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思雅一聽是韓曼婷的聲音,微微蹙眉,「曼亭你怎麼了?我沒有受傷啊?」
「嚇死我了,我看到那邊有一灘血跡,以為是你受了傷!」韓曼婷淡淡的道,卻一邊檢查舒思雅有沒有受傷,卻看見她微微紅腫的臉,「大嫂,你的臉怎麼了?」
「沒怎麼,被一隻瘋狗打了一巴掌!」舒思雅雲淡風輕的說道,腦海中想的卻是另一回事,那邊有一灘血跡,難道是端木萱流產了?!
不會吧,應該不會的!
「大嫂,你在想什麼啊?」
「沒什麼,我們上去吧,我也累了!」
舒思雅的臥室內,她坐在搖椅上,手中卻一直握著電話,她想要打電話給秦少卿問問端木萱的情況,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流產了,聽方才曼亭說,卻又好像是真的流產了。
如果不是,只是摔了一下,不可能會有那麼血的,只有一個可能,她流產了。
可是那又如何?
這是他秦少卿欠他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找她,是她自己找上門的。
同樣的月色,同樣的星辰,上官氏辦公室內的燈光還是通明的。
可是,卻依稀隱約可見一個男子仍舊還埋頭做著自己的事,這時內線電話響起,燉了許久,他才順手去接電話,「喂?」
「玨,你還在忙麼?什麼時候回來啊?」
「嗯,還有些事沒處理完,本來想邀請shelly加入,誰知道她竟然瞎了,只得重新找人,所以有點忙!」上官玨淡淡的道,「你不必等我了,你若累了,就先休息吧清幽!」
「我沒事,我就是想要問問你,你到底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去試試禮服,還有我們的結婚戒指,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爹地說,結婚是一輩子的事,要我和你一起選!」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
這句話聽著竟是這樣的耳熟,他忽而握著電話,怔怔地不再說一句話,腦海中好似來自前世的記憶般,有個女子似乎也曾這樣對自己說過,婚姻是一輩子的事。
「玨,你在聽麼?」
「嗯,我在聽!」上官玨在沈清幽的呼喚下,回過了神,他沉了沉聲道,「清幽,我今晚還有很多事要做,至於結婚用的東西,你做主就好,只要你喜歡的,我都會喜歡的!」
「可是,玨」
還未等她說完話,上官玨便打斷了她的話,「乖,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早點休息吧,晚安!」
沈清幽沒有辦法,只得幽幽地說道,「晚安,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別太晚了!」
「好!」
掛上了電話之後,上官玨便走向窗邊,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戶上倒影著自己的倒影,他不僅疑惑起來,他到底是誰?真的是上官玨麼?
忽而,他突然想起,在那日宴會上,舒思雅站在她面前,那雙空洞的眸子滿是期待和深情,她顫抖的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臉,他一向不喜歡別人碰他,可是不知為何,卻意外的不討厭她的觸碰,反而有些喜歡。
他愛的人,不該是沈清幽麼?
為什麼會對見了一次面的舒思雅有這樣的感受?!
想了許久,他走到桌邊,拿起舒思雅的個人檔案,看著上面的電話號碼,他想了許久,終於按下了號碼,嘟嘟聲響了許久,都不曾有人來接,這麼晚了,她應該睡了吧。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那頭傳來一個好聽柔柔弱弱的女聲
「喂,哪位?」
「喂,請問是shelly麼?我是上官集團的上官玨,上次在宴會上,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哦,原來是上官先生,上次的事,謝謝你!」舒思雅靠著搖椅,輕聲道。
「舉手之勞,何必言謝呢!」上官玨笑了笑,聽著那頭的聲音,他忽而不知為何,覺得很是滿足,「shelly,有句話,我不知我該不該問?」
「上官先生是想問我,為何眼睛會瞎,還是想問我為何不再設計東西了?」
上官微微一怔,他沒想到,舒思雅竟然這樣聰明,一猜就能猜中他到底想要問什麼,還未等他開口,那頭便傳來淡淡的聲音,「眼睛瞎了,是因為我不想再看見這個世界上有些齷齪的人,不再設計卻是因為眼睛看不見,你也知道對一個設計師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眼和手了,我缺了眼,還如何設計呢?」
「不想看見有些人?」上官玨微微蹙眉。
「嗯!」舒思雅輕聲道,他的聲音是那樣像寒澈的聲音,有他卻好像寒澈在她身邊一樣,「上官先生,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聲音很像一個人?」
「誰?」
「我的丈夫,也是我今生今世唯一愛過的男人!」舒思雅說道,一臉幸福的模樣,卻又在片刻之後陷入了哀傷,「可是我卻把他弄丟了!」
「對不起,韓先生的事我也聽人說了,節哀吧,我想他也不會想看見你為他傷心!」
「我沒事,謝謝你的安慰!」舒思雅笑了笑,「師傅也跟我說了,你是想要我加入你的珠寶公司,可是很抱歉,我想我幫不到你!」
「沒關係,我能理解!」上官玨笑著說道,「對了,那日在宴會上,我看見你在找人?你在找誰麼?」
「嗯?」舒思雅微微一怔,想到那日的宴會,還有硃砂淚,她微微蹙眉,想了許久,而後道,「上官先生可以幫我一個忙麼?」
「你說?」
「你可以告訴我那天你邀請的人名單麼?」
「沒問題,我明日讓人給你送到府上去!」
「謝謝!」
之後便是一片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卻又好像捨不得掛電話似的
「你」
「你」
舒思雅笑了笑,淡淡出聲,「你先說?」
「shelly,有些悲傷總會過去的,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一直傷心,只會讓自己身邊的人也跟著一起傷心!」那頭傳來淡淡的聲音,那聲音讓她想起了韓寒澈。
只是韓寒澈卻從來不懂得說這些話,他的世界,只有佔有,只有要或不要。
「謝謝你的安慰,可有些人有些事,任時光侵襲,也不會改變,四季變幻無常,卻又怎抵得上人心的反覆無常呢?我以為我虧欠最多的人,到頭來卻是害我失去最多的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報應,但是所有的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不是麼?」
「仇恨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不管做什麼,shelly,你都要想清楚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那頭的話輕輕的,淡淡的,卻讓人很舒服,「我也聽人說了,你的眼睛並非治不好,而是你自己根本不想治,是因為心裡原因,有些坎,跨不過去!」
「夠了,上官先生,你的話已經超越了一個做朋友應有的底線了!」舒思雅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說道,「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言罷,舒思雅便掛斷了電話,眸色卻帶著迷茫之色,似乎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對不對。只是當她伸手去拿起一直放在身旁的相框,指尖在觸碰到那冰冷的溫度時,這樣的念頭卻是一閃而過。
她沒有錯,沒有錯!
翌日,當舒思雅才剛起的時候,傭人便送來了一份東西,說是有人交給她的,他讓韓曼婷看了才知道,原來是那日出席宴會的名單,而名單上的人,韓曼婷幾乎都認識,沒有什麼異樣。舒思雅什麼都沒說,只是眸中卻沉澱了一抹至深的悲傷。
而不一會兒,喬森從外面回來說,秦少卿和端木萱離婚了,而端木萱現在在醫院,聽說好像是流產了。
「流產了?!」舒思雅怔怔地看著遠處的地方,好似一瞬間失去了靈魂般。
其實早就預料到了的,昨晚曼亭說那裡有一灘血的時候,她就該有這個警覺的,但是為何在確定了之後還是會這樣震驚,還是會覺得自己手上滿手是血。
「大嫂,你怎麼了?」韓曼婷看著舒思雅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不解,隨即再次推了推她,「大嫂,你怎麼了」
聽到了韓曼婷的呼喚,舒思雅聽到她的呼喚,回過了神,淡淡一笑,「我沒事,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你和喬森慢慢談!」
言罷,舒思雅便轉身上樓去了。
「喬森,你有沒有覺得大嫂怪怪的?」韓曼婷拉著一旁的喬森坐在沙發上,皺眉問道,「自從上次去了上官玨的宴會上回來之後,她就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你也感覺出來了?」喬森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我想應該和秦少卿有關,而秦少卿和韓少的死有關,青陽跟我說過這件事,但是我們沒有實質的證據,青陽讓我不要輕舉妄動!」
「和哥哥的死有關?」韓曼婷震驚的問道。
「嗯!」喬森淡淡的道,「曼亭,你上樓去看看夫人,我怕她會胡思亂想!」
「好,你先去公司!」
陽光依舊如琉璃般澄淨耀眼,然而讓人覺得冰冷異常。
臥房內。
舒思雅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她抱著自己的膝蓋,眼眸中一片透明的靜寂,她坐在這裡,已經好久好久,久到身體彷彿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竟沒有一點麻木的感覺。
白色的門被打開的剎那,舒思雅聽著那聲音,隨後抬頭看向聲源那頭,但是她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大嫂……」舒思雅急急忙忙地走進來,緊張地問道,「你怎麼把門反鎖起來了,以前你都不會這樣做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嚇死我了?!」
舒思雅的沉默已經回答了她,韓曼婷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嫂,不管別人怎麼想你,曼亭都會站在你身邊,就算全世界都不諒解你,曼亭也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舒思雅默默的坐著,眼眸中一片空洞的迷茫,她低下頭,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曼亭,端木萱的孩子是因為我才沒有的,都是因為我才沒有的,曼亭,我是不是很壞……」
「大嫂,端木萱的孩子沒了,怎麼會和你有關係啊?」韓曼亭看著她空茫地樣子,自己也跟著緊張起來,「是不是昨晚她來找過你,在門前留下的血是她的?」
「曼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舒思雅寧靜地說道,「是她先打我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付端木萱,從來都沒想過!」
「大嫂,你想說什麼?!」
「我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我明白那種感受,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大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些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韓曼亭看著舒思雅,拍打著她的後背,輕聲道,「我們不想了,等會兒我替你去醫院看看她吧,沒事的!」
舒思雅抬頭看著韓曼亭,眼眸仍舊空洞無光:「我只想要報復秦少卿,我想要他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可是我真的沒想過要害端木萱,從來沒有!」
「大嫂,我覺得你跟秦先生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韓曼亭很小心地說道,生怕踩到她的底線,「他不像是那種人啊,喬森說哥哥的死跟他有關,但是他為何當初要費盡心思去找哥哥和你呢!」
「他想要的人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是他策劃的!」舒思雅冷哼一聲,她還是無法對當初的事釋懷,「曼亭,裴氏股票收購得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收購了裴氏的股票,而股東大會召開在即,我們手上擁有裴氏百分之五十三的股權,所以是最大的股東!」
韓曼亭微微歎息地說道,「而且我還查到一件事,這些年裴氏已經虧空了很多,而裴家輝以私人的名義向銀行借了不少錢,據說還有向高利貸借了錢,如果他不再是裴氏主席,那麼裴家是真的要垮了,高利貸也不會放過裴家輝的!」
「這跟我有關麼?既然裴氏虧空了這麼多,那麼也沒必要併入韓氏,只會拖累韓氏,收購之後,再低價賣出,多少挽回些損失便好!」
「這……」
就在韓曼亭猶豫的時候,傭人突然走進來了。
「夫人,一位叫葉依蘭的女人找你,她說她是你的朋友!」
聽到了葉依蘭的名字,舒思雅十分欣喜的吩咐道:「請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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