的看著他,蝶翼般的睫毛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猶如夜空中的璀璨星辰。
「嗯解決了父親心頭的一大難事,自然是該高興的。不過,在房中悶了兩日,都沒有好好的活動活動,呼吸晨曦的清新空氣。而今沒有壓心的事,自然是一身輕了。」看著如此靈動如精靈的她,皇甫昊辰的心中動容,內心凍結的某處,又坍塌一角。柔軟如剛採摘的棉花。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竟然全猜對了!」上官菱惜吃驚的看著他。他的眼睛深邃如汪洋,深不見底。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張攤開的宣紙,從裡到外,什麼材質,做工如何,質量優劣,他都一眼就能看出來。果然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捉摸不透啊捉摸不透。
皇甫昊辰拉著她的手,停下腳步,眼裡噙著笑意,抬手輕輕的掛了一下她的俏鼻,笑著道:
「惜兒,哪有你這麼比喻自家相公的。敢說當朝太子是蛔蟲的,這世上,恐怕就只有你一人敢了。」
「嘿嘿,這可是我的特權,當然要好好利用啦!」上官菱惜不以為意,他寵她,疼她,惜她。她怎會不知。
這世上,只有她上官菱惜敢這麼毫無忌憚的將他比喻成那種物什,敢對他直言不諱,敢挑釁他;反之,他皇甫昊辰又何嘗不是她唯一傾心愛戀的人。對他們二人而言,這份獨一無二,只屬於他們彼此。
「是,是」皇甫昊辰並未反駁她的話,也沒必要反駁。大掌撫上她嫩滑如新生兒吹彈可破的雙頰,輕輕喟歎:「惜兒,娶了你,我可是娶了一本活百庫啊!」
「那當然囉!所以,你要好好地珍惜哦,我可是萬能的。」上官菱惜抬頭挺胸,拍拍胸脯,滿臉自信的說道。
「嗯,一定好好珍惜。」皇甫昊辰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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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
金碧輝煌端正莊嚴的金鑾大殿,此時一派凝重,整個大殿內,鴉雀無聲。台下百官,屏息凝神,皆低頭沉思,不敢妄自窺探聖顏。皇甫易一臉平靜無波的坐在代表威嚴權勢的龍椅之上。唯那雙深不見底的褐色雙眸,隱隱有怒意閃現。
「匈奴狂妄大膽,殺我邊境百姓,奪我土地,口出狂言,至我朝天威於無物,實屬罪大惡極。若不滅,難護我天朝神威。」其中一官員立於百官之前,聲音鏗鏘有力,在大殿內徘徊,久久不散。
「秦大人所言甚是。皇上,末將請旨,將出兵日期提前,最好明日出發。各位將士將領也都義憤填膺,士氣高昂。望皇上恩准。」上官南天出列,立於那位秦大人身邊,亦是朝著皇甫易拜道。13606595
「此次匈奴襲城,不合章法,此中必有蹊蹺。若是他們部下的陷阱,到時損兵折將的可是我東楚。」其中一位大臣反駁上官南天的話,皺著眉頭說出該戰的顧忌所在。
「是啊!」
「說得有理。」
「關鍵是匈奴奸詐狡猾,肯定是故意引我軍進軍邊境。」
附和聲此起彼伏,各朝中大臣想到的都是此戰是匈奴設下的陷阱。而無人想到邊境的無辜百姓的性命。
「多耽擱一天,邊城的百姓便多受一天的苦難,京城離邊境路途遙遠,臣恐,若在這麼耽擱下去,邊境會被匈奴吞沒。」不理會旁人的三言兩語,上官南天只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接下來,就看皇帝的態度了。
「上官將軍這是在危言聳聽。邊境自有邊境的將士守護,我東楚將領又不是酒囊飯袋,怎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打到。」之前那位反駁的人像是故意和上官南天過不去,說的每句話都是針對他。
「邊境將士已經發來多封快馬加鞭的緊急文書,要求聖上派兵增援,這只能說明匈奴生性狡詐,人多欺少,將士寡不敵眾。」
就是也出。「可」
「這場仗,上官將軍有幾分把握能贏。」久未開口的皇上,並沒有在出不出兵的問題上,糾纏不休。低首問著台下的上官南天。
「八分!」上官南天本想說,十全十的的把握能贏,卻想起女兒菱惜昨日千叮萬囑的話,萬不可將兵書的事透露半分。到了嘴邊的十分,硬生生的讓他給吞下去兩分。
「哼!還以為你有十分把握呢,原來常勝將軍的威名也不過如此。」
「打仗並非兒戲,戰場上,你爭我奪,都是以命相拼。本將從未想過不用一兵一卒,有百分之百完勝的把握。但本將也絕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平穩的口氣,卻有震懾群臣的威力。簡單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啞口無言。他們沒有上過戰場,卻也都能想像出那「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場景。
「八分勝算,如此足夠。就照上官將軍說的去做。既然三軍已做好萬全準備,隨時準備出征。那便後日出發,朕親自到城門口送行。」依然是一副平淡的口吻,卻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以上官南天為首,百官朝拜,山呼萬歲!
退朝後,百官依次退出金鑾殿。三三兩兩的走在大理石鋪成的白玉千層階上。此間,從後面走出來的大皇子皇甫曄對著身旁的一位官員使了個眼色,官員立即會意,朝著已經下了台階的上官南天走去。而他則和身旁的另一位大臣談論朝中之事。臉上笑意甚濃,卻一絲未及眼底。
「上官將軍,請留步!」一身著官服,長得眉清目秀的大臣叫住了已經在寬梯上的上官南天。
「木大人,有何事嗎?」上官南天挺小腳步,和氣的問道。
「上官將軍,下官有一事非常好奇,不知上官將軍可否為下官解惑。」行至身前,那位官僚朝他行了一禮,道
「但說無妨」
「前日上官將軍對於出兵匈奴還有些猶豫不決。為何今日竟答得如此肯定,自告奮勇的要求皇上提前出兵?將軍可是得了什麼必勝的錦囊妙計?」木大人的眼睛盯著上官南天,直奔主題。
上官南天抬頭看了看眼前清秀的男人,又瞄了眼不遠處與人談話的大皇子。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眼前的木大人是受了誰的指使。v5hd。
「哪會有什麼錦囊妙計。只是本將實不忍邊境百姓再受無妄之苦。故請求聖上下旨,提前出兵。」上官南天答得圓滑,無破綻可循。
聽及此,那位木大人也不好再細問什麼,雖知道他答得敷衍,說的卻也是事實。這個理由,足夠充分。
「下官實在有愧。上官將軍時刻擔憂著邊境百姓的寧靜與安康,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實乃我等學習的楷模。那下官就不打擾將軍了,將軍請慢走。」
「告辭。」
「告辭。」
兩人握拳一拜,上官南天不再理會他,逕直朝著宮門走去,他得回去好再部署一番,後日便要出發了。有些事情,還得和家裡交代一聲。
待人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大皇子皇甫曄走到那位大人面前,問道:「怎麼樣?問出什麼了嗎?」
「屬下無能,未問出絲毫。」木大人慚愧的低下頭,上官南天太過狡猾,恐怕已經猜出了他是受了大皇子的指使去問他的了。
「沒用的東西!」皇甫曄憤恨的朝他吼了一句,若這裡不是皇宮,有的他的罪受。
「老狐狸,別以為本皇子不知道你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皇甫曄一雙陰鷙的眸緊盯著上官南天消失的方向。陰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而來的撒旦。伴在身旁的木大人早已嚇得一身冷汗,雙腿發軟。大皇子的陰毒,他可是親眼目睹的。敢違抗他,唯有死路一條。
皇甫曄氣憤的甩袖離開,想得到的消息沒有得到,他呆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帶人走後,隱在一旁石柱後的君旭堯現出身來,看著離開的二人,嘴角彎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王爺」身旁的太監顫著心肝小心翼翼的叫道。
「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