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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97.看我一眼吧 文 / 江湖瑤

    在鮮花簇擁的大廳裡,他們互看著對方,人群在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卻似乎把他們在那一瞬間隔開,一個向前,一個僵硬的站在原地,拉開的……是一世的距離……

    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璀璨的火花在半空中悠然地落下……

    舒思雅靜靜地站著,面色蒼白,彷彿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如同化石一般凝住。

    剛剛站在她面前的那個男人是誰?為何那輪廓都如此的像寒澈,還有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舒思雅麻木的意識中,傳來了一個緊張的聲音。

    「思雅,你在做什麼?」

    舒思雅怔怔地站在原地,眸色空洞,而秦少卿急切的聲音卻將她從一場不現實的夢境中拉了出來,可是剛剛的一切真的只是夢境麼?

    那麼為何硃砂淚會遺落在這個宴會場,它不該是隨寒澈而去了麼?

    時間彷彿凝固了,舒思雅空洞無神的目光中有著如水一般緩緩流動的無奈,那份壓在心底最最沉重的愧疚與痛苦,竟在那一瞬間全部地翻騰起來。

    她的嘴唇微微地顫動,唇邊是一抹哀傷的笑容:「你相信嗎?我……看見他了……真的看見他了……」

    秦少卿一怔,墨黑的眸子中倒映出舒思雅痛苦失神的樣子,他詫異地凝視著她

    舒思雅的身體忽然向前栽倒,是心中那份突然之間復活的愧疚打敗了她緊繃的神經,她無力地跪倒在中央的時候,秦少卿微微蹙眉,上前去抱住了她的肩頭。他的手感受到她肩頭無助而又恐懼地顫抖,連聲音都在瞬間失措。

    「思雅……」

    原本在那邊賓客朝這邊看過來,驚異地看著那個突然倒地的女人,而上官家的保全已經朝這個方向快速地圍了上來。

    「為什麼不肯見我……」舒思雅的眼前一片模糊,心似乎被鋼針刺中,痛得她無法呼吸,無法完整地說出自己的話來,「……難道看著我難受……你真的……就一點都沒有心疼過嗎……」

    她感受到他了,真的感受到他了……

    秦少卿望著舒思雅,他清楚地看到著她,她看到了舒思雅痛苦失望的神色,也看到了那雙烏黑如墨般的雙眸,也清楚地看到了那雙眸深處那份……萬劫不復的……悲傷……

    「你怎麼了?」無視於周圍人驚詫的目光,秦少卿抱住舒思雅顫抖的肩頭,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心中那份痛苦的顫慄,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舒思雅,你到底怎麼了?說話」

    「……我……看到他了……」

    舒思雅緩慢地抬起頭來,微卷的長髮從她雪白的面頰兩邊垂落,她的嘴唇在微微地顫抖:「寒澈……我看到寒澈了……可是他不肯見我,他不肯見我……」

    秦少卿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個「寒澈」字,他的手指一僵,幽黑的眼眸倏地變得深黯如夜。

    「舒思雅,你醒醒吧,韓寒澈死了,他已經死了,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

    舒思雅不說話,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黯然而傷痛。

    一朵璀璨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連星光都為之黯然失色。

    靜靜的夜,寂靜無聲。

    噴泉的水花帶著繽紛的色彩跳躍著,嘩嘩地響著。

    舒思雅孤零零地坐在外面的台階上,她的目光寂寞得令人心傷,幽黑的眸底彷彿有著淡淡的水霧,蒙而妖嬈。她微仰著頭,看著水花四濺的天使噴泉,黑如墨玉的頭髮散落在他的額間,在星光的照耀下,發出淡淡的光澤。

    她這樣安靜地坐著,已經很久很久了。而秦少卿則是一直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

    似過了很久,她才淡淡的開口道,「秦少卿,你走吧,不必陪著我,曼亭一會兒就會過來!」

    「思雅,我先送你回去吧!」秦少卿上前去拉著她的手,準備帶她向外面走去,然而,就在起身的時候,她的手無聲的在他的手中掙脫開來。

    「秦少卿,你是我什麼人,你有資格來管我麼?」

    「思雅,放手吧!」

    夜中瀰漫著潮濕透明的霧氣,秦少卿的聲音飄蕩在漆黑的夜色中,流轉著落寞的哀傷:「就算你再悲傷又如何?韓寒澈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一年了,為何你還是不能接受現實?!」

    「呵,接受現實?」舒思雅忽然淡淡的一笑,平靜得如同光滑的湖面般,她的聲音輕輕的,淡然的,「是啊,我是該接受現實了,有些事是不該去逃避了!」

    美麗深沉盛夏,夜晚的風緩緩吹過,星光慘淡,周圍的霧氣透明而妖嬈。

    「思雅」

    舒思雅悠悠地開口道,唇邊是一抹優雅卻又傷痛的微笑,眼底幽暗,那種期許的光芒被寒冷一點點的冰凍,心底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死寂。

    見她這樣,秦少卿微微沉了沉,隨即便上前去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思雅,我們都忘記以前吧,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讓我來照韓你!」

    「可是我除了韓寒澈之外誰都不想要!」舒思雅笑容淡淡的,白皙的肌膚微微泛出通透的光芒,那雙清澈空洞的眼眸中彷彿落滿了星輝,卻冰冷異常。

    漆黑的夜空,秦少卿看著眼前的舒思雅,他忽而覺得悲哀,那樣不韓一切的去剷除韓寒澈,可是即使他死了,又如何,她卻還是只愛他,還是只想要他。

    那麼他呢,他到底算什麼?!

    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去接近她了,可是她的心卻像是對他完全封閉的一樣,無論他怎麼努力都靠近不了一點。

    「舒思雅,究竟要我怎麼做?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回頭看我一眼?」

    秦少卿不可抑止地大吼道,「舒思雅,你告訴我,是不是無論我怎麼做,在你的心裡愛的人永遠都只有韓寒澈?!」

    「是,無論你怎麼做,無論你做得再多,我愛的人永遠都只有韓寒澈,永遠都只有他!」

    倏地……

    秦少卿的表情忽然凝滯,他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無法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句話,原本狂亂的眼眸忽地靜寂下來,暗沉得如同一望無際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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