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太監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就見皇后親自推著坐在木輪椅上的皇帝從門外走了進來。舒骺豞曶
「臣等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齊齊施禮齊聲喊道。
「大家都平身吧。」皇后淡淡吩咐了一聲,在宮人們的幫助下將木輪椅抬到了台階之上,又將皇帝從木輪椅上扶起,坐在了純金的輪椅上,自己則坐在由兩名宮人抬上來放到皇帝身邊不遠處的椅子上。
坐定後,皇后睥睨地看了眼階下站著的眾人,冷冷開口:「各位大人真是好興致,皇上如今正臥床榻,日日與疾病糾纏,你們不做好自己的本分為皇上解憂,卻私下聚集到這裡爭論不休,是什麼意思呢?」
女子說話的聲音本就輕柔,不如男子穩重,但是此刻皇后說出的話,卻讓人不由得心中生了敬畏之意。
見大家都沉默不語,皇后看了眼韓佑宰:「韓丞相,可否麻煩你告訴本宮你們聚集在這裡做什麼?」
她好像沒有看到白皓元一樣,一次一次刻意將目光跳過白皓元。
韓佑宰微一施禮,恭敬地說:「娘娘,是四皇子回來了。」
他沒有講出大家起先聚集到這裡來的目的,只是說了這麼一件事,將矛頭指向了另外一個問題上。
明眼人都該看得出來,現在的皇帝身體不適,隨時都有可能沒了。但是至今只有過一份關於立儲君的詔書,那就是在許多年前傳位給四皇子白皓元的詔書,儘管那詔書從未示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真實存在的,如果說皇帝去了,肯定要有新君。
早在之前,大家還有所爭論,畢竟都以為四皇子白皓元已不在,不值得去留意。誰知現在又冒了出來,一下子就成了大家最為棘手的問題,若不想日後遺患無窮,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皇帝當著眾文武大臣的面徹底否認了那份詔書的存在。
當然,如果能否認這個四皇子白皓元的皇子身份,那就更好了!
韓佑宰是如何一個老謀深算的人,雨遲最是清楚不過的了。眼下聽得他這樣說話,心裡自然也是明白的,不由得笑了:好你個韓佑宰,還是這樣狡猾,老狐狸!
皇后聽了,這才將目光放到了白皓元身上,只見白皓元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相對於其他人第一次看到白皓元時的驚訝和錯愕,皇后在看白皓元的時候明顯鎮靜得多,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於有些淡漠,看起來好像早就認識了白皓元一樣。
先前那個說話的老官站了出來,對皇后一鞠躬:「皇后娘娘前幾年才剛進宮,所以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老臣想必娘娘也是知道些的……」
「不用多說,本宮知道。」還沒等那人說完,皇后就有些生硬地打斷了話,看了眼白皓元,說:「他剛才來這裡前已經見過皇上和本宮了。皇上也承認了,他的確是失蹤多年的四皇子。而且,皇上也跟本宮說了,」頓了頓,皇后回過頭,看了眼雖然清醒著,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皇帝,像下了什麼決定一樣,將眼中的無奈迅速掩去,繼續說:「的確有意將皇位傳給四皇子白皓元。」
「什麼?」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有幾個甚至議論起來。
雨遲是個武將,從來不愛拐彎抹角,聽了這話,徵求確切答案地看了眼皇后:「皇后娘娘,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如今也是有意將皇位傳給這位四皇子嗎?」
皇后聽了,又回頭看了眼皇帝,發現皇帝正在看著自己。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皇帝的身邊:「皇上,你有什麼話說嗎?」
皇帝沒有出聲,只是動了動嘴型,似乎在說:「做你認為對的,朕相信你。」
沒有料到皇帝會說出這樣的話,皇后的面上一怔,看著他那充滿信任的眼睛,竟覺得心中百感交集,眼裡感覺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要冒出來,她慌忙地別過了頭去,不再看他,只是穩了穩心神,對眾位大臣說:「如今皇上雖說龍體有欠,但是這並不代表皇上就好不了。你們難道沒有看到皇上的身體正在一天天恢復中嗎?不管你們心中是作何想的,皇上還好好的,就不由你們亂作猜測。」
說著,她看向了雨遲,說:「雨將軍,你說得沒錯。就是在如今,皇上也是有意將皇位傳給四皇子的。只是,現在談論這個或許還為時過早吧?」
「可是皇后娘娘……」有大臣按捺不住了,是白皓宇賞識的那位官員:「皇上如今這副模樣,怎麼可能管理國事呢?這樣一天天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說的沒錯,」皇后看了眼那個大臣,而後又將目光落在了白皓元的身上:「皇上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特意擬了道聖旨。」
說著,她回頭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太監:「劉公公。」
「是。」那劉公公聽了應了一聲,就往前一站,從袖口裡面拿出一道聖旨來,展開:「皇上詔書曰。」
眾人一聽了,全都跪了下來,包括白皓元,但他深沉的眸光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過皇帝和皇后兩人。
只聽那劉公公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近來身體欠安,長臥床榻,精神倦怠,實在不妥,雖日漸康復,但國事萬不可耽誤。故著一人代理國事。幸,四皇子白皓元天資聰穎,為人品貌皆好,更有治國之才,朕甚嘉許,故特詔,使其暫兼太子之職,料理國事直至朕康復之時。眾位大臣需多加輔弼,共興我月尹皇朝。欽此。」
一道聖旨念完,全場一片寂靜,誰都沒有說話。
「怎麼?都沒聽到聖旨嗎?」皇后見眾人沒有吭聲,冷聲問道。
聽得這話,大家只得硬著頭皮暫且應道:「臣謹遵聖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