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葉歡正視他道：「這裡的一切太過完美，也太過逼真，我根本找不到一點的紕漏。」
「我真的一度以為，我回到了從前，也真的以為在那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春花秋月的夢。」
葉歡經歷兩世，見過無數的機關，也見過無數的陰謀詭異，知道不管再完美的計謀，再完美的建築，都不可能沒有紕漏。
但惟獨這一次，她被困在這個結界中找不到任何紕漏。
聶卓凡在這方面不但是天才，也極為瞭解和洞悉她的心思，知道她懷疑和查找的方向，所以才能糅合算計到如此完美的地步。
「那麼，你是怎麼發現的？」聶卓凡面色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但這句話，並沒有再否認。
「因為魅影，」葉歡道。
「魅影？」聶卓凡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淡淡的訝然。
「是的，馬伕說，從中東印進的馬種，」葉歡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我信了。」
「這裡，確實沒有雪魅，只會有魅影。」
「但是，既然沒有雪魅，為什麼會出現一匹衰老的，叫魅影的雪魅呢？」
「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這裡和有雪魅存在的那個世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嗎？」
聶卓凡眉頭一點點舒展，面色依舊陰鬱，輕歎了口氣道：「我原本是希望能借魅影讓你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但沒想到卻弄巧成拙，讓你有了懷疑。」聶卓凡這次承認的極為爽快，但語氣中還是難掩歎息和遺憾。
「是的，」葉歡微微頷首道：「雖然心中有了懷疑，但我還是找不到一點紕漏。」
「所以，你才會不惜用假懷孕來試探我？」聶卓凡苦笑，笑容中有了一種無奈和痛苦。
葉歡輕輕垂下眼瞼，道：「卓凡，如果是你之前的性格，知道我懷了別人的孩子，即使在婚禮現場，你也會要求取消。」
「因為聶卓凡的性格絕對不會容忍一絲一毫的侮辱、折損和委屈！」
「但是這一次，你不但小心翼翼的規避之前犯過的錯誤，甚至連我可能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你也能忍受下來。」
「這實在，太不像你了！」
聶卓凡輕輕搖了搖頭道：「純純，因為我以前做錯了，才導致發生了無法挽回的錯事，這一次，我想一併改過來，變成像夢君赫那樣讓你喜歡的男人，所以，我才……」
「卻沒想到，因為這點，又讓你看出破綻。」
「看來，在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還是純純你！」
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淡，越來越憂鬱，就像黃昏山谷中的風輕輕吹了過去，吹皺了山谷中的一池秋水，也讓人的心，陷入了一種徹骨的哀傷。
葉歡歎了口氣，輕輕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只是看著窗外的夜色。
良久後，悠悠道：「卓凡，放了我吧！」
「也放過你自己！」
「這裡只是個虛幻的空間，所有眼睛看到的，都不是事實！」
「虛幻的空間？」聶卓凡眼中浮起一絲冷嘲道：「純純，真亦假時假亦真。」
「這世上又有什麼東西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難道，你自己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