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遲遲的心裡微微疼了一下,目光朝喬伊曼那慌張的眸色看了一眼,她並沒有再開口,抿唇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那輕輕的關門聲,讓申臣的背,再度僵硬。
抬眼看向喬伊曼眼中尚未平復的恐慌,他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來的歉意漸漸地化作了這四年來對自己的自責,對路遲遲不辭而別的痛恨,從他的眼底緩緩蔓延開來。
「呃啊」
喬伊曼恐慌的眼神化作無助跟痛苦,想要出聲說話,卻發不出一個字。
「乖,別急,想說什麼你寫出來,不要勉強自己開口,這樣會傷了聲帶的。」
「啊啊」
喬伊曼還是倔強地想要讓自己開口,眼淚藏在她的眼眶中,無助地直往下掉。
「伊曼,乖,聽表哥的話,不要說話,要不你躺下休息,表哥在這裡陪你,好嗎?」
他蹙著眉頭,眼底滿是歉意。
見喬伊曼不停地對著他搖頭,滾燙的熱淚還是不停地往下掉。
「好,好,那你聽話,不要說話,想說什麼,你寫下來好不好?」
喬伊曼的雙眼被淚水朦朧著,怎麼試圖讓自己發聲,卻始終徒勞。
努力了好幾次,她都始終沒能讓自己開口,她最終還是放棄了。
伸手拉過申臣的掌心,在上面一筆一劃顫抖地寫著字,申臣的臉色在看到她寫的字時,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只是下一秒,又帶著幾分輕鬆的口吻,安撫她道:「阿策他沒事,在另外一間病房裡,你聽話,乖乖躺下來就休息,等你有力氣了,表哥就帶你去看阿策。」
喬伊曼聽申臣這麼說,眼底並不是十分相信。
當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能想像當時她刺進阿策胸口的那把匕首力道又多重,下手有多狠。
那個時候,她恨不得將阿策置於死地,那種將他撕裂的感覺這個時候還能讓她清晰地感覺到。
眼眸在這個時候安靜地投向申臣,他的眼底,又籠罩著這幾年讓她熟悉的內疚。
四年來,一直如此。
每當她出了點什麼小事,他那種歉疚感就會爬滿整個眼眸,哪怕一些跟他無關的傷病,他都自動地往自己身上攬。
四年來,過得最痛苦的並不是她,而是一直背著這一份歉疚面對她的他。
想到這個,她並沒有再逼問他關於肖策的情況,佯裝信了他的話,聽話地點了點頭。
忽的,她想到了剛才進門的路遲遲,還有剛才申臣對她的態度,讓她眼底一驚。
躺下之後,她又拉過申臣的手掌,寫了幾個字。
「讓我出去?」
見喬伊曼點了點頭,然後又在他掌心寫了幾句。
「好,那我先出去,有事的話,就按鈴,知道嗎?」
喬伊曼再度點頭。
路遲遲站在病房外,透過病房的窗戶,看著裡面那讓她有些嫉妒的一幕。
就像那一晚,她站在病房外,看著他怎樣溫柔地對著這個如親妹妹一般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