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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疑鄰盜斧 文 / 吳老狼

    「砰!」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震得幾上筆墨紙硯一起亂跳,也險些震碎了鈣質逐漸流失的掌骨,但劉表卻是仿若不覺,還猛的跳了起來,鐵青著臉在後堂裡打轉,背著手越走越快,胸中的怒火也越燒越旺。

    「明公,陶應送給末將叔父的珠寶禮物,叔父也命末見原封不動的帶來了,禮盒打了封條,請明公過目。」張先又恭敬的打開了之前放在面前的包裹,露出了一個打著封條的精美木盒,然後又說道:「原本叔父還準備讓末將把陶應的信使也押來,不曾想那名使者十分凶頑,見我軍拘押於他,便在牢裡自縊身亡,屍體尚未入斂,明公也隨時可以派人去調查。」

    劉表在張先面前猛然停住腳步,彎下了腰,壓低了聲音冷靜的問道:「陶應表你的叔父為穰城侯、揚武將軍,還領南陽太守,食邑五百戶,只是讓他充當徐州內應,助他陶應謀我荊州,你叔父為何不答應?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徐州軍師賈詡賈文和,與你張氏一門的交情可是非同尋常,賈詡親自出面替陶應招撫你們,你們就不動心?」

    「稟明公,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不能混淆,公私必須分明。」張先連眼皮都不眨的答道:「文和先生與末將的祖父、叔父確實交情深厚,文和先生被李傕、郭汜二賊挾持離開長安後,他遺落在長安的家眷,還是末將的祖父、叔父帶出了長安,輾轉送回了文和先生身邊。」

    「但是,這只是私人之交。而我張氏一門因關中糧荒走投無路時,是明公收留了我們張家,給城池駐軍,給錢糧養軍,對我張氏一門有天高地厚之恩!大恩尚未回報,我張氏一門若是再貪圖官職爵祿和金銀珠寶,與徐州軍聯手攻伐荊州,豈非與禽獸無異?所以叔父這才命令末將立即將徐州軍的禮物與書信送來,以明心跡!」

    劉表繼續凝視張先。目光中儘是凶狠,張先則按照叔父的指點,神情平靜的凝視劉表鼻樑,偽造與劉表四目相對而坦然無私的假象,結果劉表果然沒有發現半點破綻。微微點頭後。劉表終於收回了逼視目光,然後撕去了蓋有張繡大印的封條,打開木盒,露出了滿滿一盒的珠寶翡翠,劉表又盯著這盒珠寶看了許久,這才語氣平靜的說道:「這盒珠寶,你帶回去。告訴你的叔父,你們的忠義,比這盒珠寶珍貴千倍萬倍,將來我不會虧待了他。」

    「謝明公。」張先趕緊磕頭道謝。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會下人好生招待於你。」劉表隨口吩咐,直到張先在衛士的引領下離去後,劉表這才轉向了默立在場的王威,猛的提高了聲音。鐵青著臉吼道:「馬上傳蒯良、蒯越、蔡瑁、黃祖、劉先和韓嵩來見我!」

    「諾。」王威答應,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你沒提到諸葛玄先生,是否也把他傳來?」

    「傳他來幹什麼?走漏風聲給那個奸賊麼?!」劉表表情猙獰的大吼,王威嚇了一大跳,趕緊快步衝出去傳令,留下劉表在後堂中跺腳大吼,「不義之徒!我誓殺汝!」

    劉表在後堂與張先對答了許久都不見出來,劉皇叔和諸葛亮等人本來就已經是滿腹疑惑,接著又見劉表一口氣傳見蒯良兄弟等六大心腹,卻偏偏漏掉了已經升任為荊州總幕官的諸葛玄,結果不僅被召見的蒯良和劉先等人大吃一驚,諸葛玄和劉皇叔等人更是心驚肉跳。尤其是早有預感事情不對的劉皇叔,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蒯良等人剛剛進到後堂,劉皇叔馬上就向諸葛亮低聲問道:「孔明,景升兄召集眾人議事,為什麼要漏下你的叔父?令叔父可是總幕官,應該參與荊州軍機決策啊?」

    「不知道。」諸葛亮難得看不透一件事的幕後真相,還語氣擔憂的說道:「亮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件事說不定與我們有關,姨夫擔心走漏風聲,所以才有意沒有傳召叔父參與這次議事。」

    諸葛亮的第六感還算靈驗,事情也確實和皇叔軍有點關聯,在張先帶來的賈老毒物親筆書信上,賈老毒物除了以朋友名譽力勸張繡隊伍投靠徐州,擔任徐州軍隊攻佔荊州的急先鋒外,除了給張繡的封官假爵,還有意無意的暗示,說是南陽郡內的另一支荊州客軍其實早就已經投靠了陶副主任,徐州軍隊入主荊州已經是大勢所趨,以此勸說張繡順天行事,放心大膽給陶副主任做事。

    當然了,賈老毒物並沒有傻到在書信裡說明,到底是那一支荊州客軍已經被徐州軍隊收買給陶副主任當了走狗,但是很可惜,劉表僅僅是在南陽郡內養了張繡和劉皇叔這兩條看門犬,所以劉表和荊州決策層看到了這道書信後,就是用腳指頭猜,也知道賈老毒物指的是那一支客軍了。

    「大耳賊,安敢如此無禮?!」脾氣十分暴躁的黃祖第一個暴跳如雷,大吼道:「主公,末將認為應該乘著這個機會,立即把大耳賊拿下問斬,永除後患!」

    「不可!」別駕劉先趕緊反對,向劉表拱手說道:「主公,單憑如此來歷可疑的書信,就要斬殺客軍主將,未免太過莽撞!不僅證據不足,還會大失士民之望,倘若事有差錯,錯殺了好人,主公定然後悔莫及!」

    「書信來歷有何可疑?」黃祖沒好氣的說道:「南陽郡內,除了西涼卒張繡和大耳賊劉備,那還有第三支客軍?」

    「書信來自張繡,便是最大疑點!」劉先沉聲說道:「請主公與黃將軍仔細想想,徐州軍師賈詡與張繡一家是何等交情?賈文和的家人失落在了長安,便是張繡一家出面保護,供給衣食,輾轉送到了賈詡身邊,有此淵源。徐州軍倘若想在荊州客軍中收買內應,也應該是優先收買張繡隊伍為內應,怎麼可能是與徐州軍不共戴天的劉玄德?」

    「主公,劉別駕言之有理。」立場素來中立的荊州從事韓嵩也開口說道:「劉玄德與陶應仇怨極深,絕不可能輕易被陶應收買。」

    「劉玄德不可能被陶應收買?」劉表狐疑的拿起張先帶來的書信,道:「那這道書信又怎麼解釋?」

    「姐丈,會不會有這麼一個可能?」蔡瑁將軍陰森森的說道:「玄德公並沒有被陶賊收買,反倒是張繡被陶賊收買了過去,所以這才幫著陶賊離間姐丈與玄德公的兄弟之情?張繡將軍與徐州的賈詡、楊宏。交情那可是非同一般的親密,又與大公子素來當有往來,這背後是否有人指使,實在十分可疑。」

    如果換成了以前,蔡瑁將軍這番話或許就已經讓劉表把懷疑對像轉向張繡了。但現在情況就已經不一樣了,聽到蔡瑁將軍這番項莊舞劍的言語,荊州另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劉琦大公子的岳丈、主薄蒯良先生馬上就火大了,心說蔡瑁你狠,這時候我還沒有給你們的走狗大耳賊落井下石,你們倒搶先把事情往我女婿身上扯,然後是不是還想往我們兄弟身上扯?很好。竟然你先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盤算一定,蒯良立即也是陰森森的說道:「主公,與大公子情同手足的張繡將軍。是否被徐州軍收買,替陶應離間主公與劉玄德的兄弟之情,這點可以慢慢調查。但是在此之前,良想要提醒主公一些更加可疑的事。」

    「何事更加可疑?」劉表果然問道。

    「聽說劉玄德當初從官渡逃回許昌時。身邊已經只剩下了兩名士卒。」蒯良的親兄弟、劉琦公子的叔父蒯越搶先開口,道:「當時與劉玄德一起撤回許昌的。還有袁熙和崔琰率領的三千冀州軍,在十數萬徐州軍的追殺下,三千冀州軍全軍覆沒,袁熙公子戰死,崔琰被徐州軍生擒活捉,身邊已經只剩兩名士卒的玄德公,卻能帶著腿腳不便的軍師諸葛亮逃回許昌,這是否太過僥倖可疑?」

    「有什麼僥倖可疑的?」蔡瑁將軍一聽急了,趕緊說道:「玄德公已經說過當時的事,當時他身邊已經沒有了多少士卒,目標小沒被徐州賊軍重點追殺,這才僥倖逃回了許昌。還有,連關羽將軍都戰死了,這難道不夠證明玄德公是歷經了千辛萬苦才逃回許昌?」

    「一次或許可以說是僥倖,兩次就只能說是神奇了。」蒯良面無表情的說道:「劉玄德自己都承認,劉磐將軍和辛評隊伍放棄葉城向南陽撤退時,荊冀聯軍只有中軍和前軍遭到了徐州軍隊伏擊,他劉玄德率領的後軍卻安然無恙,沒有一支徐州伏兵殺出襲擊他率領的後軍,這又是什麼原因?」

    「是啊。」蒯越附和道:「劉別駕和韓從事剛才也說了,徐州軍與玄德公仇怨極深,已經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既然如此,徐州軍為什麼不僅沒有重點伏擊玄德公率領的後軍,還乾脆連一支伏兵都不給玄德公安排伺候?」

    「你們蒯蔡兩家爭權奪利,別把我們牽扯進來好不好?」

    無辜被牽連的劉先和韓嵩心中叫苦,可是又不敢吱聲,只是趕緊把嘴巴閉緊,不願再攙和進這件事。而蔡瑁將軍也有些後悔自己急於求勝,不問青紅皂白就急匆匆的把事情往劉琦身上扯,惹出了蒯良、蒯越這兩個對頭,可是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只能是硬著頭皮說道:「或許,或許是陶應奸賊不知道玄德公統率後軍。」

    「呵。」蒯良笑出了聲,道:「陶應奸賊當時連我們的突圍時間和突圍路線都知道,在最有利的地形上佈置了數萬伏兵,還能連玄德公率領後軍都不知道?」

    蒯家兄弟說一句,劉表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最後臉色幾乎成了青黑色,蒯越察言觀色,忙又說道:「主公,還有一個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為什麼玄德公帶回宛城的六千隊伍,超過七成都是不受主公節制的冀州軍?冀州軍不受主公節制,在主帥與重要大將全部戰死和被擒的情況下,就只能聽令於臨時統軍的玄德公。一度只剩兩名士兵的玄德公,也乘機東山再起,重新聚斂了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這樣的好事巧事,簡直巧得就好像是故意安排好的一樣了。」

    「是太巧了。」劉表緩緩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也巧合得太多了!」

    「主公,會不會是這麼一個情況?」黃祖也恍然大悟的說道:「在大耳賊從官渡逃往許昌的中間,或許是在大耳賊從許昌逃回葉縣的期間,大耳賊被陶應奸賊生擒活捉。為了保命給陶賊當了內應?或者是大耳賊為了權力地位主動投靠了陶賊,換取陶賊和他默契行事,讓他得到一支冀州兵馬東山再起,也讓他到荊州來給陶賊充當內應?」

    劉表心中一凜,趕緊盤算這個可能。那邊蔡瑁急了,忙道:「姐丈,黃老將軍,這些都只是懷疑,都只是憑空猜測,我們並沒有真憑實據證明玄德公這麼做,依瑁之見。這件事最好還是詳加調查,看看這到底是不是陶應奸賊的離間計?」

    說罷,蔡瑁偷看了蒯良兄弟一眼,又趕緊補充道:「至於張繡將軍送來的書信。瑁認為或許還有一個解釋,也許是陶應奸賊知道張將軍忠義無雙,不可能被他收買,所以故意利用張繡將軍行此反間毒計!」

    聽到蔡瑁將軍這句話。蒯良和蒯越都是微微一笑,心知蔡瑁將軍已經慫了主動認輸了。不敢再利用這件事攀扯到劉琦身上了,所以蒯良也很快就點頭說道:「蔡都督此言有理,此事我們還沒有真憑實據,是不能輕下決斷。臣下認為,目前最好如此行事,一邊把劉玄德暫時留在襄陽,預防萬一,一邊重新嚴加調查葉城兵敗的具體經過,倘若其中真有詭計,怎麼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劉表黑著臉盤算了許久,然後才勉強點了點頭,道:「子柔此言甚善,是不能讓劉備回宛城了,隨便找個借口把他暫時留下,等我把事情查明再做處置。還有,張繡將軍遞信的事,千萬不能讓劉備隊伍和諸葛玄知道,尤其是你,蔡瑁!」

    ………………

    接下來的事對劉皇叔而言就是心驚肉跳了,劉表一行人重新回到大廳後,劉皇叔前幾年認的同宗大哥劉坐談雖然談笑如常,卻再也沒有提起半句讓劉皇叔移駐宛城重鎮的話,同時劉表還借口劉皇叔征戰辛苦,要求劉皇叔和諸葛亮等人暫時留在襄陽居住,多休息一段時間再返回軍中。劉皇叔心中警惕,忙假惺惺的說道:「景升兄好意,備本不該推辭,但是陶賊大軍仍在穎川,備若不盡早回到軍中統率軍隊,倘若陶賊忽然南下……。」

    「賢弟不必擔心,細作早已探明,徐州軍除了留下數千兵力鎮守葉縣咽喉外,主力已然撤回許昌去了,還分了一支軍隊南下汝南,嘗試打通與淮南的陸路聯繫,短時間內應該無力南犯荊州了。」劉表微笑安慰,還不小心洩露了一個消息,道:「除此之外,昨日鄧龍還派人送來消息,徐州使者蔣干在我軍將士的監視下,已經攜帶陶應書信順淯水而下,試圖與我軍締結互不侵犯和約,數日內便可抵達襄陽,賢弟留下,正好可以助我參謀軍機。」

    「既如此,備就多謝景升兄好意了。」劉皇叔無可奈何的答應,心裡則是在萬分警惕,暗道:「景升兄強迫我留下,這是為何?張先那西涼卒,到底和景升兄說了什麼?」

    各懷鬼胎的虛偽客套了許久,好不容易待到宴罷,劉皇叔自然是與諸葛亮商量對策去了,蒯良和蒯柔兄弟則一邊準備陪同劉表審問黃忠和龐統,一邊逮到了機會,單獨聚在一起商議。而剛到無人處,蒯越立即就壓低了聲音向蒯良問道:「兄長,張繡此舉,到底是陶應指使?還是大公子為了除掉蔡氏外援,故意指使張繡如此行事?」

    「目前還不知道。」蒯良低聲答道:「但是大公子出面指使的可能不大,一是大公子遠在江夏,時間和路程上很難及時行事,二是大公子倘若如此行事,怎麼都得在事前給我們透一個風,讓我們幫著他居中內應,現在你我都沒有收到大公子的消息。想來不會是大公子出面指使。」

    「這麼說來,很有可能是張繡幫著陶應收拾大耳賊了?」蒯越一驚,忙道:「大公子一直把張繡引為北部外援,張繡卻與陶應勾勾搭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也未必是壞事。」蒯良冷笑說道:「如果這事的背後真是陶應指使,那麼張繡助他行事,無非是兩個目的,一是賣個人情給陶應,多留條後路。二來無非就是貪圖南陽郡的控制權,想幹掉大耳賊這支荊州客軍,迫使主公與大公子在北線更加倚重於他。此事若成,對我們和大公子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起碼讓盟友更加強大,也可以乘機除去蔡氏外原,增加大公子的勝算。」

    「既如此,那我們該如何做?」蒯越又問道。

    「既然除掉大耳賊對我們有利,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

    蒯良微笑反問,蒯越奸笑,趕緊點頭答道:「兄長高明。小弟明白了。」

    或許還真用不著蒯良兄弟煽風點火和落井下石了,因為蒯家兄弟陪著劉表審問黃忠和龐統時,很快就從劉磐麾下的得力大將兼知交好友黃忠口中,發現了另一個巨大疑點——黃忠如實交代。他在隨劉皇叔撤退的荊州兵口中得知,徐州軍隊在追殺撤往衡山的劉皇叔隊伍時,在即將追上劉皇叔隊伍後隊時,忽然又莫名其妙的全線撤退。這才讓劉皇叔的隊伍主力逃回了博望,否則的話。劉皇叔就算不死,冀州兵居多的隊伍也非得傷亡慘重不可!

    「大耳賊!難道你真和陶賊暗中勾結?!」狂怒之下,劉表幾乎就要下令立即擒殺劉皇叔,幸得黃忠又介紹了另一個重要情況,說是張飛突襲擒殺陶副主任幾乎得手,只是被陶副主任跳河逃生這才功虧一簣,考慮到這一點很難做偽,再加上確實沒有真憑實據,還有蔡瑁、劉先和和韓嵩等人的極力勸說,劉表這才暫時壓下怒氣,決定堅持把劉皇叔扣在襄陽,然後等查明了事情真相再做打算。

    還別說,蔡瑁將軍在陰人方面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在對待朋友方面卻還算比較夠義氣——比方在與徐州軍短暫蜜月期時,就曾經救過楊長史一次,所以儘管劉表再三交代保密,但是張繡書信的事,還是在當天晚上通過一些特殊渠道,捅到了劉皇叔和諸葛亮的面前。而聽到了這個消息,饒是諸葛亮再怎麼的足智多謀,智計百出,也驚得跳了起來,臉色大變的驚叫…………

    「不好!想不到陶使君如此卑鄙!在戰場上殺不了我們,就想通過離間手段陷害我們,讓劉景升出面取我們的首級了!」

    「如何應對?」劉皇叔也是大驚失色,道:「景升公把我們軟禁在襄陽城中,想來是已然生疑,我們若不設法辯白,必被陶賊奸計所害啊!」

    「戰場百計之中,離間計最是難破。」諸葛亮鐵青著臉說道:「因為人心一旦生疑,就必然會疑鄰盜斧,看什麼都覺得破綻百出!而且我們這次也沒對景升公盡說實話,景升公再仔細調查下去,必然會發現破綻疑點越來越多,對主公更生殺意!」

    「那當如何是好?」劉皇叔更是慌了手腳,道:「要不,請你的叔父出面,替我們辯白解釋如何?」

    「不可,景升公今天故意沒有召見叔父,想來也是對叔父生出疑心了,請他出面辯駁,只會使事情越來越糟,說不定還會把叔父也牽扯進去。」

    諸葛亮繼續搖頭,又陰沉了著臉盤算了許久,諸葛亮心中突然一動,忙問道:「主公,如果亮沒記錯的話?今日在席上,景升公好像還說過,徐州軍的求和使者不日就將抵達襄陽?」

    「有這事。」劉皇叔點頭,又補充道:「還連使者的身份都說清楚了,是蔣干。」

    「有救了!」諸葛亮頓時鼓掌,笑道:「張繡與徐州軍淵源極深,他出面離間主公與景升公,景升公定然不會輕信,以陶使君的狠毒性格,也必然不會冒著犧牲張繡隊伍的危險行此把握不大的離間計!而且蔣干來的時機也太過巧合,與張繡獻書離間是一前一後,所以亮敢斷定,這個蔣干必然還肩負著特殊使命,執行陶使君間殺主公的下一步計劃!我們只需從他身上下手,就一定能揭穿陶使君的離間毒計,甚至還能乘機反過來除掉張繡,為主公獨霸南陽創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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