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
他的聲音,因為一夜未眠而出現嚴重的沙啞,冰冷的眼底佈滿了血絲。:
那一股讓人迷茫的歉意再度湧上他的眼底。
申擎夫婦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經意地移動眸光,看到路遲遲正呆呆地站在門口,躊躇著要不要進來。
「遲遲。」
童羽舒率先開口出聲,與此同時,申臣背對著她的身子微微僵了僵。
「夫人。」
她的聲音低低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申臣,見申臣並沒有因為她的出現而回頭,她的眼底不禁有些失落。
而這樣的失落,童羽舒自然是看出來了。
伸手扯了扯申擎的衣袖,示意他先出去。
跟著,又對申臣道:「阿臣,伊曼剛剛醒過來,你讓她休息一下,我們先出去吧。」
童羽舒這樣提議,原本是想讓申臣搭理一下路遲遲。
知道他因為伊曼的事而心情不好,可也沒理由用這種態度對待遲遲。
畢竟,人家又沒有做了什麼對不起伊曼的事。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件事,歸根結底,或者說,這四年來,對申臣來說,都是紮在心底的一根刺。
只要不攪動就沒事,可一旦被攪動,或者輕輕地碰了一下這根刺,那紮在心底所有的歉疚跟恨意便會一併湧上心頭。
而喬伊曼一聽童羽舒叫申臣出去,這四年來所有對申臣的依賴讓她原本無神的眼底立即染起了一陣恐慌。
伸手立即抓著申臣的手,不停地搖著頭,眼底帶著的恐懼跟請求讓申臣根本無法在這個時候放下她出去。
「別怕,表哥不出去,你安心躺著,表哥在這裡陪你。」
他蹙著眉頭,柔聲安撫著喬伊曼,跟著,回頭,對他雙親道:「爸媽,你們先出去吧,我在這裡陪她一會兒。」
「可是,阿臣」
童羽舒還想說什麼,卻被申擎給拉住了。
見他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跟著,帶著她,從病房裡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眼神還是不放心地看了路遲遲一眼。
申擎夫婦離開了之後,路遲遲還待在門口,看著申臣那愛答不理的模樣,眼底有過一絲小小的委屈。
她知道申臣因為伊曼的事心情不好,這一點她可以理解,就像她因為哥哥的事情一樣。
可是,他為什麼要用這種冰冷的態度對著她呢?
是她做錯了什麼讓他這麼不高興的事嗎?
腳步往前移動了兩步,剛要出聲,卻被申臣搶先了一步給打斷了,「你也出去。」
聲音冷得可怕,透著讓人膽寒的疏離跟淡漠,讓路遲遲提起的腳步在這個時候頓了頓。
心,微微地抽了一下,她的目光猛然投向申臣那疏離而冷然的背影,眸色一怔。
「阿臣」
「我讓你出去。」
申臣的聲音依然沙啞無比,可那不耐煩的口氣中顯然融進了幾分薄怒。
路遲遲的心裡微微疼了一下,目光朝喬伊曼那慌張的眸色看了一眼,她並沒有再開口,抿唇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