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蒼白的臉現出個討好的表情:「現在風頭太緊,道上的人都回家了!」他拽著椅子向前靠了靠,湊上一雙真誠的棕眼睛,使勁眨了眨。舒殢殩獍
「把你那該死的大臉離我遠點,一嘴的口臭味,今天早上又沒有刷牙?」男人嫌棄地將卡爾一把推開,手勁很大,差點讓他從椅子上翻過去,「讓你的人收斂一些,就當個休假吧!」男人沒有辦法拒絕,也沒想到要拒絕。他想了想,繼續說下去,「你們呆在地下倉庫裡,不要出來!」
「我們知道了,放心,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卡爾興奮地蹦起來,「哇哦,我們可以盡情狂歡了啊啊!」
男人在他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腳,聲音冷漠:「你們自己小心,出了事我不會管你們!」
卡爾的臉色變幻一下,回一個笑容:「我知道!我自己有分寸!」男人站起魁梧的身子,走回角落,然後就沒了影子。男人摸了摸腰間的手槍站了起來,面色狠毒而冷酷:「我已經付出了一切,絕對不能……」最後幾個字消失在空氣裡,含著些許不屬於他的氣息嬖。
男孩搖搖晃晃著走回自己的別墅,感知範圍內已經沒有了雷原的人。笑容滿意,他挺直了腰桿,步子悠然地走進了大門,冰瑜迎面走過來,面容疑問:「王子,處理的怎麼樣了?」
「你感覺到問題了麼?」男孩溫軟地勾勾唇角,很隨性地窩進沙發裡,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人都撤了,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了!」冰瞳掙扎著將身子從地毯上直起來,伸著懶腰大聲叫道,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撈。
「你那腦袋就不要推測了!」冰澄沒好氣地插一句,沒發表任何自己的評論,「反正我們也不擅長這些!」
「的確,監視我們的明哨暗哨都消失了,這樣看來,似乎是有了一定的協議!」冰瑜搞怪地挑挑眼角,心情比之前輕鬆了一些。
男孩頷首,笑容依然是柔軟潤澤:「猜對了!」
「到底是什麼協議?」冰瑜和久久無話的冰澈對視一眼,聲音沉重地問道。
「能夠很快得到自由的協議,怎麼,不高興麼?」歐帝的白帽簷高高地挑著,他環視著兄弟們,聲音輕鬆。
「絕對不會讓我們高興的交易!」冰瑜語氣不善地回一句,對歐帝的態度很是不解。
「我可什麼都還沒說啊!」男孩身子柔軟地倚到沙發上,尖細的下巴幾乎隱沒在抱枕的絨毛裡,「你們竟然完全瞭解到了?」
「王子,你能不能別再拐彎抹角了,你沒看出來我們大家都很急嗎?」冰瑜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語氣抱怨之至。
「你現在可一點都不像我!」歐帝勾了勾唇角,帽下的丹鳳眼挑的極為漂亮。
「王子!」這次是冰澈翻了翻白眼叫出來。
雷歐伸著手做出投降的姿勢,笑容溫和:「在自由之前,我們要為他做三件事!」
「為什麼?憑什麼?」剛醒過盹兒來的冰瞳尖叫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表情極其不爽。
「憑他們掌握了我們的底細!」男孩彎著手指撫著沙發上細密的絨毛,聲音很是淡然。
「什麼?」這次四把聲音震驚地響起來,很是異口同聲。四個男孩全都站起來,身子站得很是僵直。
「clamdown!」歐帝用手指點了點離自己最近的冰澈,示意四個兄弟坐下來,「我可是下一代的鬼王,有什麼事會讓我怕麼?」
男孩們聞言一愣,冰澈眨眨眼睛,臉色冷硬如鐵:「他們竟然能查出來,誰這麼大膽敢惹我們?」
冰瞳雙手叉腰,黑瞳閃閃爍爍,語調殘酷:「究竟是哪位,敢出賣王子?」他舔舔唇,「看我們回去宰了他!」
「他既然敢威脅我們,他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可小覷!」冰瑜歎了口氣,和兄弟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掐了掐太陽穴,神色有些忐忑,「王子,鬼域長怎麼說?」
歐帝的笑容不變,妖嬈恬淡:「他嗎?我不知道啊!」
「他就這麼任我們被人欺負?」冰澄猛地站了起來,眼中滿是噴薄的憤怒。
「你做什麼,在外面說鬼域長的壞話,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麼?」雷歐用右手撐著腦袋,語氣似笑非笑。
「若是他背後的勢力足以與鬼域相抗衡,鬼域長怎麼也不可能因為我們犧牲掉所有人!」冰瑜眼神憂愁地看向笑容依然的男孩,話語悲傷,「王子,到那個時候,你就別管我們了,以現在看來,鬼域的能力還是完全能保住你的!」
男孩豎著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帽下的黑眸仿若蕩起了一片墨色的潭:「我自有分寸,你幫我做決定,可是不合規矩啊!」
冰瑜沒反駁,只是默默地垂下了頭。
「那王子你打算怎麼辦?」冰澈安靜地抬著頭,乾淨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怎麼辦?」男孩朗聲笑起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怎麼辦呢?」
拍手聲忽然從房子內部裡傳出來,打字機般古板生硬的聲音響起:「鬼子好氣魄!」
冰字隊的四個男孩面色一緊,全都站了起來,看向一身黑色中山裝,背著手邁著方步走過來的高瘦男人:「副鬼域長!」
男孩沒動身,更加舒服地向沙發裡面窩了窩,聲音懶洋洋:「副長,你過來幹什麼?」
面容同樣瘦削如鬼的男人踱著方步坐到椅子上,身上中帶著久不見天日的陰氣:「談判,看你!」
「看我?」歐帝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聲音,「鬼蒼師傅已經過來過了,副長何必畫蛇添足呢?」
副鬼域長的眸子泛著不正常的灰白色,他冷漠地回答:「他是個人,我是鬼域!」
「計較這些倒顯得我心胸狹隘了!」男孩無謂地擺了擺手,「你們幾個別杵在這裡了,去照顧兄弟們吧!」
四個人向著坐得四平八穩的男人鞠了躬,面色僵硬地快步離開了,將空間留給兩個人。
男人死死盯著面前的男孩,語氣有些痛恨:「你為鬼域惹了大麻煩!」「這就算大麻煩了麼?看來我果然是高估了鬼域的能力了呢!」男孩失笑搖頭,他依舊身子慵懶地像個貓一般,隱藏在暗處的眼睛也是懶散著。
「我們只是個黑道!」副鬼域長啞著嗓子低聲叫一聲,對男孩這樣的態度很是反感。
「黑道和白道的區別?」歐帝的聲音中含了鼻音,柔軟得很好聽,「副長,我們非得要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麼?」
男人被這句話刺激得一愣,半晌不知道如何回話。
歐帝神情悠遠地看向窗外,眼神似乎在追逐著外面直上天空的喜鵲:「若是根本不相信自己能飛得比天高,那乾脆不要飛吧!」
副鬼域長回過神來,死氣充盈的臉上一片複雜的神色:「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他閉了閉眼睛,神情蕭索,「等我們死了,由你折騰!」
「鬼域長給我帶話了吧!」男孩帽下的眼神迷離,他笑笑放過了剛才的話題。
「丟卒保車!」男人一字一頓,眼神頓時變得很嚴肅,「他強調了兩遍!」
雷歐唇邊的笑容有著若隱若現的悲哀:「我自有打算!」
副鬼域長逼視著男孩的臉:「你,我們損失不起!」
「我明白!」雷歐沒有躲避,仰著臉,唇邊的弧度完美的含著自信。
「那就好!」男人點點頭,站起來,「我去談判了!」
「鬼域長這次怎麼想的,竟然派副長過來談判?」歐帝用手指打著圈,聲音中滿是笑意。
男人面色猛地變得很僵硬,他冷冷瞪一眼男孩:「不知道!」
「副長可是要加油哦!您這麼惜字如金的人,要說這麼多話可真是難為了!」男孩嘖嘖歎道。
副鬼域長噌得挺高了聲調:「鬼子!」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副長,你知道的!」男孩的嘴角繃起來,他嘟嘟嘴巴,「『子』是輕聲還是三聲,可是會差很多的!」
男人的臉色掙扎了一下,最後就冷哼一聲,大步走出去了。
男孩笑起來,他自己喃喃念叨:「鬼子(zi),鬼子(zi)……」他黑色的眸子沒有絲毫感情,語氣卻還是帶著脈脈的情意,「我多了兩個名字麼?」
他瀟灑地站起身,雙手插兜,向裡面走去。窗外的喜鵲還是不知疲倦地盤旋著向上飛著,大廳裡恢復了寂羈的沉默,一如他已經灰氣沉沉的心臟深處,寥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