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惶恐的冷憂寒
「阿然?」
唐拓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古悠然微笑著的臉,簡直有如還在做夢一般,呢喃的就叫了一聲。
而這一邊,魏岑也失聲喊道,「大師兄?鄧傲?這,這是老ど,他怎麼了?這是哪裡?我,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的悠然呢?」
魏二貨不愧是魏二貨,激動驚訝過後,就是急忙的咋呼栝。
古悠然一邊扶住還有迷迷瞪瞪不敢置信的唐拓的肩膀,一邊口中趕忙應聲,「岑,別慌!我在這呢!」
「悠然,悠然,你沒事,太好了!嗚……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一聽到古悠然的聲音,這貨很是乾脆,幾乎頓時就從床裡側就跳了起來,也是光著腳直接就跳到了地上,奔著古悠然的腰肢就撲了過來掀。
然後如同五歲孩子一般抱住,還把腦袋在她後背上磨蹭,依賴無比的撒嬌。
他這一番動作和表情落在眾人眼裡,卻無比的惡寒。
不提鄧傲和甫醒過來的唐拓了,便是冷憂寒都忍不住眉毛跳動了兩下。
當真是個活寶啊!
可古悠然卻很是吃這一套,幾乎立即,她就側轉了些身子,把魏岑的人拉到身前,輕柔地撫摸了下他的臉,目光溫柔而安撫。
「別怕,沒事的,你們好不容易都在了我的身邊,我怎麼捨得就這麼去死了呢?」
「活著都嫌時間太少,要越活越長才好!別鬧哈,肚子餓不餓?」
魏岑這貨立即賣乖耍巧地點頭,只可惜肚子不太給面子,竟然在他剛點完頭後,就宛如打飽嗝一般的噯了口氣。
一股奶香的味道就跟著泛上來了。
然後這貨立即機靈地趕緊道,「不餓,好像已經吃了很多東西一樣!」
這話一出,古悠然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泛了下紅,清咳了兩聲,「咳咳,既然不餓,就先去找鞋子穿上,你不餓,其他人還是要吃些東西的。」
「噢!那好吧!」
魏岑乖巧聽話點了點頭,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古悠然的身子。
唐拓此時卻眼眸有些怪異地看向了古悠然,蓋因魏岑那貨那句話,他也有共鳴。
且不說他們昏迷躺睡了多久,就算只有區區一個晚上,也不可能肚子裡不感覺飢餓,反而有些飽脹感。
尤其是還有種非常想要去如廁的尿意,這就更奇怪了。
最重要的是,魏岑那貨打個嗝呼出來的氣息裡面,竟然透著一股濃濃的奶香味。
這是什麼緣故?
作為為了當了爹的唐拓而言,對於奶水特有的味道,他不可能不熟悉。
尤其是在阿然沒有生下糖寶兒之前,他們共同生活了半年多的時間,對於阿然身上的熟悉的味道,他無比的依戀和再熟悉不過。
「阿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啊?怎麼目光呆呼呼的?」
古悠然還沒有想到,唐拓已經是有些懷疑和猜到了她曾經拿過什麼東西讓他們喝的事情,還以為他甫醒來,精神還有些沒徹底清醒,所以便有點恍惚!
「沒什麼,我只是在回想,我到底什麼時候暈過去的,怎麼都沒有印象了!」
見古悠然顯然沒有說的打算,作為她的丈夫,唐拓也不會笨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詢問她,因此,他立即就搖頭。
古悠然見他是在回想這個,忍不住放鬆的一笑,「傻瓜,這有什麼可想的,來,先起來,躺得也夠久得了,起來洗漱一下,一會兒我統一與你們講下不就行了?」
「嗯,大師兄也醒了?」
「冷憂寒可比你們醒得要早多了!」
古悠然莞爾一笑,隨後,當她的目光落到床裡側,唯一一個還至今沒什麼動靜的顧希聲時,眼底才又蒙上一層新的陰霾和擔憂。
唐拓一見她的視線所及,便明白她的內心擔憂所在,「希聲他?」
「人沒事了,身體上的傷有些嚴重,但是有我在,全部恢復也不過就這幾天的事情,我擔心的是顧郎他,他的腦海裡——」
話不用多說,眾人也都能聽明白。
尤其是唐拓,更加明白這其中的凶險。
要知道顧希聲已經是死過了一次的人,他的靈魂比之過去的顧希聲,本來就已經少了一些了,可以說是能還魂過來的顧希聲,全都是因為古悠然的與天奪命,硬生生的把他給搶回來了大部分。
但是現在,靈魂並不算完整的顧希聲,又被澹台豐頤給奪舍了一回。
古悠然和唐拓他們都雙雙擔心的是,不知道澹台豐頤奪舍他的身軀之後,是已經把他的靈魂給吞噬和綜合了,還是只是把顧希聲本身的靈魂給逼迫到了某個角落,然後被他困在裡面了。
要是後者的話,如今澹台老賊已經被逼出他的體內,只要給顧希聲多一點時間,他的自主靈魂應當還是能出來,並重新控制回自己的身體的。
怕就怕是前者,已經被吞噬融合成了澹台老賊的陰魂的一部分。
若是那樣的話——
唐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以他對阿然性格的瞭解,要麼澹台豐頤陰魂永不再出現;
不然的話,狹路相逢,再次遇上的話,阿然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困住,抽絲剝繭般的煉魂,也不會讓澹台豐頤好過的。
「那離魂盤?」
唐拓停頓了下,忍不住問道。
古悠然看了他一眼,想著阿拓不愧是和她生活了這麼長時間的人,一句話就問到了重心。
亦或者,他自己也是不相信他那死鬼的師傅會這麼輕易的就被他們滅除了的。
「離魂盤的碎片我找到了,是齊全的,不過陰魂珠不見了,怕是老東西現在躲藏在其中,覓地潛藏起來了!」
「一等他稍微恢復一些,肯定會尋個間隙,捲土再來的!」
「不過這一次,他最好不要再找上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否則的話——」
古悠然的語氣很輕,眸子卻很冷,那瞬間變得陰嗖嗖的氣息,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跟著下降了好幾度。
尤其是冷憂寒發現,古悠然說完這些話後,那眼神像是在算計著什麼一樣的,落到了他的身上的時候,那種被寒到了的感覺就更加嚴重了。
「阿然,你有辦法了?」唐拓也發現了古悠然的目光有些異常,若是沒發生澹台豐頤事件,他多半會聯想到有關阿然可能和大師兄的私人關係也將轉變的事件上去。
可現在,外部面臨的會隨時隨地影響到他們所有人生命安全的危險,已經令唐拓沒有心思去多想那些牽牽扯扯了。
換而言之,阿然如今的男人已經是不少了,就算再多一個大師兄又能怎麼樣?
還能更有差到什麼地方去嗎?
所以他選擇完全忽視和忽略了可能的一切,而是選擇相信阿然這麼說,這麼看大師兄肯定是有理由的。
這麼長時間以來,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還真是沒有什麼危險關頭是阿然她過不去的。
地震沒能埋了她。
在水裡臉部都泡成浮屍了,也照樣活過來了。
顧希聲沒了聲息,也讓他還魂過來,活生生的跟他們生活了大半年。
而對上了被附身後的澹台豐頤,幾乎以為所有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的情況下,居然翻盤了。
現在醒過來的他們,內傷全無,身體健康,這種種的事實擺在面前,如何讓唐拓不對古悠然的神奇給予無限的信心?
既然阿然看著大師兄,想必她胸有成竹的辦法,一定是和大師兄有關的。
魏岑聞言,也頓時回頭看向自家大師兄冷憂寒的臉。
古悠然微微點了點頭,「我有點想法了,不過還沒有經過實驗,現在不能肯定會有用!」
「先不急,回頭再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別的!」
古悠然說著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轉到了床上顧希聲的臉上。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會兒!對了,阿拓,你把倪小六送到隔壁冷憂寒的房間去吧!他的傷雖然重,不過恢復起來並不麻煩,一會兒我再過去給他療傷!」
「阿然,你,你可別太著急,希聲他——」
唐拓有些擔心的看著她的表情。
古悠然微微一笑,很是豁達看得開的樣子,「放心吧,你們以為我是會害怕的大哭,還是精神崩潰?又或者是受刺激過頭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都不會的!」
古悠然說這話時,眼神毫不掩飾溫柔和濃郁依戀感的看向唐拓、魏岑還有先一步跳下床的鄧傲他們三人。
「我和顧郎已經共同經歷過太多次的磨難和分離了,他死了,我尚且要把他從閻王那拽回來,何況現在他還活著,便是以後獨剩一個軀殼,我也不減對他的愛意半分!」
「但是同樣,你們也是陪著我一路風雨艱辛走過來的愛人,我有什麼理由讓你們被辜負!」
「所以放心吧,這點小小的困難,擋不住我們以後還是要一起相守在一起,成為一個大家庭的決心的。」
「嗯!阿然,有你這麼講,我們自然是放心的,我們去外面等你!老ど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和大師兄在,老ど的傷勢不會有問題的。」
說著,唐拓轉身就去那邊床上,把倪明澤給橫抱了起來,大步往門外就走去了!
魏岑和鄧傲其實不想走,可唐拓都光棍的走了,他們要是還要留在房間裡顯得多賴皮似的,遲疑了下也衝著古悠然牽強的笑了下,才轉身也離開。
冷憂寒卻沒挪動一下。
他仗著他如今與古悠然的關係依舊是『清白』的,因此很有幾分正大光明,無需避嫌和多解釋的就留到了最後。
目光見微知著地看向她,「你是真的有辦法對付他了?」
「嗯!」
古悠然微微點了點頭。
「與我有關?或者說,你想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
冷憂寒那雙蘊滿了智慧,也歷經了無數滄桑般的眼眸,此時微微地瞇了起來,襯著眼角的魚尾紋更加的緊密,也越發給人一股沉鬱嶽峙的氣息。
若非那耳後跟和脖子下方淺淺透出的緋色,暴露了他寧靜淵停的面容之下,絕非同樣從容的心情,古悠然真以為大公子還是那個神府裡,甫一初見時的大公子呢!
不由戲謔中微微透著幾分輕|薄|意味的笑了起來,青黛色的眉也弧度很小的挑起一些,語聲上揚地反問,「你說呢?」
「古悠然,你莫——」
冷憂寒微微有些著惱,表情也頓時不復之前的淡定,顯得薄怒中透著幾分嗔意,然,惱羞成怒的斥責之語不過吐了兩字,又硬生生地給收了回去,似乎也意識到了上了古悠然的當了。
蓋因這女人看他的眼神裡,雖則欣賞之意濃郁,去無半分情|欲|惑人之|淫|靡,哪是半分女登徒子的樣子?
分明是故意在捉弄他,等他的反應,好看笑話。
虧得他以往眼明心慧,今日既然當局者迷的被她瞧出了自己的心不靜。
冷憂寒這下是真真有些不高興了。
而這種不高興不是沖古悠然而去,而是衝著他自己在生氣。
不由拂了袖子轉身就要走,卻被古悠然一把拉住了手腕,趕忙求饒,「噯!別惱別惱!都是我不好,是我嘴賤,總是愛撩|撥你,惹你生氣,你別和我一般見識!」
冷憂寒聽了這話,卻更加覺得自己實在是變得太脫離常軌了,若不然的話,古悠然也不會用上一個『總』字了。
可見自己之不正常在古悠然的眼裡,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是那日這女人摸了他的臉,還是更早以前,她看著他狀似禮貌尊敬的叫著大公子,實則眼底半分敬畏和忌憚都沒有的時候?
冷憂寒只覺得心慌意亂,只想趕緊找個沒有人的地方仔細再三的回想和思考一下,便立時就用力的想要抽走自己的手。
古悠然卻握得更緊了,「啊呀,冷憂寒,我都道歉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和你開玩笑了還不成嗎?」
「我這不也是有些小小的苦悶嘛,想要緩解鬆懈下情緒和氣氛的,真的沒有惡意的……」
古悠然只差沒用另一隻手賭咒發誓了,可冷憂寒如今卻惶恐自己的心思轉變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情在這裡聽她在講什麼。
聞言不由更加不耐和焦躁地怒道,「鬆開!既然不是想要調戲我,還抓著我的手想做什麼?」「呃——」
似乎沒想到這次冷憂寒的臉色,會這麼的難看和厭惡,他那怒意是真正顯露出來了,不是假裝。
也就是說他討厭自己碰觸他!
這個認知和結論,讓古悠然頓時就急忙鬆開了他的手腕,心裡也猛地升出一股被傷害的又委屈又難過的感覺。
不由自主就有些瞠瞠地看著他。
而冷憂寒去哪裡有顧上古悠然的表情,一感覺到禁|錮了自己的手腕的五指鬆開,他頓時頭也沒回的就離開了房間,速度飛快,宛如已經迫不及待到了極點。
古悠然見狀,表情百味雜陳地搖了搖頭。
緩緩地坐回到了床邊,輕柔地抱起顧希聲的頭顱,低聲地道,「顧郎,這個世界上略摸也只有你,不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個蕩|婦也好,是個淫|娃也罷,都會不離不棄,永不嫌棄的與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