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傾城忍不住喊了一聲,「二公子——」
只可惜,此刻唐拓的人已經毫不猶豫的進入陣門了,除非他破陣出來,否則的話,傾城的話是聽不到了。舒殘顎副
而三福此刻卻又一次驚呼,「公子!」
卻原來魏岑再度逆血吐了出來,神色比之之前又更加慘淡萎頓了不少。
「二公子!灄」
傾城這下也顧不得唐拓了,轉身就蹲下,代替了唐拓的位置,也一掌內力輸了過去。
沈烈此刻也緩緩地走了過來。
三福頓時神色防備和敵對地看向沈烈,「你想幹什麼?峻」
沈烈冷冷地看了一眼三福,「雖然我不恥魏岑的為人,不過我沈烈還不是會趁人之危的人!放心吧,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傷!」
三福雖然不相信沈烈會有這樣的好心,卻也不再用劍拔弩張的表情瞪他了,只是口氣依舊不那麼客氣,「不用了,多謝沈公子的好心!我家公子的傷自然有我們會照應!」
「哼!」
沈烈見三福依舊不歡迎和防備的樣子,淡淡地哼了一聲,倒也乾脆專注地看向那大無相八卦陣去了。
只見就這一會兒功夫,整個大陣竟然完全發動起來了。
只聽轟鳴聲,似有千軍萬馬在交戰一樣。
而且原本在陣外看過去一目瞭然的大陣,現在隨著唐拓的闖入之後,已經完全被灰濛濛地一層似霧似煙的東西給籠罩住了。
從沈烈的角度看過去,竟已經完全看不到唐拓的半個身影了。
而明明這個老茶館後院就這麼大點的地方。
那個大無相八卦陣的排布的房間比較起整個後院,就更加的小。
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房間大小的陣式,把唐拓這樣的高手也給輕而易舉的困在其中了。
這就是陣法一道的威力和奧妙嗎?
難怪那些真正高明的陣法大家,如此的難求。
若是上了戰場的話,只要給他足夠的材料和人手佈置下足夠大的大陣的話,豈不是千軍萬馬也能滅於一陣之中?
就沖這一項,就讓沈烈對精通這些玄門異學的人,心中不由自主的起了要敬而遠之的心。
往日裡這樣的人,人海茫茫中,想要找出一個都難。
可今天在這裡,懂得陣法的人居然像是街上賣大白菜的人一樣,個個都是。
這種情況就是傻x都知道不尋常了。
無疑為這些人真的出身神府更添了一項佐證!
小半個時辰後。
大陣一開始傳出的轟鳴聲和廝殺聲,變小了很多。
然後又不久,近乎都沒動靜了。
沈烈以為是破陣了,但是又盯了半天卻也不見那夜幕中有人出來。
而此時魏岑已經在傾城的攙扶下,終於緩緩地站了起來,可能是傾城也輸送了不少內力的關係,她的臉色也不如之前那麼紅潤了。
「四公子,二公子已經進去好久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唐拓被困了!」
魏岑一看情形和進度就明白了。
「那,那怎麼辦?」傾城一聽這話有點急了。
雖然二公子唐拓是害夫人嫌疑最大的人,不過也不一定就真的是他。
但是二公子卻是他們這行人中武功最強的一個,如今四公子受傷,二公子若是再被困的話,他們的處境可就真的極度不妙了。
沈烈本來以為唐拓是快要出來了,所以大陣的動靜小了。
現在聽了魏岑這話,敢情這沒動靜比有動靜情況更糟?
這小小的一個陣竟然真的有這麼大的威力?
「放心,唐拓不會死在裡面的,憑他的本事,這大無相八卦陣雖然沒有生門,可玄門總是會有的,不然的話,不符合陣法的最底線的要求!」
「只要他能找出玄門所在的方位,強行破陣自己逃生還是能做到的。」
「要是他運氣足夠好的話,興許能碰到悠然所走的那個玄門的位置,那樣的話,我們也能多一點線索!」
「可——萬一二公子他沒找到夫人進的那道玄門的位置呢?」
「那就脫困後再進一次!一道道的試,雖然耗費時間稍久一點,可一天十二個時辰下來,總能試上一個遍了!」
魏岑這話一出,就是沈烈聽了都忍不住心底倒抽一口冷氣。
好狠的話啊!
按照眼前的情況來看,這大陣裡面肯定凶險無比,唐拓這樣的身手進去這麼久了,都拿它沒什麼辦法,弄不好強行脫困出來後都要脫一層皮了。
而魏岑卻輕描淡寫的說出讓唐拓出來後再進去的話,儼然一副不探出真正有用的玄門不罷休的意念。
若非知道他們是同門親師兄弟,沈烈都幾乎要以為這兩人才是生死大敵呢!
「四公子,您,您確定夫人她肯定是落入了某個玄門內?」
「肯定!」
魏岑想也沒想就回答了一句。
「為什麼?」
這次率先沒忍住開口的卻是沈烈。
魏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很不想理這個該死的小白臉,但是一想到悠然如今還生死不知,實在不用再耗費心神在對這個小白臉吃醋不痛快的事情上了。
別過頭,看向正前方大陣的方向,輕聲卻篤定地道,「因為悠然自己就是個陣法大家!我們都能看出這是大無相八卦陣,她不可能看不出!」
「有可能一開始陷進去的時候她是大意之下所以沒察覺到,不過只要陣式真的啟動了,她可能能看出來!」
「她陷入陣中,又武功不高,不過她輕功極好,躲藏和迅速心算推衍出一道玄門還是能做到的,所以我肯定她一定落進了這陣中的某處玄門內!」
魏岑這話說完,傾城的臉色頓時也緩了下來。
「沈公子,二公子沒有說錯!我家夫人在陣法上的造詣非一般人能及的!整個呃,府裡能和夫人相媲美的人還真是不多的,四公子若是沒受傷的話,現在也不會讓二公子去闖陣了!」
沈烈一聽這話就懂了,顯然在魏岑師兄弟中,雖然魏岑的武功未必比得過唐拓,可這陣法鑽研一項,卻以魏岑稍勝一籌!
只是令沈烈意外的是古悠然那嬌嬌柔柔的樣子,竟然也是陣法裡面的頂尖大師,當真是沒看出來。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傾城,說這些做什麼?三福,去取點藥來了!」
「公子,要什麼藥?」
「這個時候我還能要什麼藥?」
「可是公子那藥——」
三福顯然很遲疑,不太肯去。
「叫你去就去,遲遲疑疑的做什麼?怎麼,我這個主子的話不管用了?」
「公子,我,我去!傾城姑娘,公子這——」
三福苦著臉都快要哭了的樣子,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一邊的沈烈,對著傾城就鞠了個躬,分明是托她照應一下的意思。
傾城也有些無奈了,「三福,你去吧!四公子我肯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三福他還不知道他自個兒主子和自家夫人的關係呢!
可她知道啊!
傾城她就是讓她自己出事也不敢讓四公子有事啊!
所以說,三福的擔心簡直是白擔心!
而此時,陣中的唐拓的日子完全的不好過。
他是進了陣中才知道這陣式竟然比他所參透的大無相八卦陣更加的凶險十倍。
完全沒有生門不說,竟然不管推開陣中哪道門都是死門。
好幾次若非他動作迅捷,劍氣又強橫殘酷,殺伐果斷的話,他弄不好就被坑進去了。
這佈陣的人還真應了魏岑的話,絕對是個瘋子啊!
這樣的陣法布好了之後,就是佈陣的人自己走進來也是有死無生的絕路。
那幕後之人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不但把夫人坑了,還要把他們前來要救援的人也想一網打盡。
當真是野心大的很了。
不過他是不會叫他們這麼容易就如願的!
唐拓也徹底被激發出了所有的心火,左手劍把他的全身護得密不透風不說,右手掌心不知道何時握了一個只有掌心大小的白玉小羅盤。
只見那羅盤中間烏木一樣的指針正飛快地轉著。
唐拓看著那指針眼眸裡還是忍不住流露出幾分可惜和心痛的神色。
這可是他最心愛的一個羅盤了。
不過這個羅盤被他此番這麼催動了之後,卻是只能用這一次了,以後怕是徹底要碎了。
這種好東西可是關鍵時刻能力挽狂瀾救命於水火的東西,結果卻必須白白的廢在這裡,饒是財大氣粗好東西多如牛毛的唐拓,都忍不住從嘴巴裡的牙一直痛到胸膛內的心裡。
約莫盞茶功夫過後,白玉羅盤突然毫無徵兆的碎裂了,而與此同時,烏木針也在最後的時刻,指出了一道玄門的方位。
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耽擱的唐拓,就和半天之前的古悠然的選擇一樣,立即按照走位,以最快的速度就掠了過去。
只不過出現在唐拓面前的卻不是古悠然看到的門,而是後院的一道院牆。
這道院牆之前唐拓就看見過,但是光從表面看沒看出有什麼玄機。
卻沒想到這唯一的一道玄門的方位,卻正好是落在這道院牆上的。
唐拓不由氣急,對準那因為他找準了玄門而自動露出來的青磚拍了過去,然後只聽微微地石板移動聲。
一道黑漆漆的石階就露了出來。
這倒是與古悠然闖入玄門後看到的石階的畫面是一樣的。
顯然,顧希聲在幻陣和大陣結合的造詣上,已經爐火純青了。
明明只有這一道玄門,可古悠然和唐拓找見的入口的位置卻不一樣。
但是無疑最後都是進入那千米長的石階是肯定的。
古悠然要是早知道山腹那當口的斷龍石落下,這邊玄門入口卻還是通的話,她肯定會後悔死為什麼不往回去!
不過在那種情況下,不管是根據常理還是根據顧希聲的瘋狂程度來判斷的話,誰都不敢相信,會在玄門盡頭布下斷龍石的人,竟然會不在入口處同樣做絕。
這不符合人性的決絕!
然而顧希聲偏真就這麼做了。
其實又何嘗不是宣告了他內心深處的掙扎和矛盾。
既不希望有人能知道他們救他們出去,所以在山腹入口設下了斷龍石。
可又希望在他們死後還是有人能知道他們的最後埋骨之地是在那斷龍石後面的。
所以又刻意沒絕了入口處的門戶。
這是唐拓能進入的原因。
但是進入了沒用,一千米的石階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全力奔赴也就盞茶功夫,就到底了。
出現在唐拓面前的就是那偌大的斷龍石。
頓時,唐拓的臉就黑了,當即就憤然的一掌重重地打向了那斷龍石,只可惜其結果只能是連灰塵也沒能震下來了一點,更別說打穿了!
也就是說他忙活了半天,廢了自己最喜愛的白玉羅盤得到的竟然是無用功,非但如此,他現在也被困在這裡了。
如要出去還得重新逆向再闖陣。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加讓人吐血外加坑爹的事情的嗎?
唐拓現在真是有把那佈陣的撕裂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